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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礼堂内,迎面便是一张硕大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没有笑容,严肃中透着冷傲,让人第一眼看了不免心中一怵。
礼堂内外皆是黑白色,包括人。
秦清心含怯意,躲在一角不敢靠前。
“秦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叫她。
她转过身,宋宇诚已经站在了她面前,关切的问:“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秦清看看自己身上雪纺的黑色衣裤,摇头答:“没事,我不觉得冷。”她不好意思的解释,“时间太紧,没来得及买,只有这套黑色衣服正式一点。”
宋宇诚压低音说:“跟我来!”
秦清随着他走进二楼的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并不大,地中间放着一套褐色皮质沙发,墙上挂着两幅山水画,另有一桌一柜,摆放着茶点。
刚一走进去,宋宇诚便转回身,拉过她的双手,合掌握在手心里,说:“手这么凉还说不冷?你就在这里呆着,不要出去了,下葬以后我来找你。”
宋宇诚放开她的手走去门口,临关门前又嘱咐:“在这里不要出去。”
房间里的空调呼呼的吹着热风,秦清默默坐到沙发上,回想着刚刚照片里的老人。
老人眉眼间和宋宇诚的样子很像,想必年轻时也十分英俊。
秦清不由得臆想出这个叫宋鼎兴的老人,年轻时周旋于妻子和情人间的情景。
心中升起一丝厌恶和担忧,厌恶宋鼎兴的行为,担忧宋宇诚会不会上梁不正下梁歪。
外面响起了哀乐,并不时传来司仪的通报声。
秦清不想就这么干呆着,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躲在二楼的围栏边偷偷向下看。
家属答礼处站着宋宇诚,从秦清的角度只能看到宋宇诚的背影,纯黑色的西装,使他的肩膀看起来更加硬挺有力。
会堂一侧的长椅上,坐着宋远兴,他旁边是一个面容精致的中年妇人。
秦清猜想那一定是宋远兴的老婆。
这时,门口呼啦啦进来几个吊唁的人。
司仪的声音响起:“陆言之偕妻方萍及子陆剑昌、陆剑鸿上前行礼——”
正说着,陆剑升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穿着黑色的休闲装,神情慌张,明显是因为迟到而心虚,手里捏着未来得及戴上的小白花。
司仪赶紧补充说:“及其三子陆剑升上前行礼——”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属答礼。”
秦清看到陆剑升垂头丧气的样子很想笑,可这个时候想笑实在是很不应该。
秦清重新打量黑白照片里的宋鼎兴,怎么看都没法产生一丝敬重之情。
吊唁的人越来越多,会堂两侧乌泱泱坐着很多人。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宋宇诚突然侧转身向二楼看了一眼,正对上秦清的目光。
秦清吓得赶紧退回房间里。
没一会儿,宋宇诚走了进来。
他走到衣架旁拿起自己的黑色毛呢大衣:“听话,不要再出去了。”说着将大衣披在秦清身上。
“你不用照顾我,下面那么多人在等你。”秦清忙说。
“不要紧,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宋宇诚答。
秦清把身上的衣服拉了拉,还没来得及说一个“谢”字,便听门口有人敲门,门本就只是虚掩着。
“进来!”宋宇诚说。
陈瑞探进半个身子,浅声道:“诚,我干爹来了!”
“什么?万伯伯?!”宋宇诚的语气很吃惊。
话音未落,门被完全打开,两个黑衣男子一个站在门里,一个站在门外,立在门边。
随后一个穿着深色唐装的长者走进来,抬眼看到宋宇诚,慢条斯理的唤了声:“贤侄。”
宋宇诚大步走过去:“万伯伯,您怎么来了?”说着扶住老人的手臂。
“我和你父亲相交半辈子,他的葬礼我怎么能不来?再低调也不能在这件事上低调。”老人被宋宇诚伴着,走到沙发前坐下,继续感慨道:“半年前我在纽约见他时,他气色还不错,想不到这么快就走了,算一算,我就只年长他几岁而已,我们真是都老了。”
秦清已退至沙发后,隔着沙发,站在宋宇诚身侧,低眉敛目的尽量让自己隐形。
“父亲走的是突然了些,不过还好走的并不太痛苦,他的病情一直不稳定。”宋宇诚边说着边亲手为老人倒了杯茶,恭敬的递过去,问:“我知道您一直在温哥华修养,这次回来会待多久?”
老人接过茶,闷哼一声道:“我倒是想多清净几日,偏偏个个都是扶不起的阿斗,现在的年轻人,做事眼高手低,想培养几个像样的接班人都难。”
宋宇诚了然的点头:“上个月的事我听说了。”
老人说:“丢货是小,丢人是大,意大利那面等着要交代。”
“送几个小喽啰进去应该可以挡一挡。”宋宇诚很自然的说。
老人拍了下宋宇诚的肩膀,情真意切的说:“我要说有个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老人余光扫到了宋宇诚身后的秦清。
秦清用余光也看得到那老人的表情,现在被那颇具江湖霸气的眼光一扫,整个人吓得一哆嗦。
这时,宋宇诚侧转过身,理所应当的对秦清说:“过来叫人,这是万九爷,叫万伯伯,我父亲的挚友,看着我从小长大,比我父亲还宠我。”
秦清赶紧依言唤人,表情极腼腆。
万九爷略点下头,仍极犀利的看着她。
“这是秦清。”宋宇诚向万九爷介绍的同时,倾身拉过秦清的手,“不用站着,坐!”
亲昵的动作已经表明一切,无需过多的介绍。
秦清随着宋宇诚的力道坐到了他的身旁,心惊肉跳的低着头。
万九爷突然笑:“你这么说也不怕你爸怪你。”
宋宇诚也略笑:“不会,父亲早知你疼我,高兴还来不及。”
“若真是那样,他怎么不同意我收你做义子?”万九爷随口说完,随即点头,“也好,也好,不做义子也对。”他叹息一声,“现在看来女婿也做不成了,我那三个女儿可真是不争气。”万九爷淡笑着说:“我本想把展婷嫁给你的,可那丫头也不听招呼,一天到晚到处瞎闹,这回好了,没机会了。”
宋宇诚马上回:“我当她们是妹妹。”
万九爷眼睛在秦清和宋宇诚两人脸上转了转,说:“蛮有夫妻相的。”
宋宇诚转头看了眼秦清,眼底有暖意。
秦清垂眼僵背的端坐着,脸色微微泛红。
“你父亲可知道?”万九爷问。
“我有和他提过。”宋宇诚表情遗憾,“本想等他身体好些的时候,我带秦清过去见他。”
万九爷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你父亲泉下有知,肯定会高兴,还有,”万九爷表情严肃起来,“有些事你随便听听就行了,你父亲好不容易洗白的东西,你可不能给染回去,他就你一个儿子,最在意的就是你,好好做你的正经生意。”
万九爷抬眼看站在一旁的陈瑞,不紧不慢的说:“瑞仔何时打算回来帮我?”
陈瑞毕恭毕敬的答:“全凭干爹吩咐。”
“你就留在阿诚这里好好辅佐他吧!”万九爷站起身,走向门口,“有事竟管跟我讲,知会一声,自然有人去做该做的事。”
宋宇诚牵着秦清一同站起,随着万九爷向门口走,到了门口,他微用力攥了攥秦清的手,像是在表达心里的爱意和留恋,然后他松开手,把秦清留在了门里。
秦清独自留在休息室里,脸一阵红,一阵白,大量的信息让她一时消化不了。
她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对宋宇诚知之甚少。
怎么会在尚未完全了解一个人的情况下,就情根深种了呢!?
不理智,但有什么关系呢?宋宇诚的过去对她来说不重要,此时此刻的秦清,宁愿单纯的认为,一段感情里,只要是相爱的,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宋鼎兴下葬的时候,秦清正站在远处二楼的一扇窗子里。
秦清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来看热闹一样,从头至尾都没行个礼,真有些说不过去,可是此时又不好再过去,只好继续张望,张望宋宇诚的身影。
距离太远,她看不清宋宇诚的表情,就连身影也时常被旁人遮挡住。
可她清楚的知道,她爱的人就在那里,那是她最爱的人,一辈子都要爱的人。
天气尚算晴朗,只有冽冽的冷风配合着庄严悲伤的仪式。
墓碑前,所有人再次鞠躬,随后黑泱泱的人群渐渐散去。
宋宇诚一直站到最后只剩他一个人,他抬头看了秦清所在的方向一眼,随即向这面走来。
宋宇诚刚进到休息室,秦清便迎上前说:“让我去伯父墓前行个礼,行吗?”
宋宇诚看着她,点点头,坚持让她穿着自己的大衣,牵着她的手走到了墓碑前。
秦清三鞠躬之后,宋宇诚俯下身,蹲在墓前,看着墓碑上宋鼎兴的照片,说:“爸,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请你祝福我们。”
秦清在一旁听到他的话,表情先诧异后甜蜜,一时间心神荡漾。
还未来得及缓过神,就已经被宋宇诚牵着手离开了墓地。
回市区的路上,宋宇诚自己开车载着秦清。
他一直沉默不语,眼神难掩悲伤。
秦清担忧的看着他,觉得他比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还痛苦,仿佛才接受父亲离世的事实。
进到市区以后宋宇诚放慢了车速。
“今天多陪我一会儿好不好?”他突然开口,“我今天不想一个人在家。”
远远的,秦清看到了她每天上班当做下车坐标的建筑,那个花瓣形的建筑。
楼侧的银色大字“鼎诚祥云府邸”越来越清晰。
车子行至地下车库入口,在电子探头确认身份时,秦清转头问:“你住这里?”
宋宇诚情绪低落的“嗯”了一声。
闸门开启,车子驶了进去。
秦清赞道:“这建筑外形真漂亮,顶上像朵花一样。”
“是吗?不像网?”宋宇诚顺口说。
在电梯里,宋宇诚按了51层。
秦清回想到第一次见到宋宇诚,也是在电梯里,当时的自己既冒失又窘迫,样子应该很好笑。
“怎么了?表情那么怪。”宋宇诚在一旁轻声问。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在什么地方吗?”秦清收敛表情问。
宋宇诚有点茫然,显然已经不记得,他问:“在哪里?”
“就是电梯里。”秦清温柔的答。
宋宇诚略点下头,没有接话。
“那你记忆里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秦清追问。
“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