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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明因为他的难过,也变得难过起来:“这样啊,那你就到我们班来吧!”
周欢子又开心起来,说:“我就知道,你也是留级生,不会像他们一样讨厌我,嫌我笨的。”
杨明明睁着圆圆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不是留级生呀,我晚上了一年。”
周欢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眼睛里的亮光黯淡下去,哦了一声,走回教室去。
杨明明等了周欢子一个星期,他也没转到二(2)班来。她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转到六班去了。六班的同学的爸爸妈妈都很有钱,总给他们班主任送礼。但是他们班主任还是很讨厌他们,因为他们特别不听话,成绩也特别差,喜欢打架,经常被大队辅导员在广播里全校点名批评。
周欢子怎么能去六班呢?杨明明不解而愤怒。她在六班门口等周欢子,可是周欢子却假装看不见她,和一群男生勾肩搭背,很嚣张地走了。
周欢子怎么变了呢?杨明明很难过。
、第十一章 路队长
二年级的学生按学校规定放学就不能让家长接了。学校组织各班按照学生的居住区域编排回家的队列,个别住的特别远的可以单独由家长接回家。每个队列由住址最远的同学担任路队长,带着小黄帽,挥着小红旗带领队列过马路、走人行道,途中各位同学按远近依次离队回家。
杨明明是城东住的最远的,城东片区的路队长自然就是她了。她一下课就打听到了,林嘉童也是路队长。
特长班放学比普通班早十分钟。杨明明那支队伍陆续排好的时候,林嘉童已经挥着小红旗带着队伍走出校门了。
杨明明焦急地在原地细碎地踱着步子,黄老师说可以走了,她立马快步冲出校门,紧紧跟在林嘉童的队伍后面。
队伍里的同学忍不住叫她走慢点,队伍都散啦。
杨明明带着队伍过了马路,才看见原来每隔一大段距离,都有高年级的同学拿着值日本监督路过的队伍。每个路队长手里的红旗上都有班级的号,哪个队伍走的不齐,就记下来扣分。
她不敢再不管不顾地追林嘉童的队伍了,只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面,想看看林嘉童住在哪块。
队伍越来越短。林嘉童和杨明明依次走过了春园新村路口的大转盘。杨明明心里窃喜:林嘉童也住在城东?
又走了一大段路,两支队伍都只剩下路队长了。
杨明明跑上前兴奋地和林嘉童肩并肩,说道:“林嘉童,你家也住在这边啊?”
林嘉童看到她,有点惊讶,嗯了一声。
“那我们以后都一起回家吧。”杨明明蹦蹦跳跳的。
林嘉童拉了她一把,蹙眉道:“车子!”
杨明明没注意到他走到她左边,让她走在马路内侧,继续兴奋地和他说话:“我告诉你哦,我表姐说她们班有个大姐姐会画画,我让她画一张紫龙送给你。你最喜欢紫龙的,对吧?”
林嘉童动动嘴没说话,哦了一声。
“你喜欢彩色铅笔涂颜色还是蜡笔还是水彩笔啊?”
“随便。”
“你等会回家先做作业还是先看圣斗士啊?”
“先吃饭。”
“不是应该先洗手吗?”
“……无聊。”
“周欢子到六班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想问他的,可是他假装不认识我。他变得一点也不乖了。”
“嗯。”
“你跟洪诗诗还没和好吗?”
“关你什么事?”
“你明天还穿这双鞋吗?我觉得没有你上个星期穿的那双好看……”
“过马路的时候不要说话!”
路队制度开展以后,放学成了杨明明最期待的一件事情。不过,她再也不会像第一天那样心急火燎地追着林嘉童。她已经知道林嘉童就住在离她家不远的一个小区里。每天经过那个卖电视机的商场之后,他们就可以肩并肩一起走,所以没什么好急的。
林嘉童总是不怎么说话,一路上都是她不停地问他问题,讲有趣的事情给他听。虽然每天回到家她都会因为说了太多话而口干舌燥,但是她还是好开心好开心。
这天睡觉之前,杨明明跑到爸妈房间要试卷教材复印费,正看到电视屏幕上一男一女共撑一把伞走在雨中。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两个人好亲密地挤在伞下,脸上都是甜蜜的笑容。
回到自己房间,她盯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喃喃说道:“明天会下雨吧?”
第二天,杨明明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脑袋伸出窗外查看天气情况。
她刚把脑袋探出去,就被扑面而来的一片湿润的凉意激得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咯咯咯大声笑起来。
楼下有个打伞的人经过,特地移开伞抬头看看,发现没什么特别的事,撑着伞走了。
刷牙的时候,杨明明听见爸爸妈妈的对话。
“真烦,下什么雨啊。”
“夏天的雨都是阵雨,很快就过去了。”
“也不知道要下几场。”
杨明明握着牙刷兀自想:随便下几场,只要放学的时候下就行了。
吃完早饭,杨明明趁柳静弯腰穿鞋的时候,偷偷把她放进自己书包的小花伞拿出来藏到房间的抽屉里。
雨断断续续一直在下。杨明明正坐在教室里上语文课。黄老师让他们背诵课文。杨明明很快就背得很熟练了,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的雨帘发呆。
黄老师以为她开小差,走到她身边,正听到她嘴里嘀咕着:“雨,是织女落下的眼泪吧?落在哪里?就落在牛郎种的稻田里吧?”
黄老师一个激灵,激动地敲了敲她的课桌,急声问道:“杨明明,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杨明明被她吓了一跳,迷茫地望着她:“忘了。”
黄老师急得啧嘴:“怎么会忘了,就是你刚才说的牛郎织女。”
杨明明抓了抓头发,想起来了,又重复了一遍。
黄老师连声道:“对对对,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教你的?”
“我自己想的啊。”
“你下课之后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杨明明一头雾水地看着黄老师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哪里犯错了。
洪诗诗从前排递过来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她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下课后,杨明明在洪诗诗热烈欢送的目光中走进老师办公室,几分钟后,又在洪诗诗疑惑的眼神中回到班级。
她兴高采烈得意洋洋的模样出乎洪诗诗的意料。
同桌扯着她的胳膊问:“老师找你干嘛?”
杨明明很大声地回答她,就是故意说给洪诗诗听的。
“黄老师让我写一首关于雨的小诗交给她,她会让红领巾广播的播音员哥哥在下周一的美文欣赏读给全校同学听!”
周围立刻有人惊呼:“真的呀,杨明明你好厉害!”
洪诗诗低着头在数学练习册上写着什么,一句话没说。
放学的时候,又下起雨来。杨明明兴奋地享受着雨水打在身上轻微的痛感,那一下一下带着重量的冰凉落在眉眼、落在领子里,像是一种特别的快乐。
排在她身后的女生友好地跟她合伞。
走出校门,她像往常一样往前看,期望穿过人群很容易地就看到林嘉童的队伍在哪。
但是她立刻慌了。林嘉童在哪里?
校门外宽敞的过道,被骤然加入的雨伞占去了太多的空间,好像一阵雨过去,绽开了许多许多大朵大朵的花,把杨明明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走啊走啊走,排在杨明明身后的女生到了自家小区路口,不能再跟她合伞了。
杨明明顶着雨在路上奔跑,又停下来,走几步,又退几步,前后不停地观望。她不知道林嘉童走到哪里了,是在她前面,还是在她后面?他带伞了没有?
雨越下越大,雨珠像黄豆一样砸在她身上,淋湿了她长长的睫毛,迷糊了她的视线。此刻,她再也感觉不到方才雨滴打在身上的别样的幸福感。
好冷呀。杨明明开始后悔自己把雨伞从书包里拿出来了。干嘛要拿出来呢?一直放在书包里,别人问就说自己没带不就好了吗?万一林嘉童也没带伞呢?
她懊恼地把书包顶在头上,朝家的方向跑去,不小心踩在一个水塘里,跌倒在地上,衣服上沾了一大片污水。小腿肚子传来一阵疼痛,让她眼前暂时黑了一下。
中午为了紫龙的塑胶小人偶,她找三年级的那个男生下战书,两个人趁大家都去食堂吃饭,在厕所里痛痛快快打了一架。那男生在她小腿上狠狠踹了一脚。
一双黑色皮面的运动鞋出现在眼前,头顶不断砸下来的雨珠不见了。
杨明明一抬头,就看见林嘉童打着伞一脸淡然地看着她。
“林嘉童!”杨明明欢喜地爬起来,站定了,又生气地嘟嘴,“你走这么快干嘛,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呢?”
“我在大卖场没看见你,就走了啊。”林嘉童淡淡地说。
杨明明哼了一声,忽然又笑了,问道:“你等我了?”
林嘉童没回答她,说:“快点回家了。”
杨明明背好书包跟在他身旁,脑子里想起电视画面上的那对男女,学着那个女的用双手抱住林嘉童的胳膊,和他靠在一起。
林嘉童没什么反应。
杨明明忽然想起什么,停下来,把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了一遍,又把书包翻了个底朝天。
林嘉童看着她没说话,想着像她这样粗心的女生经常丢东西是正常的。
杨明明站着回想了一下,撇下林嘉童冲进雨帘,跑到刚才跌倒的地方仔细地寻找。
林嘉童追过来拿伞给她遮雨,问道:“找什么呢?”
“紫龙啊。我今天和三年级的那个男生打架赢回来的。我给你的塑胶小人就差个紫龙了。”杨明明焦急地说着,头也不抬。
林嘉童看着她被雨淋得湿哒哒的头发,拉住她说:“别找了,我不要。”
“不行,我知道你特别喜欢紫龙。”
“我真的不要了。我已经不喜欢圣斗士了。我现在喜欢变形金刚。”
杨明明一怔,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不喜欢圣斗士了?”
林嘉童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话,脸上一段淡然的表情有些尴尬了。
“过了暑假就不喜欢了。”
“那你也没跟我说啊!”杨明明大声说。
林嘉童还是那般尴尬,但是嘴里淡淡地说:“我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呢?”
杨明明被他这句话堵死了,睫毛蓄积的雨水流到眼睛里,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