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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躺在落满阳光斑点的树下,那位装饰着羽毛的女孩正一面哼唱、一面在他头顶处拍打着兽皮蒙制的小鼓。
见摩南睁开了眼,她笑嘻嘻地露出小小的虎牙,突然举起一瓢清水倾倒在他头上。
“哇啊!你干什么?”
年轻人湿漉漉地翻身坐起,肩上的伤口由于被忘记而遭到牵扯,产生剧痛。他忍不住蜷起身体。
女孩嘻嘻地笑,张开五指拍打自己的双腿。“haker!haker!”她左右摇摆着饰满羽毛的头部。
“她说伤口很快就会愈合了。”
循着这熟悉的声音,摩南的视线在不远处捕捉到东方人的影子。他靠坐在粗大的橡树下,悠闲地用树枝搅拌着坚果壳里的东西。
这个动作让摩南想起了自己的梦境,寒意像蜘蛛一样从背后往头顶上爬。
“安格,你能听懂她的语言?”他大声问到,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愤然。
管家笑了笑,端着坚果壳走过来。“如果你曾经试过与聋哑者共同探险,或者跟元素生物有过一番巧遇,那么,你会知道沟通往往并不需要语言来完成。”他竖起一个指头,慢条斯理地说。
虽然他发音清晰,叙述缓慢, 摩南仍然需要时间来消化这段解说。最后,领主气馁地摇摇头:“你在说什么?”
“意思是——我也不懂,全靠猜。”
管家耸耸肩,将手上的东西交给女孩。
在摩南昏迷的时候,女孩用兽骨做的刀具切开他的伤处,取出了箭头,并用清水洗净伤口。她选择了几种有治疗效果的植物,混合果肉和汁液,制成敷贴在伤处的药剂。然后开始简单的萨满仪式,向先祖和远古的灵魂寻求帮助以治疗伤者的肉体和灵魂。
“她的动作相当熟练,没有出任何差错,一定也拯救过不少族人的性命。”安格微笑道。
摩南在脑海里搜寻关于萨满的知识,但他很遗憾地发觉自己对这个名词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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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置信,这真的是浮空城……”
摩南的右手被树叶和树藤牢牢地固定在胸前,但这并不影响他趴到岛屿的边缘往下张望。隔着层层叠叠的云朵偶尔能见到地面的森林和湖泊,但白云刺眼的反光让他无法看得仔细。
“小心,摩南。从下往上的风很容易将站在这里的人掀翻或者吹走。”
听管家这样说,领主连忙回到树下。
如果算上他昏睡的时间,他们到这座浮空城已经有两天了。
白云之间的岛屿上住着几十名艾姆卡土著,他们属于同一个部落,多为女性和儿童。质朴的原始居民很少进入岛屿中央的城市,他们在城门上画着死者和枯骨,而城墙下则用鲜艳的色彩描画了星座和地面的美丽生物。
“我想进去看看。”望着那几座黑色尖塔上的储能水晶,摩南向往地说。
“为什么不呢?”
安格停下切削果实的动作,将被烈日晒干的果肉收集起来。它们可以被用作回程时的干粮,如果能加一点糖的话,摩南定会夸奖说味道还不错。
“可以吗?我以为你会反对。”摩南惊奇地看着他。
“不。事实上,好奇不是坏事。”管家一面说,一面抽出匕首递给主人,“这是你的,虽然我不认为里面会有什么活着的东西,但在东方有句老话:小心驶得万年船。”
“谢谢。”
那句话让摩南想起了之前的经历,他感到尴尬。
于是褐色头发的年轻人对他的管家正色道:“我为前天的擅自行动向你道歉,安格。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我接受您的道歉,先生。”安格微笑着眨了眨眼,摊开双手,“如果能因此将薪水加到每年三十个金币——欢迎继续犯错。”
河谷的账本和黛尔贝拉发怒的脸几乎同时浮现在摩南的脑海里。
他吓得拼命摇头:“以我的名誉担保,绝对、绝对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好吧,既然如此,请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浮空城的中心来。
这座城市不知在此默默屹立了多少年。
它的石质建筑群以灰色为主调,城墙之内有几十条可供两辆马车并行的街道,路面全以一码长半码宽的条石砌成。沿街有各式店面,铜制的招牌早就落在地面,锈得看不出原样。
以四座黑色尖塔连成对角线的话,两条线的交点便是一座尖顶的旧式大法师塔。
“这里真是安静,安格,但就像随时可能醒来一般。”
“嗯。”
站在法师塔的正门外,两人皆抬头注视广场上那座比真人稍高的石像。
石像微微地驼着背,穿的是拖地法袍,风帽遮住了头发和眼睛,只露出紧紧抿着的嘴唇。他手持厚重的书本,另一手拿着根细小的魔杖,双肩线条自然而放松。
一位孤独的人类法师,摩南想。
“黑袍法师罗兰;迪;威斯特,伟大的奥法师。他花费毕生精力设计并督造了这座童话般迷人的浮空城市,愿它永不沉没。”他阅读着石像底座上的刻文。
“他办到了。”领主点点头。
他的目光突然注意到刻文旁边的一行小字:“他将全部知识存放在这座塔顶,等待有资格理解它们的后来者。”
兴奋的火光在摩南眼里亮起,他指着这行字,转头看向管家。
安格并不想告诉他半张着嘴有多难看,顺着那个显然有些激动得颤抖起来的指头,东方人看到了一串阴刻的古老文字。
第一卷 巴萨帝国的鞑鞑草 第二十二章 威斯特的法师塔
这是奥法时代的通用语,它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存在读音。也就是说,它是纯粹为了书写和流传而存在的符号,每个种族的法师都可以用自己擅长的读音来记忆和理解它。
使用这种文字的坏处是,魔法在施放时必备的要素之一——言语,往往会被错误地使用。比如精灵文的咒文,一个人类法师可能会以自己祖国的语言去吟唱,或者采用一些意义相近但不正确的精灵单词,这是相当糟糕的事情。
既然法师威斯特使用了这种文字,那么他一定希望自己的知识能被后人掌握并用于实践。
可以建造浮空城的法师或许在奥法时代较为常见。他们必须至少发明一个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高级法术——这法术的难度应该相当于改变方圆五百码地区的气候,而近代的学术环境已经不允许这种程度的强大奥术存在于世。
对摩南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老实说,我很感兴趣!”领主舔了舔下唇。
“我也是。不过,”黑头发的人用指甲在“资格”两字下划了一道痕,“这就难说了。”
“哈!资格这种东西,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年轻人咧嘴笑了,开心地用力拍拍管家的肩。他径直上前去推法师塔的门,两扇看似沉重的黑铁大门发出碦碦的声响,向内缓缓退开。
“这种缺乏警惕性的举动本应被阻止。”安格说。
“哦?啊!”领主这才反应过来,忙查看自己的手掌。
管家继续慢吞吞地解释:“……但是,考虑到广场位于浮空城正中,在城市没有衰落的时候它一定十分热闹,因此——门口就设有机关的可能性不大。”
摩南悻悻地吹掉掌心的灰尘,往塔中走去。
法师塔内部比看上去要宽大许多,四面的墙边靠着书架,上面稀稀落落地摆放着厚壳的书本。透过书架,阳光一丝丝细密地泄漏进塔里,室内弥漫着灰尘和霉变的纸张气味。
“上午好,年轻的来访者。”
站在彩色鹅卵石地板中央的是一位比常人稍高的女士。她缓慢地睁开双眼,单手提起裙子,行了个礼,继续说:“欢迎来到法师威斯特先生的宝库。我是塞琳克;威斯特,先生制作的唯一一个机关人。”
机关人是奥术机关学的产物,由金属和木材制作的人形物。奥法时代完结之后,它们就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摩南也是第一次看到非图片的、真正的机关人(活生生这个词显然是不适用的)。
她的灰色长发缺少油性的光泽,眼珠如同水晶般折射着阳光,随着每个动作,她的身体发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但不管怎么说,她是一个奇妙的人工制品,代表了奥法时代的机关学水平。
机关人威斯特女士优雅地移动着,宽大的袭地长裙里传出轴承转动的吱吱声。她的身体也许被设计为固定在一个带滑轮的底盘上,因此才能毫无颠簸地在平面上滑行。
“那么,你们,你们两人,都为追寻知识而来?”
“是的!”摩南回答道。
机关人露出了亲切的笑容:“威斯特先生最为得意的是他在奥术转化方面的研究,你对此感兴趣吗?”
褐发的小伙子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那么你呢?”
威斯特女士将她的脸转向没有回话的东方人。
“我只想看看而已。”
“即使是好奇,我也需要核实你是否具备窥视真知的资格,你同意接受考验吗?”
安格耸耸肩:“没问题。”
“请跟我来,魔法的追随者们。注意脚下。”机关人站上一码见方的石板。
她脚下的踏板浮空而起,沿着螺旋的阶梯向塔的第二层飘去。
“这一切真奇妙!”摩南窜上台阶,回头对安格说,“不过,你知道我只会一部分元素奥术而已。现在感觉还不错,但要是失败了,我想明天再来试试看!”
“不用向我说明,摩南。另外,小心你的手。”
“噢!”
话音未落,领主的胳膊已经撞上了挂在阶梯旁的画像。他抱着肩头惨叫起来。
机关人站在二楼的入口处,身后有一扇紧闭的小门,门上用通用语写着“推开我”。
“这是由伟大的心灵奥法师捷塔制作的‘求知之屋’。捷塔先生一生只完成了三件类似的作品,你们看到的是最后一个。”她说。
“心灵奥法师?”
领主条件反射地望向管家那张好像什么都知道的脸。
然后那张脸告诉他:“作为元素魔法学徒的时候,你应该听过一两次这个名词。”
心灵奥术,这个说法最初由钻研社会伦理的法师提出,他们通过自己的研究来认识和试图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