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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的身子好了,我想离开巴鲁刺。”我望着窗外依然灿烂的阳光幻想着我的未来,那是我与我孩子的未来……
“可是……”铁木尔极不自然的站起来,“可是至少要等到你娘安全的到了,你才与你娘一起走吧?”
我点点头,“是的,我要等到我娘到了,我们才一起离开。”
“我派些人手去接应黎安了,过几天就该有消息了。”
“你都知道了?”
“嗯。”
“还有,帮我对他说,请他不要再来了,我与他的情份在冰宫里已经恩断意绝。”脑子里还在回响刚刚铁木尔与图尔丹的争吵,额头还有些痛,或许是我命不该绝,老天爷才送了一个孩子给我。
我抚上额头,厚厚的布缠在上面,我的伤很重吧。此刻也在生生的疼,那疼的位置恍惚就是那印着梅花的地方,真想看看我的伤,我顺手去扯那层层缠好的布。
铁木尔急急说道:“云齐儿,不可。”
“我想看看。”
“等好了再看吧。”他柔声的劝着我道。
“如果不是你到了冰宫,不是你救了我出来,我是不是就冻死在那里了?”
“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已经冻僵了,我把你裹在怀里,骑着马一路奔回落轩阁,我吩咐着她们用雪足足搓了你两三个时辰,你才暖了过来。那孩子能保住已是奇迹了。”
“铁木尔,谢谢你救了我和我的孩子。”他的救助他的体贴让我更是无助。还有他的喂哺只要想起都是让我羞赧。
“云齐儿,我还可以天天来看你吗?”他突然望情的握着我的手,让我想起那一次我与他在雨中的一遇。
心里一暖一怔,暖着他的真心对待,怔着他的一片痴情我却无以为报。
“对不起。”我拒绝了他,我就是这样的狠心啊。
他不作声的轻轻为我掖好被子,“云齐儿,再睡会吧,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醒来,真的可以都好了吗?
伤可以好,可是心呢,却永远有一道无法弥合的伤口。
因为胎儿的缘故,我的心情好了许多,我常常抚着肚子感觉着胎儿在我腹中的脉动,那份欣喜与温馨是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希望。
还有就是,我始终惦记着我娘。有时候想起冰宫里曾经发生的一切,我甚至为自己的轻生而脸红,我原是那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啊,幸好有铁木尔,不然我如果死了就真的对不起我娘了。
许多事越是想放下却越是放不下,于是就偏激了,就去求死。他人的无情,也引得我的无情,花开花落,我终是俗了。
我周遭的人没有人在我面前再提起过其其格与图尔丹,大概是怕引起我的伤感吧。
除了铁木尔,再也没有人来看过我,也许那些侍卫们还守在门口,所以我这里就总是没人敢来,只除了铁木尔。
躺了几天了,身子臭臭的,我想起来,想好好的洗一洗,我想做一个健健康康干干净净的母亲。
若清帮我准备好了水,身子还有些虚,她扶了我泡在热水里,我将头倚在桶沿上靠着,那温热的感觉让人通体舒畅,轻轻的撩着水,就洗去这一身的污垢吧。
看着那蒸蒸的热汽,飘渺的让人如沐梦幻中一般,洗过了,就脱胎换骨重新为人。从前的云齐儿已经死了,我不会再为谁而哭泣而伤心了。
浅浅的笑,是为着我腹中的胎儿。
屋子里薰了龙涎香,香气袭人,那草的味道真的淡出我的世界了。
洗过了,穿着暖暖的衣裳,我向着若清道:“帮我梳梳头吧。”好久没有认真梳过了,一团的乱,一定是黄脸婆一样的女人了。
若清拿着梳子,走到我身前,我推了她一把,嗔道:“镜子啊,怎么忘记拿了。”
“这个……,小姐从前都很少照镜子的,我不是一样可以给你梳得更好。”
瞧着她的样子,好象有什么事瞒着我一样,“若清,去把镜子拿来。”她不拿,我就偏要让她拿来,这样掖着藏着的,是怕我看到什么吗?
再伤的痛都经历了,还有什么让我害怕的呢。
“小姐,你受了伤了,还没有完全好。”
我抚着额头,象是有一块圆圆的痂,硬硬的,她是怕我看到这里吗?
我笑:“若清快把镜子拿过来吧,我知道我额头上的疤,我不怕的。”
“小姐,你看了可千万别……”
“扑哧”一笑道:“我不会想不开的。”抚着那伤疤,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生得美又如何,不过是作了别人的替身而已,还不如生得丑些,那么此刻也许我还是曾经那个自在的娄府里的十七小姐了。
“小姐说了可要做到啊。”若清还是不放心的说着。
“不会的,你放心拿镜子过来就是了。”安抚着她,我暗笑,不知道是我受了伤还是她受了伤,居然要我来安抚她了。
若清战战兢兢的向门外走去。
我忙喊着她:“这屋子里随便拿一个镜子就是了。”奇怪她怎么还要跑出去呢。
若清忙止了脚步道:“小姐不知道啊,二王爷怕你看到不开心,前儿个就吩咐把这屋子里的镜子都收了起来了。”
铁木尔他还真是细心,连这个也早就想到了,可是再丑我总也会看到的,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瞒着我也是没有意义的。
这伤疤,真的很严重吧。
“哦,那去拿吧。”
看着若清依旧慢腾腾的不情不愿的样子,我不禁失笑,他们对我这伤似乎都有点小题大作了。
拿着梳子轻轻的理顺着一头秀发,黑漆发亮的垂下肩头,突然就想梳回我大周的那种妇人髻,再不带那劳什子的帽子了,冷了我就躲在屋子里再不出去。
心里想着,若清也回来了。
手背在后面,那镜子还是不敢拿给我看一样。
“不怕的,尽管拿给我就好了。”我哄着她。
“小姐,如果你不高兴了,如果二王爷问起,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若清拿给你的啊。”还藏着那镜子在身后来威胁着我。
我笑,“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喏。”她突然一把把镜子从身后拿到身前,然后递给我。
我轻轻接过,稳稳的放在眼前的桌子上。
我看着那椭圆的镜子里有一个我,依旧如初的容颜,弯弯的眉,小小的鼻子,只是那额间一块伤疤刺目的现在我的眼前。
我瞧着,却笑了。
“小姐,你……你怎么了?”若清她原以为我会生气会大发雷霆吧。
可是没有,我真的笑了。
就是那么巧,那伤疤的位置刚刚好,就是我最想要的一个位置,所以我喜欢这伤疤。
“小姐,你别笑了。”若清急了,一把从我手中夺过镜子去,“小姐还是那个美若天仙的美人一样。”
“若清,我没事的,我是真的喜欢这一块伤疤。”
她伸出了手,在我眼前轻晃着,“小姐,你不是呆了吧,怎么连伤疤也喜欢起来了。”
“若清,你还记得从前这伤疤之处有着什么吗?”
“是梅花,是漂亮妖娆的梅花。”
那梅花最是我的深痛啊,所以我看着那梅花变成伤疤我才开心,我是真的开心。
那梅花是我做着其其格替身的象征,如今没有了,我就再也不是其其格的替身了,我又做回了我自己,做回了云齐儿了。
“我不喜欢那梅花。如今就刚好还了她的主人了。”我说着优雅的起身,再拿过若清手中的镜子,认真的看着,还真是好,一丁点的红色的印迹也无了。
“可是小姐,那梅花总好过这疤痕吧。”这丫头还是不解。
“我喜欢这疤痕胜过梅花。”我是说着一个事实。“来,帮我梳头吧,我要梳我们大周的那种发髻,你会梳吗?”
“嗯,我会的,从前我为着九夫人梳过。”
手中的镜子“啪”的一声倒在桌子上,“若清,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女人。”是她骗了我入宫,是她让图尔丹见了我,是她算计着让我嫁了图尔丹,而原来却是要利用着我来杀了图尔丹,我成了什么,成了她中的最卑微的一枚棋子。
宝月梅,如果此生让我再见了你,我会替我娘还你一个重重的耳光,用着我娘来挟迫我,我最是不喜欢,最是恨了。
“是,小姐,若清再不会提起她了。”
“你记得就好。”她明明知道是九夫人挟持了我娘,还客客气气的唤着九夫的名号,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
我夺过她手中的梳子道:“我自己来吧。”
发还有些湿,我拿过若清手中的巾帕又擦了擦,半干不干的梳将起来。
不一会儿,齐腰的黑发就被我挽在了脑后,轻轻的插了一支竹簪子,细细的流苏垂下来,那种淡雅的感觉如沐春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满意的笑了。
手指不自觉的向那疤痕抚去……
“小姐,大夫说那伤痂要等着它自然脱落才好,千万不可碰着了它,不然疤痕会很深的。”
“是吗,我会注意的。”真想看到那痂脱落后的样子,从此那就是我了,有了疤的脸就再不会惹人怜爱了吧。
那样最是好了。
“小姐,我还是用一块丝巾把额头先包起来吧。”若清看着我有些不放心了。
她怕着什么,怕我突然间不习惯那疤痕而大发脾气吗?
“不用了。”
“大夫说,那痂快脱落时会有些痒,我怕你到时候会不小心用手把痂抓掉。”她细心的对我说。
“那倒也是,你这一说我还真是感觉有些痒了,就帮我包起来吧。”反正包与不包对我也没什么关系,没了镜子,我根本看不到。万一真的被我抓了下来,还会痛着呢。
想着我腹中的胎儿,我可不想让我的痛再吓到他了。这样不称职的娘啊,他才一落我的肚子里,他娘就寻死就不想要他了,我可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
狭长的一条丝带系在了脑后,也掩了那伤疤的丑陋。
再照了镜子,我叹息:“原来人性最丑陋的一面也是可以掩盖的啊。”
“小姐,这丝带你戴着可真是好看呢。”
我顾盼在镜前,的确,这样的自己又是别有一番风韵,只是再美的风韵也总是无人欣赏了。
“若清,我这里都好了,你不用侍候我了,你去一下二王爷那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