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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吓了一跳,加重语气道:“我不知小侯几时会来,在他来到前千万勿告诉别人,免致令小侯的红颜知己白欢喜一场。”
文姑推开房门,花香扑面而来,只见对门的窗台摆满香桂花,宽广的厢房内左右靠墙处梅花闲竹的排满以杞梓木造的套几和太师椅,不但精雕细作,部件衔接得紧密无缝,有若独木雕成,椅背几面还嵌以大理石,线条清晰圆润,典雅秀丽,难怪能与上林苑并称当世,只是摆设的家具便见讲究。
墙上角落处均有字画摆设作装饰,没有半丝俗气。
陶仁来到放有一张古筝窗台旁的长几处,望往窗外,在月色灯火中,城景尽收银底,只见神祠佛寺、道里亭馆、闾闾巷市、楼观馆室、圃榭池沼,在高楼外纵横交错,心中不由浮起若有美妓对窗弹唱时,那旖旎动人、醉生梦死的青楼美景。
楼内楼外隐约传来丝竹弦乐之音,不但不觉喧闹,还似更添散花搂的深远宁和。
文姑来到他身后,低声道:“清秀小姐今晚虽难分身,但岳爷既是侯公子的长辈,奴家怎都有办法安排她来为岳爷唱上一曲,其他时间就教秋红侍侯岳爷吧!”
陶仁忙道:“文姑不须知此周章,在下只为见小侯才来此,一切待他来后再作安排,现在只需给在下美酒鲜果便成。”
文姑奇怪地看他两眼,才答应着退出房外,顺手为他掩上房门。
陶仁松一口气,站在原地发呆,对这青楼是极不适应。
门突然打开。
陶仁吓了一跳,知自己是心神不宁,竟听不到有人接近厢房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俏婢送来美酒鲜果。
陶仁充内行的出手打赏,待俏婢走后,在近窗的椅子坐下,举起婢子为他斟满的美酒,轻喝一口,心想这侯希白也不知几时会来,自己到底要不要召姑娘陪伴呢?这个想法仍在脑海盘旋的当儿,足音趋近,到门外略一停步,然后敲门声响,娇美的女声响起道:“清秀特来拜会,向岳爷请安。”
陶仁一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跳将起来,为她开门。
门外俏生生站着个漂亮动人的女郎,傲气十足又不失风流文雅,由轮廓至身体的曲线,无不优美迷人,如丝细眉下一对明眸透出渴望的神色,但当然不是为陶仁所扮的这个老头子所引发的。
她头扎彩布中冠,穿的衣服更是非常别致,宽大的罗袖从袖口卷齐到肘部,露出温柔而富弹性的小臂,长衫短裙,上衣无颌,对襟不系扣,露出纹理丰富,色彩红艳的胸兜,衣边裙脚套有彩色布料的捆边,腰围花布造的长带子,使她纤腰看来更是不盈一握,再披上无袖坎肩,益显绰约多姿,该属蜀地某一少数民族的美女。
陶仁开门时,她微露错愕神色,才挟着香风进入厢房,神色自若的把纤手挽上陶仁的臂弯,娇笑道:“岳爷是否第一次上青楼呢?”
陶仁给她拉得打个转,往左旁靠窗的太师椅走去,苦笑道:“确是第一趟!姑娘是怎样看出来的?”
清秀把他“按”进椅子去,又温柔地为他添酒,微笑道:“惯到青楼的人都知道来这里是让奴家们好好侍候,但岳爷却像掉转过来似的。”
陶仁面具下的老脸不由一热,清秀半边香躯半挨半坐的靠贴他腿侧,把美酒送到他唇边,在他拒之不及下喂他喝了一口,娇笑道:“岳爷勿要全责文姑,有关希白的事谁都不敢瞒奴家的。”
陶仁对这飞来艳福大感吃不消,苦笑道:“小侯来时见到我们这样子不太好吧?”
清秀发出银铃般的娇笑,风情万种的道:“奴家又不是希白的发妻,有甚么好顾忌呢?唔!岳爷的身体很年轻。”
陶仁愕然道:“此话怎说。”
清秀凑到他耳旁柔声道:“不同年纪的人有不同的气味,岳爷看来虽年纪挺大,但气味却像年轻的小伙子,健康清香和充满生气,教奴家不想离开你。”
陶仁心中微凛,暗忖自己所扮的岳山,这破绽竟是这么明显?这是刚才他心神不宁,忘了收敛气息的缘故。
陶仁随口答道:“或者是因为老夫功力较为精深的关系吧!”
清秀仔细打量他的脸容,摇头道:“该与功力无关。奴家每天都接触到江湖中人,其中不少且是巴蜀或各地来的武林名家,可是从没有人有像岳爷身体的气味,岳爷自己当然察觉不到,但奴家嗅得一清二楚,初时还以为岳爷薰过香料,啊!奴家知道哩!是婴孩的气味!”
陶仁虽为之啼笑皆非,亦想到身体的气味可能与是女娲娘娘所赐有关,带有先天的自然气息。
清秀缓缓站起来,来到放置古筝的长几处面窗坐下;举起纤手拨桃筝弦,发出流水淙淙般的连申脆响,垂首轻轻道:“希白今晚是否会来?”
陶仁虽觉有外人在场会碍事,却也不忍骗这大胆热情的美女,对他来说无论是大家闺秀又或青楼姑娘,都应受到尊重。遂坦然道:“小侯与我约在此处见面,该是会来的。”
“叮叮咚咚!”
清秀弹出一段筝音,每个音符迅快的跳跃,就似在最深黑的荒原燃起一枝接一枝的火把,在奇诡难明的寂寞中隐见潺潺流动的生机和希望。
筝音倏止。
清秀幽幽叹道:“这是希白谱的筝曲,离开成都这么久啦!回来后总不来见人家,等他来了告诉他,清秀挂念得他很苦哩!清秀还有别的客人,先失陪一会。”
言罢黯然离开。
五十三、胖贾安隆
五十三、胖贾安隆
陶仁在她掩上房门后,心头仍像被块重石压着。清秀对侯希白的憧憬最终只会变为失望,不过有梦想和追求总比没有好。
那自己追求的又是什么呢?自己追求的应该是一种能为自己作主的生活方式。现在表面似乎得到了,但肩上的担子却压得自己有喘不过气的感觉。陶仁不由又想起师妃暄和婠婠,她们同样也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啊。
陶仁接着又想起石青漩,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会不会为自己的不专情而黯然神伤,唉,陶仁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举杯一饮而尽,再也没有了叫姑娘陪伴的心思。
足音再起,房门“砰”一声打开,一团彩云挟着香风卷进房来,现出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陶仁定睛一看,立感大大不妙。
来人正是川帮大当家范卓的美丽女儿范采琪,身上的彩服劲装益发衬得她像开屏的孔雀,脚踏小蛮靴,那晚的腰鼓被马刀代替,来到头皮发麻的陶仁前方,一手叉腰,青春焕发的俏脸却是笑容可掬,美眸在长而翘起的睫毛下晶晶闪闪的,道:“原来你就是侯希白的长辈和知交,侯希白那言而无信的骗徒滚到那里去了?”
陶仁这才记起侯希白当晚可能为脱身计,不知道向她许下了什么诺言,不用说是侯希白爽约了。得到《不死印卷》后,侯希白恐怕连她的名字都忘掉了,那有闲情去敷衍这刁蛮女。
至此他深切体会到侯希白处处留情的烦恼,在侯希白来说或会甘之若饴,不过现在却要由他来承受这烦恼。只好苦笑道:“老夫也在找他,范大小姐请见谅。”
范采琪娇哼道:“你不是约他来这里风流的吗?”
陶仁心道:“有你在这里,侯希白恐怕就不敢来了。”不过这话当然不能直接说出来。
范采琪竟“噗哧”娇笑,退后几步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手肘枕在扶手处,托起香腮,笑意盈盈的道:“你这人外貌虽老,但声音和说话都很好听,人家便将就点把你暂时收为俘虏。除非侯小子自动现身,又或你把他交出来,否则不准你到任何地方去。”
陶仁长身而起,尚未开口说话,范采琪掣出弯圆的马刀,割颈而来,威势十足,灵巧狠辣。
陶仁一眼瞧出她刀法高明,自己在不能伤她的大前题下,又不想暴露身份,想把她甩掉将大费周章。忙举手表示投降,坐回椅里。
范采琪的刀锋在他鼻尖前寸许处示威般的划过,始退坐回先前的椅子里,得意洋洋道:“原来你的手脚这么差劲,乖乖的给我坐着。否则我就在你脸上弄出花来,奴家可不是说笑的。”
陶仁只好大叹倒霉,原先还以为自己的青楼运道还不错,现在方知青楼霉运才刚开始。
为今之计,只有待侯希白来了,再设法脱身。
陶仁无奈地呆瞪着范采琪。
范采琪忽又秀眉轻蹙,嗔道:“瞪着人家干吗?我是生出来给你横看竖看的吗?”
陶仁一下对这刁蛮女没了耐心,心想这也不是办法,长身而起,冷然道:“范大小姐请恕岳某要失陪了。”
范采琪瞪大美目,正要动手,突然有人在门外嚷道:“侯公子信到。”
范采琪听得侯公子之名,立把陶仁忘得一干二净,雀跃道:“信在那里。”
陶仁暗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就那么和送信来的文姑擦身而过,扬长去也。
刚踏出散花楼的外院,横里有人闪出来,一把扯着陶仁的衣袖笑道:“前辈您好!”
陶仁苦笑道:“拜你所赐,并不太好。你不知道范采琪正到处找你吗?”
侯希白歉然道:“前辈请跟我来!这处太碍眼,若给那刁蛮女缠上,将更不妙。”
陶仁随地往南转进一道小巷,再跃上瓦顶,逢屋过屋,片刻后来到一宏伟建筑物的瓦脊处,在明月斜照下,四周院墙内的林木均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陶仁奇道:“这不像一般人家,黑灯瞎火的。”
侯希白露出古怪的神色,低声道:“连我都不知为何会带前辈到这里来。这是李家祠,自少我便爱在晚上到此处想事情,从没带任何人来过,或者是因我把您当作真正的长辈和朋友吧!”
陶仁坐到瓦脊处,又招呼侯希白坐下,环目一扫李家祠外延伸往四面八方至城墙而止的点点灯火,笑道:“小侯对令师的《不死印卷》研究得怎么样了?”
侯希白苦笑道:“《不死印卷》虽让我在武功上有所突破,大有进境,但也让我明白了我终究是练不成不死印法的。”
陶仁细看了侯希白两眼,讶道:“你好象也不是很失望的样子啊?”
侯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