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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翠儿走了进来,神秘地在她耳边说:
“九爷家的何管家来了,在门外呢,你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儿,别被人看到了,四爷这会儿还在睡着呢,应该不会有问题。”
兰欣有些惊讶得看着翠儿,看着她的神色,脑袋急速地运转着,心想,难道九九的眼线是她吗?容不得她多想,反正只是见一下何柱而已,也算不得什么,更大的错儿她都犯过了,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见到何柱,他带来的消息让她站都站不稳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被胤禟知道了,他急得不行,过一会儿就会来狮子园要人,让兰欣要有所准备。
兰欣急得直跺脚,拉着何柱说:“何管家,你赶紧回去,让他别来,这会儿四爷正在气头上,来了不是火上浇油嘛。”
“这事儿奴才说话哪儿能管用啊,爷说了,他再也受不了让你待在四爷身边了,一天都不行。钱姑娘,您别担心,九爷和四爷都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咱们爷说话做事都是由分寸的,所以不会有事儿的。”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了解四爷。”
“奴才说句话您别生气,您也就是雍王府的一个丫头,主子们之间要个丫头能出什么事儿啊,您就放宽心,准备进咱们贝子府做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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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是过了正午,太阳还是很大,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兰欣的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掉,身子却像是被冻僵似的发抖,脸色刷白。
她蹲在墙角的阴凉处,却承受这各种酷刑一样的冷热交替的煎熬,因为她知道,她的命运,将要在未来的某一分,某一秒宣判。
胤禟走进狮子园的那一刻,她简直就快要惊叫出声。
他真的来了,脚步坚定,带着她所有的希望和幻想,所有的恐惧和不安,走进了四四的书房……
可是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他还是没有出来,她本来是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的,可是经受不住小腿发软,只能像现在这样蹲坐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她不敢去想,等他从那里走出来以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这似乎是一个二选一的选项,生存或者死亡。如果他能带她走,她就能活下来;如果不能,即使四四不要了她的小命,她也活不下去了,她没有办法想象,生活中没有了胤禟,自己会怎么样。
书房中,此时的四四也觉得自己在微微地颤抖,一向怕热的他,皮肤直发冷。
胤禟走进来的时候,他以为他是要跟他商议绊倒太子的事情,可是他坐下来,寒暄了一会儿,竟然说要带走兰欣,而且软硬兼施,似乎没有留给他任何拒绝的空间。
过了好长时间他才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他恍然大悟的时候,就像被一直利剑刺中了胸膛,身体的一部分似乎被刺得鲜血淋漓,无法复原。
他早该预料到的!兰欣一直以来对她的拒绝,她总是不断地向外面跑,她对于他的躲闪和逃避,这一切,以他的敏锐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他可以预见的,早就能够看出苗头来的!
可是他太自信了,太大意了,在这个丫头面前失去了最基本的警惕性,觉得这些奇怪的现场都不是问题,因为这丫头早就属于他了,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都是他的,没有其他可能性。
他为她找好了理由,她之所以不愿意过分亲近他只是因为害羞,只是还小,不通人事,不解风情,所以还需要些时间来调教。
她总是越矩,做事情说话经常大逆不道,可是他从来不会跟她较真,甚至他把她当做最可以信任的人,放在身边,在她面前,袒露一切喜怒哀乐,从不防备。
然而,她,却背叛了他!
愤怒,羞辱,伤痛,一齐袭来,让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虽然极力隐忍,然而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手却在袖子里微微颤动着。
可是胤禟这个时候却顾不得去注意胤禛是不是愤怒,因为他也竟然控制不住地紧张,很多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即使是九岁那年独自围场上面对野兽的时候,也没有像这样,让恐惧从心底里一丝丝冒出来:如果胤禛他拒绝,自己要怎么办,兰欣要怎么办,真是想都不敢想。
胤禟在他那宽大的深蓝色长袍下弯曲着自己的身子,努力调整着姿势,想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看上去更加随意一些,不让胤禛看出他此刻的心理活动。
他该说的话都说了,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可是却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像是如果沉默就会失去控制力一样。他精致的脸上挂着公式一般的微笑,头上戴着的帽子死死得掐着他的额头上冒汗的肌肤,显得特别的热。
老四没有任何理由要拒绝他的,她对于老四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丫头,就算他有几分喜欢她,对于老四而言,女人向来不是他看重的东西,权力才是,这一点,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胤禛觉得他完全没有进去听胤禟在说什么,他已经不能思考,似乎对面的人语气里已经假定成交似的开始说,将来会如何回报他,给他多少利益,多少他一直以来都想要拥有的东西,而这些对他的夺嫡事业都会起到关键的作用。
心底有个理智的声音对他说,给他好了,只是个丫头而已,这是扳倒太子最关键的时刻,而老九则是一个重要的同盟者,为了个丫头在这种时候跟老九闹翻很显然是没好处的。
而且老九是个精于算计的人,做事甚至有些阴狠毒辣,如果跟他正面冲突,损失会很大。
虽然那丫头有几分聪明,也有几分讨喜,但是终究只是个下贱的丫头而已。如果能够隐忍这一次,最后助成了自己的大事,那么以后普天之下所有的女人都可以是他的,只要他想要。
“不行!”
胤禛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自己脑袋里回响,然后震荡在硕大的书房里,从墙壁上弹跳回来,震得他自己的脑袋都有些发疼。他不知道为什么思考分析了这么久,最终出口的会是这两个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声响,弄得他自己都有些发愣。
这声音当然也震撼到了书房里的另一个男人,胤禟脸上本来挂着的微笑僵住了,一滴汗从额上慢慢滑落,印染到了他的衣服上,留下深色的印记。不过这些他都没有感觉到,只觉得脑子里的那根神经都紧绷地快要断裂了,希望自己听到的是幻觉。
“不行!”
可是,四四站起来,既是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这一次,声音不大,却带着坚决。
胤禟的眼里发出一道狠戾的光芒,脸也冷了下来,语气里满是威胁地意味:
“四哥,一个丫头而已,为了一个丫头伤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可是不大好。”
胤禛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不再犹豫,不再挣扎,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应对似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旁边的桌面,斜着眼睛看着胤禟,淡定地说:
“老九,四哥也觉得你不会为了一个丫头,就去伤咱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兰欣我早就收房了,是我的人了,只是没给她名分而已。九弟府上那么多娇妻美眷,怎么还惦记着四哥的女人,这样才是不大好。”
胤禟却是有些着急,站起来,拍着桌子吼道:
“既然我老九跟你开了口,就没打算空手回去,不管四哥你高不高兴,人我今儿一定要带走!”
胤禛丝毫不让,直视着他的眼睛反击:“老九,你可是在说笑。现在可是康熙四十九年了,不是咱们大清还没出关那会儿,你眼里还有王法没有?你一个小小的贝子这是想从雍亲王的狮子园抢人吗?传出去,不仅你的名声毁了,咱们皇家的脸面也要被你给丢尽了。”
胤禟冷笑一声,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然后有“彭”的一声狠狠放下,说:“我老九做事,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荒唐惯了,想来就是皇阿玛知道了,要打要罚,爷都受得住。”
听着他近似无赖的话,胤禛不怒反笑,但是眼睛里却是骤然变冷:
“那你可以试试,不过不要忘了,你四哥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今咱们这段时谋划的一些事儿,如果被皇阿玛知道了,你说,会怎么样呢?”
胤禟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让自己慢慢镇定下来,重新坐了下来,微笑道:“四哥也说笑了,这事儿您也有份儿,九弟不信你会这么做。”
胤禛口气淡漠地说,话语里似嘲弄,又像是在挑衅地说:
“可是最想要那个位子的人不是我,主谋不是我,动手的人也不是我的人,你说我敢不敢?如果你八哥知道他最亲的弟弟因为一个丫头坏了咱们的关系,坏了他的大事儿,他能承受地住吗?”
胤禟的手有些微颤,茶杯和盖碗发出瓷器碰撞的铛铛声响。的确他可以为那个丫头放弃很多事情,可是唯独不能用八哥的梦想和事业作为牺牲品,他不能为了女人背叛和辜负他的兄弟。
“对了,九弟,有件事儿四哥觉得应该告诉你,知道为什么这回金世扬能当上江苏布政使吗?因为四哥我早在两年前就在皇阿玛面前举荐过这个人,可是当时没有合适他的位置,所以这次他能顺利去江苏赴任,还有你的功劳,四哥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让噶礼上了那份折子,也扳不倒宜思远这个老油条。”
说完胤禛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其实已经凉了的茶水,看似悠闲自得地喝了一口,嘲弄似地看着胤禟变得苍白的脸,幽幽地说: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噶礼是你的人,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过来了。你四哥我只能说兰欣那丫头那趟江南没白去,我没用错人。”
听完胤禛的话,胤禟只觉得心像是被一道利剑穿过,原来手中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