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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强压住澎湃的心潮,那一刻,他甚至要感谢菩萨姐姐了,刚要说一句:“终于有伴了,同志!”却听老和尚羞愧道:“老衲出家前确实是个烂赌鬼,不过赌运很衰,竟是一次至尊宝也没摸到过……”
“呃……”秦雷太阳穴突突跳起来,闷声道:“大话西游?”老和尚茫然的摇摇头。
“月光宝盒?”和尚继续摇头,秦雷的拳头已经攥了起来。
“豆腐西施?”仍旧摇头……
“我打……”醋钹大的拳头便落在老和尚满月般地胖脸上。
“哎呦!王爷,您怎么打人啊?”老和尚捂着左眼哀号道。
秦雷怒气冲冲地又一拳砸在老和尚右眼上,“哦……”一声变调的哀嚎响彻整个报恩寺,把正在后院生炉子的师徒俩惊得面面相觑,转而又继续煽风点火起来……
老和尚一双胖手把整个脸盘捂了个严严实实,呜呜道:“为什么打我?我当了和尚就没再摸过牌了……”
秦雷犹不解恨地左右开弓,一拳接一拳捣在圆通圆滚滚肉呼呼地大肚子上。每一拳下去,都会发出响亮的‘啪啪’声。一边打,一边还骂骂咧咧道:“叫你小子不学好!”
心里却骂道,学谁不好学唐僧!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四四章 菊花园中,玄德孔明初相会; 柿子树下,雨田布衣品香茗
打仍在继续,惨叫唔唔哇哇……
直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从后院冲出来大叫道:“别打我师傅了,我带你们去找他!”秦雷才直起身子,接过秦卫奉上的白毛巾擦擦汗,对抱头蜷缩在墙角的老和尚恨恨道:“算你命好,赶上爷爷身子没劲,若是往日,两拳就叫你去见佛祖!”说着又扬了扬拳头,把老和尚吓得瑟瑟发抖,大叫道:“不敢了不敢了。”
秦雷这才哈哈大笑两声道:“痛快!”跟着满脸愤慨的小和尚往后院走去。转过一排排禅房,但见一个清幽的小院子出现在眼前。
小和尚抬手指向嵌着‘归园’两个秦篆大字的月门洞,板着小脸道:“就在里面!”说着便要转身跑掉。
“回来!”秦雷却不算完。
小和尚听了,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终究畏惧于对方的身份,老老实实回到秦雷身前,闷闷问道:“干啥?”
秦雷伸手捏捏小和尚胖乎乎的腮帮子,笑嘻嘻问道:“小家伙,法号叫什么呀?”小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慧远。”秦雷点头赞道:“慧远啊,寺里伙食够好的,是不是经常有肉吃啊?”小和尚涨得满脸通红,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叫嚷道:“俺们最守戒律了,俺这是……这是婴儿肥!”
倒把秦雷惊得干咳起来,打量着这小胖和尚,郁闷问道:“这新鲜词谁告诉你的?”
小胖和尚一脸警惕,嘟囓道:“没有谁告诉我。”秦雷笑着摸摸他圆滚滚滑溜溜地小光头。人贩子般的慈祥笑道:“乖,告诉叔叔,是不是个漂亮阿姨告诉你的啊?”在殴打老和尚的过程中,秦雷也想明白了,不可能那么巧,还有一个来跟自己做伴的。
慧远小和尚年纪太小,又胖,哪经得起秦雷咋呼,闻言失声道:“你怎么知道……”秦雷得意的笑笑道:“我不仅知道她在寺里。还知道她就在那里面……”说着顺手一指,视线也不由自主的望向月门洞,只是一眼,身子便彻底僵住了。
只见一道窈窕的翠绿倩影。便俏生生的站在月门洞中,那张倾国倾城地绝美小脸上,满是激动的晶莹泪花。
两人四目相视,都能从对方眼中清晰感受到重逢的惊喜与欢愉,还有那藏也藏不住的柔情蜜意。
良久,秦雷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扳自己地手,低头一看,确实那虎头虎脑的小和尚。正举着两只肉呼呼的小手,使劲推秦雷按在他脑袋上的大手。
秦雷伸手一拨拉,便把小和尚甩到一边。小和尚歪几下身子才站定。瘪嘴小嘴,委屈的望向秦雷,突然伸出鲜红的小舌头,使劲扮个鬼脸,转身跑掉了。
秦雷不禁莞尔。转头望向云裳,轻声道:“你走了以后,我才发现。已经不能没有你。”
要死了,周围还有这么多黑衣卫呢,云裳脸蛋一下羞红了。黑衣卫们可都认识她,心道,怕什么,我们可都见过你在王爷怀里困觉的呀。虽然很想看下去,但更怕秦雷发飙,纷纷朝云裳挤眉弄眼笑笑,便识趣的退下了。云裳姑娘对王爷地情意,那是瞎子也能看出来的。
有她这么个高高手在,他们也不担心王爷的安危,转眼间,满场地黑衣卫便退的一个不剩,给王爷和云裳姑娘腾出了地方。
见周围没了人,云裳也大胆起来,鼓足勇气抬起头,望向朝思暮想的情郎,脆声道:“我很……”话到一半却又羞于出口,最终化作一声蚊鸣道:“想你……”
但秦雷耳力惊人,却能听得明明白白,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感动,此时的女孩非比盛唐,若不是爱极了、念极了,是不会如此直接表明心迹的。
他大步跨上前,腆着脸笑道:“真乖,哥抱抱。”说着便伸出手臂,要去搂她。云裳虽然比一般闺秀开朗,却哪敢在白日里做些羞人地动作,何况有个老头还在后面呢。
姑娘这才想起自己师傅,忙轻巧的转身,堪堪避过秦雷的熊抱,在他身侧停住,先给他一个甜死人地微笑,再小声道:“见过我大师兄再说。”
秦雷一下子停住,诧异道:“公良羽?”便要关门放狗。
云裳掩嘴轻笑道:“那奸人早被师傅开革出师门了,是我大师兄。”眼都不眨一下,便硬生生给里面的老家伙降了一辈,可见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的话,是不能信的。
秦雷轻笑道:“现在见不见他都无所谓了,本来就是听若兰说,有人报了你的名字,我这才上来的。”所以说男人,尤其是谈恋爱事的男人的话,也是不能信的。
云裳却听得心花
起先因为见到秦雷与诗韵墨墨唧唧,而产生的小小怨消云散,小声道:“还是去见见吧,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说着用更低的声音道:“待会我在落雁塔等你。”便婷婷袅袅往外走去,走了一段,还不忘回眸甜甜一笑,害得正要迈步进去的秦雷撞在了月门洞上,疼得哎呦一声。
姑娘见自己惹祸了,顽皮的吐下丁香,便飞也似的逃走了。直到云裳消失在拐角,秦雷才收回视线,揉着被撞痛的额头,嘿嘿笑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与他当然蹲班房时住的那个相仿,但在屋舍俨然的寺院里,能独享一个跨院的,怕只有方丈了,秦雷默默想到。
脚下是两道竹篱笆夹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竹篱后遍植着各色菊花,红黄白墨,色彩缤纷。秦雷立刻想到昭武帝居所的菊花,一样的傲霜妍丽,一样的多彩多姿,也一样地自然随意。稍有不同的是。昭武帝那里的随意总带着刻意的痕迹,仿佛是为了追求随意而随意的。而这里的菊花,本来就是那么长的,却是地地道道的随意。
视线从菊花丛中抬起,便落在院子西北角那棵已经落光叶子,枝头挂满红彤彤的果实地大树下,一个面容清矍的中年白衣文士,只见他坐在一把小竹椅上,身子微微向前倾着。手里拿着把小扇子,正在悠闲地给面前的小泥炉扇风。他的身边有一个竹几,另一把竹椅,机上有一个搁着茶具地褐色紫砂盘。
见秦雷走近了。白衣文士抬头望他一眼,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朋友快请坐。”虽然说得热情,但语气淡的没有一点味道,身子也一动不动,就连手中蒲扇扇动的节奏,都没有丝毫改变。
秦雷哼一声。拖过另一把绣椅,大刀金马的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沉声问道:“说吧,找孤王来作甚?若是喝茶赏菊就免了,孤最讨厌别人故弄玄虚。”说着补充道:“方才刚在外面收拾了个满嘴胡咧咧的胖和尚。”
文士面色一滞,呵呵笑道:“在下方才确实想这样说来着,倒让王爷猜着了。”
秦雷满意的点头道:“看来你还知道些进退。回答孤王三个问题,若是孤王听着舒坦,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就葬在这菊花里吧,说不定明年满院子便是雪一样的白菊了。”秦雷现在对白衣有莫名的反感,因为总会让他联想起那只兔子。
文士摇头苦笑道:“京里人都说王爷强势,其实他们都错了。”
秦雷‘哦’一声,微抬眼皮道:“你要别出心裁吗?还是省省吧,那没什么意思。”
自从一开始,文士便被秦雷堵得一愣一愣。待他说完,文士才淡淡笑道:“王爷在怕我。”
秦雷注意到,这白衣文士说话全是肯定语气,心道此人地自信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撇撇嘴,心中挪揄道:“孤就不接你茬,看你怎么办?”
但白衣文士仿佛知道秦雷心中想什么一般,手中的扇子仍旧不紧不慢地扇着,轻声笑道:“逃避有什么用。畏加重。”
秦雷这个不要脸的,竟然被这个更不要脸的说得微微恼火,终究忍不住出言讥讽道:“现在孤为刀俎,你为鱼肉,孤想知道你这简直是狂妄的自信从何而来?”
文士微笑道:“王爷是要用暴力压服在下,就像您在南方、在朝堂做地那样。”就是这种问句,他都用肯定的语气说出。
秦雷闻言冷哼道:“这样做省时省力,有何不可?”
文士瞥了秦雷一眼,微笑道:“你我一样狂,唯一不同是,在下的狂乃是有本钱地狂,叫张狂;而王爷的狂,却是本钱不足,那叫虚狂。”说着俯身捻起一片犹自鲜红的柿子树叶,屈指往上一弹,那薄薄的叶片便电射出去,竟还夹着一丝破风声。秦雷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一个鲜红的柿子便应声而落,正好落在他手中。
望着手中鲜亮可人的红柿子,秦雷暗暗咽口吐沫,当然不是馋的。这手功夫比公良羽那跟班褐衣老者的庄户把式可俊多了。
秦雷知道,白衣文士此举乃是要证明他说得话——人家确实有狂的资本——两人相距不到三尺,就凭秦雷揍个人都气喘吁吁出虚汗的身子,要想拿他当人质实在是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