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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简单的改变外形的法术,瞒过了众弟子的耳目。
一路上没有遇到摩严和笙箫默,到了绝情殿,霓漫天撤了法术。
接下来的几天,朔风去过绝情殿两次,先是听说尊上在闭关,后又看到霓漫天从上古卷轴到派系药谱,翻遍了医书,疯了一样地炼药,自然察觉到了古怪。
朔风静静地倚着门框,看着霓漫天一反平时的不着调,也没有开口询问,转身回了趟销魂殿,将笙箫默的医药藏书抱到了绝情殿。
霓漫天背靠着树干,手臂遮住双眼,心底升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颓丧。
白子画那副无关紧要的从容模样,让霓漫天没由来地烦躁。
上方罩下一片阴影,霓漫天抬头:“墨冰仙……”
“发生什么事了?”
墨冰仙盯着霓漫天浓重的黑眼圈,不禁皱眉,伸出的手却被男子偏头避开。
“原以为墨某此生,不会有机会上得绝情殿。”墨冰仙收手,戏谑道。
霓漫天没在意墨冰仙的话,注意力放在了墨冰仙的脸上。
的确,很像。
“毕竟只要尊上在,绝情殿……”
墨冰仙的话传来,霓漫天捏紧手上的长叶:“什么意思?”
“我来绝情殿可是次次都被拦住,”墨冰仙话锋一转,“可想随我回蜀山?”
“你要走?”
“长留太小了,外面的天地才称得上精彩。”
霓漫天摘下玉佩,抹去白子画的神识,放在墨冰仙手中,给了墨冰仙有史以来第一个非挑衅的纯粹笑容:“再会。”
墨冰仙目光怪异:“这是我的玉佩?”
……变化怎么这么大。
墨冰仙明白了霓漫天的意思,状似不在意地道:“真是无情……对了,我可是一直等你调戏回来。”
“……慢走不送。”
墨冰仙莞尔,转身御风离去。
霓漫天望着那道背影,一枚细长的叶片从手中飘下。
即使再像,也不是。
霓漫天偏头,迎着那道凛冽的目光,走了过去。
白子画披着外衣,看不出喜怒。
“这几年,墨冰仙来过绝情殿……师父拦住了?”霓漫天尽可能自然地问道。
白子画没有听到一般:“过两日,为师会离开长留,顺其自然,坐化九重天。你且搬往销魂殿,我会与你师叔交代清楚。”
这是没有求生欲了。
霓漫天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一字字吐着冰渣:“不必了,我答应了墨冰仙随他周游六界。你去你的九重天,我去我的蜀山。”
白子画忽然将霓漫天抵在墙上,扼住霓漫天的脖子,眸子里的暴戾与血腥翻涌咆哮,手上渐渐收紧。
想要这个人……一起覆灭。
生不同衾死同穴。
霓漫天没有挣扎,直到那人松手,霓漫天扶住墙壁缓了一会儿,没有看白子画一眼。面色如常地回到房间,从墟鼎中取出龙骨长笛。
白子画闭上门,咽下涌上喉间的血,不由低低地笑了。
这毒果然霸道。
蓝雨澜风的幻境,卜元鼎的毒,可避,却没避。
那个人……知道很多。
这是一场赌。
他压他的命,那个人压上的是自己的感情。
从他为他找解药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被他带进去了。
抽身不得。
解了毒后,那个人,也就是他的了。
倘若就此丧命,他也没有输。
因为那个人,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挤得好艰难┬_┬。。果然无良作者不适合文艺范【晚了一天什么的→别打脸55( #)▔^▔)/
☆、此去定复还
霓漫天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平白一副深思状,实际早已神游海外。
“……这件事,你怎么看?”站在窗前的东方彧卿收起折扇,转身道。
霓漫天只听进去几句:“你家那位,当真要收集神器?”
“没错。”东方彧卿皱眉,“无论怎么问,骨头都不肯说明原因。”
女主要做什么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要给那个人解毒。
“好。”霓漫天捏紧手中的棋子,“我助你们一臂之力。”
霓漫天推开门,望着盘膝而坐的素白身影。
白子画身体越发虚弱,那份淡然却始终未变。
“师父。”那人恍若未闻,霓漫天勾唇,“白子画。”
这两天,霓漫天虽然人瘦了,所幸胆肥了不少,勉强互补。
白子画睁眸,看霓漫天沉静的模样,大概猜到已找到了解毒之法。
虽然是霓漫天俯视着白子画,在白子画的注视下,霓漫天反而觉得自己才是被俯视的那个。
某只不由扯扯嘴角。
秒怂。
……小爷也没说什么,您老别这表情啊,怪吓人的。
霓漫天搬个凳子坐在床榻边,清清嗓子:“徒儿找到解药了。”
这种已经被老师宣布“此题无解”后又被小爷扯出解法的感觉不能再爽。
霓漫天的话说得掷地有声,然后一脸求夸奖的模样让白子画轻笑出声。
喂小子,你有救了!
最让人火大的就是白子画这幅不管己事的模样,霓漫天忍住一拍桌子三声吼的冲动。
“这是最次的方法,也是唯一的方法。”良久,霓漫天细微的声音飘来。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不在于找不找。
毕竟无论怎样努力……都别无他法。
霓漫天收起强作的兴奋,面无表情。
白子画眸光一沉。
或许,他不该有这一搏。
已经没空磨叽,霓漫天直入主题。
“师父,距离上次妖神出世多久了?”
取得女娲石并不需要放出妖神。
但是……
霓漫天垂眸。
如果女主的目标不是女娲石,那就是妖神之力了。
“你想做什么?”白子画目光没有丝毫波动。
这份冷静让霓漫天一惊,尽管事先准备得充分,也不敢与白子画对视:“既然妖神出世是必然,与其提心吊胆日日提防,不若将变化转为计划。”
白子画不语。
或者说,此刻已经动不了了。
霓漫天关闭白子画的墟鼎,临走之前掐了一把白子画的脸。
……小爷向来喜欢趁人之危,不服来啊!
霓漫天顶着几乎没顶的威压,扑了上去,在男主下巴上重重咬了一口。
他日小爷归来还不知是生是死,做件一直想做不敢做的事……
特么值了!
几人的动作很快,再次在东海会合时,便只剩杀阡陌手中的谪仙伞和卜元鼎。而不归砚,已在太白一战中被仙界夺回,本在白子画墟鼎,如今在霓漫天手中。
霓漫天顺带把朔风拐来了。
小爷可不想朔风毫无预兆地消失,然后被笙箫默追杀一辈子。
……虽然可以从女娲石中重新分离出来。
女娲石碎片多得多,少个一两片也无碍,东方彧卿此前曾说,异朽阁自有方法补上朔风那一角的残缺。
几年不见的女主,当年的小丫头如今也出落得水灵,目光坚毅,窥不出半分邪念。
不像是有贪欲……
到底为什么要收集神器……
虽感到奇怪,倒也逐渐安心,当下笑道:“千骨。”
花千骨看着霓漫天那双眼睛,觉得有些眼熟,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听到这声呼唤,歪着脑袋:“你……”
“当年你初上茅山时,我们见过。”
花千骨顿时睁大眼眸:“……天哥哥!”
“咳咳,还是直接叫名字吧。”霓漫天不自在地轻咳,“霓漫天。”
花千骨点头,又疑惑地眨眼,原来天哥哥不姓曼啊……
“这是朔风,”霓漫天向两边介绍道,“花千骨,东方彧卿。”
花千骨咧开大大的笑脸,东方彧卿则在朔风的脸上停了几秒。
朔风木着脸,被霓漫天强行拉来东海,又看到几人手中神器,脑中闪过各种猜测,有好有坏。
但他没有过问。
比起猜想,他更相信眼前这个人。
这个他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霓漫天两指抵在舌尖,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海水一阵翻滚,长发鲛人跃水而出。
“拿到了么?”霓漫天瞬间高冷。
跟人谈条件,她横,你得比她更横。
面瘫脸就是第一步。
“自然。”话落,两道流光飞向几人。
谪仙伞,卜元鼎。
“开始吧。”霓漫天呼出一口气,转向东方彧卿。
“你当真要如此?”蓝雨澜风指尖绕着发丝,懒声道,“以那人的性子,哪怕你一心为他,他也不会感激你。”
霓漫天斜睨了一眼蓝雨澜风。
虽然挺打击人的,看在你提醒小爷的份上,算你丫的有良心。
……不过小爷心里明镜似的,锃亮。
东方彧卿暗叹。
此情此景,何曾熟悉。
他白子画,总是这般好运。
霓漫天面色不变,以眼神示意一旁站着不动的东方彧卿。
一旁的朔风忽然抬手,狂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手上蓝光忽明忽暗,神器封印逐个解开。
一道模糊的残影自勾栏玉中分离而出,向九重天宫摇摇晃晃地飘去。
朔风正要解开最后的浮沉珠的封印,被霓漫天止住。
东方彧卿用匕首刺破中指,繁复的图纹在指尖逐笔逐划的勾勒下成形。符纸被扔出,一团烈焰迅速将其包裹,四面八方涌来无数莹光碎片,在空中聚合。
朔风身周的莹光闪烁几下,便被咒术强行熄灭,霓漫天松了口气。
朔风盯着那颗流光溢彩的石头,神情愣怔。
霓漫天伸出手,女娲石落在掌心,石面悄然划过一道暗光。
东方彧卿眸光一闪,望向霓漫天的目光有些莫测。
霓漫天心潮翻涌,手中不觉用力,片刻后松开手,塞给朔风,拍了拍朔风肩膀:“别傻了,快去救我师父。”
朔风走向不归砚,回身看了霓漫天一眼,目露悲戚:“保重。”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
谁放的BG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