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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只会辣手催花,”夏候烨薄唇微扬,勾出一抹冷厉之色,说话间已踏着花草而来:“惜花赏花那些风雅之事,向来与我无缘。只是因为这条路近,而这些花,挡了本王的路。”
舒沫垂眸,看着随着他的步伐,散了一地的落花,眉心微蹙:“王爷是在警告我吗?”
“本王只说事实,”夏候烨冷然一笑,已穿花拂柳到了她的眼前:“可惜,世人从来只喜假话。真话,倒没几个人爱听。”
舒沫静静地看着他:“那么,我有几句话,不知王爷愿不愿听?”
“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了。”夏候烨神态轻松。
“我来,”舒沫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更镇定些:“是想跟王爷做一桩交易。”
“交易?”夏候烨尾音上扬,带着明显的讥刺。
“是,”舒沫点头:“交易。”
、本王没那么闲
夏候烨听了,莫测高深地笑了笑,微抬起下巴:“你有什么资格跟本王做交易?”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姿态!
竟敢摆出架式跟他谈条件?
他会让她明白,什么叫血本无归!
舒沫没有即刻回答,而是转头吩咐立夏:“你去外面等。(请记住读看看的网址懒
“小姐~”立夏牵紧了她的衣袖,不愿离开。
舒沫拍拍她的手:“去吧~”
“立夏姑娘,请~”巴图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带了她离开。
目送着两人离去,舒沫这才淡然地看着他道:“所谓交易,无非是各取所需罢了。既然我有王爷想要的东西,那便有了交易的资格了,不是吗?”
“笑话!”夏候烨冷哼一声:“我堂堂睿王爷,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想要什么不可得?”
“这个世上,并不是任何东西都能用武力权势解决。”舒沫笑了:“否则,帝王之家便不会有烦恼了,不是吗?”
夏候烨被她噎得半天没有做声。
舒沫冷静地道:“王爷替我解决眼下的困境,我助王爷解除烦恼,彼此各取所需,公平合理。”
“呵呵~”夏候烨忽地笑了起来。
舒沫也不做声,也不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夏候烨敛了笑:“少自作聪明!本王根本没有烦恼,更不需要你的帮助。明明是你想攀高枝,偏找许多籍口!”虫
舒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好吧,就当是我想攀高枝吧。”
真是可笑,明明是互慧互利的事,非要表现出一副施了天大的恩慧的样子才平衡!
夏候烨露出个“看吧,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吧”的表情,傲慢地道:“可惜,你找错了地方。”
“那么,”舒沫皱了眉:“王爷是拒绝了?”
“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由得你想攀就攀?”夏候烨冷笑。
“那,”舒沫忍住了气,福了一礼:“民女告辞。”
夏候烨不料她说走就走,竟是毫不迟疑。错愕之下,双足轻点,拔地而起,如鸟般翩然落在她身前:“等等~”
“王爷还有事?”舒沫讶然。
“你,不想救人了?”夏候烨星眸中蕴了点点火光。
“想!”舒沫毫不迟疑地点头:“我当然想救他们,不然也不会来找王爷,不是吗?”
“那你就这样回去?”夏候烨恼了。
明明已是穷图末路,到底凭了什么,在他面前这样自信满满?
“王爷不是拒绝跟我做交易吗,”舒沫诧异地道:“我总不能强迫王爷吧?”
“有你这样求人的吗?”夏候烨不仅是恼,简直是怒了!
早知道,就该让她等上三天三夜,她才会知道什么叫求告无门!
“求?”舒沫笑了,笑容清冷,语气倨傲:“求人不如求己,我的字典里,没有求这个字。一切,只是交易。”
“陈家父子可是受你所累,你撒手不管,就不怕他们为你丢了性命?”
舒沫默然,良久,不带一丝感情地道:“我努力过了,争取过了,既然不可挽回,那便是他们的命。”
“连求都不肯求,也叫努力过了?”夏候烨哂然。
“如果我跪下来求你,你就会帮我?”舒沫反问。
“不会!”夏候烨断然摇头。
停了少顷,又道:“但至少,你可以试试看连试都不试就放弃,足见没有诚意。”
舒沫看他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原来王爷是记着之前被我拒绝之仇,想在这里扳回一城。”
明知无用还要她做,显然就是为出气了,难怪之前把她晾在门外达几个小时!
还真没看出来,这铁血又冷漠的王爷也有幼稚的一面呢!
夏候烨一个不慎,竟被她看出破绽,一语道破心事,当场窘得俊颜通红,抿着薄唇。
舒沫见他两颊绯红,觉得大为有趣,却又不敢真的把他惹急,轻咳一声,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福:“民女年幼无知,多有得罪,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
想了想,抬起头问:“要不,我给王爷磕几个响头,让王爷你消消气?”
“舒沫!”夏候烨大喝一声,怒颜相向。
舒沫本也不是真心下跪,他这一喝,顺势便站了起来:“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吗?”
“哼!”夏候烨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舒沫淡淡地道:“我可以嫁进睿王府,但王爷必需答应我几个条件。”
夏候烨冷笑:“想嫁进睿王府的女人成千上万,并不是非你不可!”
“但那些女人,都不够资格。”
“难不成你倒够资格了?”
“自然是够的,”舒沫微笑,不待他反驳,又道:“否则,王爷不会一再相求;更不会寻了衅,抓了我二舅入狱,以他们的性命相挟。说告诉我,你不知道孙瑜是我二舅,这不可能!也不要说你跟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我不会信!”
“本王没那么闲!”夏候烨冷笑:“区区一个孙瑜,还不劳本王亲自出手!他入狱是咎由自取!”
“就算不是王爷动的手,也是王爷授的意!”
不然,哪有这么巧,官军偏就盯上了孙瑜?
“孙瑜通敌是死罪!”夏候烨瞪着她,一张脸青红交错:“况且,官军从他身上搜出了鹰戒,那是西凉鹰将军的凭信,这总做不得假吧?”
“我二舅真是冤枉的!”舒沫乘机解释:“他是个商人,眼里只有生意!我可以向王爷起誓,他绝不会与番邦的将军勾结!至于那枚鹰戒,等以后见了二舅,自然给王爷一个交待。”
“哼!”夏候烨冷哼一声:“你现在,是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了?”
“不是推责任,而是二舅确实是无辜的!”舒沫强调。
夏候烨冷冷地道:“本王只知证据确凿,是否无辜,要审过才知。”
“请王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证明二舅的清白。”
“本王警告过你,机会不是常常有的!”
“我也知道,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但王爷既然还没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何妨让我先试试。相信我,绝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舒沫并不计较他的态度,语气极为谦卑,但神态间流露出的志在必得,让他浑身不在自在。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他斜睨着她:“或者说,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舒沫望着他,眼里有一抹炫目的神彩:“因为我知道,王爷想要什么?”
这已是她今晚第二次说这种话了,夏候烨不得不重新审视她:“哦?你倒是说说看,本王想要什么?”
舒沫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温润,吐气如兰,说出的话,却如石破天惊:“内宅的平安,小公爷的安全。”
“闭嘴!”夏候烨倏地变色,太阳穴上青筋突突急跳,发出一声低吼。
望着那双紧盯着自己,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幽冷光的黑眸,舒沫悄然松了口气。
她本来并无多少把握,抱着破釜沉舟之心,估且一试。
看他的表情,这一宝,竟然押对了!
夏候宇二岁就被送进宫中,果然是有原因的,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你懂什么,竟敢在这里信口雌黄?”夏候烨低沉的声音里,有着压迫人心的力量:“知不知道,只凭这句话,本王就可以要你的命?”
舒沫不闪不避,直视着他凌厉的目光:“若我的话,冒犯了王爷,令你不快,我可以向你道歉,但回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夏候烨凝视她良久,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道:“若不是太过份,可以考虑。”
舒沫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说她的条件。
换言之,意味着他接受了她的提议,愿意跟她做交易了。
舒沫道:“首先,请王爷出面斡旋,放了陈管事父子。”
“这个简单。”
“另外,”舒沫又道:“二舅之事,还请王爷费心开脱。”
“通敌是大罪,恕本王无能为力。”夏候烨一口拒绝。
舒沫也知在上位者最忌讳的便是百姓有谋反之心,这事绝不会善了,立刻退而求其次:“那,请王爷设法拖延时间,总是可以的吧?”
夏候烨勉为其难地道:“看他的造化吧。”
舒沫凝视着他,缓缓伸出第三根手指:“王府内宅安宁之时,便是我离开之日。”
、你讲不讲理?
“离开,你什么意思?”夏候烨悖然色变。
“我进王府,目的是清君侧,不是伴君行。”舒沫神情冷淡:“功成身退,有什么不对?”
该死的,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耐性?
夏候烨神情冰冷:“做了本王的女人,除非死,否则别想离开。”懒
岂料,舒沫想了想,竟点头:“假死脱身,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全了他的体面,而她也乐得换个身份,脱去舒家七小姐这层外壳,去呼吸自由的空气!
“你想都没别想!”夏候烨厉吼。
舒沫皱眉,这人怎么说不通呢?
“但求达成目的,何必拘泥形势?”她试图说服他。
“舒沫,你把本王当什么?”夏候烨冷笑着一步步逼近,深遂的黑瞳如一口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