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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尉重新盯着中校的眼睛看了几秒,他试图与那种眼神对抗,不过很快便败下阵来。当中校微微点了点头的时候,他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让你的士兵全部到站台上集中,立即!”中校说这句话的声音仍旧那样的冷漠。
愣了两秒之后,少尉快步走到站台旁边的一个岗亭里,接着拿起电话说着什么。
那位叫瓦格纳依旧昂首傲视前方,而他身后的士兵则默默的注视着那位少尉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那些从车尾潜出的黑影实际上已经控制了整个车站,他们有意避免一切伤亡,除非对方是群不识像的家伙。
少尉打完电话后径直走会中校面前,大约一分半钟之后,守卫车站的士兵全部在站台上列队。
“中校,科尼茨车站守备队56名士兵全部在这里了!”
“全部在这里了?”中校确定了一遍。
少尉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全部!”
中校右手一挥,从后面几节车厢里冲出足足两个连的士兵,他们迅速将站台上的士兵团团围住。
看到自己人的枪口,守卫车站的士兵们显然非常惊讶。
“少尉,谢谢您的配合!”瓦格纳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这个表情令可怜的少尉隐隐感到不妙,然而现在为时已晚了。
大约5分钟之后,瓦格纳带着大部分士兵重新登上那列装甲火车,另外一些士兵则接替了哨兵们的位置。此时在科尼茨车长以东大约6、7公里的地方,马修兵团剩余的三十多列火车正在有条不紊的向东行进。
“将军,先头部队发来信号,他们已经占领了科尼茨车站。”
听到参谋的报告之后,马修的脸上并没有胜利的喜悦,或者说这并不是一次令人愉快的行动。
“通知各车继续前进,任何人不得擅自下车,全程保持灯火管制!”
下达完命令之后,马修将目光移回到面前桌上的地图,他们距离柏林还有一半的路程,科尼茨车站只是他们接下来要经过十余个大小车站中的一个,其中规模较大的有斯德丁和施韦特的车站,接下来才能抵达柏林。要像通过这两个大车站,恐怕就没有控制科尼茨车站这么简单了。这些也正是辰天所担心的问题。若是有陆军部的支持,这一切就不用如此麻烦了,这也是辰天为什么在知道法尔肯海因并未支持自己时感到那样失望的原因了。
当列车一列列驶过科尼茨车站时,已经被关起来的值班军官和他的同伴们不禁惊叹道:“天啊!这些火车是从哪里来的?它们又要到哪里去?”
这些问题的答案,天亮之后人们就会知道。
打算通过铁路线前往柏林的并不只有马修兵团,在接到陆军部的紧急调令之后,驻扎在法兰克福的部队在指挥官博格将军的带领下向法兰克福车站集结。不过很显然,他们的准备并不充分,就连博格将军在此时也还不知道自己的部队要参与什么行动。
法兰克福西郊火车站,一个原本沉寂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热闹起来,黑色的夜幕几乎被四周那些大功率照明灯驱散,一队队背着行军包袱、腰系武装带、肩扛修长毛瑟步枪、头戴尖顶头盔的士兵们正在向站台方向集结,有的火车已经停靠上站台,有的还在缓缓进站,放眼望去,这里的场面稍显混乱,军官们则在尽力维护着现场的秩序。
维克下士是战争爆发后才应征入伍的预备兵,当初他还为自己将要接受战火洗礼而忐忑不安,没想到他所在的部队一直驻守在法兰克福,他们部队的任务就是监视东线并应对突发情况。俄国人进攻东普鲁士的时候,他们曾经戒备过几天,随着俄国人的溃败,他们又变得无所是事;法国战事最激烈的时候,他们一度集结在这个车站随时准备增援前线,然而法国人不久便被击败,在这之后除了部队轮调之外,德国陆军再未向国外增派一兵一卒,维克下士也就成了一个连和敌人打个照面的机会都没有的德国士兵。不过维克对此并不感到沮丧,毕竟他周围的同伴也都和他一样,战争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
从听到集合命令到从军营出发,再到步行来到火车站,维克和他的伙伴们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虽然未经战阵,这些步兵们还是显得相当的训练有素。紧急集合和行军之后,他们仍然军容整齐、士气饱满,每个人背着一个方形背囊,此外还有陆军标准装备中的步枪刺刀、马克沁机枪和手榴弹,不过根据陆军部的命令,他们随行没有携带火炮。
维克和同伴们登上一列火车时已经临近午夜时分了,这时本应是睡觉的大好时机,不过士兵们脸上没有丝毫的困意,大多数人脸上都写满期待,这其中就包括维克。
“我们要去打仗了吗?”
“是不是找到刺杀皇帝陛下的凶手了,我们要现在去惩罚敌人?”
“是英国吗?还是法国人?或者是塞尔维亚人?”
“这是我们的复仇之战吗?”
士兵们小声议论着,这也仅限于士兵之间的谈话,没有人会向上级提出质疑,要知道德国军人执行命令向来是不打折扣的。
随着士兵们陆续登车,第一列满载士兵的火车开始启动,其他火车也陆续离开站台,这时距离马修兵团离开哥尼斯堡已经有近4个小时了。
教堂的钟声敲过12下,新年的第一天也正式宣告结束,但对于德国来说,这个黑夜还很漫长。
王者 第四十六章 葡月之变
“每个人都行动起来,快快快!”
在一座不起眼的营房门口,留着一撇小胡子的尉官大声招呼着他的士兵,从营房里奔出来的士兵都是一身标准的战斗装备:尖顶头盔、灰色冬军装、皮靴、毛瑟1898步枪、刺刀、子弹带、手榴弹、水壶、杂物包以及连排装备的轻重机枪、迫击炮。
在营区里,探照灯的根根光束来回扫动着,人们耳边尽是脚步声、口令声,还有不远处传来的隆隆发动机声。士兵们很快以连队为单位集结起来,然后在军官们的带领下向着预定目的地前进。在营房之间的道路上,不时有喷着白烟的坦克或是满载士兵的装甲车开过,骑着马的通讯兵则在忙碌的向各级部队传达最新命令。
站在指挥部门口的奥利抬手看了看表,午夜零点三刻。这时在他的指挥部里坐着三位身份特殊的人,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少校,一位年约四十岁的中校,还有一位四十多将近五十岁的上校。
喧闹的夜,喧闹的齐腾兵营。
对于营区里的热闹场面,符腾堡公爵和他的军官们自然不会视而不见,然而此刻他们却惊讶的发现通往外界的电话全部不通,营区东南西北四个出口也被比洛和鲁普雷西特的部队封锁了。
“他们要干什么?难道老比洛和鲁普雷西特殿下疯了吗?他们怎么可以在柏林做出这样的举动!简直是无视帝国的政府和权威!”公爵愤怒的握拳大呼,他手下的参谋和军官也都是一副愤然的表情。
“他们居然敢发动兵变,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对于目前的局势,参谋们找不出比兵变更好的词语。
越想越气,越说越怒,公爵转了一圈,用近似咆哮的声音喊道:“陛下刚刚去世,他们这样做实在太可耻了!应该严厉的惩罚他们,应该将他们全部关进监狱,应该将肇事者枪毙!”
军官们还未来得及应和,另一个军官便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
“公爵大人,不好了,我们的营区被包围了!”
“什么?”公爵瞪大了双眼,他的指挥部里则是一片哗然,对于他们来说,任何侥幸的幻想在此刻都破灭了。
“是的,包围我们的有第4集团军和第6集团军的部队,我们还在营区东北面发现了黄色涂装的坦克和装甲车,那些应该是下午抵达的远征军部队!”刚才那位军官的补充令在场所有人为止色变,这也意味着他们被数倍于自己、拥有装甲武器的部队包围了,由于是归国参加阅兵和修整,他们没有携带多少重武器和反坦克武器,也就是说那些坦克和装甲车可以轻易的冲进他们的营房,而他们对此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这群混蛋!我要用拳头狠狠砸扁他们的鼻子!老糊涂的比洛,乳臭未干的鲁普雷西特,还有那些只能去土耳其的草包!”公爵如同一头发狂的公牛来回走动着,大约半分钟之后,他指着在场的将军和校官们,“你们跟我走,我看他们谁敢碰我!”
众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只得跟在符腾堡公爵后面走出指挥部。
尽管营区里聚集了成千上万的士兵,冬夜的空气依旧冷的让人流鼻涕,此时双方的探照灯的光柱都聚集到了符腾堡公爵所部营区的边缘,双方的士兵正在那里持枪对峙着。两边的士兵穿着同样的军服、拿着同样的武器、留着同样的日尔曼血液,可以用于区别彼此的,就只有外面一圈士兵们左手臂上临时绑上的毛巾了。在这里,不论是包围者还是被包围者,大多数人对于事态的起因并不知晓,只有少数中高级军官才知道个中缘由。
公爵径直走向营区东北面,那也是齐腾兵营中央操场的方向。正如他的军官所报告的,那些涂着黄色涂装的坦克和装甲车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格外显眼,这些铁疙瘩的发动机并未熄灭,它们尾部不时升起团团青烟,驾驶员和车长分别从自己的舱口探出头来,而黑洞洞的炮口则直直的对着这边的人群。
自己人枪口对枪口,刺刀对刺刀,这些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的官兵们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一场恶梦!
“让开!”
公爵的吼叫雄浑而激昂,他如同一只发狂的大猩猩一般,此时就差用拳头猛锤自己的胸脯了。这一侧的士兵纷纷扭头看着自己的统帅,同时很自觉的让开一条通往营区边缘的道路。
大猩猩怒气冲冲的穿过人群来到包围者面前,他扫视了一遍眼前这些手持武器、手缠毛巾的士兵,还有他们后面那颜色难看的坦克。
“我是符腾堡公爵,叫你们的指挥官来见我!”大猩猩狂吼一通,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