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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在云彩儿的身后,我也弯身福了一福。
迎面那篱笆边上的妇人似乎也在审视着我,我虽低着头却能感觉到她的一双眼正紧紧的盯着我。
我不抬头,只任她看着,她不说话也好,只要云彩儿走了,我就可以低着头与她一起离开了。
这九夫人,目前我还不知道她在相府里的地位如何?所以我在这里可千万不能乱说什么话,不然就是惹祸上身,也最有可能还没有见到云齐儿的爹爹我就被九夫人给赶了出去。
心口又是有些痛,我皱了皱眉,日子这么短,人生也这么短,我呆在这相府里的每一刻我都要珍惜,等我见了我的宝贝,这里就再也不会再来了,我要陪着娘,三个人快快乐乐的过日子,无论时间会留给我多少,我都会珍惜的。
九夫人没有叫住我,倒是云彩儿又向前行了,我依旧低头随在她的身后,不想让更多的人见到我,见到我,他们都会把我错认为是云齐儿吧。
到了,我看到门口的两个丫头笔挺站着,那高高的门槛,只要迈过去,我就可以见到云齐儿的爹了。
屋子里,浓浓的一股药的味道,有些呛人,那药里定是加了参吧,我忍不住的皱眉,那参与老人家是极不益的,看来这一次我是来对了。
床帐里,一老者虚弱的躺着,这样热的夏,他居然还盖了一床棉被子,这让我担心了,看来他的病真的不轻。
两指把着脉,越听越是诧异,相爷这病端是来的有些诡异,他一定是被人下了慢性的毒药,长年累月的,这药少说也有十年了。
十年,那药已深深而入了相爷的体内,想要根除,我想是绝对没有办法的,毕竟这相爷的年纪也大老了,我眼下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的减少他的痛苦,再加一道普通的药方,只是维持着不让那慢性的毒再扩散罢了。
有侍女又是端了药进来,那药味飘进了我的鼻端,让我闻着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
这一声却是惊醒了那兀自还在沉睡中的病人,他缓缓的动着,试图想要挪动挪动身子,可是没有用,他根本就动不了,他睁开了眼睛四下看着,然后他看到了我,“你是齐儿吗?”这苍老的声音让我听起来更多的是感伤,他还记得云齐儿,他把我也是当做了云齐儿。
我摇头,“我不是,我只是她的一个朋友罢了,不过,倘若相爷不嫌弃,相爷尽可把我当作是你的女儿吧。”这是一份亲情,是我所向往的亲情,我不想错过。
“唉,也不知云齐儿她去了哪里?彩儿啊,有没有云齐儿的消息啊?”
云彩儿走近前低声道:“父亲怎么又是惦记着她了,我想姐姐也是大福大贵之人,此刻的她一定是在哪里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呢。”
倒是没有想到云彩儿也是一个极孝顺的孩子,我道:“相爷的身子并无大碍的,不如清云就开一付药,相爷吃了,也会好过些。”
他点点头,“来吧,什么药也都吃过了,也不差你的一点子药,只是,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依旧还是怔怔的看着我,他仿佛要将我看到他的骨髓里一般。
我是他的云齐儿吗?我是他的女儿吗?
我不知道,我握着他的手,“我与云彩儿已结拜为姐妹了,如果相爷不嫌弃,清云就唤相爷为父亲大人可好?”我低声的恳求着,我想完成云齐儿的一切使命,然后再飘然而去。
【文、】相爷拉着我的手,颤声道:“叫吧,你的声音就与云齐儿一模一样的好听。”
【人、】我真的叫了,一开口就极自然的唤了一声“爹”,叫出了声,连自己都是诧异。
【书、】“来人,快去将我那一对玉镯子取了来。”他吩咐那站在一边的丫头去取了,然后再转向我说道:“那玉镯子我要送给你做见面礼。”
【屋、】“不用了。”我推辞着,我不想收他的礼,更不想欠着他的情,倘若这样我是还不起的。
我还有多久的生命,我不知道,我淡淡的拒绝他,是让他不要把我印在他的脑海里,匆匆一见,再匆匆而别,我与他也仅是如此而已了。
“不可,倘若姑娘不收下老朽这份微薄之礼,那么我娄某人岂敢收了你这一位义女呢。”他好象是知道了我的弱点一样,就知道我最不善于回了别人的所求,所以就拿这一番话来激我,而我明明就知道他只是在激我而已,可我还是不忍驳了他的面子。
“那清云就恭敬不如从命,我收下了。”
他点头一笑,“真是好孩子。”
我倾身而退,再没有更多言语,我来到桌前,凝眸细想,然后再开出一份药单子,写好在一张纸上,再交给了身旁的下人。
一应的安排妥当了,再看着屋外已是夕阳一片了。
好美的夕阳啊,它就远远的挂在那天边,挂在一处楼阁的一角,那桔红色的光茫让人仿佛置身于梦幻中一般。
“相爷,清云告退了。”我小小声的告禀道。
他抬起手,虚弱的向我挥了一挥,“去吧,好生呆在这相府里,要是有人短了你什么,你就告诉我,老朽自当会为你做主。”
“谢谢父亲。”谢过他,倒是他让我又领略了一次亲情的可贵。
我看到他累了,所以我就悄悄的退了出来,云彩儿拉着我的手道:“今天是父亲这许多日子以来最为精神的一天,看来还真如相士所说,你是父亲的福星呢。”
也许是吧,我的药虽不至于让他的病彻底的好,但是绝对可以除去他的痛苦的,那下药之人他的心肠也是太过歹毒了,那人会是九夫人吗?这些我总猜不出,也不知相爷他是否知道呢?虽说用人不疑,可是也不能不加防范啊。
我想着向着云彩儿如是问道:“如今这相府里是九夫人在管事吗?”
云彩儿不疑有其它,她只说:“不了,都是三夫人在管,九夫人她早已被父亲禁足在那清篙院而再不得出来了。”
我一怔,“可是当真?”刚刚明明见着云彩儿极客气的与九夫人打招呼,让我见了就只以为九夫人依然大权在握一样,却不想原来相爷还真是为了云齐儿而惩罚了她了。可是那禁足又有何用,她还不是风风光光的生活在相府中吗?相爷的惩罚也未免太轻了些。
“是的,就是五年前黎总管回来之后,说是为了云齐儿的事,九夫人就被父亲卸了权,再也不当这个家了。”
我轻轻的叹息,看来云齐儿的离去真的带给了太多人的不舍与无奈了,只是这九夫人这是她自找的,她也怨不得别人啊。
“可是这相府里的人啊,最是势利了,从前九夫人当家的时候他们整日里想方设法的巴结着,到了现在呢,九夫人已失势,他们就再也不理她了。”云彩儿义愤填膺的说道。
“世间冷暖,大抵如此的。”我悠悠说道。或许世间冷暖最是到了最难过的时候也才最是知道人心的善与恶。
“就是这样喽,我前几天回来时第一眼见到九夫人,她瘦弱的样子竟是让我连认出她都是困难了。
听她说起她回来时第一眼看到九夫人的情形,让我也忍不住的在猜测她来这大周朝的目的为何,可还是为着黎安吗?“夫人是为了何事才回来的呢?”
“在过几天就是皇上的寿诞了,到时候这周边大大小小的国家都会派使臣前来朝贺的,而我与王爷不过是先行几日到了罢了。”
原来如此,皇帝又要生日了,我想象着那场面,皇帝的生日啊,那场面一定是壮观的。
可是还要过几日,我想我是等不及了。人生已错过了太多的美好,虽然难舍这一份割舍,可是我终究还是要离开的,那热闹不瞧也罢。
再不想其它,我对云彩儿道:“相爷的病只要按照我的药方天天准时喝了药,他一准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云彩儿嫣然一笑道:“真好,你果真是相士口中的爹的福星。”
我淡然一笑,无声的与她走在黄昏日落中,夕阳已渐渐的退出了它的舞台,夜悄悄的就要来临了。
我来到云彩儿的别院才想起客栈里的两辆马车还有车夫,而我是必须要服用那青叶草的。
心里想着我便向云彩儿道:“清云要先行告辞了,待明日里我再与你一聚了。”
“为什么?我还有好些话要与你说呢?”
“清云的马车还有车夫都在客栈里,天黑了,清云要先回去交待一下才是。”我说着人已在悄悄的向着门外而去了。
“等等,我差人前去把马车赶来,就连车夫也一并住进来吧。”
她的好客让我忍不住的有些惭愧,她是无意,我却是有所图而来的,我想要找回我曾经失去的记忆。
可是看到相爷,我还是什么也没有记起来。
“不用了,我亲自去吧,交待好了明日里我自会回来。”
“可是,要用晚膳了,一起用了膳再去吧。”云彩儿又是挽留我。
“不了,夫人放心,交待妥当了,明儿我一准回来。”
云彩儿看了看我道:“那去吧,只是要记得早些休息,不然这夏夜里露水极重,姑娘初来乍到也要注意些身子才是。”
我笑笑,“不会的,你忘记我还是一个大夫了吗?”虽然不会染上什么病,但是我体内的那个劳什子的病我与清扬都是束手无策的。
有些叹息,再过了两日,无论如何我都要离开了。
云彩儿点头许我离开了,我缓缓的向门外走去,那一路的风景入了眼却都是哀伤。这相府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让我有些心痛有些心伤。
黎安,你在哪里?我呼唤着,我想要见你一见。
心里默念着,却在即将迈过门槛的那一刹那,迎面走来一位挺俊傲然的男子,那是黎安吧。
那男子她快步的向我走来,我猜想他一定就是黎安了,虽然我并没有真正见过黎安的面貌,但是下午时我看到了他的背影,他背对着我时我感觉到了他身上的一抹寂廖与清冷,是黎安,一定就是他。
眯眼看着他,我心里突然间就乱了,云齐儿曾经爱过他吗?
他就要到了我的身边了,心里紧张着,我跨过门槛站到了门外,我定定的站着,我只看着他。
他依然继续着脚下的步履,丝毫没有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