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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下车的时候,陈子华让方霖送杜翰和辛明浩去蜀香楼,至于最后能不能赶过去与他俩一起用餐却也不好说,且让两人在那边先吃慢聊了,他无论如何也得开完会再说,何况还有省委的领导的要招呼,杜翰和辛明浩也不客气,坐着陈子华的专车到蜀香楼去了。
临时常委会开得非常简短,由省委组织部的邬语雯宣读了省委任命,市委副书记乔玉山和省委书记邢云峰都做了简短有力的讲话,对新班子进行了鼓励,提出了一些要求,然后钟思明也表了态。言及坚决服从组织安排,一定围绕在市委周围,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随后在市委大礼堂举行了全市干部大会,凡是能够按时赶来的科级以上干部,基本上都来了,大礼堂座无虚席,对于这个新来的市委副书记,大多数人都是非常好奇的,尤其是今天送钟思明上任的超强阵容,给龙溪的干部造成极大的震撼。
不少人都在下面分辨着主席台上的钟思明,想从这个称得上英俊的中年男子身上看出一点特别的东西来,当然了,也有不少消息灵通的人早已知晓钟思明的详细来历,毕竟钟万里是从龙溪出去的,对于大多数龙溪的普通人来说,钟家都代表着龙溪人的骄傲。
或许是时间的缘故,干部大会开得很短,主要就是宣读省委的任命和领导讲话,让众人有些愕然的是,主席台上坐了那么多的领导,最终讲话的却只有省委副书记乔玉山代表了省委讲话,市委副书记、代市长商春云代表市委市政府讲话,最后是钟思明说了几句便结束了。
整个会议过程下来才半个多小时,这才以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往常哪个领导讲话不是长篇大论,没有几十分钟甚至一两个小时都不算发言讲话了,所以。这个大会未免给人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但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干部们,对于不用挨饿开会却感到十分的高兴。
因为陈子华已经说了,今天就在机关食堂设宴接待省委书记邢云峰一行,所以原本想跟着白吃白喝的人心思都泡了汤,市委机关食堂可招待不了那么多的全市干部,最后只有四套班子的主要成员陪着省委书记一行人在机关食堂用餐。
陈子华并没有紧跟着邢云峰的脚步,反而溜在了最后,把紧跟领导的机会留给了其他班子成员,比如政协主席、人大副主任等等,商春云也紧紧的跟在邢云峰身边,因为落潮生到省人大任职,所以市人大主任的位置便空了下来,如今只有副主任,要到人大会议之后才会产生新的人大主任,不过按照以往的惯例,龙溪的人大主任多半还是陈子华兼任。
有趣的是,邢云峰的秘书汪涵也被围着省委书记的干部们给挤到圈子外面来了,最后干脆溜到后面,跟着陈子华和邬语雯等人,不过汪涵的性子极为内敛。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也不说话,还是一副小秘书的做派。
邬语雯捏着手里的一张就餐券,哭笑不得的对陈子华道:“你这样是不是显得太抠门了?”
陈子华道:“不是我抠门啊,龙溪市接手的时候就是个烂摊子,表面上光显,肚子里早就烂透了,您还不知道吧,市里几个大中型国企已经半年多没有发工资了,市里东凑西拼的也没办法解决,更不要说还欠着银行几个亿的贷款,财政预算已经把明年的都用光了。”
邬语雯闻言叹了口气,这种情形岂止只是龙溪,政府手里越来越没钱,可官员却越来越富,很多弊病大家都看在眼里,可谁也拿不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来,省里之所以下决心对龙溪的班子进行大力调整,未尝没有想缓解一下矛盾的意思,眼看着龙溪潜藏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即便没有陈子华这个变数,也会由其他人来做。
邬语雯道:“我还以为你是想自己避嫌呢,真要在外面摆上一次筵席,估计开销不会小。”
陈子华苦笑道:“我有啥好避嫌的,又不是没人查过我的经济,就今天这顿饭,别以为不招待开会的干部就把钱省了,实际上,那些人出去之后。还是会公款吃喝的,然后回去报账,最终这笔钱啊,又得财政上出,因此,不但省不了钱,弄不好开销得会更多。”
邬语雯闻言一阵愕然,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不禁道:“难怪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呢,不过,既然财政上没有钱,这些人想核销估计也没那么方便吧?”
陈子华一边走一边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可就多了,防不胜防啊,这些人总能想出名目来把账转嫁到公家的头上,不管市里还是县里,甚至一些乡镇,都有专门做政府机关生意的人,这些人给政府欠账,从中赚取高额的利润,手段层出不穷呐。”
邬语雯虽然做到了省委组织部的部长这么高级别,却不曾在基层呆过,陈子华说的东西她有的知道。有的却是闻所未闻,不禁对陈子华也有些佩服起来:“早听说过基层上来的干部经验丰富,果然见识不同一般,让人大开眼界。”
说说笑笑之间,众人已经进了市委机关食堂,尽管做了一些准备,机关食堂的厨师还是忙得满头大汗,唯恐酒席做得不合口味儿,最终打了自己的饭碗,所以全都拿出压箱底的本事,竭尽全力的奉承。这时候也顾不得计算成本了。
邢云峰这一桌放在食堂唯一的一个小包间里面,除了邢云峰、乔玉山、邬语雯、陈子华以及商春云之外,还有落潮生、钟思明和常务副市长段一恒,开席之后,邢云峰谈起龙溪市招商引资的事情,陈子华又让人把黄素梅请了进来。
或许察觉到陈子华对钟思明不怎么感冒的缘故,从头至尾,邢云峰都没有把话题往钟思明身上引,尽谈些龙溪下一步发展的事情,关心临江区和堰湖区灾后重建以及灾民安置方面的问题,又听取了黄素梅有关雅华国际准备承建一条高速公路的汇报。
对于龙溪市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面临着班子频繁调整的状况下,依然取得如此重大的成绩,邢云峰给予了高度赞扬,对陈子华带领的新班子表示满意,也对这段时间市委市政府大力打击黑恶势力,整顿治安秩序,以及坚决反腐倡廉的工作表示满意。
不过,邢云峰也隐晦的表达他的意思,对新班子的磨合以及龙溪广大干部的彷徨心思表示出一定的担忧,言下之意,就是不希望陈子华继续打着反腐的旗子整顿干部队伍,最起码应该把步子放稳一点,放慢一点,要注意政府的形象和公信力。
因为是在餐桌上,所以很多话题都说得比较隐晦,毕竟不是谈工作的地方,陈子华自然能理解一些邢云峰的意思,不过其他人可就不这么想了,尤其是钟思明,他明显可以感觉得到,邢云峰对陈子华还是极为信重的,那种态度,胜过他无数倍。
这么明显的差别,乔玉山和邬语雯同样感受得到,俩人心底其实都知道邢云峰有意把钟万里倚为靠山,尤其是乔玉山。经历了那天晚上紫薇厅的筵席,隐约知道钟万里极有可能会更进一步,成为中央政治局的常委之一,如此一来,钟思明在龙溪的作用就不言而喻了。
在这种情形下,邢云峰却如此明显的表现出更加信重陈子华,反而把今天的主角钟思明给晾到一边,这就明显的有些异常了,乔玉山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疑惑,开始暗自盘算起来,他可不会以为邢云峰这仅仅是在作出一番姿态。
同样的,早就起了异样心思的商春云却被省委书记的这番姿态给闹糊涂了,他原本就是优柔寡断的性子,此时发现风向不大对,心里不禁又开始有几分犹豫起来,韩家和唐家联盟在安东的例子不远,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宴会结束的时候,邢云峰对陈子华道:“下午陪我去看看灾民安置的情况吧。”
陈子华道:“行,灾民安置工作市里采取的是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方式,以开发商为主,政府为辅,只做协助工作,所以也正好想下去检查一下呢。”
钟思明此时已经把自己放在龙溪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了,很快就进入角色,闻听下午要去看灾民的安置情况,便自告奋勇地道:“陈书记,我先去安排一下吧。”
陈子华笑了笑,道:“有什么好安排的?咱们就是要看到最真实的一面,弄虚作假的话,还不如不看。”他这话等于直接就歪曲了钟思明的意思,也不管他原本的打算是什么,一句话就把钟思明噎得脸红耳赤,坐立不安起来…
第五百零四章坦承
毕竟是世家子弟。钟思明很快就从尴尬中恢复了平静,既没有辩驳,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浑然像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似的,对陈子华道:“是,陈书记,是我鲁莽了。”
其实在座的几个人,谁都看得出钟思明先前说的预作安排并非陈子华说的那种意思,但他能坦然受了陈子华的这番讥讽还面不改色,足可以显露出几分城府来,反倒无形中让陈子华等人对他高看了几分,连邢云峰也禁不住暗中点了点头。
陈子华对钟思明的表现也非常意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个草包似的的公子哥,并不像前天晚上在紫薇厅表现的那么不堪,胸中还是有点儿城府的,遂点了点头,也不再纠缠于此事,他这么做其实也是给邢云峰等人看的。
钟思明担任市委副书记之后,肯定是跟自己走不到一起的,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早点儿把那点儿遮羞布揭开。让他明目张胆的拉帮结派,最好能与市长商春云联合到一起,陈子华有信心能够一直压着他们,如此,才能在市委常委里面始终保留着一股不协调的声音。
陈子华这么做就跟长途运鱼的时候,往鱼群里面放上几条鲶鱼的道理是一样的,既能保证班子的活力,也能促使所有的班子成员始终都处于一种竞争的状态之中,同时也让上级省委对市委班子更加放心,不至于动别的念头。
当然了,这么做的前提是自己能够掌控班子的方向,始终掌握市委班子的话语权。
稍微休息了一阵子之后,在陈子华的带领下,市委常委们陪着省委书记邢云峰、副书记乔玉山以及组织部长邬语雯等人前往华坪县,本来政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