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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跟我走,四爷昏过去了。”
兰欣瞪大了眼睛说:“不是吧?这么严重!可是你干嘛拉我去,我又不是太医。”
青儿回答着,但是脚下的步子一点儿都没停:“他迷糊的时候叫你的名字了,福晋让我来找你,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他醒过来,不然皇上赐的药丸都喂不进去,急死人了。”
兰欣一听这话,忽然停下脚步不走了,咬着嘴唇,表情扭曲,整个身子拼命往后面赖,说:
“我不去,他叫我的名字肯定是还生我气呢,四爷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我了。我去了,再把他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青儿急得冲她大声吼道:“你这死丫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别扭什么啊,你敢说不去,我就找侍卫来绑你了。”
被青儿连拉带拽地走进书房,这里已经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整个屋子里有一股浓重的药味飘散着。
外间太医,丫头,太监,小厮,都在候着。里面,是福晋和两位侧福晋,还有十三爷,都在四四的床头坐着,这些人看兰欣来了,都用一直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她是一剂不知道来源不知道疗效的偏方,用了可能会好,也可能会有可怕的后遗症。
兰欣缓缓地走进去,给福晋行了礼,侧身看到病床上的四四。
只见他面色苍白,眼睛紧闭着,本来丰腴的面颊也凹陷了下去,颧骨都突了出来,嘴唇是紫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一点儿都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瘦削苍白的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口中喑喑有语,昏迷中的他是那么的痛苦无助,全无了平日里的优雅自信。
兰欣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阵难受,原来心里对他的一切怨恨瞬间烟消云散,于是用颤抖的声音问福晋说:
“爷怎么会病得那么重?”
“太医说这是由于思虑过度,劳倦伤脾,脾失健运,至使生血泛源,心血不足所致。心失所养,心郁于积,又加之近日起居不慎,疲劳过度,雨雪淋湿,情绪大喜大悲,所以这病怕事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
福晋眼中含着泪,帮四四擦了擦头上的汗说:“皇上今儿赐了西洋的药,可是试了好多法子,怎么都喂不进去,平日里爷病了都是你伺候的多,你来试试吧。”
说完,把几颗药丸放到了她的手里。
“兰欣……”床上的四四呢喃了一声,声音极小,可是里间的人却是都听到了,年氏愤恨地看着她,福晋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退到一边,给兰欣让出位子来。
兰欣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只觉得跟被雷击中了似的,脑子里轰的一声,脚下一软。
难道这回四四生病真的跟她有关吗?或者自己真的是伤了他的心吗?
她觉得很想夺门而出,落荒而逃。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虚弱的他,忽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对四四有些残忍,眼里湿润了,面颊的肌肉有些酸。
旁边的李氏咬着牙,瞪着她说:“你这死丫头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喂药啊!”
兰欣吸了口气,定了下心神,擦了擦眼泪,坐到床头,把四四的身子扶起来,自己坐到他身后,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下巴抵住他的脑袋,然后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又低下头,在他耳边说:
“四爷,这是皇上赐的药,可见皇上还是最心疼你的,咱们把它吃了吧。”
说完,把药塞到他的嘴里,接过福晋递过来的一杯水,又用极致温柔的声音说:“再喝口水,必须要咽下去才行,只要咽下去,就会好的。”
可是四四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喂给他的水又被他吐了出来。
李氏看了,摇了摇头大声说:“我早说过了,这丫头肯定也不行的,赶紧下去吧,省得在这儿碍事儿。”
兰欣没有理会她,拿帕子帮四四擦了擦嘴边弄得满处都是的水,用自己的脸轻轻地摩挲着他瘦削的面颊,温热的眼泪从她的脸上滑落,流到了胤禛的脸上,她像是母亲哄孩子似地在他耳边柔声说:
“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如果你一直病着,你拿什么跟他们争呢,你不是要赢的吗?唯一能办法就是赶快好起来,要不他们就要抢走一切了。听话,咽下去吧!”
说完,兰欣又把水递到他嘴边,这一次,他真的微微张开了嘴,但是显然是废了很大的力气,头上的汗冒得更多了,喉头动了动,发出咕嘟的咽水的声音。
看到这一幕,屋子里的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兰欣的眼圈又红了,但是微笑着,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说:“这样就对了,四四真乖。”
福晋在一边开心地直掉眼泪:“太好了,这下可好了!”
兰欣把四四重新放倒在床上,在他耳边低语道:“以后都要乖乖吃药才行噢,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她刚要转身离开,却被四四一把抓住了手腕,就是不松手,她伸手去想掰开,可是却动不了分毫,如果不是看他刚才虚弱的样子,她简直要怀疑这男人是不是在装病了。
十三爷看到这一幕,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开口说:“兰欣,你就在这儿伺候着吧,咱们都已经守了好几天了,也该回去歇歇了。”
说完,他招呼着福晋,还有年氏和李氏,一起退了出去。
兰欣没办法,只好搬了张凳子,就这么坐在他的床头,给他喂水,擦身子,晚上就趴在床头迷瞪一会儿。
四四一直发着低烧,处在半昏迷状态,到了夜里,更是呓语不断。
“嬷嬷,我饿了……”
“嬷嬷,额娘为什么只喜欢小阿哥,不喜欢胤禛?”
“嬷嬷,我要小麟子给我当马骑。”
兰欣听着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呢喃,一会儿笑,一会儿掉眼泪。
笑是因为四四这么大一个男人,竟然像个小孩儿似的说话和他的脸真是太不搭配了,如果他清醒过来,自己一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哭是因为他虽然身为皇子,可是小时候,一定少了很多母爱吧,生母德妃不在他身边,养母佟佳氏毕竟隔了层肚皮,况且自己的身体就不大好,哪还能顾得上他呢。
和他最亲近的,一定他嘴里的那个嬷嬷了,那应该是他的奶母,也就是他的童年里最接近与母亲的角色了。
四四现在这样冷淡的性子,一定是和小时候的缺乏母爱有很大的关系,这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哀吧。
兰欣实在困得不行,想站起来去洗把脸,四四却还是死死地抓住她不放,喃喃地说:
“嬷嬷,不要走,不要离开胤禛……”
兰欣这才明白,敢情这位爷是把她当成是他奶妈了,怪不得会那么乖乖地配合她,让她的喂药工程进行得如此顺利。
看着四四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在深夜啼哭的婴儿,触动了兰欣心底最柔软的那根神经,一下子母爱泛滥,索性爬到床上,把他抱在怀里,怜悯地抚摸依偎在她胸前的脑袋,哄着他说:
“不走了,不走了,一直在这儿陪你,胤禛乖乖睡觉吧。”
正文 100南丁格尔
第二天,胤禛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的脑袋被抱在柔软的女人的怀里,他的身子还是很虚弱,那女人显然睡得很沉,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好不容易才把她推开。
抬头一看,竟然是兰欣,他的心不由得一颤!
一段日子没见,她的脸竟然又圆了,看来日子过得比他舒服多了,眼角处还挂着一丝不大容易发现的泪痕,自己恍惚中听到的那个温柔的声音,难道是她吗?
胤禛有点惊讶自己心里泛出的丝丝甜意,觉得这样被她抱着,感觉还不错,索性维持原来的姿势,继续睡去。
晨曦的微光照进卧室,青儿和翠儿走进来,伺候四四洗漱,看到这样的场景,赶紧推了推兰欣轻声说:
“钱格格,您这样抱爷抱那么紧,让爷可怎么喘气啊。”
兰欣睁开朦胧的双眼,才发现自己现在这姿势是有多暧昧,有些脸红地爬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你们伺候爷洗漱吧,我也回去洗洗再过来。”
“你给我回来,哪儿也不许去!”躺在床上的四四忽然睁开眼睛,沉着声音说。
“四爷,您醒了?”青儿惊喜地看着四四,对着翠儿说:“快去回禀福晋,说四爷醒了。”
翠儿也开心地笑了起来,拍着手说:“奴婢天天求菩萨保佑四爷,菩萨终于显灵了。”
四四的声音虽然不大,威慑力却一点儿都没有消失:
“都下去,以后没爷的吩咐,以后谁也不许进书房半步。”
青儿和翠儿只好默默地退了出去,这两个月,她们已经习惯了四四的无名怒火,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迅速消失,留下紧张无比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的兰欣。
“你还愣着干什么,伺候爷洗漱。”
兰欣毕恭毕敬地走过去,端起盆,送到四四面前,四四却瞪着她说:“你觉得,爷现在还有力气自己洗脸吗?”
兰欣赶紧放下盆,拿起湿毛巾,帮四四擦脸,她擦得很轻,生怕把他的脸擦破了似的,四四又不满地说:“太轻了,使点儿劲儿。”
兰欣用力擦了几下,又被指责:“太重了!”
好不容易才掌握好力道,再淘洗了一下,来给他擦手,四四的眉头微皱,看着兰欣说:
“这水凉了,去换!”
兰欣只好端着盆子出去,又换了热水来,早上的洗漱,一般都是三四个一起伺候的,现在里里外外就兰欣一个人,几趟下来,她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再加上昨天晚上没睡好,顿时觉得自己留下你来伺候四四简直是一大决策失误,所以一直眼神期待地看着门口,希望有别人能来替她的班。
“别看了,就算有人来,爷也只要你伺候。”
兰欣绝望地低下头,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