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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不情愿,也必需勉为其难,亲自去一趟婉荷阁,以示大方。
“不,很好。”舒沫赶紧点头:“我不是觉得不好,是……有些累了,对,就是累了。”
舒沫深吸一口气,微笑:“立夏,我们走。”
戚美云身怀有孕,太妃做主扶了她为侧妃,又赐了福字,府里稍得脸些的婆子,管事,丫头纷纷来向福妃道贺。
婉荷阁内外喜气洋洋,热闹非常。
舒沫走在前面,立夏捧着几只锦盒跟在她身后,一路走过竟遇到好几拨前去道贺的人。
见了舒沫,都是一怔,见立夏捧了东西,心知必也是前往婉荷阁道喜的,于是也便坦然了。
有胆大的,竟还笑嘻嘻地攀谈:“慧妃娘娘,可也是去瞧福妃的?”
舒沫落落大方,笑而不语。
立夏心中不忿,乘着四下无人,低声骂道:“腌臜混沌的东西,早晚收拾了你们!”
舒沫哧地一笑,回过头来正要调侃她几句,斜刺里忽地蹿出个小丫头,对着她就撞了过来。
“小心!”立夏抬眼瞧见,冲上去挡在舒沫身前。
舒沫回过头来,立夏已经与那丫头撞做一堆,手中锦盒滚了一地。
“没摔着吧?”舒沫赶紧拽她起来,顺手帮她拍掉雪沫。
“娘娘饶命,奴婢该死!”那小丫头吓得面青唇白,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赶着去投胎呀?”立夏揉着酸痛的手肘,没好气地骂:“还好撞的是我,若真撞了我们小姐,你就是长了九颗脑袋,也不够砍!”
舒沫瞥她一眼,见她不过十来岁的年纪,皮肤微黑,衣裳单薄,心中不忍,淡声道:“起来吧,以后走路看着点,不可如此莽撞。”
“我瞧瞧,”舒沫见立夏一个劲地揉,倾身过去捋起袖子查看:“蹭破点皮,我那还有上次用剩的三花玉露膏,回头给你抹上。”
“不用,”立夏笑道:“我皮粗肉厚,哪用得着那么珍贵的药?”
小丫头爬在地上,快手快脚把散落一地的锦盒拣起来,瞅见四下无人,飞快地拣了一样往怀里里一揣。
“下次小心些!”立夏瞪她一眼,从她手中接过锦盒,也未细看,依旧捧在手中,随舒沫进了婉荷阁。
小丫头一直低眉顺眼地站着,直到两人没入院门,这才直起腰飞快地顺着墙根跑,拐了个弯,从角门进了婉荷阁,在院子里机灵的张望了一下,见左右无人,这才轻手轻脚地溜进了倒座房,把一块玉如意小心翼翼地掏出来:“如梅姐姐,你要的东西。”来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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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谁造的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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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看到吧?”如梅收了玉如意,淡声问。。。
如梅把玉如意上的络子取下来,从袖子里摸出另一条,飞快地换了上去,细细端详了一回,见再没破绽,这才揣到怀里,拉开门,步伐轻盈地朝正房走去。
如芹替她掀了帘子,如梅进了门,略停了停,拿眼一扫。
见福妃躺在炕上,倚着迎枕。
舒沫正对着床边坐着,秦姨娘,祝姨娘分别在下首相陪。
舒沫接了茶盏,轻啜了一口:“姐姐也爱喝龙井?”
福妃红了脸,垂着头轻笑:“王爷喜欢,我便常备着,因嫌烦,便跟着喝了。”
如梅不动声色,轻轻退到屋角,目光在炕桌上摆着那一堆锦盒上一扫,心知这便是几人送的贺礼了。
秦姨娘低头啜了口茶,随手将茶搁到炕桌上,哪知一个失手,杯子竟然倾倒,茶水洒了一桌,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地流下来,濡湿了炕。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哎呀!”秦姨娘满面通红,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我一时手滑,弄脏了娘娘的东西了。”
福妃满脸愠怒,偏又不好发作,忍了气:“东西湿了不要紧,人没伤着就好。”
“手都红了,怎会没事?”祝姨娘眼尖,早瞧见她右手背上通红一片,凉凉地插了一句。
如梅急忙把空盘搁在几上,快步上前,把炕桌上的锦盒全都捧进了与卧室相连的里屋,乘着外面一团混乱之机,将怀里的玉如意重新塞回盒中。
做妥这一切,这才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如萱和如兰一愣之后,也赶紧过去,先合力把炕桌抬了下来,再扶着福妃下了炕,在榻上坐了,重新换过被褥。
舒沫冷眼瞧着,嘴里说着:“那可不成,有紫草膏没有?赶紧抹一些。”脚下却并未挪动分毫。
她不信秦姨娘是真的只是失手,故意制造这场混乱,必然有所图。
这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沾到哪一个都不能善了。。
她才不会傻乎乎地往圈套里钻。
福妃本还想再多炫耀几句,被这一闹,也没了心思。
“既是如此,我们便不妨碍姐姐休息了。”舒沫巴不得这句话,起身辞了出门。
回到出云阁,胡乱吃了点东西,躺下来倒头就睡,可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哪里睡得着?
挨到擦黑,立夏过来催起,打了热水替她净了手脸,换过一身簇新的衣裳,打扮整齐,匆匆往怡清殿赶去。
福妃已先到了,坐在太妃的右手,含羞带怯地瞅着对面的夏候烨。
夏候宇在夏候烨的身侧,屁股左扭右转,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象是要把椅子钻出个洞来。
秦姨娘和祝姨娘和她前后脚赶到,因是过年,破例都进了殿,给太妃,夏候烨请了安。
姨娘没有座位,初雪只给舒沫搬了椅子,坐在福妃的下手。
这让福妃很是高兴,弯眉笑眼,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夏候宇看到舒沫,没有如往常一样兴奋,或是干脆直接坐到她身边来,反而很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仿佛没看到她。
舒沫有心跟他搭话,碍着太妃在场,又不敢胡乱说话,只好把疑惑都闷在心里。
想了想,除了把雪塞进他衣服,也没怎么招惹他呀?就这么件小事,不至于生这么久的气吧?再说了,这事不是他先挑的头么?
太妃很是高兴,喋喋地说了许多。
舒沫心不在焉,嘴里胡乱嗯嗯啊啊地应着。
忽见四周安静,众人都停了筷,把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舒沫搞不清状况,不敢乱说话,只好傻愣愣地望着众人,脑子里迅速把自己刚才的表现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说错话。
怪了,一句话也没说,这也能惹祸?
“慧妃,”太妃捏着筷子,惊疑不定地瞧着她:“你真的有……”
舒沫万分惊悚,紧张差点跳起:“谁造的谣,没有的事!我绝对没有怀孕!”
开什么玩笑,她连自个的感情都没捋清了,这时要是有了孩子,她上哪哭去?
生孩子又不是种花,撒颗种子就发芽!再说了,种子还讲究个成活率呢,何况孩子!
夏候烨本来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听了这话,一张俊颜,瞬间黑漆漆,阴沉沉,冷森森。
太妃眼神一冷,不悦地道:“本宫是问你,真的有治风湿的独门秘方吗?”
舒沫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这才知道闹了笑话,结结巴巴地道:“独门秘方称不上……”
不能怪她太敏感,从昨晚起,这个词就一直在她脑子里打转,想不受刺激都难!
“算了,”太妃很不耐烦地打断她:“看你这笨头笨脑的样子,也不会有什么独门秘方。”
舒沫灰溜溜地垂着头,一个字也不敢吭。
夏候宇幸灾乐祸地冲她扮鬼脸:活该,谁让你走神来着?
舒沫狠狠地瞪他一眼:臭小子,要不是你,我何至于出糗?来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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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新年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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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熬到年夜饭结束,舒沫以为终于可以放牛吃草了。。。
谁知夏候烨竟安排了王府的戏班在怡清殿唱起了大戏,听说至子时,还有焰火可观。
舒沫只得捺着性子,等着下人们重置了酒菜,陪着老太太听戏。
好在太妃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听了两出,便扶了初雪回房安置了。
太妃前脚离开,舒沫后脚就开溜。
洗漱毕,七手八脚地爬到床上,想着刚才在饭桌上出的糗,哀叹一声,拉了被子连头带脚地裹住。
完了,完了!只半个月的时间,已变得神经兮兮,再过下去,想不疯都难。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芑。
这时也顾不得什么合约不合约了,反正双方都违了约,合约早成了一纸空文了。
走是肯定要走的,问题是上哪去呢?
琢磨来琢磨去,似乎哪里都不安全。
银子她倒不担心,只要有个三五百两,再拿几套寻常的头面首饰,就够她过上三年五载的了。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余下的钱,还能做点小买卖,养活自己肯定不成问题。
她也不担心夏候烨给舒元琛穿小鞋,就只一个孙姨娘放不下猬。
她就只生了这么一个女儿,临老了不说享清福,为她担惊受怕不说,还要被她连累。
还有二舅孙瑜,怎么说也是受了她的连累,总不能一走了之,让他去承受夏候烨的怒火吧?
立夏和许妈,也是问题。
她们都是她贴身的人,夏候烨肯定第一个拿她们开刀。
千树庄的庄员们呢?
好容易日子越过越红火了,难道为了她一个,一夜把他们踢回到解放前?
不盘算还好,越盘算,问题越多,象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她越想越觉得头疼,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到立夏把她摇醒,睁开眼睛一瞧,外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片。
立夏扶了她起来,快手快脚地把伺候着她梳洗,不时还催促绿柳几句:“手脚麻利点,今儿初一,一定不能让小姐比别人迟。。”
舒沫晕乎乎地被两人连拖带拉地弄到怡清殿,果然是第一个到,瞅一眼怀表,还只刚刚五点。
宫门未启,天边还有几颗星子在闪烁。
清晨的风,不时带起一些雪沫,刮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