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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以前,对世事太敏感的他,一定会去想一想这些人为何如此对他,但现在,王怊茕似乎已丧失了这一能力。
“看,这大好河山……”刘森望着渐渐西下的夕阳,却不再言语。他双眼直视着天地交界的地方,脸上布满了沧桑、无奈、悲愤。王怊茕看着竟也不觉心中一颤。他顺着刘森的目光望去,那是一片接一片的帐篷,那是蒙古人屠杀万千的铁骑,那是大宋挥之不去的恶梦。
“蒙古人侵我土地,杀我百姓,身为大宋的将军,不但不能保家卫国,还被打得落荒而逃,唉!”周桓的声音竟已微微颤抖,显是真情流露,不能自己。
“蒙古铁骑实是我大宋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朝廷令我率三万人支援,可这一仗下来,三万人就这样没了,唉!我之过,我之过。”
一时间,城楼上变得安静,很静。每个人都注视着那看似很远的蒙古包,每一个人内心的焦虑都显现在脸上,是一份爱国情怀,带着一份必胜的信心和信念。
王怊茕呢?他是否也和“每一个人”一样,他是否也是“每一个人”中的一个呢?
他只为仇恨而活,他从来没有国家更没有报国这个信念。尽管前一天他在疯狂屠杀着蒙古兵。他真的恨他们吗?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国为何物?”王怊茕突然问道。
身后的将士一齐望向了他,只有张心琳仍眺望着远方:“有国才有家。”
“家?!”王怊茕不禁一丝苦笑。
“少爷,虽然你现在没有家,但你将来会……”后面的话语已是细若蚊丝,张心琳低下了头,伴着微红的面容。
刘森一直注视着张心琳,他心里有了种说不出的痛。
“如果蒙古铁骑不走,国不会安宁,你也将永远过着流亡的生活,还有她。”
王怊茕本是冷冷地望着前方,听到最后三个字时,猛地望向刘森,四眼相对,许久,说道:“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有!”刘森的回答是如此坚决,仿佛等待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获悉,这次蒙古军的主帅是蒙哥,乃是成吉思汗的长子。成吉思汗已死,蒙哥是他的继承人,只要蒙哥死去,成吉思汗的子孙必将为争夺汗位而自相残杀。那样就能换来大宋的和平。”
刘森说话时,和王怊茕一直相互注视着。王怊茕只是冷冷地望着他,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再过十几天,将会有各路江湖人士会聚襄阳……”
“你是想刺杀蒙哥?”王怊茕终于开口说话。
“不错,几天后将召开武林大会,选出真正的好手来完成……”
“他们凭什么听你的?”王怊茕再次不客气地打断了刘森的话。
“凭他们是大宋人!”
王怊茕不再说话,再次望向远处的蒙古包。
周桓别有意味地说道:“当然,刺杀蒙哥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以一人之性命拯救千万人之性命,又如何?”
“给我更多的情报……”这是王怊茕在城楼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
“少爷,喝杯茶吧,别想的太多了,休息一下吧。”
王怊茕不能不想,他在想着每一个消息,每一份情报,想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他要做出艰难的决择。他已经得到证实,西域少林已经投靠了蒙古,那两个西域人士正是西域少林的左右护法——毋毒、毋恶。还有很多其他的高手。王怊茕看着这些名字,颇为麻木,他并不怕这些人,真正令他担心的是杀不完的蒙古兵。他并不想因此而死去,因为他心中有一个难以解开的结,仇恨的结,死结。
“心琳,你过来,坐下。”王怊茕细审着张心琳的面容。他想起风雪中的她,想起她为自己流的泪,他想起了太多,是她让自己第一次真正感到心灵的温暖,他太需要这种关心。他发现他已经无法离开她,哪怕只是每天和她说一两句话。
“你真的会、会、会……”
王怊茕终究是一个人,一个平凡、普通的人。他有着冷漠的外表,但他同时有着一颗脆弱的心。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我会!”
够了,张心琳的一句话已让王怊茕下了决心,也将王怊茕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去告诉他们,五天后,我出城!”
张心琳或许应该要很吃惊,然后去劝说,去抒发自己的感情,对王怊茕的爱。但那一刻,她也觉得够了,她真的不想再去骗他,但她不得不这么做。她只是也只能让无尽的泪流在自己的心里。
…………
密室,寒克心出现在密室,迎接他的是刘森。
寒克心早已到了襄阳,但他却不能让一个人知道,这个人也是这次谈话的主题。
茶香缕缕,密室里烛光闪动,颇为和谐。
刘森抿了一口茶,笑着对寒克心道:“寒盟主果非凡人,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哈哈,刘兄过奖了,那还是要靠刘兄你作出的贡献啊,你女儿这一招好啊,妙!”
刘森听此皱了皱眉头,很是有些不快,“刚听到小女的消息,王怊茕已经决定去刺杀蒙哥”。
“什么时候?”
“五天之后,他需要时间恢复”。
寒克心一声冷笑:“五天后,不管他成功与否,都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刘森也笑道:“那时寒盟主自然是可以高枕无忧了。顺便问一句,九阳神功有那么厉害吗?令我们的寒盟主如此顾忌。”
寒克心“哼”的一声:“要不是那小子会九阳神功,他早已活不到今日,算他运气好,这次让他去刺杀蒙哥,让他做一回民族英雄。”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哈哈哈……”
刘森的笑声始终回荡在耳旁,寒克心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这一生到现在,心里颇不是滋味。虽说做到了武林盟主,可这之间又有着多少辛酸和血泪。现在还有一个疯子般的人整天找着自己报仇。
“唉!”寒克心不禁叹了一口气,也许每个夜晚降临的时候他才能感受一下内心真实的自己,他望了一眼信函,那是皇上亲手写的。不错,他投靠了朝廷,更加威风,更有地位,更有势力,江湖中人谁敢不从!可他心里很清楚,不知有多少人在心里骂他,江湖似乎一直都在和朝廷对抗着,成了一种习惯。
“可我是为了国家啊!大敌当前,若不与朝廷联合,只会削弱整个大宋的实力。”
“为了自己的目的,我可以不顾一切!王怊茕如何?其他人怎样看我又如何?”
寒克心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又恢复了平时的自己——自信,带着一丝残酷。
第七章 劝君更饮一杯酒
夜晚。
无星,无月,无风。
是一片沉寂,是小屋中的一点灯火。
王怊茕还在想着一些事情,这几天他一直不能忘怀一些事情。明天,他将出城,他第
一次感到未来的不可预测。在这之前,他只想着报仇。而现在,他却要去做一件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做的事情。国家,民族,哪抵得上那十几年累积心中的仇恨!这几天他也感到一丝欣慰,有心琳一直伴着自己,不在意自己有时的冷漠,她总是陪着自己,默默的,温暖着自己的心。
张心琳正把酒菜端上桌子,映着颤动的烛光,还有她那双微微颤抖的手。这几天她每看王怊茕一眼,心里便多了一份难受。确实,面具戴久了,就会成为现实。她已如陷入了泥潭不能自拔。今晚她特意做了几个小菜,备上了好酒。并没有人让她去做,但她只想这么做。也许喝醉了,她才能回到以前的自己,做一个王爷的女儿,有许多丫环服侍着自己,有自己的琴棋书画,有自己华丽富贵的生活……
“心琳,你知道我多少?”
王怊茕此语一出,张心琳的脸突然变得苍白,她的心都已开始颤抖。
只听王怊茕续道:“我现在才发现,我以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而现在,明白了一些,却令我变得迷茫,有时甚至不知所措。生活、家、国……”王怊茕反复地说着:“心琳,你能看出我内心的痛苦吗?”
张心琳颇有点失了方寸,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试探地道:“少爷还是无法忘怀心中的那些事……”
“是的。”王怊茕面现痛苦之色,但只一闪而过:“只希望我回来时还能吃上你为我做的菜。”
张心琳繃紧的弦终于松了一些,心中一丝庆幸,夹杂着一丝遗憾。也许她差点就能解脱,告诉王怊茕实情,不再受自己内心煎熬,折磨,也许……她不敢去想太多。
“我会一直等你。”
王怊茕不再言语,屋里顿时变得安静,掩盖着两人各自的心酸……
三更刚过,王怊茕已经起来,他整夜都没睡。他必须趁天没亮时出城,他得先打探一下蒙古军的情况,再作打算。他还是作出了这个选择,尽管他知道他已无法回头。
王怊茕准备出门时,却发现张心琳已经坐在桌旁等着他,两人相互望着,却是都说不出话来。张心琳猛地转过身去,她不忍再向王怊茕多望上一眼。
“保重!”
王怊茕仍是默默无语,推开门,走了出去。
张心琳再也忍不住泪水,失声痛哭起来。她的耳边还回荡着刘森的声音:“他的仇人就是寒克心,你要时刻记住,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或许她可以不管寒克心是谁,但却仍有一根无形的绳索紧紧地拴着她的心:那是支离破碎的山河,那是流离失所的百姓,那是一腔爱国的情……
大街上空无一人,阵阵凉风吹来,王怊茕顿感清醒。城门依然关闭,但王怊茕并不在意,‘回龙旋’一使,早已登上了城楼,他回头望了一眼空荡的襄阳城,身形闪动,已没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中的树林有着黑暗时的幽静。
林间却有着一间小屋,屋前摆放着一张桌子,几个凳子,桌子上放着一个茶壶,几只杯子。要是在白天摆出这架势,人们都知道这是途中的小茶馆,让人休息解渴。可现在却是黑夜,是在战争的边缘。
一老一少正坐在桌旁喝着茶。那年少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可却丝毫不惧这幽深的夜晚。这一老一少不时地谈论几句,细品着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