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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都说公子和夫人的婚姻是佳偶天成,千古佳话。
只有他心里清楚,那其实只是阴错阳差,一个误会而已。
公子错在没有解释,沉默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大文学
如果舒沫云英未嫁,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帮公子争得美人归。
可,她如今已是睿王的宠妃,走下去,明显是条不归路。
他怎么能义无反顾地站在公子身边,支持他?
“多派几个人盯着,一有异常,马上来报。”夏候熠失了会神,疲倦地转身进了书房:“让我静一静。”
“是~”高山不敢多说,悄没声息地退了出去。虫
流水瞧着他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背影,不禁心生怨怼:“睿王也真是,怎么能让慧妃来,他就这么放心?”
“别胡说~”高山轻轻碰他一下,小声道:“我去前边盯着,你小心伺候。”
“这还用你说?”流水白他一眼。
沈素心带了贴身的丫头,亲自到二门外迎接舒沫。
舒沫下了轿,第一眼就看到清雅绝伦的沈素心,惊讶地道:“世子妃大好了?”
“只略呛了些水,并无大碍,劳得慧妃前来探望,实乃素心之过。”沈素心温言软语,笑意盈盈。
“是我的错,多饮了几杯,累得世子妃受此惊吓~”舒沫神情诚恳:“幸得世子妃无碍,否则妾身万死难赎其罪。大文学”
“惭愧~”沈素心上前,轻轻握了舒沫的手:“分明是素心不小心,失足落水。外人不明真相,却将责任推到慧妃头上。素心这几日也是坐立难安,正欲前往睿王府请罪,不料慧妃竟先来了,真教素心羞煞~”
舒沫轻笑:“事过境迁,当日之事已无从查究,与其在这争着负责,不如忘却前情,一笑了之,如何?”
沈素心美目流转,轻轻颌首:“慧妃此言甚是,深得我心~”
“我听说,世子妃酷爱茶花,府中茶园乃京中一绝。”舒沫话锋一转,笑道:“妾身没有别的爱好,唯喜花草。不怕世子妃见笑,今日其实探病为虚,赏花才是真正的目的呢~”
“慧妃娘娘的花田,在京中也颇有名气,小小一座茶园,哪里比得上?”沈素心眼里闪过一丝轻蔑,脚步一转,领着舒沫朝茶园走去。
舒沫的花田虽大,所种却极杂,种类繁多不说,珍品更是几乎没有,只是一味求多。
她养花,不谛牛嚼牡丹,有辱斯文而已!
哪里比得上她的茶园,每一株都是精挑细选,万中选一的珍品。
也对,一个小小的五品守备,满身汗臭,能有多高明的见识和眼界?
出身那样低微的家庭,又怎能与她这种世家子弟多年浸淫的修养相提并论?
舒沫微微一笑,对她话里话外,隐含的挑衅之意,只做不知:“世子妃谦虚了~”
两个人在丫环的簇拥下,缓步而行,到了一堵长满爬山虎的矮墙下。
墙内可见青苍翠绿,隐隐可听到流水潺潺之声。
一行人顺着墙根下的一条碎石路拐个弯,看到一道古雅的石门,门前一块高大的太湖石,上面书着几个清雅遒劲的大字:“染香园”。
几名身材粗壮的仆妇,搬了几盆花往茶园走去。
“站住!”不待沈素心做声,雀儿已先喝了起来:“谁让你擅自动染香园里的花?”
“不是,这几盆是慧妃娘娘送来的……”那名为首的妇人,显得不知所措。
雀儿打断她,冷声道:“你是第一天在府里当差,不知道小姐的规矩吗?这种杂草,也敢往染香园里搬?”
立夏听得气往上冲,若不是舒沫事先吩咐,就要冲上去跟她理论。
“雀儿!”沈素心厉声喝叱:“慧妃面前,岂容你放肆?还不跪下!”
雀儿似乎这时才意识到舒沫在旁,慌忙扑通跪在地上:“奴婢失言,并不是有意冒犯慧妃,请娘娘恕罪~”
舒沫呵呵一笑:“既是无心之语,本妃若执意罚你,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多谢慧妃娘娘~”雀儿眼中闪过得意之色,正欲起身。
舒沫笑吟吟睨她一眼,话锋一转:“不过~”
雀儿一愣,只好又跪了下去。
“不过什么?”沈素心见状,很是不悦。
“这几盆,是我精心培育的新品茶花,请世子妃鉴赏一二。”舒沫说着,举步朝那几个搬花的仆妇走了过去。
沈素心无奈,只好跟着她过去,嘴里道:“既是慧妃精心培育,不看也知,必属极品。”
说话之间,两个人已到了茶花跟前。
她抬眼轻轻一扫,已辩出三盆花里,有一本“十八学士”,一本“鸳鸯凤冠”,还有一本,赫然竟是“朱砂紫袍”!
、你,好自为之吧
看女生小说去书 客 居 这几本,在寻常人眼里,自然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但在染香园,却份属平常,算不得极品。大文学最可笑的是,她竟然不知天高地厚,送了本“朱砂紫袍!”
沈素心紧紧地盯着面前这盆茶花,再也掩不住内心的愤怒,紧紧地绞着手中的丝帕。懒
美丽的眸子里,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象在清澈的水里倒了墨汁,瞬间染黑,扩散……
要知道,这本山茶,算得上她和熠的定情信物。
在染香园里,培育得最出色的,就是朱砂紫袍,最不缺的,也是朱砂紫袍!
而现在,夏候熠移情别恋,昔日甜蜜的象征,如今却成了莫大的嘲讽,如同一根尖刺,深深地扎进她的心里!
“朱砂紫袍!”灵儿伺候她多年,自然也识得小姐爱如珠宝的茶花,不觉惊叫出声。
“不错~”舒沫笑意吟吟:“正是朱砂紫袍,只不知这盆的品相如何,还请世子妃……”
“舒沫,”沈素心再忍不住,尖声质问:“你特地带这盆花来,是想羞辱我吗?”
灵儿见场面失控,急忙挥手,示意其他人避走。大文学
“世子妃何出此言?”舒沫神色平静,淡声反问。
“你明明知道,”沈素心神情激动,漂亮的樱唇微微颤抖,声音蓦地拔高了好几度:“这本花,是我和熠之间爱情的见证!故意送来,是想提醒我的失败,炫耀你的胜利吗?如果……”虫
“若我没有记错,到今日为止,我与世子妃不过只有二面之缘。”舒沫神色平静,冷冷地打断她:“连熟悉都谈不上,更諻论输赢?”
沈素心挺直了背脊,指着舒沫,尖声道:“你我心里都清楚,你暗地里对熠使了什么样的手段,勾得他失魂落魄,背弃了昔日的誓言!你,你怎么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舒沫将脸一沉,冷冷地道:“你们夫妻间的感情出了问题,硬赖在我的头上,不觉得太可悲了吗?”
“若不是你,熠不会变!”沈素心大声指控。
“如果经不起外界的诱惑,轻易就变了心,移了情。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舒沫语气冰冷,眼里是满满的不屑。大文学
“闭嘴!”沈素心厉声喝道:“熠绝不是你所说的无情无义的男人!”
“这不就结了?”舒沫两手一摊:“朱砂紫袍不曾褪色,曾经的誓言也未曾改变,你爱的男人始终如一,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我们一直很好,”沈素心轻咬唇瓣,半晌,从齿间挤出一句:“若不是你突然出现,纠缠……”
“不管你信不信,”舒沫看着她,轻轻地道:“我对熠公子没有过任何非份之想,更不曾说过一句半句误导他的感情,要为你们的感情危机负责任的话。”
“你不说,不等于你没做!”沈素心豁地抬头:“你的欲擒故纵,你的欲拒还迎,早胜过千言万语!”
“请你不要忘了,”舒沫凝神望着她,低而清晰地道:“我是睿王府的慧妃。不论从哪方面来说,夏候烨比你的熠公子绝不会逊色一分半分。我何苦放着自己的相公不要,偏要跟你争男人?”
沈素心哆嗦着嘴唇:“那是因为你……”
一个贱字,在喉咙里打了千百个滚,终是因着自身的修养,没办法象个泼妇似地骂出来。
“沈素心,听我一句劝吧。”舒沫十分无奈,缓了语气,真诚地道:“感情遇到挫折,先别忙着责怪别人,何不先从自身上寻找原因?”
“我对熠一往情深,从未动摇。”沈素心斩钉截铁地道:“我相信,熠跟我一样!”
“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
沈素心握紧拳头,纤长的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眼里射出仇恨的光芒:“是你阴魂不散,总是在熠面前晃!妄图离间我们夫妻间的感情!”
舒沫弯唇,逸出嘲讽的笑:“既然你们夫妻间的感情如此脆弱,只防着我一个怎么够?何不干脆用铁链将他拴在身边,绝不让他离开你的视线,也不许他接触任何女人?”
“舒沫!”沈素心气得面色铁青:“你别想转移话题!”
“你才不要冥顽不灵!”舒沫凛容,正色道:“婚姻里最重要的是信任,若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爱?”
“我相信熠不会背叛我,但我信不过你!”沈素心面上阵青阵红,强行反驳。
“错了,”舒沫摇头:“你根本就不相信他!”
“你胡说!”沈素心面色苍白。
舒沫轻叹,怜悯地看着她:“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熠,被他完全摒弃在心门之外,我一点也不会感到意外。”
“相信我,”沈素心浑身一颤,柔美的脸宠,痛苦地扭曲起来,一字一顿,用不得不凝神倾听的声音,轻轻地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先毁了你!”
“希望你记住一句话,”舒沫缓缓摇头:“女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美丽。相信你也希望,熠公子爱的是你美丽外表包裹下的灵魂,而不仅仅只是你的躯壳。你,好自为之吧~”
再美丽的花,也有凋谢的一天。
容颜老去并不可怕,如果内心腐朽了,拿什么去拯救她的灵魂?
“闭嘴!”沈素心面白如纸,嘶声嚷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