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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衡烈倒不惧怕这些,他在姑苏土生土长,原先就有点人脉,如今又成为督查正职,人脉更涨,一为以后交往二为以后工作,沈庆之跑了,他便坐镇城内,和各路官吏商贾乃至三教九流的人物们杯来盏去的,几天功夫,竟落了上万两的人情贺礼。
但这几天,沈庆之也并没有闲着。
他在安排宋天,以及杜明律两人为他出去再找些可靠人手,又调来了当时安排在督查室的霍卫青先为他管理后勤分拨后。
自己就亲自在辎重营,城防军,以及附近乡绅们送来的良家子中,选拔好手备用。
李默开始并没多嘴,本意是让沈庆之出错后再点醒,如此会让后辈记忆深刻,结果沈庆之做起来后,李默目瞪口呆。
因为沈庆之对军务之干练,远超他能想象。
且沈庆之选人,竟分两种。
一,要身高力大,二要淳朴老实身无污点的,这是选良兵之才的办法,李默完全能够接受。
沈庆之选的第二种人却和第一种人迥异,他只要会骑马爱喝酒,性格刚烈豪爽敢打敢闹的,至于过往品行,比如偷看女人洗澡偷过商铺货物甚至赌钱打劫之类,他也无所谓,甚至他还说,你没做过流氓我还不要呢。
第一种他选了三百人,第二种人他只选了二十。
李默有心问还是压着性子想,庆之该有自己的用意吧,结果当天晚上,沈庆之命人送来美酒佳肴和城中的歌姬等,陪这二十个混子一起竟在辎重营边买起了醉…
第二天,他依旧如此,最多抽空去逼历中原给他练兵,自己却继续喝酒。
第三天,依旧如故。
就在李默忍无可忍之际,当天夜里,那群货却全安静了下来,等到天明时分,李默来到他们所在的这片营房时,不禁大吃一惊。
因为那二十个混戾的家伙竟然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虽然面色青白酒气冲天,但那份肃穆竟是他从未见过,沈庆之就跪坐在他们对面,见李默进来,沈庆之一笑,随即就对那群货继续道:“如此,拜托各位了。”
“敬遵大人吩咐万死不辞!”
“江湖风波险恶,诸位保重,以待来日相见。”
“大人保重。”
言罢,这群人轰然起身,对沈庆之整齐的一拱手,再对李默一礼便转身出营,各分东西南北转眼不见,从头到尾李默看的目瞪口呆的,忍不住问沈庆之这是在干嘛,沈庆之咧嘴一笑:“这些家伙无论在军营地方都是害人的主,我干脆让他们去匪帮厮混,做我的眼线,顺便嘛。”
“…顺便什么。”
“顺便把水搅浑一些,反正只要我们心里清楚便是。”
他这是准备养匪自重还是如何?李默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不由低声骂道:“韩大人可没有吩咐你这么去做。”
沈庆之认真的道:“我想,有些事情大人是不方便说吧。”
李默立即问:“万一事情不可收场,你该怎么办?”
沈庆之淡淡的道:“我能放他们出去就能收他们回来。”神态自信至极。
他如此摸样让李默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时沈庆之笑了起来,又道:“李营正,那批良家子要想有个样子,就要历中原这样正规军出身的人去训,才能打下好的基础,我点的那二十人却不能用军训的方式去教导,所谓量才而用便是如此。”
此时沈庆之成竹在胸,气度慨然,竟有一番凛冽将威。
李默愣了半响后,不禁叹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歪水。”
之前还一本正经的沈庆之却嬉皮笑脸起来:“还不是舅父和您教的。”
李默听他拐着弯骂自己,哭笑不得,想了想,又对沈庆之叮嘱了一句:“此事还是要主动和韩大人说一下为好,我们不可太过于自作主张。”
“是。”
“另外就是,你城内的衙门要设在哪里?”
沈庆之道:“还在督查室吧,反正我主要精力只在军营。”
他到底是武将出身,对衙门事务不是很精通。
李默摇头:“不妥,现在是你一人,以后可不一定,若是韩大人还要安排其他人手呢,你还是去找一下城督大人为好,且这官场上的场面也不可忽略,开府建衙才有气象,别人也才不敢小视了你。”
沈庆之无可奈何,只好胡乱点了点头,但心中依旧不以为然,现在他一心只想早点带出批人手来,随即他就起身,邀请李默一起,向历中原那边走去。
这时日头已经升起。
历中原,早已在那里一丝不苟的督促属于沈庆之的第一批士兵们持着刀枪,一招一式的演练,沈庆之看在眼里微微的一笑,李默悄悄的打量着他,忽然忍不住想,到了下一个十年,他会是什么样子?
第二卷 第九回 金陵局势
数日后,历中原训导的这三百兵丁已经能成队列。
中间沈庆之抽空回城一次,王培正拨给他一处位在都督府南边的三进房为剿匪办衙门。
再过几日,那群精壮已经能知道布阵时的进退,至于单兵格斗方面,每日还要苦练对空噼砍和刺击等,一直练的这群兵丁四肢都发涨发肿,沈庆之也不肯停。
这训练是苦,不过沈庆之对这群兵丁的待遇也极高,这年头寻常百姓一周吃一顿肉已经算家境不错,可沈庆之麾下这三百兵丁,竟然天天有肉。
加上他凶名在外,官声显赫,这群年轻兵丁无不知晓他的事迹极其的崇拜他,因此,竟然将所有苦吃下来后都毫无怨言。
可没几天,沈庆之再出怪招,在历中原训练基本队列后,他居然抢过了枪刺教导权,当时历中原好奇,心想你这个痞子就知道一个人发了疯的舞刀砍人,居然还懂练兵的诀窍吗,接着一看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沈庆之居然教导他的士兵们对右平刺,露出左手好大的空门不管不顾。
对此历中原笑归笑,不得不去提醒。
沈庆之当然是不听他的,而很快,历中原就变色了。
因为,在沈庆之的指导下,一列士兵用他新教导的刺击法对上另外一列正规进军的士兵时,竟是完胜!
十名枪兵,以左手甲位兵为基点列成线,在沈庆之的口令下,除了头尾的盾枪兵外,中间八名不顾自己正面的敌人,一起对着自己侧前方的敌人左肋处,狠狠刺出手中的长枪后,对方阵线立即崩溃,竟一合崩盘。
换两列,对一列,就算重组后的敌方军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他们面对那条薄薄的枪兵线时,依旧无法抵挡多久,沈庆之的兵步步进,历中原的兵步步退,三息之后,在历中原的两列兵因为脚步错乱而出现碰撞和踉跄之际,沈庆之的兵再进一步,刺!
胜!
历中原还就不服了,他瞪着沈庆之问:“假如我全部是盾枪兵呢。”
随即比划,自己盾防护在肋下,然后右手持枪,沈庆之立即将枪向左刺出,历中原一想不禁张口结舌,他又不是只为和沈庆之斗嘴,作为武人,他自然知道这种办法的厉害,沈庆之一个变化,将导致之前的情况再次重演,并依旧无法防守。
若万人对阵时,以骑兵为两翼,中军突进,对手没有接触过这种攻击的话,恐怕转眼就要倒下一片,随即被突破中线,而前军一乱,后路军也就算完了。
除非,用弓箭兵进行覆盖射击,可是历中原也知道,这种情况并不是从根本上破解开沈庆之的枪阵,何况你有箭,人家没有吗?
他苦苦思索了半天,只好去问沈庆之:“如此怎么才能破解呢?”
沈庆之说的简单:“我左刺,你右刺,大家拼命罢了。”
历中原险些给他气死,可看着那双认真的眼睛,再想一想,历中原才发现,沈庆之还真的不是在调侃他,而是说的实话。确实唯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让双方的攻击面和防御面再次对立起来。
但,历中原至今还没有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这种战术,他看着沈庆之那副似乎肚子里还有很多货没丢出来的摸样,终于忍不住问道:“庆之,你这是在哪儿学的?”
这是当年让我军伤亡惨重的罗斯重步兵战术啊…
北国风冷,黄沙万里,高大魁梧的罗斯军卒列成钢铁方阵整齐的向南方压来,口令声响起的一刻他们怒吼着以这种中原士兵闻所未闻的方式,刺出致命的一击,江东军阵瞬间坍陷…
沈庆之为之沉默。
历中原见他不说话拼命追问,沈庆之无从解释,只好胡诌道:“我一次无聊的时候,趴在地上看两团军蚁打仗,偶然见到这种阵势…”
没等他说完,历中原已经咬牙,这骗子,蚂蚁还会排兵布阵?沈庆之却很认真的继续道:“就是这样的,然后我在自己练习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了这种办法,因为反正有我身边的战友保护我,去解决我对面的敌人啊。”
“若你身边的战友…”
“大军对阵,成千上万枪刺去,成千上万支箭射来,其中就算有一二人胆怯何至于影响大局?”沈庆之反问。
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有说不尽的沙场气派,堵的历中原彻底找不出理由反驳,便又问他:“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阵法,恩,你观看天地万物然后领悟的。”
原来,他憋不住嫉妒之火还是小小的讽刺了下沈庆之。
沈庆之当听不出历中原的讽刺一样,认真的道:“三才阵,鸳鸯阵等,多的是呢,不过先将这个阵练好吧。”
历中原闻言愣了半响后,建议道:“此阵犀利,但难创易学,所以最好别让外人知道!因此必须早日有自己独立的营房武场!你赶紧再去城督那边催促下,这里要的营房建材还有劳工人手还没有到。”
本就有此意的沈庆之,不禁暗赞他这么快觉察出了这种战术的难创易学,那时罗斯寇南下时,江东子弟初遇这种战术吃了大亏,但很快就模仿学会,最后,当江东兵遭遇罗斯兵时,战局便成另一种光景。
当然,这所谓易学,也需要经过刻苦练习才行。
沈庆之立即答应了一声,这就去王培正那边索要建材。
接下来几日,沈庆之便开始建设大营,他将新营安置于离姑苏府更近的地方,于左一军和姑苏府间,背靠苏江而立,站在营门口可见城头。
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