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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仁沉声道:“小陵你错了,不死印法不愧是一门奇功,不能因石之轩出身魔门而贬低它。要知道,武功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正邪之分在于人而不是在于武功。不过你刚说到大石寺的罗汉,你可知此寺的罗汉,均是依后秦圣僧鸠摩罗什亲绘的手本敬制的。”
徐子陵一呆道:“鸠摩罗什是谁,名字这么古怪的。”
陶仁道:“鸠摩罗什乃天竺来中士传法的高僧,广究大乘佛法而尤精于般若性空的精义,武技更是超凡入圣,却从不以武学传人,只论佛法。来中土后在长安的逍遥园从事翻译佛经的工作。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想过竟然有人能从他设计的塑像瞧出玄虚,且非是佛门的弟子,小陵你确是异数。”
徐子陵讶道:“听师父您这么说,我是否该入殿再多看几遍呢?”
陶仁点头道:“正是如此,等下你就再去那罗汉堂,用心仔细参悟,这门武功正对你的路子,对你大有好处。”
见侯希白也有意动的样子,陶仁笑道:“小侯你就别妄想了,各人各有不同的缘法,强求不来的。不信你也去看看,看能不能有所领悟。”
侯希白沉吟一下道:“我还是不去了,佛门武功与我的心法绝然不同路,领悟不来的。”
徐子陵记起一事,问侯希白道:“昨晚来不及问侯兄,大石寺的僧侣究竟是什么原因溜个一干二净?”
侯希白笑道:“他们不是溜,寺内僧人是因逃避魔门一个厉害人物才避居他寺,只是暂时栖寄附近其他寺庙去,昨晚弄出来那一大堆碎泥破石今天亦会有人打扫的。”
徐子陵叹道:“那他们定因罗汉被毁而伤心不已。”
陶仁若无其事的道:“凡物均有起始生灭,空门中人应看得更加透澈,若不能从生命看到死亡,从毁灭中看到再生,那便没资格言佛,我们何须为他们烦恼?”
徐子陵露出深思的神色,虎目闪跃深邃不可测的智慧光芒,点头道:“师父这番话发人深省。侯兄能否说说此人是何方神圣?”
侯希白道:“我也是入川后方知此事,此人名列邪道八大高手榜上,一向非常低调,行藏诡秘,与大石寺的上代主持大德圣僧乃死敌,最近不知是否魔功大成,从西域赶回来挑战大德,岂知大德刚于十天前圆寂火化。他竟把怨恨发泄在他不懂武功的徒子徒孙身上,说若有人逗留寺内,他将尽杀方圆十里内所有生人,寺僧为免祸及附近无辜乡民,只好弃寺离开。”
徐子陵大怒道:“这人太过横蛮霸道了!巴蜀武林怎可坐视不理?”
侯希白叹道:“不是不想理,而是难以去理。徐非能把他找出来除掉,否则谁都没办法。此人既能名列八大高手之林,岂是那么容易收拾,他因‘天刀’宋缺而惨遭挫败,才不得不避往西域。今趟他既敢卷土重来,自然是有自信可胜过宋缺。”
徐子陵沉声道:“此人是谁?”
侯希白道:“此人是‘天君’席应,他因‘天’字招犯宋缺之忌,被他追杀千里,差点丢命,这大概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徐子陵失笑道:“这么看,宋缺该比席应更霸道。”
陶仁在旁微笑道:“宋缺是上代武林最著名的美男子,一向孤高自赏,目中无人,但从不妄杀无辜,外冷内热。且他对魔门有极大的震慑力,连祝玉妍、石之轩之辈也不致轻易惹他,如非他人缘不佳,声名当不会在宁道奇之下。宋缺自出道以来,从未尝过败绩,只看近二十年内已没有人敢向他挑战,当知他在江湖上的份量。”
徐子陵点头道:“难怪师父一开始就会和宋缺合作。那师父为何不出手除掉席应呢?”
陶仁苦笑道:“那也要能找到他,且他不要一见到我就跑才行啊。”
侯希白灵机一动道:“前辈可再扮成岳山将他引出来,趁机除掉他。”
陶仁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徐子陵不解地对侯希白道:“侯兄既是魔门传人,为何却和其他魔门中人有这么大的分别,至少跟杨虚彦是不同的两种人。”
四十八、情绪低落
四十八、情绪低落
徐子陵不解地对侯希白道:“侯兄既是魔门传人,为何却和其他魔门中人有这么大的分别,至少跟杨虚彦是不同的两种人。”
侯希白沉吟道:“怕是与先天和后天均有点关系。我虽是率性而为的人,但因对诸般技艺如画道等的爱好,使我对权力富贵没有甚么野心。事实上这亦是花间派的传统,追求自我完善,绝不随波逐流。”
徐子陵不解道:“那花间派为何会被视为邪魔外道?”
侯希白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平静地答道:“首先是花间派的武功源自《天魔策》,此乃不争的事实,谁都没有话说。其次是因花间派的心法讲求入情后再出情,始能以超然的心态把握情的真义,对很多人来说这正是不折不扣的邪异行为。”
徐子陵点头道:“这确是很难令人接受。若侯兄摆明车马当其无情公子,旁人反没得话说。”
侯希白叹道:“敝派这心法微妙非常,难得子陵一听便明。石师之所以千方百计创出不死印法,正是要突破花间心法,否则将因碧秀心而永不能进窥魔宗至道,只得其偏,不得其全。”
徐子陵道:“按卷内所述,令师的不死印法,是以佛门的无上功法,把补天和花间两种极端的心法统一起来,侯兄准备怎么办?”
侯希白肃容道:“按石师在卷内打的比喻,假若补天和花间的心法是两个轮子,那佛门的心法就是把轮子连起的轮轴,如此车子才能移动。轮子本同,但因位置有异,可变成截然相反的东西。像生和死表面虽似相反,其实都由生命而来,只因一为始,一为终,才变成相反的事物。花间派专论生机,补天派则讲死气。但若能死中藏生,生中含死,两派便可统一,而关键处正是石师从佛家参详出来的法印。”
侯希白说得自己头都大起来,开始有点明白碧秀心为何会看得缩减寿元。抛开这问题不理道:“唉,小弟现在头痛得要命,还是如前辈所言,想办法以画入武,走自己的路吧。”
陶仁起身道:“你能这样想就对了。好了,小侯和我一起回城吧。小陵可再去大石寺罗汉堂碰碰机缘,过后再来独尊堡找我。切记,要到明日才能离开。”
徐子陵讶道:“这是为何?”
陶仁神秘笑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言毕陶仁即与侯希白一起动身回城。
成都的大街小巷满布昨夜狂欢的痕迹,爆竹的破屑碎纸、花灯的残骸,随处可见。街道上行人疏落,与昨夜人山人海的情景,几疑是两处不同的地方。
可以想像一夜尽欢后,人们都拖著疲倦的身体,回家登床作其元龙高卧去了。
陶仁与侯希白进城后,侯希白问陶仁道:“前辈准备怎么引席应出来?”
陶仁看了侯希白一眼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侯希白不答反转移话题道:“我前天看到边不负也来了成都。”
陶仁皱眉道:“边不负?他武功被我废了,还敢四处乱跑?”
侯希白讶道:“边不负被前辈废了?我观他仍有武功在身的样子呀。”
陶仁道:“该是他用什么采补的办法恢复了部分武功。小侯为何提起他?”
侯希白道:“席应以前最爱和边不负一起去胡天胡帝,边不负来成都肯定是为了找席应。若是这样,说不定我们可找安隆帮手。”
陶仁讶道:“安隆?”
侯希白道:“他两人因多年宿怨而势不两立,边不负创的‘魔心连环’,名字正是针对安隆的‘天心莲环’而改。若安隆不是顾忌祝玉妍,早就宰掉边不负。所以只要是对付边不负,安隆会忘掉其他一切事。”
陶仁皱眉道:“安隆会和我合作吗?他可是知道岳山是我扮的。不会一见我就跑吧。”
侯希白笑道:“他不敢不合作。他的基业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不会舍下偌大基业跑了,几十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陶仁欣然道:“那好,你先回去好好参悟一下不死印法,然后有时间了再去找找安隆,看他到底躲在哪,我们约个时间明天碰头,再一起去找安隆。”
侯希白点头称好,与陶仁约好第二天晚间在散花楼见面,侯希白在散花楼里连订了十天的厢房。散花楼是成都最著名的青楼,与长安的士林苑齐名,并称于世。
侯希白随即与陶仁辞别,急于去好好参悟不死印法,虽知无法练成,但仍有很大的借鉴意义,对他武功的突破也是大有好处。
陶仁回到在独尊堡内居住的小楼后,发现三女竟是一个都不在。本来正忐忑不安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也不知道是解脱呢还是失落,一时只觉心里空荡荡的,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干劲,索性回卧室会周公去了。
尽管已是一夜未睡,可是,躺在床上许久,陶仁仍是毫无睡意,心中浮想联翩,思绪万千。
男女之间的缱绻缠绵,生死不渝,无论使人如何颠倒沉迷,到头来仍像生命般只是一场春梦。众生之苦,皆因有情,情海无崖,苦海亦无边。
就算男女之情是人生乐事,但钟情于婠婠、师妃暄又或石青漩的人大概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鲁妙子、欧阳希夷、王通等便是好的例子。
可是若是三女都就此离去,陶仁却发觉自己对将来的一切失去思索和深究的兴趣。
三女的离去,最大的问题是使他感到再没有甚么事情可恋可做,甚至乎对女娲娘娘的考验也不在放在心上了。
陶仁情绪低落,生出空虚无聊的感觉,无论干甚么事情,均不能分散他心里孤独和遗憾的失落感觉。
陶仁在想,不如自己就那么消失掉,以后也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管他什么争霸天下,管他什么引导文明发展,还不如去周游世界,独自一人逍遥世间,反正自己还有一百多年可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逍遥。
这可怕的想法令他涌起不寒而栗的震惧,他摇头把这想法送走。以往纵使一人独处,在忙忙碌碌中,他也从没有寂寞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