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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迹。
苏薇想扶起萧朗,谁料伸手一摸,萧朗衣襟上一片温热,苏薇摊开手一看,手上全是鲜血,她不由低呼一声,正准备叫人,萧朗突然睁开眼道:“不要叫人,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回去抹点伤药就好。”
说完萧朗轻轻推开苏薇,踉跄着往他所住的东厢房走去,苏薇眼见萧朗走了几步,又跌倒在地,身下很快流下一小片血迹,萧朗因为失血过多又晕了过去。
苏薇此时只觉手脚无措,她曾经胡乱猜想过萧朗的身份,是以萧朗说不能让别人知道,她觉得肯定是有什么极大的隐情,不敢随意叫人,怕暴露了萧朗的身份,陷他于险境。但是萧朗显然是受了极大的伤,如果不及时诊治只怕性命难保,苏薇一时只觉得心焦如焚,委实难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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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偶感风寒
苏薇想了想飞速跑进萧朗的屋子翻找了一通,果然在萧朗的蓝色包袱里找到了几瓶药粉,只是她不懂医术,也不知道哪些药粉可以治病,就一股脑地全部拿了出来,又从自己屋子找了件干净的白色中衣,全部包圆拿到院中。
只见萧朗身旁不知何时蹲着个高大的身影,那身影也穿着一身黑衣,脸上也包着黑布,整个人似乎要溶入夜色之中,只是今夜月色极好,苏薇才得以看见,她担心那人要伤害萧朗,也顾不得多想,拎着药包就如离弦之箭般狠狠往那人腰眼处撞去。
那人不等苏薇撞到自己,轻轻松松提了苏薇的衣领就把她揪到空中,苏薇眼见没法撞到那人,伸直了小短腿就朝那个人踢去,张嘴就要喊人,那人反应极为敏捷,一见苏薇张嘴,立马捂住,不让她发出声音来。
他见苏薇被自己抓到空中,手中还抓这个包袱不放,他抢过包袱看见药瓶和白色中衣,不由神色微松,轻声问苏薇道:“你是准备来救朗哥儿的?”
苏薇见那人认得萧朗,看着不像有恶意的,也就没有再乱踢,她被捂住嘴,只得点了点头。
“我这就放你下来,你答应我不要乱喊,我就松开手!”那人见苏薇点了头,这才将苏薇放到地上,松开捂住她嘴的手。
只见他撕开萧朗的衣襟,先快速用食指和种植点了萧朗的几个穴位,苏薇惊奇地发现萧朗胸口那条一寸长的伤口居然止住了血,看来此人会点穴术,还是用来救人的那种。
他从带来的包袱中挑出一瓶褐色的粉末,细细敷在萧朗的伤口上,又将苏薇拿来的白色中衣撕成几条,帮萧朗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他抱起萧朗轻声问苏薇:“朗哥儿住在哪个房间?”
苏薇指了指东厢,那人抱着萧朗往东厢走去,苏薇终是有些不放心,紧紧跟在那人身后,不一会儿到了东厢,那人请苏薇转向墙面,苏薇不愿意,但见那人拿了萧朗的贴身衣服,想来是想给他换上,她虽然不讲究什么名节,但让她看着人家换衣服也有些不好意思,想着那人既然救了萧朗,应该就不会再伤害他,她忙转过身去。
片刻之后那人给萧朗换好了衣物,又将萧朗换下来的夜行衣用那块苏薇包药的蓝色包袱皮包好,喂萧朗喝了些水。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桌前拿起毛笔,刷刷写着什么,苏薇小心翼翼地靠近萧朗,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幸好没有发烧。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那人似乎写好了一封信,还专门用白纸现时制了个信封装好,犹豫片刻递给苏薇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还请姑娘能继续照顾朗哥儿,等他醒来时把这封信交给他。”
说完又递了张纸给苏薇道:“这是朗哥儿的药方,还请姑娘明日方便时使了人去城里抓药,这药方看起来像是对应风寒之症,到时候就说朗哥儿得了风寒即可。”
那人再也无话,只静静在萧朗床头坐了片刻,轻轻抚摸了萧朗的额头几下,眼中满不是不舍,苏薇在烛光中看见这人的眉眼和萧朗极像,都是剑眉星目地模样,不由低低惊呼了一句:“你莫非就是萧朗的哥哥……”
苏薇正准备将那个名字说出,就见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凛冽地杀意,苏薇只觉浑身一寒,顿时不敢动弹,只喃喃说了句:“其实,我真不知道你是谁。”
那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信了苏薇的辩解,他的眸子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模样,他对苏薇拱拱手,也没再说什么,突然站起身来开门离去,苏薇只见那人几个纵跃就消失在暮色中。
苏薇过了许久,偷偷出门看时,发现地上的血迹已经消失,院墙上萧朗跌倒的地方,几块破碎的屋檐也被极快地修复,心中不由暗叹那人的办事效率。
只是她心中还是担心萧朗,忙快快地回到萧朗的屋中,她摸了摸萧朗的额头,有些烫手,他苍白的面颊浮上两片不正常的红晕,苏薇有些着急看样子是伤口有些感染发炎导致人发起烧来了,只是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再流血。
苏薇找了两块帕子,沾了凉水,不断给萧朗敷到额头上,快天亮时,萧朗的体温终于降下去,苏薇怕别人发现自己在萧朗房中,瞧瞧打开房门回了自己的屋子。
萧朗醒来时正看见苏薇穿着红棉袄的圆胖背影,像个红色圆子般快速地滚到门外去了。
他朦胧中记得有个人温柔地不断给自己额头敷上凉凉的东西,感觉很舒服,他见自己身上包了白色的棉布,包扎手法十分特别,很像他们萧家特有的那种十字结,他不由心头一跳,难道萧家除了他还有其他亲人也逃了出来,因为萧家的医术是只传嫡亲子孙的,他急忙起身想找苏薇问个清楚,站起来只觉头晕眼花,差点儿又跌倒,只是他是个毅力极强的,强忍住眩晕,自己找了件深紫色的薄夹袄穿上,简单梳理了一下,又从药瓶中倒了几颗褐色的药丸放进口中。
这才大踏步往外走去,除了脸色苍白之外,他步态极稳,身姿挺拔,根本看不出端倪。
苏薇回屋刚躺下片刻,福玉就敲门进来,欲伺候苏薇梳洗,苏薇仄仄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福玉,我昨晚上睡不着出去溜达了一下,结果吹了冷风感冒了,现在浑身没力气,你照着这个方子去给我抓些药来,记得要抓两人份的,这样才能根治。”
“姑娘,不如我去请萧公子来给您看看吧?确定了病情再去瞧病也不迟啊!”福玉伸手摸了摸苏薇的额头,倒是不烧,只是见她眼下有两块乌青,眼中布满红血丝,像是一夜没睡似的,不由吃了一惊。
“不用啦!这是胡六味给我开的方子,我吃过几次,最是对症的,你快去吧!我难受死了。”苏薇胡乱摆了摆手,瘫倒在床上,真累啊!自己不是说好要离萧小夫子这个麻烦远些的嘛,现在牵扯更深了,也不知道昨晚那个蒙面人会不会再来灭口,苏薇想到那人凛冽的眼神,不由心头一寒,自己还真是多管闲事啊,苏薇不禁有几分后悔。
福玉听说是胡六味开的,也没再说什么,胡六味在明水名头极大的,简直是百姓心中神医一般的存在。
萧朗走到苏薇门口正遇见福玉手中拿了张纸急忙走出来,福玉见了他,惊喜道:“萧公子,能在这儿遇到你太好了,苏姑娘昨夜感了风寒,我正要去给她拿药,你先帮她看看。”
萧朗看见福玉手中纸上的字,心神一晃,他拿过福玉手中的方子就仔细看了起来,字迹十分眼熟,方子也十分眼熟,其中有几味药用得十分精妙,一看就知道是杏林高手所开,而且这药方旁人看不出来,萧朗却是能看出来的,这方子根本就不是治风寒的,而是治他的内伤,他不由又惊又喜,莫非大哥其实没死,跟自己和娘亲一样也逃了出来,可是听师傅说他亲眼看见大哥被处决的,师傅眼力极好,应该不会错认。
他转念一想,对了,萧家有易容的秘药,莫非是有人易容成大哥的模样,被处决的那人其实不是大哥,只是如果大哥还活着的话,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寻他们,也不与他们联系呢。
福玉见萧朗凝视着那张方子,面上神色变幻,一时惊喜,一时疑惑,她心中暗叹果然郎中还是老的好啊,这萧公子听三少爷说医术高明,如今看了胡六味的方子还不是被震住了,看来苏姑娘说的有道理,还是胡六味的方子更靠谱啊,福玉见萧朗还在想些什么,咳嗽了一声道:“萧公子,苏姑娘还等着我给她抓药呢,您先把方子给我吧!”
萧朗这才回过神来,忙把方子递给福玉,想不到苏薇年纪虽小,却是遇事机变的,不仅沉着地救了自己,还能很快想到法子让福玉去抓药,只是想起苏薇彻夜照顾自己,冬夜寒冷,苏薇身体单薄,不会是真的生病了吧,想到这儿,萧朗忙快步进屋,见苏薇躺在床上,忙走过去道:“伸出手来,我给你把脉。”
苏薇见了萧朗也是十分惊奇,想不到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却是那么快就醒来,还能走到自己屋里,她本打算支走福玉就去看萧朗的,因为很快就到早餐时间了,如果萧朗和自己都不出去,很容易引人怀疑。
萧朗轻轻握着苏薇细瘦的胳膊,眉宇终于渐渐舒展,幸好没什么事,他放开苏薇地胳膊叮嘱道:“没什么大碍,你喝点儿姜汤,好好休息,很快就好了。”
“我当然没事,你快去休息吧!是嫌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啊?”苏薇见萧朗刚醒来就来看自己,心中有些感动,只是想到这家伙带来的麻烦,不由没好气地道。
萧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真是对不起,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