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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有人看着他,进帐后孙正川就问:“庆之,韩大人那边可有什么新的吩咐?”
沈庆之一笑:“没有。”
不过他随即道:“但是在下有件事要和大人坦诚。”因为大战在即,他和孙正川丁恒东等必须通力合作才可以击败大敌,完成目标,所以,他之前瞒着韩中正,此刻却绝不能瞒孙正川等。
孙正川眉头一挑,等他说话,沈庆之起身道:“末将擅自做主,还请大人责罚。”
“到底何事?”丁恒东急忙问,孙正川心中也一惊。
“回大人,末将擅自改变了计划,令我稷山军骑兵部众前往淮左,从龙岩山过,于今日子夜时候抵达鞍山渡预设战场,出现在敌人西南方向。”
原本的计划是,陈镇川等在葫芦口一线接应孙正川,但现在,沈庆之却令他的部下疾驰数百里,深入敌腹…在座两将一听哪里还不明白,面前这小儿不是擅自改令这么简单,他是擅自将韩中正的计划做了大改,将战略目的从保全自己改为了…
“你要再破淮左?”孙正川诧异的问,倒没有先怪罪他。
沈庆之摇头:“不,末将要杀宋铎。”
“为何?”
韩中正拒绝沈庆之的建议时,理由为,宋铎不死尔朱大石调动他的部队骨干时,战力不也同样减弱了吗,沈庆之当时辩解,宋铎在,尔朱大石下手就要有顾虑,而尔朱大石若杀宋铎,宋铎旧部则人人自危,那倒是好事,韩中正依旧否定,认为这次杀尔朱大石难于登天,杀宋铎同样如此,不可冒险…
然而,沈庆之就只要杀宋铎,就这么简单,因此他才鼓舞部下改变计划,那么他现在自然也不会如实交代,于是他先道:“末将曾和韩大人谈过,末将以为,这次不可诛尔朱大石,因为动手后影响太坏,因此不如去其一臂,宋铎一去尔朱大石必收其部,到时候淮左合肥镇军的元气必定大伤,将不再如前。”
随即就说:“大人当时虽然心动,但担心末将吃亏,于是才改变了计划,末将等感激大人的体恤之心,可…”
孙正川叹了口气,道:“沈庆之,你胆子太大,此事更不是你一部军马可以完成的,你竟然连我和丁恒东将军都!”
深深吸了口气后,他道:“你,让我失望!”
“末将并非为自己功名。”听出孙正川话内含义,并对此早有准备的沈庆之当即回道,气氛一下僵在了那里,一边的丁恒东咳嗽了声,问道:“沈庆之,你还有什么话先说完,孙大人你看呢。”
孙正川没吱声,沈庆之抬起头来,看着他们,苦涩的一笑:“末将才十八岁已有如此地位名望,是一年之前想也未曾想过的,纵有天眷,以及局势所致,但更是韩大人提携,如此恩情重比泰山,又或者大人以为在下舍不得这区区荣华,担忧事后要做替罪前途尽失,才不顾大局不仅仅驱部下儿郎冒险,还绑架两位大人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为自己功名自私一搏??”
“不,大人,实在是因为!”他抿着唇欲言又止。
孙正川忍不住催促:“因为什么?”
“敢问两位大人,以为这大燕还有多久?”
两人没想到他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下愣住了,沈庆之道:“那庆之再问两位大人,大燕之后江东主事者会是谁,若是我们的韩大人,难道他心中所想就是区区一隅之地吗,就算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到时候国人倒台尔朱大石不足为惧,宋铎振臂一唿却可从者云集,而这宋铎为人如何两位大人该比我清楚,若他在,韩大人以及我们江东以后要多多少麻烦?所以末将才做此决定,虽也曾和韩大人谈及,可大人左顾而言右,好吧,他意思是尔朱大石会去收拾宋铎,我们的安危才是第一,大人的好心末将感激不尽,但期待尔朱大石去收拾宋铎怎么可能。”
听到这里,孙正川终于明白沈庆之为何如此,他回想自己岳父和自己说的一些话,不由苦笑起来,赶紧安慰去沈庆之,说:“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不敢埋怨大人,但末将也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此战后韩大人必要大发雷霆,到时候末将接着就是,两位大人那时尽管向末将身上推,实在不行末将落草去,唿啸山林之间拉些人马转劫淮左和国人商队等待天变,再出来效忠大人也不错。”
这不赌气鬼扯吗,丁恒东哭笑不得的骂道:“庆之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现在该赶紧告诉我们你的全部打算才对,再不动身,等你的骑兵到了战场,我们还没到,那就麻烦了。”
可沈庆之说:“不会,末将算过了时辰,并又多留了一个时辰给他们。”
这里到鞍山还有六十多里水路,逆水去也只需四个时辰可到,此时才是下午时分,他说的倒对,但孙正川怎么可能还让他在这里胡搅蛮缠,当即喝斥道:“别耍了,赶紧说安排,老子就听你指挥一次。”
丁恒东闻言暗笑,沈庆之则大喜:“大人你答应了?”
“什么我答应了,本将这是不得不答应!”孙正川还在作态,丁恒东终于忍俊不禁的道:“好了吧,昨晚是谁和我念叨这些,说的和庆之说的如出一辙,如今庆之袒露心声,且用心纯正,你还有什么不满的,真当小辈没有脾气,说不定你还打不过他!”
他妈的…沈庆之咬牙切齿的看着孙正川,孙正川淡然的摆手:“当然要问清楚,我看重的人若是个只为自己功名的鼠辈,岂不失望?”
丁恒东大笑:“那如今呢?”
“哼。”孙正川哼了一声,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再上下打量打量还气唿唿的站在他面前的沈庆之后,道:“诗琪倒是好眼光。”
沈庆之…
帐内传出的一片笑声让帐外的亲兵们面面相觑,不久丁恒东就传下令去,要本部登船,恰恰这时沈庆之的后队也抵达了水师营外,于是军兵们这就开始忙碌起来。
不过和孙正川等商议完毕后回船的沈庆之,在走之前特地又去见了见慕容铎。
之前,孙正川在谈完正事后也问过他,沈庆之的回答是,各位恶了人家,就由末将去做个红脸吧,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到人家是也不是?所以孙正川也懒得再管他。
看着他的身影进入了关押慕容铎的那艘船的船舱内后,孙正川对身边的丁恒东道:“你我,老啦!”
“一门三婿都是虎将,韩大人还真是好福气。”
“哼哼,没这么容易,这小儿玩弄我辈于鼓掌之上,其心虽正其…”孙正川撇撇嘴骂道:“总要给他找点麻烦才行。”
丁恒东为之哑然:“正川兄你如何能干这种事。”
可孙正川接着就叹了口气:“唉。”他看向北岸,然后微微摇头,低声道:“河北那边暂时还不能动,不然,事情哪里会这么麻烦?”
这其实也算他的家事吧,丁恒东没有出声,不过在心中想,张镇国那人如何,正川你真不知道吗,尔朱大石上次袭来时,江东号称河东军马南下抄袭对方后路去了,可是河东军哪里破滁州的,张镇国不过只派了几十船兵丁在淮左沿岸转了一圈而已,不是宋铎弄鬼借机也虚张声势乱传谣言,尔朱大石最多吃点亏,又岂会输那么的惨?
两将沉默,等待部下登船时,沈庆之对慕容铎拱手道:“改日请大人去江东一聚。”
“好说好说,庆之,你,咳。”慕容铎想想也不装了,他直接问道:“此去淮左,要小心些。”
“多谢大人。”
沈庆之虽很敬佩他,不过也不会现在和他走的太近,所以这就要走,可这时慕容铎忽然在他身后问:“可需要我的水师做些什么?”
“大人…”沈庆之有些诧异,回过头去,忽然又想起这种表情对正在囚下的慕容铎是种不敬,但就在他要掩饰时,慕容铎却先笑了起来,他自嘲的一笑道:“如今我也算落难之身吧,哈哈。”
“大人言重了,此事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海涵,我家韩大人绝无这种意思…”
“孙正川情非得已我能理解,我今日若不来也没这事,至于韩大人,他和尔朱大石针锋相对,是为太子三子之争,我慕容铎本就是三子一系的,其他人不知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更不会对我。”
“多谢大人海量。”沈庆之连忙道。
“将这个交给孙正川吧。”慕容铎拿出怀内的兵符来,道:“他既不信我总该信的过闫振平才对。”
沈庆之略一犹豫,二话不说便伸手接过,然后道:“慕容大人义薄云天,我等感激不尽。”
他没有虚伪的去为闫振平掩饰,这让本已对他有份好感的慕容铎心中痛快,如今还只是混吃等死的普通国人大少身份的慕容铎一激动,就赞:“好,从此我交你这个朋友了,实在。”
说着,还一拍大腿,完全是副在青楼买醉时遇到同行说到妙处时忘乎所以的姿态,但沈庆之绝不会因此看轻了他,倒更觉得慕容铎这浊世浪子的面目下隐藏着的一份真,他一笑,道:“好,改日陪大人一醉,告辞!”
“快去快去,路上小心。”
“放心吧。”
等沈庆之一走,慕容铎在舱内来回几步后突然哎呀一声,妈的,忘了请他和孙正川说一声了,老子把兵符都给他了,就算不信老子,打起来的时候让我去透透气,看看热闹也成吧?
在舱门外看着他的几名兵丁听到他在里面的自言自语,无不失笑,慕容铎恼羞成怒,干脆大骂起来:“叫闫振平来,快,不然日后有他好看!”
门外的士兵们只当没听到,慕容铎叫了几嗓子后,心中愤怒难抑,又骂道:“看看沈庆之,人家是怎么办事做人的,几句说的爷舒坦了,爷什么也肯,非把老子扣着杀又不杀放又不放的,防贼啊?这还是大燕的天下吗,老子现在拿你们没办法,等日后老子不整死闫振平这吃里扒外的孙子!以为老子是弱智还自玩捆绑,这么多军马来了一夜,没你帮衬孙正川调的动你的手下?奶奶的,闫振平,你特娘的除非现在杀了老子,不然就放老子出去,爷也要搞淮左!”
见还是没人理会,慕容铎开始爬窗,把脸凑到这间舱的狭小舱窗处向外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