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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终于消失在寺外远方地平的远处,佛台上的一点光亮成了这暗黑天地唯一的光明,映得石青璇更孤高超然,难以测度。
蝉唱虫鸣的声音,盈满庙外的空间,既充实又空灵,而杂乱中又隐含某一种难以描述的节奏,使本是死寂的荒庙黑夜充满生机。
陶仁知道,四邪就快到了。
四邪是‘邪帝’向雨田的徒弟,即逆行派的尤鸟倦、霸王谷的丁九重、赤手教的周老叹、媚惑宗的金环真这邪功异术的四大魔门别传,这次是为争夺‘邪帝’向雨田遗留的‘邪帝舍利’而来。
‘邪帝舍利’是邪极宗玄之又玄,自立宗以来便辗转相传的异术秘法,既象征宗主的权位身份,更代表一种可怕的功法。‘邪帝舍利’本身是以一种罕有的黄晶石打磨而成,自第一代邪帝开始,历代邪帝在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时,便以秘法把毕生功力凝成精气,注进晶石之内,希望继承邪石的人,可把元精据为己用,令邪极宗一代比一代强大,独步武林。
‘邪帝’向雨田归隐潜修的魔门最高秘法‘道心种魔大法’,‘道心种魔大法’是魔门至高无上的功法,比之阴癸派的天魔大法更胜一筹。最奇怪是在修练的过程中,练者会在性格气质上生出变化,由魔入道。二十年前,‘邪帝’向雨田修此法虽功亏一篑,未竟全功,且落得魔火焚身的大祸。但在其惨死之前,猛然醒悟到过往残害众生的恶行,故力图补救。
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是尤鸟倦这四个恶徒,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们邪恶的天性。
这四人随便找一个到江湖去,都是横行一方的霸主级人物,‘邪帝’向雨田利用他们想取而代之成为另一代邪帝的弱点,以‘邪帝舍利’为诱饵,迫他们立下在魔门有至高约束力的血咒,立誓只有拿到‘邪帝舍利’,继承邪帝之位后,才准开宗立派。
就在这时,异音蓦地在庙外响起。
初听时似是婴儿哭啼的声音,接变成女子的惨呼哀号。石青璇却置若罔闻,依然是那么闲雅平静的姿态。
外面的魔音再起变化,从忽前忽后,左起右落,飘忽无定,变成集中在庙门外的广场,且愈趋高亢难听,变成鬼啾魅号,若定力稍逊者,不捂耳发抖才怪。
那就似忽然到达修罗地府,成千上万的惨死鬼,正来向你索命,魅影幢幢,杀机暗蕴。
石青璇又幽幽轻叹,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枝竹箫,放到嘴边,一丝清音,似在地平的远处缓缓升起,然后保留在那遥不可触的距离,充满生机地跃动,无论鬼啾声变得如何扭曲可怖,刺耳凌厉,铺天盖地,彷似能把任何人淹没窒息的惊涛骇浪。可是石青璇奏出的音符,却像一叶永不会沉没的小扁舟,有时虽被如墙巨浪冲抛,但最后总能安然徜徉。
陶仁听得摇头晃脑,因为他首次亲历以音破音的超凡绝技,个中滋味,实难以尽述。
从她的音韵里,陶仁清楚感到石青璇是一位真正的淑女,似是平凡的音韵,却是无比的动人,没有丝毫做作地温柔的挖掘和抚拂每个人内心深藏的痛苦,不受时空和感情的区限。
每个音符,都像积蓄某种奇诡的感人力量,令你难以抗逆,更难作壁上观。
箫音愈来愈灵动迅快,音色变幻万千,错落有致,音韵更不住增强扩阔,充盈无以名之的持续内聚力、张力和感染力。
啾啾鬼声却不住消退,直至彻底沉寂下来,只余仍是温柔地充盈于天地令人耳不暇给的箫音。
箫音忽止。
石青璇淡淡道:“贵客既临,何不入庙一晤,石之轩和碧秀心之女石青璇在此恭候四位前辈法驾。”
风声疾至。灯火倏灭。接是怪异尖锐的呼啸声和劲气交锋的连串骤响,不绝如闷雷迸发。
然后所有交手的声音像骤然发生时那么突兀的消敛。灯火再度亮起。
石青璇仍面佛而立,美目落在偌大佛殿空间唯一的一点灯火上,蒙蒙红光彷佛与她融合为不可分割的整体。
另一边近门处是“媚娘子”金环真,此时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显是在适才交手时吃了暗亏。
石青璇柔声道:“适才金宗主已被我箫音所伤,仍要逞强出手,实在太不自量力。走吧!迟恐不及。”
金环真惊异不定地瞥了静坐一角的陶仁一眼,厉声道:“他是谁?”
石青璇淡淡道:“我怎知道?”
尤鸟倦那把可令任何人终身难忘,似刀刮瓷盘般听得人浑身不舒服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在庙外响起道:“还以为你这丫头尽得碧秀心的真传,且聪明绝顶,原来只是个蠢丫头,竟不知这世上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千古至理名言,这淫妇只是派来摸你底细的先头部队,现在你有多少斤两,已尽在本人计算中。”
陶仁坐在一角兴高采烈地看戏,一言不发。
石青璇仍是神态闲雅,从容自若道:“想不到二十年前名列邪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倒行逆施’尤鸟倦是如此胆小和浅薄之徒,只徒逞口舌之快,却无胆登堂入室,是否顾忌这位偶然路经的前辈呢?”
陶仁糊涂起来,弄不清楚石青璇究竟是为他开脱,抑或要将他卷入漩涡。
金环真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道:“尤老大,放心吧!这位绝非‘天刀’宋缺,不过也休想我会为你出手试探。”
尤鸟倦的声音到了庙顶上,厉嘶道:“为甚么不肯?”
金环真耸肩道:“老娘怕了他嘛!若惹得两个人夹攻我一个,你又见死不救,那时我岂非自寻死路,老娘才犯不上为你这么做。”
“轰隆!”
庙顶破开一个大洞,随木碎瓦屑,尤鸟倦从天而降,落在金环真和石青璇间的位置,利如鹰隼的目光直射陶仁。
陶仁暗忖是时候了,就在对方双脚触地的同一刹那,猛地起立,与尤鸟倦针锋相对的四目交投,笑道:“尤鸟儿终于肯出来丢人现眼吗?”
尤鸟倦瞧他好片晌后,皱起眉头道:“小子的口气真大,给本人报上名来,看看你是否有资格唤我作尤鸟儿。”
陶仁笑呵呵地道:“我偏不告诉你,让你等下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尤鸟倦可能这世人都未听过有人敢如此向他说话,一时愕然以对。当然,若非他眼光高明,感应到陶仁强大的信心和隐然间莫可与之匹敌的气势,致令他举棋不定,早痛施杀手了。
阴恻恻的笑声从门外远处传过来道:“好笑啊好笑!尤鸟儿不如易名作‘惊弓之鸟’,因为你的小胆儿早在二十年前给宋缺吓破。否则怎会厚颜至此,给人喊打喊杀,仍要把头缩到龟壳内去?”
赫然是丁九重充满嘲弄的声音。
金环真色变道:“尤老大你今天是怎么搅的,区区一个丁大帝都收拾不了?”
陶仁不待尤鸟倦作出反应,冷笑道:“还有一个周老叹呢,怎么不一块滚进来。”
金环真娇躯剧震,与尤鸟倦脸脸相觑,愈发觉得陶仁高深莫测。
“唉!你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现在连我周老叹都很想知道。”
声音由远而近,周老叹垂着两手,大踏步走进庙来,直抵金环真身旁,全无顾忌的探手搂紧她的小蛮腰,视尤鸟倦如无物,还透过庙顶那破洞,仰观夜空,油然道:“看!令晚的天空就像二十年前那晚的天空般星光灿烂。”
金环真挨入他怀里,嗲声嗲气道:“比那晚的星空更要美哩!”
尤鸟倦忽地捧腹大笑道:“好淫妇!竟串谋来骗我,厉害!佩服!”
石青璇仍是背各人没有丝毫动静,彷似背后发生的事,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头顶帝冕的丁九重出现大门处,脸无表情地盯陶仁,淡淡道:“外敌当前,我们是否应先解决敌人,才轮到算自家人的恩怨?”
“慢!”
石青璇一声轻喝,登时把所有人的注意扯到她身上去。
这神秘的美女终于缓缓转身,面向诸人。
除陶仁外,其余几人得睹她庐山真貌后,都暗叫可惜。
本应是完美无瑕的美丽,却给一个高隆得不合比例兼有恶节骨的鼻子无情地破坏,令人有不忍卒睹的惆怅!若能去掉此丑鼻,其他任何一个部分都可与婠婠、师妃暄那级数的美女相媲美,尤其是那对乌油油明亮如宝石的眸子,更有种像永恒般神秘而令人倾倒的风采;但这一切都被可恶的鼻子恶意干扰,让人觉得难怪她羞于以正面示人。
尤鸟倦、丁九重、周老叹、金环真四人的凌厉目光一瞥后,从她的容颜移往她修长纤美的玉掌托的一个金黄闪闪的小晶球上。
四人同时剧震。
接着尤鸟倦、丁九重、周老叹、金环真同时抢前,要往石青璇扑去,石青璇纤手一扬,金晶球脱手射出,穿过瓦顶的破洞,到了庙顶上空。
四人冲天而起,撞破庙顶,紧追晶球而去,交手的掌风拳劲,爆竹般响个不停。
石青璇向陶仁招招手,还微微一笑。接着绕往佛龛后方。
陶仁却不领情,反叫了一声:“青璇留步,且看我如何收拾这四个不成器的禽兽。”
石青璇愕然回头,却见陶仁也腾身而起,飘逸如仙地向四人迅捷扑去。
陶仁一掌无声无息地朝最近的的丁九重背后印去,丁九重立刻生出感应,但已来不及避开了,遂一脚反踢陶仁的下阴,以求陶仁变招避让,哪知陶仁原式不变,“砰”的一掌印在丁九重的后心,丁九重一脚也踢中陶仁的下阴,却没有收到丝毫效果。
丁九重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就象一块石头般远远抛飞,在空中就已了无生机。
陶仁在空中如幻影般一闪,已出现在周老叹和金环真面前,也不挡格,任由对方的攻击全落在自己身上,双掌已分别拍在两人身上,两人应掌抛飞,口中鲜血夹着内脏碎片狂涌而出,眼见也是不活了。
尤鸟倦吓得心胆俱裂,急转身就跑,还来不及跑出百步,就发觉面前突然出现一人,正是陶仁挡在他面前。
尤鸟倦知这是生死关头,施出压箱底本领,施展秘法。功力暴涨一倍有余,右手的独脚铜人全力朝陶仁头顶砸去,哪知陶仁理都不理,右掌径朝尤鸟倦胸前拍去。
尤鸟倦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