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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舒沫撇嘴:“谁希罕?我不过替小公爷可惜罢了!”
哪有孩子不想娘的?
小家伙嘴里不说,心里肯定早就在盼着这一天了!
睿王妃究竟是真放心,把那么小的孩子交给别人带,有机会都不想过来看一眼?还是有别的原因,身不由己不能来?
夏候烨神色微微一僵,良久,淡淡地道:“他也该习惯了。”
“这种习惯,可不值得夸耀!”舒沫直率地道。
他那么小,只能任人摆布,哪有表达意见的自由?
“你打算花一整天的时间,跟本王讨论这事?”夏候烨皱眉。
“怎么会?”舒沫嫣然一笑:“那是王爷的家事,我自然无权置啄。不过,有件事,王爷倒是一定要给我一个交待。”
“你说。”
舒沫伸出右手,掌心向上:“要办这许多事,总不会想空手套白狼吧?”
“你当这钥匙是假的?”夏候烨眉一挑,将那一大串钥匙扔了过来:“要多少银子,拿了对牌,自去帐房支领。这种小事,也来烦本王?”
“无上限,任意支配?”舒沫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夏候烨轻哼一声,懒得理她,直接转身出门。
“呀,”舒沫叫住他,一半是真好奇,一半是试探:“你当真放心交给我使,就不怕,我把你的家当变卖一空,携款潜逃?”
“你若有这个胆量,只管试试看。”夏候烨头也不回,径自离去。
“也是~”舒沫对着他的后脑勺,撇嘴:“大夏王朝都是他家的,我能逃到哪里去?”
认命地弹了弹手中的清单:“废话少说,干活吧!”
以夏候烨的身份来算,睿王府的人口倒也不算复杂。
除老太妃之外,就只有三位姨娘,另外还有个静萍姑姑,不晓得是个什么来历。
看起来,象是宫中的女官,侍候太妃或者是夏候烨还在宫中当皇子时,身边侍候的人。
但从夏候烨把她单独列出来,显然对她是很重视的——至少,没把她当下人。
不过,怎么来的全是大人,竟没有一个孩子?
总不会夏候烨就只有夏候宇一个孩子吧?
怎么说,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大大小小有三四个老婆,几年下来,竟然只结了一个果。
这繁育能力,也太差了点吧?
舒沫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赶走这恶毒的念头。
是了,定然是路途遥远,小孩子长途跋涉不便,因此才留在幽州,这大概也是睿王妃不来京城的理由。
毕竟,夏候烨在那里经营了十几年,基业定然不小,怎么可能轻易舍弃?
再说了,他是藩王,按理不可能在京城长住的……
“小姐,”立夏进了门,见她一个人又是发笑又是摇头的,不觉诧异:“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舒沫把纸揣起来:“咱们有活干了。”
既然夸了海口,少不得就得干出个样子给他瞧瞧。
“什么活?”立夏奇道。
舒沫在一大串钥匙里翻了翻,找出银库的那枚,扔给立夏:“先到帐上支五千两银子。”
所谓皇帝不差饿兵,手里有了银子,办起事才方便。
“支这么多银子,王爷知道吗?”立夏唬了一跳。
“钥匙都给了,你说他知不知道?”舒沫斜睨她一眼,把钥匙摇得哗啦做响。
有人甘当冤大头,她何必跟他讲客气?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
“可五千两,也……”太多了点。
立夏犹豫着,不敢就去。
“快去,”舒沫不耐烦了,催道:“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要办的事情堆成了山,给我麻利点!”
、舒姨娘
打发了立夏去支银子,舒沫想了想,从一堆帐册里拣出名册,一边吩咐绿柳:“你去找长史,问他要一份王府的内部结构布局示意图。”
老太妃的住处安排好了,但其他三位姨娘的住处,还有那位静萍姑姑的住处,还得落实。懒
她又是刚进门,王府的情况两眼一抹黑,拿了图再实地走一遍,两下一参照,心中才有数。
“什么图?”绿柳没有听懂。
“就是当初建这房子时的设计图。”舒沫解释道。
“要那东西做什么?”绿柳满心疑惑。
小姐该不会,一进来就想大兴土木,在王府里又弄一间暧房出来吧?
她就不明白了,那玩意又贵又不实用,花那么多的钱,究竟有什么意义?
“我自有用处,快去吧。”舒沫不再理她,低了头去研究名册。
这么多人,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不可能全拉到她这边来。
她得好好谋划谋划,看看哪些是可用之人?
绿柳虽有不满,倒也不敢怠慢,撩了帘子急匆匆地走了。
“喝杯水,”许妈端了热茶过来,置于桌上:“事再多,也不急在这一刻,歇会再做也不迟。”
小姐才进门,王爷交了这么大的责任给她,急着要建功立业的心情她能理解。
只是有些事,急也急不来,倒是培养夫妻间的感情,是当前第一要务。虫
方才王爷来了,没说几句话就走,看表情似乎并不愉悦,小姐竟也不留。
她在一边瞧了,只是暗暗着急。
“嗯~”舒沫心不在焉,胡乱应了一声。
“如今新婚燕尔,王爷自然宠着你~”许妈见她浑不在意,忍不住数落:“可他是做大事的人,脾性又不好,小姐万不可得意忘形,恃宠生骄。惹恼了他,往后的日子可……”
“许妈!”舒沫忽地抬头,打断她:“我记得,你还有个儿子?”
“呃?”许妈正说得兴起,冷不丁见她提起儿子,不觉愣住。
舒沫自顾自地道:“你生了他,便进府给我当奶娘,算起来他的年纪跟我应该差不多大?”
许妈强忍了悲伤:“可不是?他比小姐大半个月,没足月,我就进了府。”
“十五岁,小了点。”舒沫有些头疼,拧了眉:“叫什么名字,可念过书?”
许妈叹道:“大名旺财,小名二狗。若有那份闲钱,我也不至进府给人做奶娘~”
舒沫安慰道:“不识字也不打紧,可以学。”
“小姐的意思……”许妈眼睛一亮,激动得嘴唇颤抖起来。
舒沫坦白道:“本来可以慢慢学,可老太妃一个月后就要进京,没时间慢慢教了。许妈若不嫌弃,可以让旺财哥先到舅舅的成衣铺子里学着管帐。”
这事怪她,本来从西府出来,就该培养他的。
如今临时抱佛脚,倒是有些迟了。
不过,老太妃既然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必也是个精明厉害的。
采买这样关键的位置,必定要安排自己贴心的人,就算她强行安排了,到时也会被换走。
不如,索性空着,一来显着她坦荡,二来也讨好了太妃。
这么一想,舒沫也便释然了。
“小姐肯提携他,已是大大的恩典,更是他的造化,哪里有嫌弃的理?”许妈眼里蕴了泪,就要给舒沫下跪:“我替旺财那不成器的小子,谢过小姐的大恩!”
舒沫忙不迭地起身,扶起她:“快起来,我本来早该替他打算,也可让你们母子早些团聚,倒是我的不是了。”
“小姐若这么说,倒让我这张老脸没处搁了……”许妈悲喜交集,低下头垂泪。
苦了这一辈子,似乎真的可以熬出头了!
“谁的脸没处搁?”清亮的声音从窗外飘来。
舒沫循声望去,花窗外一人,正偏着脑袋望着她,不是小霸王还有谁?
许妈见有人来,慌乱抬起衣袖拭泪。
夏候宇等了一会,没听到回音,他不满地皱起眉头,跑到门前一脚踢开门。
响亮的踢门声,惊起碧纱厨外小丫头的注意,抬起头一看,一名锦衣少年大刺刺地走了进来,唬得急忙站起来:“小公爷!”
夏候宇哪里理她,风一样一掀了帘子直接闯到了内室:“问你话呢!”
舒沫见他一头一脸的汗,不觉莞尔,拉了他过来,取了帕子细细地拭:“你这小猴子,在哪里弄得这一身的泥?”
“你才是猴子呢!”夏候宇脸一红,把头一偏,凶巴巴地抢了她的手帕往地上一扔,犹不解气,用力踩了几脚。
“喂!”舒沫恼了,顺手敲了他一个爆粟:“帕子哪里惹着你了?好好的,干么在地上踩!”
“乡巴佬!”夏候宇捂着头,气得跳脚:“你敢打小爷?”
“打你怎么了?”舒沫弯腰,捡起帕子,没好气地抖了抖:“一两银子一条呢,白白糟践!”
夏候宇捋了袖子,气呼呼地瞪他:“惹恼了小爷,不要说一条帕子,杀了你也是白饶!”
“哟,我好害怕~”舒沫白他一眼,继续翻名册。
“别以为你得了父王的宠,小爷就动不了你!”夏候宇见她全不当一回事,一掌打翻她的帐册,怒目而视。
舒沫只觉啼笑皆非:“小家伙,你知道什么叫得宠吗?”
“你,”夏候宇小脸一红,怒道:“你不要脸!”
“红锦姐姐~”舒沫正在回话,忽听外面的小丫头唤。
她回过头,果然见红锦掀了帘子进来,见了她,笑嘻嘻地行了一礼,道:“恭喜舒姨娘。”
舒沫尚未习惯,怔了一下才明白她这是在说自己,笑道:“是红锦姑娘吧?快请坐。”
红锦道:“舒姨娘记性真好,只见过一面,便记着奴婢的名字。”
舒沫微笑,只吩咐小丫头上茶。
“你跟来做什么?”夏候宇脸一沉,冷冰冰地问。
“小公爷,”红锦似乎并不怕他,笑眯眯地道:“王爷让你抄的《法华经》,你可抄完了?”
“要你管!”夏候宇脸一变,恶狠狠地道。
舒沫只觉好笑:“小公爷犯啥错了,王爷要罚你抄经书?”
红锦抿了嘴笑道:“也不是犯错,王爷就是觉得小公爷的性子太不羁了些,想拘他一下。”
舒沫想象着小霸王关在房里抄经书的模样,越想越觉得好笑,禁不住笑出声来:“亏他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