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二婶平日憨厚爱笑,极明事理,瑞雪一直把她当长辈看,今日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泼辣的一面,忍不住笑着低声说,“云二婶真厉害,我该和她多学学。”
赵丰年却最是不喜女子骂街吵闹,但也知云二婶这是护着他们赵家,就笑道,“都是你平日人缘好,二婶才这般护着你。”
瑞雪点头,她做人的原则就是多行善事,将心比心。平日里真心待人,自然收获的也多是真心与善意。
刘婆子被云二婶翻了家里旧事出来,一时恼怒没法反驳,就又耍了老招数,噗通坐下又开始拍着大腿哭骂,“四叔啊,你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睛看看啊,你侄女要在你院子里被人家欺负死了,四叔啊,你的家财让人家霸占了,侄女没用啊,都守不住四叔的这点儿家底啊,没有天理王法了。”
里正气得脑门青筋直蹦,“刘婆子,你拍拍良心,你还敢说天理,刘四叔当年被撵出来,流落到我们云家村,是我家老父和乡亲们帮忙盖了这院子,几十年,你家也没人上门来看过一眼,你还喊着是侄女呢,当年发大水,四叔没粮吃被饿死的时候,你这当侄女的怎么没送些吃食来?现在,一看人赵家重建院子了,你跑来说嘴了,真是没羞没臊。明日,十里八村都传遍你这丑事,也不怕你两个儿子找不到媳妇儿!”
几个族老也附和,“就是,当年四叔托人到你门上送信,你不是还说嫁出去了就不是刘家人,不管刘家事吗,现在想起来自己姓刘了,还要不要你那张老脸了!”
“看你以后被人家戳脊梁骨!”
“这院子你就要回去,还敢住啊,四叔鬼魂恨不得生吃了你!”
刘婆子被众人连吓带骂,说得有些顶不住了,但是一想起儿子的聘礼银子,立刻又来了力气,打滚滚不动了,就原地趴着,双手拍着地面儿,脚下踢蹬着,她身上原本穿着的灰色衣裙,这一番折腾下来,沾满了灰土,头上又顶了几丝木头刨花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乍一看上,还真是有些可怜。
里正也被她作得无法了,她一个老寡妇,又是有名的不讲理,若是真叫两个后生把她扔出去,她就能作得整个云家村不得安宁,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外人哪怕知道她的秉性,也难免让云家村跟着一起出丑啊。
这时,有个看热闹的小媳妇儿,悄悄走到里正身后,低声唤道,“大伯。”
里正回身一看,是本家排行第九的侄子,新娶的小媳妇儿,平日也是个懂事知礼,就道,“九侄媳有事?”
他这么出声一问,旁边两个族老也看了过来,那小媳妇儿就有些红了脸,声音更低,“大伯,我妹子嫁去了尖山嘴子,我前几日去坐了坐,听说一件事,兴许大伯能有用处。”
“什么事,说说看。”
那小媳妇儿瞄了两眼撒泼的刘婆子,说道,“我与妹子闲话,听说这刘家要给大儿子下聘娶媳妇,人家女方要十两银子的聘礼,他们一家都愁这事儿呢,没想到今日,嗯,他们就上门了。”
里正和族老们都是老成精的人物,听了这话,立刻就明白了,怪不得这刘婆子突然跑出来闹事,原来是奔着讹银子来的,这么说来,倒也好打发了。
几人对了对眼色,就挥退了小媳妇儿,奔着瑞雪夫妻走过来,赵丰年与他们见了礼,淡淡说道,“我们赵家诸事不顺,倒累得族老和里正屡次跟着费心。”
族老和里正们脸色一红,有些尴尬的咳了咳,“赵先生客气了,这事是我们的不是,如若早早把房契换了,也就没有今日这事了。”
赵丰年摇头,“也怪我没考虑周全,原本想着院子建好,一起去府衙上档子。”
里正眼角扫了扫刘家母子,眉头皱得更深,叹气道,“当初这院子是村里孤老儿留下的,他遭难去了,就空了下来,没想到今日还会被他堂侄女闹上门来。我刚才听得九侄媳说起,这刘婆子是缺了银钱给大儿子下聘,所以才这般撒泼,不如,嗯,就拿些银钱把他们打发了吧,也省得耽搁了建院子。”
旁边的族老们也附和,“建院子是大事,顺顺当当的比啥都强。”
“这刘婆子最擅撒泼,她若是日日来闹,可就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了。”
瑞雪听了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忍不住开口问道,“里正大叔,咱们武国的律法,可有堂叔去世,出嫁多年的侄女继承家财的?”
几个族老立刻停了话头儿,把脸儿扭向一侧,显见是不愿意回答,里正被问到头上躲不过,就答道,“这倒没有,女子出嫁就再与娘家不相干,就是父母的家财都不能承继,何况还是堂叔的?”
“那这院子的归属,应该是村里说了算吧?”
“自然。”
瑞雪淡淡一笑,退后一步让到赵丰年身后,赵丰年知道她如此是不愿出头,避免族老们猜疑他做不得主,损了他的颜面,心下温暖,也去了几分烦躁,就接过话头儿,“既然如此,这刘婆子就是不占理也不合律法了。那我赵家为何要平白送银子打发她,把人扔出去,再来闹就去府衙打官司好了。”
里正脸色一僵,族老们也都词穷,左思右想好半晌,里正又劝道,“赵先生,你有所不知,这老婆子最是爱说嘴,若是把她扔出去,她恐怕能传扬得整个灵风城都知道这事儿,到时候赵家的名声,云家村的名声,都要遭人家说长道短。反正咱们家也不缺那几两银,不如就花钱买个清静吧?”
赵丰年冷了脸,挑眉嗤笑,“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们占了理,就算被人说道长短,也没什么好怕的,再说,我赵家虽然富庶,但银子也是一文两文攒下的,不是大风刮回来的,为何要平白送给这样欺上门撒泼的?今日若是给了这‘堂侄女’银钱,明日就有姓刘的‘堂侄’找上门来,难道还要继续给银子?就算没有别人,只这刘婆子一家,如今是大儿下聘没银钱,所以上门来闹,那过几月,若是二儿又没钱下聘,她恐怕还会来,我赵家可还有安宁的时候?”
里正和族老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别人也许还知道见好就收,刘婆子这惯常撒泼的主儿,可真不好说,若是今日真劝得赵家给银钱,几月后她再上门来,他们可就没脸再进赵家门了。
“劳烦里正派人回去取了这院子的地契,咱们一起进城去趟府衙,我赵家豁出来使银子打官司,也不能姑息这种无赖!”赵丰年说这句话时提高了声音,原本就支楞着耳朵偷听的刘婆子母子三人,脸色顿时发白,也有些发了慌,这事儿他们本就不占理,在村里闹一闹还行,若是到了公堂之上,保证半点儿便宜占不到,说不定还要屁股开花。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内情
刘婆子立刻就爬了起来,也不哭闹了,跑上前,就要拉赵丰年的袖子,却被赵丰年退后一步躲开了,张大河在一旁,顺手又把她推到一旁。
刘婆子手下落了空,就喊起来,“凭啥去府衙,这就是我刘家的宅院,没有天理了,你们抢了宅院,还要陷害我们一家坐大牢啊…”
她的两个儿子也上前,伸手要推搡赵丰年,赵丰年身子不好,云家村谁人不知,真让他们推到,受伤或者犯了旧疾,赵家一怒搬走了,岂不是鸡飞蛋打了。所有村人、帮工,连同族老和里正都涌上前拦阻,里正更是一迭声的喊着,“快拿绳子把他们绑起来,居然跑云家村来打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刘婆子母子没想到云家村人会如此护着赵家,一个愣神的功夫,两个儿子已经被绑了起来,张大河还要伸手再绑刘婆子的时候,她已经跪倒在赵丰年身前,改了策略,开始哭号哀求,“赵先生,我老婆子年轻守寡,带着两个儿子连饭都吃不上,就指望这院子卖了,给儿子娶媳妇呢,赵先生宽宏大量,赏老婆子十两银,老婆就这把院子让给你啊,赵先生你家大业大,就当施舍给老婆子一条活路吧…”
赵丰年正要说话,就觉身后的衣衫紧了紧,他就以为瑞雪心软,微微扭头,低声说了一句,“不可心软。”
瑞雪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赵丰年听了,眼里就见了笑意,再回过头时,脸上依旧平淡冷然,高声吩咐钱黑炭,“套马车,进城去府衙。”
钱黑炭大声应了,原本马车早晨进城去采买,回来后就卸在院外,套起来极方便,他不过三两下就准备齐全了。
里正见赵丰年打定主意要去打官司,无奈之下也唤了个本家侄子去他家里取了房契,张大河等人押了韩家兄弟就要往外走,刘婆子这下是真慌了,跳着脚的大喊,“这不是我家院子,我是来串门的,我老婆子发了失心疯,满嘴胡说八道…”
“既然明知不是你家院子,还来要银子,就是讹诈了,那更要去府衙说道说道。”
赵丰年这般半点儿不让步,刘婆子险些急得备过气去,还想要再说什么,已经被人拽出了院子,里正与赵丰年坐在里侧,刘婆子母子仨就挤在了车尾,张大河和钱黑炭坐在车辕上,马鞭一甩就出了村子。
众人皆是惊疑不定,愣了好半晌,他们不知赵家为何坚持去府衙打官司,要知道衙门就是鬼门关,进去一次,不论有理没理,都要几十两银子上下打点啊,莫不如就给刘婆子十两银子合算。
有那与瑞雪平日熟识的,就上前劝道,“赵娘子,怎么不拦着先生,那府衙可不是好进的。”
云二婶也觉刚才只顾嘴上痛快,恐怕是给赵家惹了麻烦,有些忐忑的说道,“那刘婆子两个儿子平日偷鸡摸狗的,都不是安生过日子的,以后万一…”
瑞雪轻笑,安抚她们道,“先生自有主意,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拦阻的。再说,这武国还有王法在,谁要是不开眼找来惹事,那府衙大牢也不会介意多收两个人的。”说完,抬眼望望日头,又笑道,“这一耽搁,都过了饭时,二婶,几位嫂子,快帮忙摆桌子开饭吧,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