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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他没死。”齐达轻飘飘的说道,好像一个人的生死对他来说是多么渺小的一件事一样。
乌苏雅送了一口气,若是何显明死了,回去便不好办了。
乌苏雅主仆三人上了马车,齐达也跳了上来,把何显明往旁边踢了一脚,自己坐在驾驶的位置上,鞭子一响,马车便缓缓的往前动了起来。
“姑娘······”
齐达上了马车,裴嬷嬷的神经依然绷的紧紧的,转头惊慌的望着乌苏雅,见她对自己摇了摇头,这才闭上了嘴巴。
外面有人在,乌苏雅晓得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抬眼看了缩在门口的青罗一眼,虽然她们将要说的话,很可能最终还是会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可是她不想当着那些人的面讨论今日的事情。
马车缓缓前行,也不晓得行驶了多久,突然停了下来,乌苏雅主仆三人正不晓得又发生了什么状况,门帘一下子被掀了开来。
“啊!”一个背光的黑影出现在门口,裴嬷嬷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待看清掀门帘的人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顺着车壁滑坐在地板上,喃喃的道:“可吓死我了。”
何显明不晓得裴嬷嬷为何会吓成这样,一面莫名其妙的望着她,挠了挠有点疼的脑袋,感觉好像被人敲了一下,却又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裴嬷嬷,你怎么了?姑娘您没事吧!”说着又去问乌苏雅,支支吾吾的道:“小的好像不晓得什么时候睡着了,方才醒来见太阳已经照在头顶上吓了一跳,见马车里又没有动静,所以才······”
何显明说着不敢去看乌苏雅的眼睛,按理他是不能随便掀门帘的,也是一时情急他才会做出这样越矩的行为。
乌苏雅却没有开口责备何显明,大家都没事才是最重要的,起身出去看了一眼,只见外面的天色已经黑尽,高大的树木和黑黢黢的灌木丛好像隐藏着危险一般,让人看了心生恐惧,乌苏雅在初春的寒风中打了一个冷颤,赶紧退了回来,对何显明道:“没事,先前你是睡着了,我见路边的景色不错便没有吵醒你,下去走了一圈,没想便到这个时候了,快回去吧!”
何显明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又揉了揉头上隐隐作痛的地方,这才转身重新启动了马车。
“姑娘,这到底怎么回事?”马车中的炭盆早已熄灭,裴嬷嬷感觉寒意渗进骨子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把马车里的薄被盖在乌苏雅的身上,她现在怀着身孕,是不能受寒的。
乌苏雅没有回答裴嬷嬷的话,却看向了一直低着头的青罗,青罗在乌苏雅的瞪视中慢慢的抬起头来,迟疑了一下跪在了马车中间。
“是你?”裴嬷嬷不敢相信的望着青罗,惊讶变成了愤怒,伸手在青罗的身上重重的拍了一下,痛心疾首的喝道:“青罗你是不是疯了,姑娘对你还不够好吗?想当初你刚进府的时候,显明家的想用她家的二闺女把你换出姑娘的屋子,是姑娘保住了你,平日里姑娘对你们四个也是信任有加,不管有什么事都不瞒着你们,你为何要联合外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姑娘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若是有个什么万一,你······”裴嬷嬷恨得咬牙切齿,说到这却还是说不下去了,一来怕自己失言成真,二来青罗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更不晓得该那她怎么办了,久久才咬牙道“你真是该死啊你!”
“是奴婢该死!”青罗半点为自己辩解的意思都没有,低垂着头,声音平静的让人心惊。
“看来你是抱着求死的心来害我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的恨我。”乌苏雅冷眼望着青罗说道。
“不是!”青罗闻言终于有了一些情绪,抬头看了乌苏雅一眼,张了张嘴,又低下头去,没有再开口。
“你倒是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裴嬷嬷仁善,宁愿相信青罗是有苦衷的,虽然不管有多大的苦衷,她也不能害乌苏雅。
青罗摇了摇头,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开口一般,紧紧的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腥甜的味道也没有松口。
“你······”
裴嬷嬷心急的想要再催促,外面却传来嘈杂的声音,乌苏雅忙掀开帘子的一角,朝外面看了一眼。
“已经进城了。”裴嬷嬷也朝外面看了一眼,一颗心总算落回了原处,转头望着乌苏雅,“姑娘咱们这个时候才回去,府里一定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万一太夫人问起来,该怎么回答?”15111466
裴嬷嬷说的不错,她们出去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侯府必定派了人出来寻找,一个妇道人家莫名其妙的失踪,即便身边还带着贴身的丫鬟婆子,这在任何府里都是必定要查清楚的,何况她还是勋贵人家的正室夫人,此事若是传出去,必定对她的名誉有损,若是让人晓得她是被外族人劫持了去,就算她现在平安回来,也一定会被人质疑她的清白,所以今日的事一定不能被人知晓。
乌苏雅看着外面行人如织的街面,牙侩的热情招呼客人进店用膳的声音传入耳中,酒店客栈里已经挤满了人,脑子里不断的思考着,半晌,才放下窗帘对裴嬷嬷道:“一会若是太夫人问起来,便说我临时起意去了一趟相府,在相府里收拾了一些以前看过的书籍,打算下次派人搬回府里,后来乏了便在相府睡了一觉,不知不觉的便睡沉了,直到接近中午才醒来。”
“这样能行吗?”裴嬷嬷不安的说道,现在薄非阳不在府里,乌苏雅又有了身孕,这个时候是不能出半点差池的,可是却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是乌苏雅的清誉真的被今日的事毁了,那她也没脸见乌清风和程夫人了。
“不行也要行了。”乌苏雅沉声说道,让裴嬷嬷出去跟何显明说一声,转头望着青罗。
青罗正好抬起头来,僵硬的动了动道:“奴婢不会把今日的事说出去的。”
乌苏雅闻言没有说话,她不会感谢青罗这个时候站在自己这一边,况且就算青罗要说出今日的事,她也有让她开口不了的办法。
之前是她太仁慈了,即便看出青罗对自己有异心,还容忍她呆在自己的身边,现在看来她倒是成了东郭先生了,留着祸害在身边,迟早会被祸害。
侯府金辉堂正厅里静的落针可闻,太夫人捏着楠木刻经佛珠坐在罗汉床上,嘴角都绷的紧紧的,眼睛不时望向门口的方向,冯姨娘和尤姨娘站在她身边,不时的说上两句安慰的话,正厅的正中间,紫绡、红绫、碧绢三个低头跪在地上。
菊灵伸手触了一下乌木小几上的青花粉彩茶碗,轻轻的端起来转身让小丫鬟去换上一碗。
小丫鬟轻手轻脚的端着茶碗退了出去,刚走到门口,便被外面快速进来的人撞了一下,手里的托盘一掀,连同青花粉彩茶碗一起掉在地上,茶碗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惊得屋里的人都心口一颤。
“怎么搞的!”太夫人捂着胸口厉声喝道。
小丫鬟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连声求饶:“奴婢该死,是奴婢不小心。”
“不关你的事,出去!”薄靖宇看也没看地上的小丫鬟,视线在跪在地上的三个丫鬟的身上扫了一下,快步走进屋来。
没有得到太夫人的允许,小丫鬟依然不敢起来,菊灵转头看了太夫人一眼,这才快步走了过去,拉着小丫鬟起来,让她赶紧去泡茶,又命人把地上的茶杯打扫赶紧,这才走回了太夫人的身边。
太夫人也是太担心乌苏雅了,方才打碎的那个青花粉彩的茶碗可是薄非阳送给她的寿礼,太夫人平日都舍不得拿出来用,还是姑老夫人来了才拿了两个出来,现在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便打碎了一个,若是放在平时,太夫人一定会大发雷霆。
“你不在屋里看书,怎么出来了?”太夫人望着薄靖宇开口说道,原本严肃的表情更加冷厉了。
“儿子听说大嫂还没有回来,此去十里亭也就一个时辰都不用,来回不过两个时辰,即便大嫂在外面逛上一会,这个是时候也应该回来了,现在已经未时,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薄靖宇是听梓频说起才晓得乌苏雅送姑老夫人后还没有回来,府里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却一直没有消息,这才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上回薄非阳出去治理水患,她便差点让乌苏雅和久哥儿出事,如今薄非阳出去剿灭鞑靼,乌苏雅又怀了孩子,若是再出事,她真不晓得该拿什么脸去见薄非阳了,所以太夫人如今是最怕听到这个的,没想到薄靖宇却想都不想的说出来,眼睛登时瞪了起来,大声喝道:“能出什么事,这青天白日的,定是你大嫂难得出去一回,在街上逛的忘了时辰了,我已经让大管家派人到街上去找了,必定马上便能把人找回来的。”
薄靖宇也希望事情如太夫人想的那样,可是即便乌苏雅在街上逛的忘了时辰,也应该命人回来通禀一声,这样冒冒失的一点消息也不传回来,难道不怕他们担心吗?遂低头望着地上的三个丫鬟问道:“你们不是跟着大嫂一起出门的吗?怎么你们倒先回来了,大嫂呢?”
紫绡、红绫、碧绢三个现在也担心的要死,后悔当初为何要提出上街逛逛了,若是她们跟在乌苏雅的身边,现在也不会在这里提心吊胆的罚跪了,罚跪也便罢了,最主要的是,她们也很担心乌苏雅现在到底在哪里。
“奴婢们坐的是后面一辆马车,因为要大街上买东西,姑娘又嫌马车太快颠的厉害,便让奴婢们的马车先走了,说好了大概能在大门口遇上的,可是奴婢们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却听门房说没有瞧见姑娘的马车,还在门口等了一阵,又觉得不妥才回了府,在朝阳院里等了一阵也没有见姑娘回来”红绫说着转头看了太夫人一眼,见她瞪着自己,忙低下头去,半晌才接着道:“太夫人唤奴婢几个过来,奴婢们也是担心的要死,不晓得姑娘去了哪里,已经后悔死自己先走了,若是晓得会发生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