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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恕我办不到。”使魔说,“这是主人的吩咐,并且说了,要我解决这件事。这是主人和大统领合作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奈可欣反问,“就算知道这是错的,也还是这么一如既往?”
“是。”使魔点头,“这是主人的吩咐,无论对错,无论危险,无论生死,使魔都得完成。”
“你这是盲忠。”奈可欣说,“这不是幻羽该有的生活,使魔,你和我一起,把幻羽带回正途上,给幻羽找他真正适合的生活,拜托。”
使魔依旧不动摇,“请不要再劝说,主人的吩咐,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去做。”
“那他要让你去死呢?”
“同样义不容辞。”
奈可欣沉默了,眼前的使魔,确实做到了一个使魔的愚忠,可是,她为什么这么不开心?是因为伤心那个人,还是可怜眼前的人。
为什么人类总是喜欢踏上一条不归路,不死不休?
“请您让到一边,我不想与您为难。”使魔说,再次唤出一把剑,要把景昱给杀了。
“住手。”奈可欣再次说。
然而使魔并没有理睬她,而是对着景昱说:“这种情况下你还是坚持不懈不放弃吗?”
“是。”景昱半躺在地上,捂着胸口说。别说是之前,现在奈可欣在场,景昱说什么都不可能认输。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使魔说,高举手中的剑,“只要你同意退出,我就不再为难你。”
“刚才说了办不到。”景昱回答。
“那就怨不得我了。”使魔说,剑的尖尖反射着阳光,聚成一个亮点。他举着剑,眼看就要刺下去。
“不要!”奈可欣一声大喊,挡到景昱跟前,张着双臂,大喊起来:“不要,小白狼!”
仿佛整个时空都震了一下,景昱呆住了,使魔也呆住了,假装昏迷的尹尘双子也呆住了。
难道说,眼前的这个人,是小白狼?
使魔,不,小白狼,拿剑的手垂下来一点,问:“你说什么?”
奈可欣神色凄惨,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这一切,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当我醒来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仿佛我之前的记忆又被谁给封印了,但是,你是那个解开封印的人,无论何时何地。
我知道是你,无比的坚定着,只是因为当时幻羽也在,而且还是那个模样的他,让我思绪不定,心情烦躁。所以,原谅我没有立刻和你相认。
可是我知道这是你啊,你的身影,你的气味,你的呼吸,每一样我都十分熟悉,刻骨铭心。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你复活的喜悦全部被现实冲淡。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面对一个,成为了我后来爱的人的使魔的你。
小白狼,原谅我的自私,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做出选择,你和幻羽,这种情况的你和那种情况的幻羽,都让我十分糟心,我真的,一时间什么都无法做……”
小白狼心中万般思绪走过。奈可欣,她的记忆不是被自己抹除了吗?为什么没事?为什么?她的记忆是怎么恢复的?谁能告诉他这一切?
“你的记忆……”小白狼问。
“回来了。”奈可欣说,“因为没办法忘记,没办法视而不见,所以一瞬间就回来了。”
小白狼脸色难看。他也想和奈可欣相认,但是,这是自己唯一不能做的事情。幻羽对他的要求,只在把把面具扔过来的那一刻,说的那句话,“我要你戴上这个面具,此生不能和奈可欣相认。”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会花一辈子的时间信守承诺。
“对不起。”小白狼说,“很抱歉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什么小白狼。”
“不可能!”奈可欣着急的否认,“这不可能,是你,一定是你。你身高一米八七;头发从来没能顺利的绑起来过;我和你站在一起裸高只到你肩膀下来一点;你的腰围我刚好能舒服的抱着;你的脖颈下面有一颗特别小特别小的黑痣;你的手指细长,右手的指甲永远比左边长得快,两只手比在一起的时候永远是右手往上一点;双手交叉的时候永远是右手在上……小白狼,你告诉我你怎么不是你?”
面对奈可欣一下子把小白狼无数的身体特征说了出来,小白狼心中无比震惊,满满都是感动,若换做平时他一定立刻就扑上去抱着奈可欣泪流满面,“奈可欣,原来你对我这么好,我只记得你又霸道又凶,没想到你记住我这么多,这么多。”
然而现在,他们全部处在一个尴尬的场景里:奈可欣打不过小白狼,不能强行逼认他的身份;小白狼遵守诺言,绝对不能在奈可欣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
从哪年起,我们被逼入这样的境地,万劫不复?
“小白狼,求你,不要再对我爱理不理。”奈可欣说,动容,泪流满面。小白狼的心备受煎熬,不管是承认这点还是不,自己都会陷入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为什么啊,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这么尴尬,这么无奈,在这样的世界里,活得这么惨淡?
“奈……”小白狼最终还是动摇了,面对这个女孩,和她从第一章走来,他们一起走了那么远,那么远,现在却要和对方视若无睹。只觉得,办不到,办不到啊。
奈可欣抬起头看着小白狼,这张承受了很多折磨的脸,看着让人心疼。小白狼无比躲避,那张脸,以及它传达出来的愤怒和无奈,进入自己心里,一次次,一遍遍的回荡,激荡自己的灵魂,让自己心疼得,无法呼吸。
小白狼上前走了一步,下定了决心。
就算是从此万劫不复,我也愿意就这么陪着你,不离不弃,甘苦与共。
奈可欣突然被人向后拉了一把,后倾,离开小白狼的世界,就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救命的稻草,猛的倾身退出小白狼的世界,让他在一瞬间,再次失去眼前的这个人。
奈可欣向后摔去,被人轻轻的托着腰,摔到一个人的怀里。抬头看去,只见青色的发丝随风轻轻的飘动,在这片美丽的金色世界里,如浮尘一般,摇曳着不一样的光彩。
“羽……”奈可欣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她本能的看向小白狼,小白狼也立刻收回了放在她身上热烈的目光,两个人不敢有目光交汇,仿佛做贼一样躲躲闪闪。
幻羽俊美的脸上写满关心,心疼的问:“你没事吧?”
奈可欣诚惶诚恐的点头。明明她和小白狼才是原配,现在却像被幻羽抓奸一样难堪羞耻。
“你没事就好。”幻羽说。他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那份心十分的美好纯净。在这之前,他自己一个人在房间了想了很多很多,想为什么自己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奈可欣,想自己为什么变得让奈可欣害怕愤怒,想为什么要和奈可欣吵架,想为什么想留奈可欣在身边却却这么对她。他想了很久很久,脑海里的一切犹如星辰转变,白马过隙,斗转星移,花开花落,云聚云散。他在其中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然后他想通了。他想要的,是奈可欣的笑容,是和奈可欣相守一生,是过她希望的那个世界。然后他就来找奈可欣了,迫不及待的来了。
奈可欣看了小白狼一眼,突然坚定内心的想法,想和幻羽坦白一切。她喜欢的是小白狼,从她想起他的那一刻起,无论生死,她的选择只有小白狼一个,只有他。
“羽,我……”
奈可欣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突然被幻羽阻止了。
“你什么都不要说。”幻羽说,拉着奈可欣的手,放在脸边,疼爱,怜悯,宠溺。“欣儿,我错了,我之前不应该丝毫不考虑你的想法。你说的是对的,我会把这件事解决好,等我把和赤火·焱之间的故事解决了,我们去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没等奈可欣表态,幻羽看向小白狼和地上伤痕累累的人,皱眉,问小白狼:“这就是你办事的态度?”
小白狼沉默不语。
奈可欣回过神,说:“是我求他放过他们的。”
幻羽本来打算出手送景昱他们一程,听到奈可欣这么说,立刻收手,回头对奈可欣笑了,一抹犹如春风般的笑容。
“既然如此,”他说,“那看在欣儿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然后把奈可欣抱起来,带着她离开了这个地方。奈可欣什么都来不及说,一切全部被幻羽的柔情给堵了回去,心中惆怅万分。
小白狼看了受伤的人一眼,没有说话,他低落的情绪大家都感觉到了。景昱他们也没有说话。
双方沉默,无休无止的沉默。
然后,小白狼离开,什么都没有说,面具之下铁青的脸色只有飘逸的长发无声的诉说。
妖界的人,心里同样十分痛苦。这份微微的疼痛,仿佛喝的酒里掺了毒药,那一份欣喜中,夹杂着一份,苦不堪言。
沉默啊,沉默啊,只有那一份悲伤,被自己知晓,末世的哀歌再次唱响,这回,谁来救赎?
夜,静如水。
丝绸般的美丽张扬出去,静谧如乳。一望无际的山坡上,吹响箫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在人的心头缠绕,散不开,散不开。
奈可欣穿一身绿色新衣服坐在山坡上,头上的蓝蝴蝶钗子在月下翩翩欲飞。月光下的她身影落寞,小小的人,更加的小。
奈可欣的身边,绍倾美人正在吹箫。
何处美人月吹箫,绕梁三日痴缠轻。
箫声停止,绍倾没有说话,奈可欣也没有说话。
他们的心,都同这一片静谧无言的夜一样,突然让人想哭。
奈可欣抱着自己,风吹过她的脸庞,白嫩的细绒微微向后。她紫色的眸子中,目光凝结。
半天,两个人相对无言半天,奈可欣终于说话了。“倾哥哥,你说,人生来是为了什么?”
绍倾的目光同样深沉,他在思考,但是却没有告诉别人这份思考是怎么来的。
同样沉默了很长很长时间,绍倾回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