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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很莫测:“我送你回去。”
顾浅浅抽出胳膊:“不用,我打车回去就好了。你这个时间不回家,我大姐不会问么?”
郑方冷笑:“她倒是巴不得我天天不回去。”
还是拖着她出来,一直送到家里去。
季江然也喝多了,去酒吧的时候时间还早,给穆西打电话,不知道自己这是找哪门子的不痛快。
结果一定会被穆西骂,如果是痛骂,说明是好的,她只是气,并非伤心绝望。季江然最怕她感叹似的问出那一句:“季江然,你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可是,谁来放过他呢?
季江然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活的时候,如何会给别人留活口?他喝多了,舌头发硬,舌尖都是麻木的。
他说:“小西,怎么样才会让你觉得我是爱你的?”
他觉得难过,眼眶酸涩,他赌惯了,赢惯了的,巧取豪夺,不怕别人说他是个强盗,事实上他就是如此。他习惯把深爱的东西紧紧攥进掌心中,他只是不晓得要怎么放开。他以为自己可以给她全部的幸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给她。
可是,穆小西却说:“你放了我。”
她对他再没有任何指望了,这一句痛彻心扉的话早从她的口中说出过。
季江然极力的想要忘却,可是,奈何他的记忆力实在太好,况且是那些令他心碎又心痛的话,所以无论如何,都死心塌地的记下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
、(127)你敢说不爱我(二更)
他无声无息挂断电话,不知不觉喝醉了。眯起眼睛看酒吧里让人朦胧欲醉的灯光,想那些凄离破碎的心事,慢慢的,就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忽然想不起之前在电话里跟穆小西说过什么了。一定是他先找事……想了许久想起来,是他打电话问她:“我妈想约你和绍然一起吃个饭,你觉得怎么样?”
穆西一定被他气得咬牙切齿,想不通他怎么会问这么无耻的问题,就像做了无耻之事的人不知道收敛,反倒得寸进尺一样。
只是她没有火冒三丈,看来是对他心生绝望,觉得他一辈子只能如此,如此败类,哪里懂得人心的可贵。所以冷言冷语:“季江然,你是不是疯了?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季江然想起来了,摇头苦笑,总觉得之前是在刻意调戏她。唇齿间又泛出苦涩。喝掉一杯酒,还是觉得苦,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冲散。
忘记什么人说起过,说新人的笑容是建立在旧人基础上的莲花,转眼就凋零,新人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也许就成了旧人,如果她没有足够的聪明。
可是,在季江然看来,穆西就是那个绝对聪明又运气的女人,她没在时光的进退间被沉淀下去,变成时间的俘虏,反倒在几个男人心间更加熠熠生辉。不会故作姿态,放肆得让人折腰。
他认识她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
季江然悠悠转动手里的杯子,第一次觉得自己醉死了。
上官小小和穆绍然一起玩游戏,一直玩到很晚,最后决定不回酒店去了,跟穆西分一张床睡。
穆西拿上衣服准备去洗澡,接到酒吧侍者的电话,是用季江然的手机打来的。说他喝多了,让家里人把他接回去。
穆西站在那里没出声。
上官小小问她:“又怎么了?二少打来的?”
穆西扬着手机:“酒吧打来的,季江然喝多了,看来是睡死了,让我把人接回来。”
上官小小抱着枕头,还是说:“小西,你还是去看一看吧,毕竟是酒吧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喝得不醒人世很危险。虽然二少是个男人,可是他长成那个模样,被人拉去一夜情的可能性也是挺大的。简直比女人还危险,就算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看到他平白被人糟/蹋也不会落忍是吧。”
穆西这一回自己开车过去,出了小区还在想,真的不该管他,是死是活跟她有什么有关系?
一路上车子开得很快,只怕没到目的地就反悔了,调头开回来,真的不管他。
到达酒吧之后发现没有侍者说的那么夸张,还没醉到不醒人世的地步。他的酒量很大,想真的醉死也不容易。只是看人的眼光迷离,眼眸轻轻眯着,是真正的桃花色,漂亮不可方物。太精致的东西永远让人眩目,甚至有人不喜欢,因为太美了,不真实,还会轻而易举将人比下去。
季江然就曾得意洋洋的对她说,说她还没他长得好看。
穆西推了他一把:“别装死,要睡回酒店去睡。”
季江然认出她来,喝了酒反倒更加喜欢笑,桃花眸子微微弯起,伸手来碰触她的眼角,指腹冰凉。似笑非笑的模样,他这个样子像极了季江影,那样邪魅的神态简直如出一辙。
淡淡说:“穆小西……”穆西把他的手打下去,低声呵斥他,季江然飘飘的笑出声:“梦里也这么凶,你什么时候才肯对我温柔一点儿。”
原来以为是在做梦。
穆西踢了他一脚:“别装疯卖傻,醒醒酒,回酒店睡吧,要不然没人管你。”
时间真的不早了,穆西打了一个哈欠,觉得自己困的不得了。
而季江然拉着她不肯松手,坚持以为这只是梦,于是他胡闹一点儿,无赖一点儿,都像无伤大雅。甚至把她揽到怀里来,轻轻的蹭着她的脖颈,亲昵的说:“老婆,老婆……”
季江然真醉的光景,穆西没见过,这一回算是长见识,道理跟他根本说不通。发脾气不管用,他嘻皮笑脸的,眼角弯弯,像个耍赖的小孩子。只得哄骗,好不容易让他松开手,架起人往外走,季江然太高了,重量都砸到她的身上去,两人步伐缓慢。
走出酒吧吹了一阵风,季江然明显清醒一点儿。明明已经跟她胡闹了好一会儿,可是一偏首看到她,却明显愣了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穆西瞪了他一眼。
“你喝多了,酒吧的侍者给我打电话。还能走吧?”
从他手臂下挪出来。
季江然步伐有些不稳,可是晃晃悠悠的,勉强可以自己走路。
穆西跟在他的身后。
很高,可是也很瘦,不仅是那种没有赘肉的结实与健壮,的确是有一点儿干瘦。之前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了,骨头那么明显,咯得她有一点儿疼。他真的是瘦了。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隔着四五年的辛酸路,再站到她面前的时候,他是这个样子。穆西站在他的身后仔细的看清楚,不知道他以后会变成怎样。却知道他也不是时光里的旧人,时间再怎么轻浅无情,落在他的身上,却不会留下深刻的痕迹,以那种小人嘴脸让人无可奈何。反倒成了点缀,沉稳,内敛,甚至深邃,成了珍珠一样的点缀。
穆西想,无论再过多少年,从财经杂志上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仍旧只是这个风华绝代的模样。
两束亮眼的灯光极速打过来。
季江然喝了酒,所以反应迟缓,只是下意识的抬起手挡住眼睛,摭住刺眼的两道强光。
却感觉身体被人重重的推开,终于站不稳,跄跟之后跌倒在地。重重的一声喘息,脑子蓦然清醒,穆西就像一只翩然欲飞的蝶扎进那道光影中,薄薄的一片,恍若透明,越发像蝴蝶的两片翼,明黄的颜色,是小的时候顽皮扑打过的。
他嘶吼出声:“小西……”
心里重重的疼了一计,那种被撕裂的感觉突如其来,却让他有短暂的窒息。
总算那辆车子并没有撞上,急刹车后停了下来。
穆西站在那片明光里不停喘气,几秒钟后转过身看向季江然,他坐在地上跟她对视,嘴角微微的动,看来是想叫她的名字。可是他一定无能为力,因为那两片薄唇颤抖之后竟然发不出声音。
到现在穆西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跟塞满了大朵大朵的棉花一样。她是怕的,所以想也不想的将他推开,没想到自己会怎样。仿佛那个有事的人一定不能是他。
她从来都这样想,无论如何,活着的一定得是他……就像当初向组织里传递情报,她就是怕的,怕他跟季江影一样,最后逃不出法网恢恢。也怕他在那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不肯回头。
她怕整个季家到最后要被一起埋葬,他看似玩世不恭,实则那样看重自己的家人手足,一定生不如死。也怕他赢惯了的人,只是输不起,倒下去了就会一蹶不振……于是她为了爱这个男人几乎背弃了所有,原以为一辈子憎恶的,最后却不能幸免的将自己套牢。
她的爱情就是如此,覆水难收。也想过或许这个人不是良人,可是爱上了,她比谁都要飞蛾扑火。
没人知道那些她拿生命都不愿换取的信仰,却为着一个男人舍弃了。她就是这样疯狂,要做一只风情万种的妖精,甘愿为了爱情亡命天涯。
这个让她再没有出头之日的男人,磕碰都使不得。
她拿多么珍贵的东西才将他换取来,碎不得!
车子趁人慌张失措的瞬间逃之夭夭。
季江然已经过来抱住她,声音哑的不得了:“你怎么那么傻?”
穆西将手掌按到他的胸口上:“你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一直以来有她这样肯拿性命的护着,他会有什么事情?
“穆小西,你怎么敢说你不爱我呢?”
穆西喉咙中哽着什么,酸涩到说不出话来。
车子一直开出雪宫路,停靠到路边停下。摸出电话打过去:“薄少,穆小姐将二少推开了……”
薄云易缄默的站在那里,半晌:“我知道了。”
收起电话,掏出一根烟点上。
夜已经深了,万籁俱寂,灯火仿佛是摇曳的星子,碎钉子一般洒得满世界皆是。
薄云易站在楼下的那点路灯下,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穆西回来。
他将手中的烟头扔掉。
穆西抬起头,怔了下:“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薄云易唇角微动,淡淡的扯出笑。
“在等你。”
穆西“哦”了一声,然后说:“上楼说吧。”
薄云易站着没动,一伸手拉住她。
指掌钳制住她的手腕,紧紧的:“就在这里说吧。”他的声音不大,低低的。
穆西停下来,跟他面对面。还是笑了声:“有什么事非得今天晚上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不行吗?”
薄云易沉下眸子,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像流云一样,总觉得是层层叠叠的,又那样明亮。
他抿紧唇角看了她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