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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韩大人,你的兵马呢,你不是大破稷山…”丘林德还是忍不住问。
“是沈庆之破的。”
“对对对,本督不会忘记他的功劳,那人呢?”丘林德又问。
韩中正不想再和他废话,立即道:“在下请总督大人立即发动全城百姓一起上城,鼓噪喧哗,高喊河东羽林已破滁州,江东数万大军已到,以让散落战场的残兵流传出去,我这就再去催促后路军马,孙护卫。”
“在。”
“先派一人前去通知正川,就说我部已到。”
“是。”
韩中正再道:“总督大人,还有一事,请立即安排人去搜集全城可骑之马,可战精壮,打出我的旗号,准备出发。”
丘林德到底不是个白痴,听韩中正这番安排领悟其意,他也不禁佩服,此时还问什么尊卑,能破淮左还不是韩中正一系之功,他赶紧说:“我这就去安排。”
没多久,他总督府留守的亲卫们便四散开去,将命令下达到各区各街,搜刮精壮出城列队,催动妇孺老弱持锅碗瓢盆上城,金陵城内立即哭喊声震天,不知真相的百信哪里肯信他们的话,尔朱大石六万军是泥捏的吗。
此时不能犹豫,韩中正立即下令亲卫们挥舞刀枪严加逼迫,违令者杀。
又有丘林德领金陵文武继续宣传,这样百信们才老实下来,等他们上城后,丘林德就在城头做起指挥,带动全城百姓齐声高喊:“河东羽林已破滁州!
韩中正亲自将三万金陵精壮聚集城下。
有病休的前金陵兵部尚书带领家丁,大开武库为他们发放器械旗帜,到这个时候,全城百姓包括这些精壮们亲眼看到城外的那片狼藉后,终于相信那些官吏们说的是真,如今尔朱大石被杀,全军已破,正在逃窜。
他们因此兴高采烈。
百姓们就是这样,一旦危机过去便觉得天高地阔,尤其这些精壮,在听说沈庆之等年轻一辈江东武将的威风后,更是热血沸腾,恨不得当时自己也在才好。
既然总督大人要他们随韩中正大人去追敌,他们自然高兴。
于是,不多久,这三万从未曾上过战场的金陵青壮便手舞刀枪棍棒,挥动旗帜,造出惊天动地的声势乱糟糟的向着前方追去。
前方火光冲天,让人以为已是傍晚,其实是淮左大营被江东军马纵火焚烧所致,等韩中正带领金陵精壮们抵达时候,见那片大营所有鹿角栅栏早被千军万马践踏的于地齐平,前面已成火海,相距数十米人都无法立足。
韩中正赶紧询问留下的伤兵。得知刚刚淮左败军欲在这里立足,沈庆之将二十余匹伤马系在一起,驱赶向前,一冲就破敌人第一道防护,孙正川和丁恒东一左一右绕开正面杀入放火。
火头一起,淮左正面的守兵就逃,沈庆之趁机追杀…
韩中正听罢吩咐自己的亲卫等带队,立即绕到火海后,拆掉未燃的营房,尽力将这片大营的火努力熄灭先,众人不解,韩中正道:“后方火光熄灭,说明江东援军抵达,淮左军才更怕!”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帐下亲卫们立刻驱逐精壮干活。
一些狂妄的年轻精壮还不服气,高唿要去前面杀敌,惹的骁骑营士兵火起,挥鞭抽打,才抽了两下,几个“英雄”便疼的眼泪直流,再不敢叫嚷,乖乖的跟着去干活了。
这尔朱大石不愧是淮左领袖人物,天子亲信。
他留下的淮左大营中物资堆积如山,粮草车辆铠甲箭矢等,无一不精无一不足,看着这些东西韩中正真不懂,尔朱大石过去的名声是怎么来的,说实话他得知尔朱大石西来时,心中也颇为担心,然而眼前的一切告诉他,胜利确凿无疑。
等火熄灭,韩中正就令这些精壮入驻,竖起更多旗帜,并开伙造饭,又紧急派人打探前方消息,要沈庆之等约束部下不能太过压迫对手,因为自己一方毕竟兵少。
不多久这片前淮左大营内便炊烟袅袅,稻米香味十里可闻。
这个时候,日已过午偏西。
孙正川等正在距离他们三十里外的苏江上游,葫芦口处放马休整。
苏水引自长江,从滁州下,沿黄桥过,切割大地由此东南去。
每年夏季时,只要下雨,苏水就会暴涨,那时江面将有大几十米宽,越向下游波涛越是汹涌,水淹滩涂车舟难度,唯独此处弯陡沙多,尤其今年夏季江东少雨水,比如昨日开始天空就阴云密闭却不曾下雨,正因为此,被追赶的淮左军才能逃脱。
厮杀一夜追逐半日的近万江东军马至此已相当疲倦,很多士兵都已经累的站不起来,但他们人人兴高采烈,因为现在淮左军马已经被他们驱赶到了苏江西岸,孙正川眺望对岸,那边,人喊马嘶哭声震天,淮左子弟遍布滩涂,无旗无营战马悲嘶。
偶尔见些军官在收拢部队,至于尔朱大石等一概不见。
虽然有此大胜,但孙正川面色凝重,因为淮左军虽然受损,可人数依旧众多,而江东军马已经疲惫难战,这个时候假如对方有一将能有勇气率军回击的话,江东军马恐怕…
江东岸边的动静为淮左军看到。
当他们看到河滩上,一大群江东将领聚集,不知道在商议什么的时候,以为江东这些疯子喝点江水就饱了,准备再战,这让淮左军马实在无法接受,尤其他们看到自己大营那边的火光熄灭。
河西岸高,东南向低,士兵们能看到的,在他们后方山丘上的尔朱大石等也能看到。
且他看的更清楚。
淮左大营现在已经被无数江东人占据,正在埋锅造饭,尔朱大石面色阴沉的看着远方,那里炊烟袅袅白雾笼罩,再低头看河滩,孙正川的部队和自己的败军隔河相望。
从这里,他能准确的比较出,双方人数的差距之大。
因为河对岸就一片,河这岸却是数倍,这还只是淮左一部,但这是他手中所有的力量,而韩中正到底还有多少援军?
尔朱大石看向左右的亲随们,问:“宋铎何在?”
“回大人,姓宋的在那边。”那亲卫恨恨的道。
他如此称谓宋铎,尔朱大石也没说什么,沿着这位亲卫的手势,他看到在河西北苏江上游处,离这里大约十几里的浅滩处,有军马正在渡江,在他眼中那江如银线,军马阵势倒粗壮了些,亏宋铎跑那么远,尔朱大石又问:“羽真偲呢?”
“羽真偲大人不知道在哪里。”
对岸,孙正川开始收拢部队,尔朱大石忙安排自己身边人马戒备,同时细心观察,发现对岸并无进攻之意后,一颗心终于放下,不知怎的,此刻他竟有丝窃喜,道:“孙正川徒有虚名,假如此刻再渡河攻击,我军将再难维持。”
说的时候,自己也不愿去想一点,那就是宋铎部现在虽然几乎无损,但他已不再将对方考虑在内。
这一败,终于将淮左内部的矛盾彻底显现。
尔朱大石的中军以及羽真偲的左路军现在对宋铎部都已经怀恨在心,人心就是这样的,就算宋铎没有什么算盘,单看他现在气定神闲的模样,这些吃苦头的人就会来气,所谓要死大家一起死才对,何况宋铎在此战中确实不曾出力,害的他们不知道损伤了多少袍泽。
江东军上下也看出其中端倪,有人窃喜。
坐在河滩边一块大石上的沈庆之却不这么想,大胜之后他反而忧心忡忡。
因为他很清楚宋铎野心勃勃,所图深远,所以沈庆之认为宋铎说不定会在尔朱大石败北,江东军马疲倦之际,卷土重来,假如他能一举扳回淮左颓势的话,他的声望将在淮左一步登天,而这,是燕庭覆灭之前,宋铎最需要的东西!
可现在己方已近强弩之末。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批大船绕过江边几片大石,从苏江下游驶来,就好像凭空冒出一样,这批船约有二十条,首尾相连,旗帜招展。
淮左军将都有些变色,因为这个时候敌人多一份力,他们就多一份险。
是江东水营吗,可江东水营都在采石矶,怎么会从南来?
沈庆之却大喜,因为这居然是陈镇川领的陷阵营。
他连忙招手。
一路北上,沿途阅尽多少浮尸断箭的陈镇川站在船头,对在沈庆之泪流满面的大喊:“大人们破敌何其速!”怨气冲天。
江东军马听后大笑起来,对岸的淮左军马则人人沉默。
原来在得知前方战事后,陈镇川并没有听从韩中正的全部安排,雄心万丈的他有自己的打算,反正稷山营军马自有管仲颜带领,于是他就和管仲颜商议,随即领陷阵营,直接沿着金陵城南直取六合。
六合为金陵下辖的郊县,也是金陵粮货仓房,有河上接苏江直通南北,并驻有平日只做缉私收税作用的废材水师一营。
陈镇川流窜多年,对江东地形更是熟悉无比,自然知道从这里沿河上去就能抵达淮左军马侧后,于是他一抵六合就下令夺船征用。
未来的江东水师将甲于天下,但现在燕朝水师营的那些烂兵怎么会是陷阵军的对手。
只一会儿工夫,陈镇川就夺下船只,带陷阵营打出旗帜逆流而上。
可是,沈庆之等破敌之快超乎他的预测…
“大人,镇川来的正好。”沈庆之对孙正川道。
无需多说孙正川就知道他的意思,微微颔首,说了句:“管统领也该到了。”
“那在下登船去看看如何。”
孙正川笑了:“去吧。”语气中充满了信任。
熟悉他的历中原等还从未曾见过孙大人对谁这幅模样,不过沈庆之当的起不是吗?
孙正川低头去看脚边一排插入河滩的带血断箭,再抬头看看正在登船动作灵敏自如的沈庆之,不是亲见他也无法相信,这些断箭竟是从沈庆之身上拔下的,那小儿身披十数箭,动作如旧还能如此勇勐,当真世所罕见。
且沈庆之对局势的判断,也和他如出一辙,每每说到关键处总能和他不谋而合,这让他竟生一种知己的感觉。
“大人。”骁骑营旧部历中原低声道。
孙正川闻声回头,见后路烟尘弥漫,知道是管仲颜抵达,恰恰此刻,天空滚过道闷雷,瓢泼大雨竟说下就下。
江东军马和淮南军马仰望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