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郭定道:“你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叶开道:“没有人知道。”
郭定道:“她真的不是传说中那样的白痴?”
叶开苦笑道:“我本来也被她骗过了,我这一生中从来也没有遇见过比她更狡猾,更可怕的人。”
郭定凝视着他,过了很久,才徐徐道:“这些话本不能相信的。”
叶开道:“我明白。”
郭定道:“可是现在我相信了。”
叶开也沉默了很久,才徐徐道:“我本不愿将这件事告诉你,可是现在我却说了出来。”
他并没有去看郭定。郭定也不再看他。
他们竟仿佛在尽量避免接触到对方的目光。
他们都不是那种喜欢将自己情感流露出来,让别人知道的人。
难道他们都生怕自己的情感一时激动,会流下泪来?
但友情这件事,本就不是用眼睛看的。他们虽然不去看,友情却已在他们心里撒下了种子生出了根。
这的确是件很奇妙的事。
一个人往往会在最奇怪的时候,最奇怪的地方,和一个最想不到的人交成朋友,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情感是怎么来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郭定忽然道:“上官小仙虽然找不到,但东海玉箫却一定可以找得到。”
叶开在听着。
郭定道:“他是个喜欢享受的人,这城里的好地方却不多。”
叶开道:“最好的地方本来是冷香园,但现在却已只冷不香了。”
郭定道:“但他还是很可能会住在那里,据说他无论到哪里,都一向有很多随从的人。”
叶开笑道:“就算他在那里又如何?”
郭定道:“他在那里,丁姑娘也就在那里。”
叶开道:“你要我去救她?”
郭定道:“你不去?”
叶开苦笑道:“我现在的心更乱,更没有把握胜他。”
郭定道:“我难道不是人?”
叶开霍然抬起头,凝视着他,道:“你……”
郭定道:“我难道不能跟你一起去?”
叶开道:“可是……可是丁灵琳还在他手里。”
郭定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投鼠忌器,怕他用丁姑娘来对付你,怕他伤害了丁姑娘。”
叶开点点头。
郭定道:“但你却忘了一点。”
叶开道:“哦?”
郭定道:“他一定以为你现在正急着找上官小仙,一定想不到你会去找他的,所以他就一定不会有警戒。”
叶开道:“不错。”
郭定道:“何况,他更不会想到我们已成了朋友。”
朋友!
这是多么温暖,多么美丽的两个字。
这两个字竟真的从这个骄傲冷酷的年轻人嘴里说了出来。
叶开还能说什么?还需要说什么?
他什么都不再说,他已站了起来;忽然用力握住了郭定的肩。
“我们走。”
“走!”
冷香园。
夜冷、梅香,人踪已杳。
梅林里簌簌的响,是风?还是昨夜枉死在这里的冤魂?“你一直都没有再见到韩贞?”
“没有。”
“那么他说不定还在这里。”
叶开叹道:“我只希望找到的不是他的尸体。”
那些人的尸体呢?找不到。
听涛楼上下,连血迹都已被洗得干干净净。
是谁替他们收尸的呢?“卫天鹏他们的尸体昨夜还在这里。”
“嗯!”
“是谁替他们收了尸?”
没有回答,没有人能回答。
刚隔夜的冰雹,晚上又结成了冰。
风刮在脸上,已不像是风,像是刀。
寒梅在冷风中却更香。
“你看见灯火没有?”
“没有。”
“玉箫难道不在这里?”
突然间,结了冰的小径上,竟似响起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如此寒夜,有谁会在雪径上独行?莫非是那些人的鬼魂?鬼魂又怎会有脚步声?还是没有灯光,无灯,无星,无月。
黑暗中仿佛出现了条人影,正慢慢的走出了梅林中的小径。
他走得很慢,还不时在东张西望,竟似在寻找着什么。
如此寒冷的深夜里,在这无人的梅林中,他寻找的是什么?
走得近了,才听出他嘴里竟一直在喃喃自语:“酒呢……什么地方有酒……”
叶开几乎忍不住要叫了出来:“韩贞!”
这个人竟赫然真的是韩贞。
难道他居然还在替叶开找酒?
雪光反映,照上了他、的脸,他的脸上竟赫然全是血,血也已结成了冰。
叶开只觉得胸中一阵气血上涌,立刻从他隐藏的小石后冲了出去,冲到韩贞面前,一把握住了韩贞的肩。
韩贞看了他一眼,忽然道:“酒呢?……你知不知道什么地方有酒?”
他竟已不认得叶开,可是他还在为叶开找酒。
他的脸竟已几乎完全破碎扭曲,竟像是个已被人一脚踩烂了的硬壳果。
叶开不忍再看:“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这是谁下的毒手?”
韩贞似乎想笑,却笑不出,嘴里还是喃喃的在问:“酒呢?什么地方有酒?”
叶开的心,也好像被人重重踩了一脚。
郭定就在身后,忍不住道:“他就是韩贞?”
叶开点点头。
郭定也不禁叹息,道:“看来他是在替你找酒的时候,被人痛殴了一顿,打得他神智记忆都丧失。”
叶开用力握紧双拳,黯然道:“不过他还记得替我找酒。”
郭定叹道:“看来他也是个好朋友。”
叶开恨声道:“只可惜我不知道这是谁下的毒手?否则……”
郭定道:“我想这绝不是上官小仙。”
叶开道:“哦?”
郭定道:“一个女人,绝不会有这么重的手。”
韩贞实在被打得太惨,不但脸已破碎扭曲,连肋骨都已陷落下去,至少断了六七根。
他怎么能活到现在的?
在这种冰天雪地里,他怎么还没有冻死?
叶开想问,但韩贞却已甩脱他的手:“放开我,我要去找酒。”
除了这件事外,他已记不得别的。
叶开叹了口气,柔声道:“好,我带你去找酒。”
这句话说完,他已点了韩贞的睡穴,将韩贞拦腰托了起来。
郭定道:“只要能安安静静的睡一天,他也许会清醒的。”
叶开叹道:“但愿如此。”
屋子里有床,也有灯。
叶开将韩贞放在床上:“你有没有火折子。”
郭定已燃起灯,灯光照在韩贞脸上,更惨不忍睹。
叶开虽不忍看,却不能不看,他一定要查出这是谁下的毒手。
他虽然是个不愿记住别人仇恨的人,但这次的情况却不同。
若不是为了替他找酒,韩贞又怎么会落得这么惨。
为了这样的朋友,无论什么事他都应该做。
郭定也在凝视着韩贞的脸,道:“这不是铁器打的。”
叶开点点头,若是被铁器打伤,伤痕也可以看得出。
郭定道:“难道有这么重的手法?”
叶开道:“韩贞的武功并不弱,能一拳打到他的脸,这样的人并不多。”
他忽然想起自己也曾一拳打在韩贞脸上,但是那次的伤痕却远比现在轻得多,显得这人的手不但比他重,手上一定还有特别的功夫。
解开衣襟,肋骨断了五根。
如此寒天,韩贞穿的衣服当然也很厚。
郭定皱眉道:“隔着这么厚的衣服,还能一拳打断他五根肋骨,这种人实在不多。”
叶开道:“而且这只是硬伤,并没有内伤。”
若不是衣服上没有铁器的痕迹,无论谁都会认为这是被一柄铁尺打伤的。
郭定道:“难道这人的手竟跟铁尺一样硬?”
叶开道:“看他的伤痕,也不像是被铁砂掌一类的功夫打伤的。”
郭定点点头道:“若是那一类的掌力,必定会震伤内腑。”
叶开叹了口气,道:“所以我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功夫?”
郭定道:“你迟早……”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无言的寒风中,竟突然传来了一阵凄凉的箫声。
东海玉箫!
郭定一反手,已熄灭了灯光:“他果然在这里。”
叶开道:“你能不能在这里替我……”
郭定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韩贞已睡着,用不着我在这里看守,你却不能一个人去。”
这就是友情,友情就是了解和关切。
叶开看着韩贞:“可是他……”
郭定又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他的死活,对别人已没有影响,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可是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也不必再说下去。
叶开只觉得胸中的血又热了,他不能不承认他说的话有道理。
“好,我们走。”
凄凉的箫声,在寒夜中听来,令人的心都碎了。
箫声是从梅林外传来的。
梅林外的假山旁,有个小小的八角亭,亭子里有条朦胧的人影,那人正在吹箫。
叶开他们从后面悄悄的绕了过去,他们的行动当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吹箫的人还在吹箫,箫声似在颤抖。
叶开忽然发现这并不是“东海玉箫”的箫声,再走近些,又发现这人身上虽穿着道袍腰肢却很纤细,竟是个女道人。
就在这时,箫声突然停顿。吹箫的这个女道人,竟似在低低哭泣。
叶开迟疑着,终于走过去,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女道人却似突然被抽了一鞭子,全身都颤抖起来,哀声道:“我吹……我绝不敢再停下来了。”
叶开道:“可是我并没有要叫你不停的吹下去。”
女道人回过头,看见他,虽然也吃了一惊,却又仿佛松了口气:“是你。”
她认得叶开,叶开也认得她。
,
她正是玉箫道人的女弟子中,长得最媚的一个。
叶开忍不住问:“你怎么会一个人到这里来吹箫?”
女道人道:“是……是别人逼我来的。”
“谁?”
。
“是个蒙着脸的人。”
“他为什么要逼你到这里来吹箫?”
“我也不知道,他逼我到这里来,叫我一直吹,否则他就要脱光我的衣服,把我吊在这里。”
“你怎么会落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