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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行?
你到底站在什么立场做这个决定?祝氏深深拧着眉头,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根本不曾了解木云娘。
她以为她是沉默顺从的女子,勤勉,用功,忠心耿耿,是再好不过的副手人选了。但却不知道她沉默的外表下藏着那么深那么曲折的心思。
而且心思那样可怕。
“云娘,佟姨娘自缢,是不是你的手脚?”谈话进行到这个地步,祝氏觉得自己大概没机会劝导了。木云娘的呼吸越来越弱,眼神也涣散的厉害,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其实她从城外回来那天就已经濒临死亡,奇迹般地多撑了三天,再想撑下去,恐怕比登天还难。
祝氏现在只想将查到的事亲口听她承认。
即便承认与否都已经没有意义,但,总想听她亲口说一说。
“是。”
“她的砒石能留下来,也是你故意的,对吗?”
“对。”
“小佟姑娘能埋下毒石呢?有你故意掩盖隐瞒,是不是?”
“是。姐姐,都是我。问这些有意思吗?”木云娘闭着眼睛笑。笑容很浅很浅,因为她无力弯唇。每做出一个字的口型,对她都是极大的体力消耗。她自己都知道也许马上就快死了。兴许下一个字就没办法说出来。
祝氏只是不停地问,“给主子安胎的方氏,隐瞒下双生子的事情,和你有关。”
“对。”
“她的死……”
“是我。”
“你也忍心!”
木云娘再笑,“姐,还有吗?我做的事,不只这些,你查到了吗?我是你带出来的,师傅,你查得到吗,查得……到……”
她的话没有说完。
祝氏怔怔站在床边许久,直到填火的丫鬟进屋。
“祝姑娘?”丫鬟试探着唤她,见她不动,走近了几步,一眼看到双目圆睁的木云娘,吃了一惊,“她……”
“她去了。”
祝氏木然应了一声,抬起手,将木云娘张大的眼睛合上。
“你说的是哪一件?以往的,还是眼前的?罗姨娘中毒的事吗,还是,帮紫樱联系她的丫鬟……或者,是你留在府里的同谋?”
填火的丫鬟告罪行了个礼,匆匆走出去了,不敢再往下听。
可祝氏并不怕被谁听见,她今日走进这个房间,甚至都没有叫人守门。因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可避人的。
“你说得对,我是你师傅,所以,你做的事没有我查不到的。云娘,你的人三天前就已经身亡了,侯夫人母女平安,她们甚至不知道曾有危险降临。我不知道主子以后配不配和王爷在一起,但这件事……她滴水不漏,你功败垂成。”
祝氏转身走到窗边,推开窗让冷风灌进来。屋里的温热一扫而空,她纷乱的脑海也稍稍平静下来。辰薇院的檐角在灰蒙蒙的树枝后隐隐露出,她看了一会,整整衣裙,低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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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肉,lvwenli,13141065665,jj_7231,上海环保,leiboo,灯灯456,范小咪,15965905630,kuaile猫,谢谢各位。这两天情绪很低落,本该说一句“我会尽快调整加油写字”,但是实在说不出来。
475 心有芥蒂
如瑾被丫鬟扶着,在暖烘烘的屋子里走动散步。
听孙妈妈的话,怀了孕的人不能懒,要尽可能地多多走动,到了生产的时候才有力气不会难产。天气越来越冷了,大晴天的日头也化不开地上的凉,所以如瑾除了正午左右在廊下晒晒太阳,其他时候都在屋里猫着。
凌慎之告诉她这两日要多注意休息,因为前几天的劳心劳力又损了她不少精神,接下来要好好休养。凌慎之这次是真得生气了,那一晚如瑾带人从城外回来,他主动过来看诊,看完了,脸色就沉下去,说要是再这样下去,他就撒手不管了。
这话别人说来也许是寻常,可是对于一贯温和待人的凌慎之来说,能让他说出这句,就真是气到了极点。
可即便气,即便板着脸,他也没有太过失礼的举动,依然照常配药熬药看诊请脉,只是见面时笑容少了些,眼角多了些冷峻。
如瑾非常过意不去。
身体是自己的,现在却弄得好像是凌慎之更紧张似的。
但是事情进行到那一步,她总不能撒手不管,置若罔闻。那可是关系到她性命和家人安危的。
最后她只得每次都和凌慎之赔笑,见面的时候尽可能多地与他说话。
凌慎之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于是板着脸告诫她,“你若安心休养,我自然以礼相待。没有那个当大夫的喜欢看见病人拿自家身子开玩笑。”
如瑾无法,只得按照正常的作息时辰起居,规规矩矩吃药进食,每日理事的时间也尽量缩短,几日过去,凌慎之脸上才渐渐恢复笑容。
秦氏背地里感叹:“凌先生心地纯善之至,若没有他,瑾儿你这次的劫难不知要如何才能化解。府里医婆、宫里太医都有本事,但大概没人能像他这般尽心尽力。”
提起宫廷,又道:“日后你进了宫,要是凌先生也能进宫做太医就好了……我也能放心一些。之前曾听他简略提起家世,似乎他家里有人在太医署?能不能……”
“母亲别想这个了,也千万别和凌先生提起。”如瑾对凌家的事约略知道一些,“他们祖上本是世代太医,到他父亲那辈才荒废了,现在家里只有个叔祖在太医署做闲职,也快要到告老的年纪。凌先生他……因为一些事,已经和家里断了来往,断不可能重操祖业。”
至于是什么事,如瑾只从凌慎之的只言片语中模糊了解个大概,并不十分清楚。如果动用王府底下人去查,一定能查得细细致致,但如瑾不想那么做。每个人都有不愿意提起的心事,她不会随意窥探别人私隐。
秦氏闻言颇为感慨,“他那样光风霁月的人,没想到也有不可说的过往。太医世家……想必也是深宅大院,有些不堪入耳的事情吧。”
不然好好的男丁为何要和家里断绝关系。
“他对我们恩重如山,等晴君大了,我就和她说她的命是谁保住的,等你的孩儿大了,也要如此。”秦氏叮嘱女儿。
如瑾点头,“嗯。”
正说着,丫鬟报祝姑娘求见。
秦氏知道有事,带了人避开,不过临走时小心告诫女儿,“她和木氏亲厚,你千万小心。”
“母亲放心,我心里有数。”
秦氏出门,祝氏进门,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祝氏端端正正退到一旁,给秦氏行礼问好。秦氏微笑着让她起身,带人出去了。
祝氏深深低头相送。
秦氏的笑容似乎与之前没什么不同,但她能敏锐察觉到笑容里的戒备和疏离。
“主子,罪妇木氏去了。”到如瑾跟前禀报事情,她保持更加谦恭的姿态。
像往常一样,如瑾带她进了内室相谈。
“坐下说。”如瑾歪在暖榻上,依然照常让祝氏落座。但这次屋里多了吴竹春,静静站在如瑾身边。
祝氏没坐,反而跪了下去,“奴婢查清了许多事,来向主子禀明,也请主子降罪。”
如瑾仔细听她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远到从赐婚圣旨降下时对发现砒石瞒而不报,近到逼杀方氏、主动揭出佟家姐妹做替罪之人,乃至眼前的城外刺杀和城内勾连威远伯府动手,还有日常生活之中微不足道却以水滴石穿的工夫不停发动的琐碎,桩桩件件,至少查了个十之七八。
“……总共牵连出六个人,三个在天帝教作乱当日妄图在王府内对侯夫人动手,被主子留下的护卫当场解决,还有三个知情不报,奴婢已经把她们拘下了,只等主子发落。”
即便知道木云娘可能是早有图谋,引而未发,但真切听到这一切,还是让如瑾沉默了半天。
她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
所有王府内曾经发生过的略有蹊跷的琐事,原来大半都有木云娘的影子。以前张六娘在,府里也有其他来历的人,这些事就都被忽略了,没有人会将之归到木云娘的头上。及至府中越来越清静,疑点越来越重,这个藏在背后默默动作的女子,才渐渐露出马脚。
只是,有些晚。
如瑾不由抚上肚子,指腹在衣料上轻轻摩挲,就像是抚摸孩儿。
也不知这两个小小的孩子中毒没有。凌慎之早就说胎儿保住了,一切正常,可如瑾怕他是故意宽慰。孩子好端端地活着,她感觉得到,但母体有毒,他们会安然无恙吗?她孕中用了那么多要,即便凌慎之再谨慎,是药三分毒,总会对孩子有妨碍吧……
“你们不是有规程,还等我发落什么。”如瑾的声音很冷。
她厌恶木云娘,比当年厌恶皇帝更甚。
皇帝杀她,说到底不过是冷漠无情,视人命如草芥,又被别人蛊惑罢了。
可木云娘是处心积虑在害她,更要害她的孩子。
她忍了又忍才没下令派人折磨木云娘。比起佟家姐妹,木云娘的隐蔽让人更难以接受。
所以对于那几个知情不报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如瑾都不想姑息。王府私下处理背叛者自有规矩,据说很严酷,那么就按规矩处置好了。
“是。”祝氏明显感觉到如瑾语气里的冷意,略略静了一下,很快应了下来。
应完了才恍觉,自己这一声,与以前从长平王那里领命的感觉一样。
“祝姑娘,你起来吧。”如瑾这时候才叫祝氏起身,“让你跪一会,不是惩罚,而是提醒你记住这次的事,记住木云娘这个人。你有失察之罪,我自己岂能没有?所以我不罚你,只是请你以后谨慎再谨慎,不要让同样的事再发生一次。”
“……主子,谢谢您宽宏。”
“我不宽宏,特别是关系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