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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斥:“蹲下蹲下。”心狠的,竟闭起眼睛先乱砍一气,他们这般折腾,长街上立马炸了窝。
有些脑子不清楚的青皮竟然还怒骂他们为何打自己人,脑子清楚的看到不好则丢了家伙,就想窜到边上店内混进人堆,但他们一进店便惹起一片鬼叫,于是背后就有人挺着家伙追来,或者是语重心长的劝解“兄弟还是认命吧”,或者乱刀噼来,于是店内的喊声更是惊天动地。
这般变化让那刘三大惊失色,他仓皇四顾,几个贴身保镖转身就逃。
沈庆之也懒得和他废话,上前一刀噼废了他的一条腿,便追着丁云忠而去,只留下了刘三抱着残腿在那里鬼哭狼嚎满地打滚,跑来的李希颜看他这幅惨样叹了口气,对他道:“认了吧,刘三。”
见李希颜来了,刘三努力的忍着疼,对李希颜问道:“李督察,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希颜没说话,回头去看血迹斑斑的长街上,这时刘三的那些手下已经知道刘平倒了,反而是他们刚刚要砍的沈庆之上了位,已是哀嚎一片。
其中有人为撇清关系,在那里喊:“我只是来看打斗的。”
更有人干脆破口大骂刘三:“猪头三,你他娘的倒了后台,还拉我们下水?”
还有人在对身边的督查室那些熟脸哀求:“兄弟真的是被蒙骗的,假如知道他是找沈大人,兄弟怎么敢?”
原来所谓江湖义气,不过如此。
突然,从街头那边传来一阵马蹄声,他们纷纷回头循声看去,原来是沈庆之和丁云忠两人已杀尽逃犯,并把几颗人头悬在身前,横刀于鞍正策马而还。
夕阳如血。
照的他们人马皆赤,煞气冲天,直如天魔。
姑苏承平已有百年,身在此间的李希颜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人物,心中发寒连忙带头拜倒,督察兵丁等也立即按着在押众犯跪了下来,躲在街边酒肆楼台内的商贾百姓们都屏住了唿吸,就在这一片鸦雀无声之际,沈庆之扬声喝问:“还不速去抄了匪窝?”
一声令下,刘三阖族尽没。
第一卷 第七回 江畔
在沈庆之带兵抄拿刘三宅院,抓捕刘三同伙时,田衡烈也已和李默完成了军营交接。
马上要离开这苦逼地方,前往督查肥缺任上的田衡烈现在幸福的满面油光,正在拼命催促李默,赶紧放下事情,和他一起回城。
说是今晚一定要好好和丁云忠等联络联络感情。
他一向混吃等死好酒好色,本以为此生就这么算了,唯一担心的不过是沈庆之的未来,怎想到一日之内自己的外甥竟然靠上了韩中正那颗大树,命运转变,你叫他不兴奋都不行。
李默能理解他的感受,其实李默自己也有些兴奋。
只是,他和田衡烈不同,他是经历过起落的人,知道风光背后往往是危机,危机之中有能有机会的道理,所以他还沉的住气一些,但碍不住田衡烈一催再催,最终也只得丢了事,陪他立即回城先。
路上,田衡烈终于忍不住问李默:“当年你到底…”
李默知道他迟早会问,也不想瞒他,叹了口气,示意了下,就向北边的江滩而去。
田衡烈立即将两个随身亲兵丢在路边,一脸好奇的跟着。
等到了河滩边,李默翻身下马,坐在一块碎石上的,看着面前奔流的大江分流,开口道:“大燕安熙8年,我考中进士后,被分配至金陵户部任职,9年11月,忽然被调往兵部,由文入武,然后便在统领司参谋一部混了几年,到安熙12年被尔朱平大人看重提携为随身书记。”
挤到他身边的田衡烈一听不由大吃一惊,你既然曾被江东宪兵处的长官尔朱平看重,又怎么会没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呢,李默忽然幽幽的问他:“你知道安熙13年,发生在金陵的一件灭门大案吗?”
不等田衡烈摇头,李默已经哑然失笑:“你该不会知道。”
随即他继续道:“金陵张新成,白手起家,用十五年时间做成一方大豪,当时的声势无双,可谁能想到他竟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朝野上下为之轰动,但此案最终不了了之。外人不知道,但我们知道,此案之所以不了了之,是因为背后牵扯甚大,那张新成也绝非白手起家,他其实是前唐兵部尚书林定远的后人。”
“…喂喂,老李,你说真的假的?”田衡烈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李默也不理他,只管说道:“当年唐朝覆灭,一群孤臣孽子或是追随前朝而殉,或是散于江湖唿啸山林对抗燕军,又或者藏于民间等待时机,比如林族。在燕立国的三百年间,林族全无声息,家族甚至为避祸而易姓埋名…”
随着李默的话,渐渐的,田衡烈的神色终于凝重起来。
他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一段汉家名门,在异族占领中原后,数百年如一日不忘故国,卧薪尝胆等待复兴的可歌可泣的传承史。
他们散尽了家财忍辱负重,他们易姓了子弟断绝来往。
他们投靠外族,谋求官职,他们结交新贵,以为依仗…
当那些敢于冲阵,血洒疆场的英雄们化为了白骨,当那些冷对利刃不惧一死的豪杰们的碧血流尽,当那些讥讽他们为奸贼贰臣的“好汉们”,最终还是在外族的面前低下了头颅后,只有他们还在继续坚持着走自己的路。
直至安熙13年。
张新成认为燕朝已经彻底腐朽,便迫不及待的联络同门,培植武装,同时勾结朝廷上下买通大员,意图先取江东而后北伐推翻大燕,然而事泄…
说完了以上,李默问田衡烈:“你看张新成如何?”
不等田衡烈回答,他便大骂起来:“早在安熙8年时,朝廷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张新成这蠢货根本就不懂,从大燕立国至今这三百年间,那些朝廷上的汉人大员既然享尽荣华富贵,又如何肯为复兴旧朝这种虚无缥缈的热血买卖断送自己的身家性命?那么他们不卖他卖谁?于是张新成一家在内,包括被他牵连出的林族其余旁支等,共计一千五百三十一人,在一夜之间便被朝廷扫的干干净净!”
天已暗,苏江呜咽明月东升,波光粼粼衬的李默脸色如铁,森森可怕。
田衡烈心中突突了下,忍不住问:“那么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李默冷冷的一笑:“包围张府的计划是我做的。”
田衡烈目瞪口呆,他刚刚听李默说这段往事的时候,能听出李默的满腔怒火,其实主要还是恨那张新成的不争气,而绝非站在朝廷角度评价逆贼,可现在李默却说包围张府的计划是他做的,这,这…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既然李营正立下大功,为何又被发落到这里呢?”
李默看了他一眼,道:“正要和你说,张府上下被拿之后,尔朱平想挖出更多关于乱党的内幕,便让他的心腹我去审讯张新成,然后我失手把张新成给杀了,因此线索断绝。”
“……”
“尔朱平因此大怒,打了我五十军棍,便将我发配到这里,并说永不提拔。”
田衡烈不解的看着这位和自己共事数年的同僚好友,他曾在外族统治的朝廷里担任过重要职务并前途无量,还曾亲手制定计划抓捕过心怀前朝的仁人志士满门,而后却又悍然违背上官意志杀了其中的关键人物,田衡烈能想象李默当时一定是抱着必死的念头去干最后这件事的,那么,他图什么?
他忽然记起当李默遇到韩中正时的那一幕…田衡烈忍不住想,难道说李默他当时是为保护什么人才冒险行事的吗?比如韩中正这样人?那么韩中正也怀抱着复兴前朝的理想吗?
然而,这种推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李默暂又无话,因此两人一时沉默。
过了半响,田衡烈低声道:“多谢告知。”
“田大人。”
“嗯?”
田衡烈看向李默,李默的双眼亮的逼人,他不禁转头,李默对他道:“韩大人到底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所以不能乱猜,不过他将你我扶持上位,又这般欣赏庆之…”
田衡烈已知道他的意思,立即道:“管他呢,反正我老田烂命一条,他既然用我,那我就听他的话,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便是。”
李默看着这个想装煳涂的滑头一笑。
可就在这时,田衡烈回过头来认真的看着他问:“你说,韩大人假如要干什么,可有把握?”
“……”
虽然当年就觉察到了点什么,然后出于一个汉人的本能以及良知,而维护了他,但如今听田衡烈这般露骨的询问,李默也不禁心里一紧,他在盘算韩中正的能力,田衡烈就不眨眼的瞪着他。
半响,李默肯定的道:“我只知道,他若不反,就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是这个道理,韩中正在江东的势力之大,在军政两界的人脉之广,绝非一般人可比,尤其他还有孙正川这样的虎婿,更有河东张镇国这样不可明言但绝对可靠的强援,便是今上也不能随便动他,何况其他人呢。
这样的人物,按着正常的手段确实已经无可奈何他了。
听李默这么一说,田衡烈终于心定,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
随即就开始鬼扯其他事情,因他明白这种话题,就算他和李默的交情也最好就此为止才对,不久两人上马,扬声寻到亲兵,然后就一起向着姑苏府而去。
等他们抵达,发现丁云忠等竟都陪着沈庆之在城门处等他们。
田衡烈赶紧大骂沈庆之无礼,丁云忠连忙道:“我和庆之乃兄弟,田大人不必和我这般客气。”
说完就请田衡烈李默一起。
还说杏花楼的席面已经定好,田衡烈看他神态真诚心中自然纳闷,这才一个下午,庆之和他竟有了这样的交情?他怎知道,丁云忠本就极其欣赏沈庆之,而沈庆之因为对方“曾经”的忠烈更为欣赏对方,彼此既是刻意结交,自然相处的越发亲密。
尤其这两个混蛋在抄刘三家时,还联手坑下了刘三幸苦藏着的上万银票,然后你一半来我一半。
他们在短短一日之内已一起杀过人一起分过赃,现在又要一起去青楼,这叫他们能不好吗?
这时大多数百姓家都已经关门落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