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群里。但谁也没想到,因为两人发力突然,那人没有防备,被从台子上放了下来,两脚落地后,身体后仰,帽子掉了下去,露出了头顶上蛇一样盘成一盘的大辫子。
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看着那头顶上一坨屎一般的辫子,突然鸦雀无声。宋国人有很多也留辫子,剪辫子不是一刀切的御令,但是上等人全部都西装革履了,不留辫子了。国人崇拜的枪杆子军队也都是平头,也即是说上层阶级绝对不留辫子了。大部分留辫子的是下等人,或者是老爷子太守旧,作为子孙不得不留着辫子。
但是这个人自称记者,穿得也是西装革履,却刻意的把辫子盘在头上用帽子盖住,这就不是一般宋国人了。宋国天气多热啊,谁会把辫子盘在头上再用帽子盖住?只有苦力会因为辫子碍事盘在头上,但谁见过西装人会故意盘辫子再用西洋礼帽盖住的?在宋国,不剪辫子却用帽子掩饰辫子的只有一种人:装逼的清国人。
有记者猛地推了一把那人,吼道:“怪不得你说大清正统,原来你妈的是清国人啊?”“清国人怎么了?”那记者有些惊慌的用官话回应道,弯下腰去捡自己的礼帽,想盖住自己头上的辫子。但是那帽子被促狭的人一脚踢飞了。
有人又推了他一把,嘲讽道:“你这种辫子猪也来我们宋国干嘛?你哪里来的?”接着不停的有人上去推搡他,又叫又问道:“你干嘛的?我们宋国的事,要你这大清正统来管干嘛?”“你是清国探子吗?”“这小子连粤语都说不好呢,他说官话。”
那人又怕又急,大吼道:“我是上海《申报》的特派记者,有问题吗?难道你们宋国不是和大清有外交关系的国家吗?我们《申报》海京办事处就在你们京城中心区,我来采访是天经地义的。”这吼得有理有据,推搡他的宋国记者们都歇了菜,很多人不屑的扭头咒骂。
但有好事者,又上去揪住那人领子叫道:“刚才你说大清正统了吗?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天下还有大清的事情吗?要不是我们神皇仁慈,说不欺负孤儿寡母的(海皇很喜欢慈禧),否则早灭了你们这群鞑/靼了。”一句话抓住了题眼,要搞人就要搞他的大话嘛。
记者们又围了上去,幸灾乐祸的推搡着这位大清同行,嘴里叫着:“都尼玛大清正统了,你来这里干嘛?”“你刚刚说大清正统,是不是诱惑张老板说大清万岁呢?信不信我们吊死你?”“大清算狗屁正统,我们才是正统,你们是夜郎小民。”
“别尼玛大清大清的,你们有铁路吗?有纺织机吗?有蒸汽机吗?有洋枪队吗?有列强朋友吗?什么都没有,你叫唤个屁啊!”“我告诉你看到这彩票没有?这正宗西学啊!人家洋人选举赌博起来,那要一年一年不睡不眠的赌博,这是西学,懂吗你?”
那人看敌人人多势众,涨红了脸,不敢说什么了。接着有人大吼:“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很多人振臂跟着大吼起来,广场里其他地方不知事情的人听着商业协会台子下那大吼,面面相觑,彼此相问:“哎?那边怎么在喊明王的口号?明王的人也来朝圣了吗?”
势单力薄,而且在妖国境内,犯了众怒或者说被鄙视欺负的清国记者也不要自己的帽子了,连跑带挤的推开了洋洋得意的宋国汉奸们,手足并用跑出了广场,满眼都是热泪。“这群洋教畜生啊,王师啊,您快快来收复这沦丧失地,还天地玉宇澄清吧!”内心的嘶吼和泪水飞溅在这被妖人窃据的沃土上,哦,不,是飞溅在妖人碎石子马路上。
144、猴子就得皮鞭
甩着长辫子的《申报》记者廖青云踉踉跄跄的跑在人满为患的大街上,不时的用西装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水,但是放脱了以昂贵礼帽掩饰自己辫子的心思,大街上反而无人注意他了,毕竟在海宋,留辫子根本不犯法,只是说明你对本土皇帝的认可程度而已。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我要报复,我要报复。”这就是廖青云记者胸膛里回荡的一句话。如何报复?他肯定不能拿枪去开了赵三桂的脑壳,有条件也不敢,只能靠一支笔报复。记者嘛,厉害的狠。他要去的地方就是离三一广场近在咫尺的邮局。
邮局里人满为患,但是这种地方却是廖记者又恨又爱的地方,只有这种地方,你的信息才能通过头上莫名其妙的电线杆子传递到宋国首都,甚至于多花三倍的钱,可以从海底电缆走,直达上海。但是廖记者不是仰慕而是恐惧:这尼玛是什么妖法啊!我发了电报,几天后上海都能收到?
但是清国那些保守儒家精髓的记者就能做到:我惊奇,我骂你,但我一样熟视无睹,可以用你汉奸洋奴的玩意发电报,原理?去你妈的吧,老子是文科生。然而宋国邮局和电报公司是谁的钱都赚的,不管你是洋人还是标准的清国正统人。
以致于你发“打倒吴三桂和石敬瑭混合物的赵阔傻/逼”,他们都有一定可能替你发了。当然你得确认发报接收地不是宋国本地,最好是清国上海或者洋人地面,否则宋国接收地治安官会找你麻烦。但这仅仅看收报员的忠君程度,一般人笑笑就替你发了。
不过廖记者今天不打算发这种简单直白毫无意义的辱骂文字,海皇是个不要脸的人,以致于全东亚不要脸的人都朝着他的国度移民,你骂他,要是声明自己是清国媒体,他不吊你的。
但是邮局里人满为患,各地记者挤满邮局提供的桌子,在写各种稀奇古怪的报道,儒家学派的精英索性蹲在地上写毛笔字,笔力那叫一个遒劲啊。买邮票信封的人排了长队,并且十分羡慕嫉妒恨对面一样排队发电报的那群王八蛋。不要讲,都是记者,凭毛你妈的有钱发电报啊?
廖记者从西装内兜里抽出自己的笔记本打算写今日所见所闻,用文字做匕首做投矛好好插进海皇和他麾下几千万洋奴汉奸胸膛里。但是愕然发现自己的铅笔头不见了,估计是被推搡的时候,掉了。又不想回去宾馆去取自己的毛笔和铅笔,毕竟满腔爱清之情在撺掇他立刻写一篇雄文发给自己藏在敌人心脏里的报社同僚,以作为投向贼酋的标枪。
“这铅笔怎么卖?”廖记者走向邮局一边的柜台,指着上面的一排铅笔问道。但是柜台里正打毛衣的邮局工作大叔,起劲的打着毛衣,吹嘘着自己的那人渣儿子:“老王,你也得学着打毛衣,你儿子不也是要考培德中学吗?那可要出国留学啊!我儿子可是在西班牙的菲律宾留学呢,那里可冷了,都是海围着啊,不穿毛衣会冻死啊!”哪辈子菲律宾不穿毛衣会被冻死?
柜台外边廖记者听得咬牙切齿,其实他看见这大叔熟练的打毛衣都快被气死了,这毛衣是西洋舶来的玩意啊。“哎哎哎,我要一根铅笔”廖记者敲着柜台说。柜台里的那大叔横了他一眼,压根不理,继续和柜台内的同僚谈笑风生,毕竟儿子在菲律宾留学也算一种海游士啊,而且离家比较近,这多荣耀啊。
“哎哎哎,我要一根铅笔你没听见吗?”廖记者看对方不理自己有些恼火。“铅笔,一角银子一根”柜台里的大叔一边打毛衣一边横着眼睛瞄了一眼用官话说话的那人,邮政局员工可不是一般人,虽然收入不如对面卖苦力的电报局员工厉害,但他们自己认为自己是官吏的,邮政局可是皇帝开的啊。
一听价码,廖记者勃然大怒,叫道:“什么?怎么这么贵?别处也就一分钱一根啊!”柜台里的大叔娴熟的打着毛衣,扭头大吼道:“那你就滚,别来这里烦。”邮政局是吃皇粮的,可不靠服务赚钱,你得求着他才行。
猛然被里面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抢白,廖记者吃了一惊,他手按着柜台,愣了好久,强忍着眼里的泪珠,慢慢说道:“大爷,我需要一根铅笔,便宜点?”廖记者是两周前才坐船从上海抵达海京办事处的,说实话,还不懂这个妖魔国度。
“大爷?便宜点?”柜台里打毛衣的畜生闻声笑了,接着柜台里的几个宋国人渣笑成一团,有人指着廖记者叫道:“你肯定不是咱国的人吧?”又有人说道:“来邮局还要讨价还价?咱们是吃皇粮的,明码标价不还价。”又有人挥着手说:“这哪里来的乡下人?傻/逼啊。”
廖记者看着他们嘲笑自己,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手按着柜台的他大叫:“怎么?还不让讨价还价了?”打毛衣的那位总算略略起身,从柜台上拿下一根铅笔,啪的一声砸在柜台上,叫道:“哪里来的土鳖?咱们邮局是西学和京城百货大楼是一样的,不讨价还价,说多少钱,你就出,不买就滚,买不买?”
“买……”廖记者强制自己说道,他内心潜意识知道,若自己甩头就走,怕是受伤更重。十分钟后,廖记者半蹲在地上用邮局拴在桌腿上的小刀削了铅笔,眼泪在肚里流。
《申报》是一家刚创立在上海租界的报纸,实力还很弱小,它是美国人投资的,仅仅1600两白银。作为外商投资的报纸,《申报》除了美查以外,经营和编辑人员均由中国人担任。为突出中国特色,将报纸取名为“申”。报纸也没有采用《上海新报》所采用西式直栏,而继续沿用符合当时读写习惯的书册式。
因为编撰者都为中国传统文人,报纸的口味和风格都是中国式的。也很注重言论,每天头版都有评论文章。在新闻报道上也比较注重猎奇性强的社会新闻,创刊之初就公开征集“令人可惊可愕可喜”的来稿,刊登过很多谈神说鬼、志怪述异的新闻。也发表过很有影响力的作品,如杨乃武与小白菜案和杨月楼案的连续报道等。
因为美国人没有什么意识形态,《申报》本质上是一份传统保守报纸。保守什么?保守满清啊!所以《申报》的文章都是支持满清,反对宋皇和明王的,甚至于反对满清送留学生去国外,挖苦这些留学生天生就是汉奸。这样一份报纸也被海宋选举触动了。
当然可想而知,他们的办事处肯定对海宋发生的大事件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