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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都头,他在今年夏天,赤手空拳打死了景阳冈上的吊睛白额猛虎,这些我都知道。我是一介草民,民不与官斗,况且就算武松不是官,就算是十个我困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你家二爷的对手。这个这个世道,并不是谁拳头打,谁地位高,谁就占理,大宋朝是有王法的地方,要是真有人徇私舞弊的话,自然有王法来管他。我就不信,武松的拳头再大,能大过王法;地位再高,能高过制定王法的圣上!”大茶壶说的正气凛然,与刚才的破皮无赖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差别。
西门庆对大茶壶突然的转变再次的目瞪口呆,这真是一个神奇的人,他脸上的神色、表情,说话的语气,变的比戏台上的戏子还要快。另外大茶壶的嗓门真是好,就这几嗓子慷慨陈词,震的桂花楼的大堂里嗡嗡作响,而透过大茶壶没有挡上的门的部分,西门庆分明看见,街上已经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围观者。阳谷县的人最爱看热闹,哪怕是以命相搏的时候,也会有看客看的津津有味,就好像看别人倒霉,自己身上能长块肉一样。西门庆平素对这些人甚是不齿,但今天,他却在心里期盼着,希望围观的人越多越好,不要脸的人越多越好,越是这样,试探的效果越好,对于武家致命一击的杀伤力越大。
“你……你不要乱扣帽子。”跟大茶壶对峙的伙计明显胆怯了,说话都有些不顺畅。“汉子,你吃不吃饭,吃饭的话进来说话,莫要挡着门口,我们还要开门做生意。”语势衰弱,甚至在话语中也客气了很多。西门庆瞧的分明,这说话的伙计脚尖在微微的挪动,如果不是现场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的话,他会马上转身逃跑。现在即便是站在那,也仅仅是强行支撑着而已。
“吃饭?哈哈哈。”大茶壶大笑着说,同样伸出了右手,讲食指和中指并拢,指着西门庆的方向。“刚才那位爷台说的明白,你们这什么都没有,我进去吃什么饭?你不是刚才也说了吗,我来这只能做两件事,现在饭是吃不成了,你说我该干什么?”
“客官……我……我什么都没说。”伙计颤抖着回答。
“看来,你只是个出尔反尔的狗东西而已。”大茶壶不再站在门口,而是紧走几步进了开,伸出手快如闪电般的掐住了伙计的脖子。“来,我来帮你想一想,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伙计手跑脚蹬,拼命的做着挣扎。但是大茶壶的力气显然极其不错,他居然单手把伙计拎了起来,就好像拎着一条狗一般。
难道,这人是个武官?西门庆拍拍脑袋,恍然大悟。之前他一直把大茶壶想象成是那种坐轿的文官,在西门庆的印象里,似乎只有文官才会玩那些阴谋诡计,才会在权力的倾轧中落马,身败名裂。但今天看到大茶壶的身手,绝对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文人所能做的出来的,这膂力只有用石墩子才能够练的出来,看来大茶壶对于这一身的力气,是下过苦功夫的。但是,这样会不会太过了?西门庆有些担心,一旦话还没有说,就先掐死个伙计,那就显得不是很在理了,眼见那伙计挣扎呃动作越来越小,甚至手脚开始出现了轻微的抽搐,再不做点什么,就真的是命在顷刻。
第二百六十五节 针锋相对
西门庆很犹豫,理智告诉他,应该马上冲上去,让大茶壶停下来,这样能够避免事态的进一步恶化,可是,在这个时候冲过去,在大茶壶那里可能会成为难以解释的行为。大茶壶那么想背上一条人命吗?这并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一个精于算计的人的常规做法。西门庆的双手不由得再一次的捏紧,他在等待着事情可能出现的转机。
大茶壶没有停顿,仍然是在怒吼着:“你说我是来干什么的,你说?”声音如同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可那伙计被掐住了脖子,身上只是在不停的抽搐,哪还能说出一句话。大茶壶掐着伙计的脖子,可是眼睛却在环顾四周,哪里有桂花楼伙计,他往哪里看。他的眼光扫到哪,哪的伙计就躲闪,伙计们都低着头,根本不敢直视大茶壶的眼睛。
因为大茶壶走进了大堂,门口的位置空了出来。街上围观的人本来离着远远的,可这一下,也都仗着胆子到了门口。西门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围观,门口的人简直就要压摞,而且看那意思,人还在不断的增多,因为大茶壶海浪般的咆哮,传的越来越远。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大茶壶猛的把掐着伙计脖子的手一松,那伙计好像是被抽调了骨头一般,绵软无力的倒了下去。旁边的桂花楼的伙计见状,赶忙的涌了过去,敲打前心,摩挲后背,好半天那伙计咳嗽了一声,算是缓过来这口气了。
此时的大茶壶,就在伙计倒下的不远的地方,拉了把椅子自己坐下。反客为主,倒好像大茶壶是桂花楼的主人,而这些伙计的身份还是桂花楼的下人一般。“你刚才说什么了?我再问你一遍,你要是不说,刚才的苦可要继续来吃。”大茶壶目光横扫,那些伙计虽然低头,可并没有退散开来。“怎么?你们想有人替他受过?来来来,我且问你,你说我是来干什么的?”
“你是来……”那瘫倒的伙计居然没有继续沉默,而是勉强开口。可是他刚才经历了重创,一下子气血倒不过来,话说到一半,竟然有些说不下去。西门庆分明看着这个人眼睛里已经含着泪花,他在不断的努力,但这口气险些要喘不上来。
“我来替他说,他说你不是来吃饭的,就是来存心寻些是非。”声音从楼梯上飘来,底气十足。西门庆的浑身打了个冷颤,他想不到这时候还有谁来替武家出头,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西门庆慌忙甩头观看。
楼梯上的人,正是早已经消失了多日的,桂花楼账房先生——刘林。
西门庆大吃一惊。刘林的出现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在安道满死后,刘林几乎是武松的左膀右臂,武松甚至有一些不是桂花楼分内的事情也会交给刘林去做,这一点西门庆有些耳闻。而武松如果说离开了阳谷的话,没道理不带刘林走,毕竟这种卖了桂花楼的离开,已经是彻底离开,把自己的亲信留在这,没有任何的好处。
除非……武松并没有离开,或者是,武松只是暂时的离开几天,但是很快就会回来,所以才把刘林留在这替他守着家业。刘林只是一个文弱的文人,从十一月十四那天晚上的表现就能够看出来,刘林手无缚鸡之力,这样的人,按照武松的心思,是绝对不会单独留下的,武松必有后招!西门庆迅速的得出这个结论。
看来,试探行动八成是失败了。西门庆有些气恼,正门的门口居然被围观的人堵上了,现在想要快速出门的话恐怕势必登天。西门庆明白,刘林肯定知道了自己的存在,桂花楼这么大的买卖,后厨不可能什么原料都没有,而后厨的伙夫,就算是在后厨在蛮横,也毕竟是个伙夫,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找西门庆的麻烦,这必是刘林的指使。刘林是在给我一个警告,让我见好就收,可是我……我居然因为跟王安的赌局获胜,便得意忘形,就在刚才,还对大茶壶出语想帮,刘林肯定一直躲在暗处,把这事一笔一笔的都记了下来。
那为什么刘林没有在伙计被掐住脖子的第一时间出现呢?莫不是他害怕出来?不,不是那样的。刘林必是看到了在关注着事件,他在给我一个机会,希望我能够出手来拯救桂花楼的伙计,要是那样的话,他肯定会在武松面前为我美言。刘林这个人不错,虽然是武松的人,但对我还算是客气,从十一月十四那天下午的事就能够看出来,甚至在今天这样紧要的时候,还给过我两次机会,只是可惜啊,刘林兄,我没有感受到你的好意!
西门庆真想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一场。可是现在,骑虎难下,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西门庆想要逆转就能逆转的了。思考中的西门庆,还不往看一眼旁边的窗户。实在不行的话,不管一切,从窗户逃跑,然后回到西门药铺,能拿多少银子就拿多少银子,逃出阳谷,一辈子不再回来。希望武松不要赶尽杀绝。
“你是何人?”大茶壶站在当场,仰着头看着刘林。虽然是仰视,但他的眼睛眯缝着,丝毫没有把刘林放在眼里。
“在下刘林,是这桂花楼里的账房。请问阁下是?”刘林站在楼梯的一半,高度给他带来的威严,双手略微一拱,端的是傲骨英风。
“仅仅是一个账房?你家东家和掌柜都不在?”大茶壶没有理会刘林的问题,而是直奔主题。
“这位客官,据我所知,你不过是烟花柳巷里的一个大茶壶而已。在场这么多人,大家心里也都有数,这是下九流里最为下贱的行当。请问客官,以您这样的身份,到我们这来找茬,我们的东家掌柜,有必要亲自出来理睬你吗?”刘林目光如炬,不怒自威。
第二百六十六节 缓兵之计
场面极度尴尬。西门庆惊异于刘林说话的本事,居然避实就虚,一下子的切中了大茶壶最大的要害,那就是他的职业。在一般人的眼中,大茶壶是一个比妓女还要下贱的角色,恐怕正是因为这个,当年风光的大人物,才被贬为了大茶壶,看来这真是他的对手,在诚心羞臊于他。
不过,刘林是怎么知道这层身份的呢?难道是这个计划事件就暴露了?西门庆不安的搓着手,他的手里因为油渍和汗水的混合,早已经变成了一片说不清是什么的滑腻东西,但西门庆甚至没有精力去擦哪怕一下。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下贱的人说的话,这是人的本性,对于下贱的人,他们只会扬起高傲的下巴,吐出一口肮脏的口水,用来表达自己的高贵。然则,吐出口水的人,也一样会被别人如此的鄙视。
西门庆承认,如果他是大茶壶的话,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还好他不是,他可以坐在桌子前,用观赏的心态来看眼前发生的事,当然,还要利用这些时间为自己准备好退路。慌忙逃走,现在看来前途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