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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爷抬举的差事,又怕自己才能浅薄料理不清,思量着妹妹识文断字,性子机灵,便来……”她话没说完,顾程便截住她道:“你若不能料理,就交于管家,大姐儿这身子,哪能劳这些神,真有什么闪失,纵是十个你也担待不起。”
被顾程没头没脸的数落一顿,玉芳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难看,扫了眼大姐儿,暗暗咬牙,就她一个是心肝肉儿,自己倒成了臭狗屎一般。
却又听顾程柔着声儿问大姐儿:“可吃了药?这会儿觉得如何了?晌午想吃些什么?那个腌梅子可还有……”絮絮叨叨那个温柔体贴的样儿,玉芳直觉眼前这男人怎如此陌生,竟跟不认识一般。
她直愣愣盯着顾程,半晌儿回不过神来,这还是玉芳头一次瞧见顾程私下对大姐儿的样儿,何曾见过爷如此低声下气温柔体贴,哄着问着,那神情儿恨不得把大姐儿含在嘴里宝贝着,再瞧大姐儿竟是丝毫不为所动,这是习以为常了,自己站在这里,竟生生成了她们之间一个外人。
玉芳忽想起大娘在的时候,也是如此,爷跟大姐风月情浓,自己却立在帐外眼巴巴瞅着,瞧着,便是被爷收用,也是爷兴致未尽时,把她按在榻边上儿,弄一场,丢开,哪曾有过如此温柔遣倦的时候。大娘还罢了,这徐大姐儿算个什么东西,说到底,不过一个通房的丫头罢了。
顾程问了一声,徐苒不搭理他,略推开他一些,目光落在二娘身上,顾程顺着她的目光看见玉芳,不禁皱了皱眉:“你怎还在这里?”
玉芳忙蹲身一福道:“玉芳告退。”转身出屋,下了台阶,不禁回头瞧了瞧那碧纱窗,日影落在窗上,映出两个交颈的人影儿,好不亲密,玉芳咬咬唇,转身出去。
顾程把徐苒搂在怀里亲了一口道:“你莫急,如今有身子该将养着,等赶明儿,把爷的儿子生下来,这府里的事爷都交给你打理,玉芳这句话倒说得对,你性子灵又识字,可不正是爷的好帮手。”
徐苒一把推开他哼了一声:“谁稀罕管这些闲事。”“闲事?”顾程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怎这会儿倒不财迷了,管府里的事儿可有银子拿的。”
徐苒撇撇嘴:“拿这话哄谁呢,管事的都拿银子,你这顾府还剩下什么,不早被拿空了。”
顾程见她小嘴撅着,分外刁钻娇俏,不禁低头咬了她一口道:“就你会算计,爷家底儿厚着呢,拿不空,只你好好跟爷过日子,爷有的还不都是你的。”
徐苒斜着眼瞪他,心道这话儿真假,不想再跟他说这些没用的,便问了一句:“怎这会儿功夫便回来了?”顾程目光闪了闪,刚是尹二来了。
话说这尹二昨儿从这儿去了,想着他哥那儿正满世界的寻木料,这些皇木岂不正对了岔口,他哥懂什么,糊弄着他买了,从中赚上一二百银子还不容易。
想到银子,尹二哪还会耽搁,从顾程府里出来直奔狮子桥那边儿去了,到了地儿正瞧见他哥在哪儿指使着人往里抬砖呢,可见这是要大动土木了,他忙上前搭话,他哥只瞥了他一眼道:“这时候你来作甚?”
尹二被他一句话噎住,心道,合着这里他连来都不能来了,却也知道这会儿不是置气的时候,便道:“知道哥正寻木料,倒是有一桩便宜买卖,哥随我去瞧瞧?”
尹大素来忌讳这个弟弟,却也知尹二有些门路,便半信半疑的跟着他去了一趟,待瞧见那些木料问了价钱,不禁道:“真是一桩便宜买卖。”却又低声道:“别是来路不正吧,不然怎这样便宜!”
尹二道:“是咱自家用,我还能害了自己老子不成,这些木料县外的可都盯着呢,哥若不要,明儿就卖与旁人。”
他哥忙道:“这样的便宜怎能给了旁人,这便跟我家去支银子,明儿让人来拉回去,正好花园的卷棚要上梁,我还正愁呢。”
尹二一听不禁喜上眉梢,心道这可不就来了好钱儿,跟着他哥去拿了银子从中吃了一百二十两的好处,第二日一早便拽上冯来时来顾府邀顾程去外头酒楼中吃酒,权当一个谢礼。
顾程见事成,暗暗冷笑,这一档子事便让你家破人亡,哪里会跟他出去吃酒,只说内宅中有些事不方便外出,推脱开去。
尹二跟冯来时只得出来,两人呢正思量去哪儿吃酒,冯来时忽想起一个地儿来,便道:“今儿跟我去城南有个酒肆,酒好小菜清爽,那沽酒的妇人,更是别有风韵,我们去耍子一场。”两人拉着手奔了城南。
到了地儿只见是个街边上搭的酒肆,虽不多体面,却也算干净,尹二瞧了眼那柜台后的酒坛字,见一个坛上贴着陈记,便抬手一指道:“这可是陈家庄村头哪家的造的酒?”
沽酒的妇人却真有几分姿色,虽半老徐娘却风韵犹存,说话更是中听,这会儿功夫,便自然熟惯的道:“真真二公子是个识货的,只瞧酒坛子就能瞧出根儿来,可不正是陈家的酒,要说这陈家之前不声不响儿的,不想祖上却传下这般的好手艺,造出的酒凡吃了的都说好,价钱也便宜,如今小妇人这里的回头客,大都是冲着这几坛子酒来的,亏了当初他来询,我家男人贪便宜多要了几坛,才勉强支撑到了如今,不然哪来这些吃酒的客,我这不催着赶着他去下定钱,等秋后的新酒造出来,我们要他几十坛子,怎么也能卖到年根底下了,我家男人忙忙的去了,您猜怎么着,那么个村头搭的破酒窖,生生就挤满了人,都是去下定的,有了这个好营生,陈家真真发了大财,不出几年说不准就成了咱信都县的财主。”
冯来时笑道:“你莫瞧着人家眼热,你当他家有个造酒的法儿就能发财了吗,不说旁人,便是村里那些地保里长的,能不寻他要些好处,若三天两头去寻他要,还没发起来便先破了财,可如今瞧瞧,哪个敢上门去寻事儿的。”
那妇人道:“这倒是,我家男人去的时候,正瞧见咱们县里几个差官也去他哪儿呢,平日凶神恶煞一般,到了陈家那老实头跟前倒分外客气,我家男人还纳闷了半日,家来问我缘故呢,让我好一顿数落,道,你管人家客不客气,买你的酒就是了,今儿冯大爷说起,小妇人倒也疑惑上来,难道那陈大郎还有什么根底儿不成。”
冯来时笑道:“那陈大郎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乡下汉子罢了,却有个得意的亲外甥女儿,这才是他家的福星。”说着似笑非笑的扫了尹二一眼道:“这外甥女想来老板娘也知道,便是你这隔壁寿材铺老徐头的大丫头。”
那妇人道:“自然知道,如今顾老爷跟前最得意的人儿呢,听见说,有了身子,一个丫头竟当成个正经主子般待承着,穿金裹银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真真是个有造化的,却原来她是那陈大郎的亲外甥女儿,我竟不知,怪道陈大郎这造酒的买卖一开张就这般红火,原来有这般缘故,只她倒是亲自己舅舅,她爹这里正闹的不可开交呢,也没见她出头。”
尹二忙问:“怎么个不可开交?”
老板娘低声道:“说起来也是这老徐头的报应,他前头那个娘子多好,模样儿好又贤惠,生生的被他折磨死了,后面续进来这个,却是个厉害的母夜叉,进门一年又生了小子,虽是痨病鬼,也是老徐家的后,腰杆儿硬起来,老徐头倒越发成了个怕婆娘的,但他婆娘说一句什么,他连声儿都不敢吭,这些年为他那个孽障小子,不知道花了多少冤枉钱,把铺子的本钱都折在里头,也没见个好,前些日子去了趟真定府瞧病回来,听说好了些,这两日不知他那婆娘又着了什么疯魔,倒成日的闹起来,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正说着,就听外头声声的骂了起来,这妇人道:“瞧这说着说着可不就来了。”
冯来时跟尹二走去外头棚下的桌子坐了,小妇人晒酒过来,两人边吃边瞧着旁侧不远老徐家的热闹,只见好泼的妇人,扭着老徐头的衣领子,从铺子里生生拽到了街上,一手叉着腰破口大骂起来:“你个囚囊的汉子,猪狗不如的老杀才,你没本事养儿子,娶了老娘家来作甚?白给你当了十年老婆,让你这不知廉耻的老花根儿上了老娘的身,生下个业障的种来,你不养活谁来养活,如今竟连镚子都不见了,你让我娘倆饿死不成,今儿你给我个痛快话儿,若养不活妻儿,我这里自请下堂,再寻个能养活我们娘俩的过活,也省得跟着你白白饿死。”
老徐头再想不到他婆娘从顾府回来,就成了这么个样儿,只呐呐的道:“怎没给你银钱?那些日子不才给了你?”
他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这些,那石氏更是恼恨上来,直问到她脸上:“我呸!你还好意思提那银子,不过一两银子,你还指望我们娘俩过一辈子不成,我们娘俩天生命贱,比不得你那闺女命好金贵,成日荣华富贵享着,我们娘俩也得吃饭,你今儿跟我去写了休书还罢,若不写,老娘跟你没完……”
“你……”老徐头被她气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身子抖着,伸手指着她半晌儿说不出一句话来,忽然眼睛一翻,扑通倒在街上,口吐白沫脸色青紫,倒把石氏唬了一跳,忙去拉拽他。
那酒肆的妇人见了,忙出去扯住她,让边上几个邻居把老徐头抬进屋去,又张罗着唤了郎中来,折腾了一溜够,老徐头终缓了过来,却全身都动不得了。
酒肆的老板娘回来,尹二扯着她问道:“可如何了?”那妇人叹口气道:“真真活活的现世报,老徐头可坏了,郎中说气怒攻心,恐要瘫在炕上了。”
尹二道:“怎他家大姐儿也不家来瞧瞧他爹?”冯来时瞧了他一眼没念声儿,那妇人哼一声道:“当初卖了亲闺女,十年也不理会死活,这会儿听见说过得好了,前些日子倒是巴巴的寻上门去,不想被赶了出来,要我说也是,这样的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