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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孔雀说唱!”
“公孙剑舞!”
一声接一声的吆喝声传来,只见不少嗓men粗的汉子,正在瓦舍前大吼大叫拉客。
吴骥有一种感觉,若是在现代社会,一定是高分贝的喇叭响个不住。
吴骥他们费了好大功夫,挤出一身细汗,方才来到北long瓦子。一到北long瓦子,吴骥的心不由得狠狠一跳,东城的人本来就多,而最多的地方就是北long瓦子,人挤人,连转个身都很困难,比起南京路步行街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啊!”
吴健他们发出一声惊呼,直勾勾的看着把men的两个大汉,好象铁塔一般,孔武有力,虬结的肌rou,一看就知不是好惹的主。
正是这两个大汉拦住了人群,要不然,早就冲进去了。
“霍三问说三国,即将开始,还有没有人?”瓦子里出来一个中年人,约莫三十余岁,冲人群里吼道。
“有!”
一片吼声响起,震耳欲聋,宛若焦雷轰鸣于耳际,吴骥给震得耳鼓嗡嗡直响。
“这也太疯狂了!”吴骥尽管见多了现代粉丝的疯狂,仍是不免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今儿人多,提价了,一钱银子一个人。”这个中年子很会做买卖,很有奸商本色,不失时机的敲诈。
“一钱银子一个?你咋不去抢?”立时有人气愤的吼叫起来。
“我就是抢,咋啦?你爱听不听!你不听,有的是人听。”这个中年男子头一昂,胸一挺,坦率的承认他是在抢。
“我有二十个人。”吴骥掏出一锭银子,抛了过去。
中年男子在手里把银子抛抛,很是满意,换上一副亲切的笑容:“这位客官,快请!快快有请!”身子弓成九十度,身段放得极低,一副讨好样儿。
有钱能使鬼推磨,吴骥感慨一声道:“给我找点好些的位子,沏上好茶,好生侍候着。”
“那是,那是!”这个中年子忙在头里带路:“客官,您请!您请!”
“好贵!”吴健他们还没有摆脱农人的心态,见吴骥如此花银子,实在是太大手大脚了些,一脸的rou疼,又是兴奋,忙跟在后面。
“客官,我们北long瓦子,不仅书说得好,还有不少漂亮的夫人。”这个中年男子忙抓住机会推销起来:“客官要在勾栏里**也成,要带出去行,就是客官要给姑娘们赎身也行。”
勾栏瓦舍这个词虽是连在一起的,却是有不同的含义。瓦舍大,而勾栏小。每个瓦舍,有很多勾栏,相当于现代的分区,诸如听曲的勾栏、说书的勾栏,的确是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却并不尽然。
“算了!”吴骥知道勾栏瓦舍中,有类似娼寮妓馆的作用,也不以为忤。
“人不风流枉少年,客官yu树临风,俊面yu颜,正是风流年岁,此时不风流,临到老了,风流不起来了,岂不后悔?客官,要不找俩姑娘,唱唱小曲,品品酒?”这个中年人不失时机的劝说。
吴骥摆摆手,定睛一瞧,这说书的勾栏不小,足以容纳数百人,座无虚席。
中年人把吴骥他们领到雅间,叫人送上茶水,摇摇头,如此阔绰一个客人,却没有榨出油水,委实可惜了,告罪之后,退了出去。
吴骥坐下,闻着茶香,这茶很不错,吃着茶,听说书,还真是让人心旷神怡之事。
“来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片欢呼声响起,那些听客忙坐直身子,一脸的兴奋。
只见一个约莫三十余岁的男子,面相清矍,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袭寻常麻布衣衫在身,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更有数分儒雅之气。
这男子是北long瓦子的有名说书人,霍三问。
他快步走上前面的台子,略一扫视,手中的木块在桌子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大声道:“话说,桃园三结义……”
一段为后人所熟知的桃园三结义就给他说了出来,抑扬顿挫,有声有色,比起现代的说书人一点也不逊色。
桃园三结义,吴骥耳熟能详,再次听来,仍是多了一些新鲜感。吴健他们却是听得如痴如醉,个个竖起了耳朵,睁大眼睛,生怕漏掉一个字。直到霍三问说完,他们这才清醒过来,一脸的兴奋,如醉醇酒。
“霍爷,再来一段!”
听客们意犹未尽,齐声吼叫起来。
霍三问没有说话,而是打量着听客。
“霍爷,三国之后,来段传奇,这可是您的规矩。”立时有听客还以为他不愿说,忙着提醒。
“我就说一段千古憾事!”
霍三问端起茶杯,浅浅的呷了一口,终于同意了。
“可恶的辽狗!”
“无能的官家!”
霍三问的话音一落,场面上并未出现吴骥想象中的欢呼,反倒是一片咒骂声响起,听客们极是气愤,仿佛刨了他们祖坟似的,吴骥不由得大奇:“什么千古憾事?”
【第二十六章 周世宗】
第二十六章周世宗
吴骥看出来了,这些听客是真的气愤,不是作伪。说书,虽有调动人情绪的作用,能让人随着故事的情节而心情起伏不定,听到兴奋处,大声叫好,听到气愤处,大声痛骂,这都是常事儿。
可是,霍三问还没有说,他们就愤怒起来了,那应该是他们早就听过了。再好的评书,听的次数多了,都会出现疲劳,让人的情绪波动减弱。
这些听客如此气愤,那么,究竟是什么千古憾事呢?
就在吴骥疑惑之际,霍三问的心情也鸡动起来了,胸口起伏不定,不再是适才那副古井不波的样儿,眼中she出仇恨的光芒。
“呼!”吸口气,霍三问平抑一下心神,抓起木块,重重拍在桌面上。
“啪!”
一声脆响响起,震得桌面一颤,他很是用力。
连这个说书先生都如此气愤,把一口怨气出在桌子上,这得什么样的千古憾事?吴骥更加好奇了,竖起了耳朵,凝神准备。
“我说一段周世宗伐辽,收三关!”霍三问右手紧握木块,太过用力,手背都有些发青了:“周世宗,本名柴荣,是后周郭威的侄子,因郭威无儿无女,就认他为子,传他帝位……”
他的话才开了个头,就给一片喧哗声打断。
“柴荣是个大英雄!”
“他兵不血刃而收三关!”
“那时节,辽狗吓得魂飞魄散,萧思温都撤离了幽州,逃到北面去了,只要柴荣大军一到,就可以收回燕云十六州。”
“可惜的是,天不假年,柴荣在功成之际,却突然病死了。”
“要是柴荣还活着,官家岂能得天下?”
“官家太无能了,没有收回燕云十六州,我们燕赵男儿每每思之,无不嗤之以鼻,还是钦佩柴荣!”
一众听客,七嘴八舌,说个不住,说的尽是周世宗柴荣的好处。言辞之中,对周世宗极为推崇。
“原来是说周世宗。”吴骥恍然。对于周世宗,吴骥了解得不多,只知道他的江山最后为赵匡胤所得。
“哼!”
就在这时,一个读书人,约莫二十四五岁,一身儒服,头戴进贤冠,手握一把扇子,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一双眼睛怒突,扫视听客,气愤愤的道:“周世宗一个早夭之君,穷兵黩武,不思黎民之苦,你们竟敢赞美他?官家上顺天意,下得民心,遂有天下,胜过周世宗百倍千倍。”
他的声调很高,声音很是刺耳,可见其气愤程度了。
“哈哈!”
书生的话音一落,一片嘲笑声响起,一众听客打量着他,就象打量跳圈的猴子似的,一脸的不屑,不住裂嘴角。
“说官家好的,必是你这等无用的读书人!”一个听客扯扯嘴角,声调很高:“你们这些读书人,张口圣人之道,夫子之言,说了这么多年,在官家眼里红得发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你们的圣人之道,夫子之言,就把辽狗说趴下了?辽狗就给你们教化了?燕云十六州至今还在辽狗手里呢。”
“大宋官家好啊,好给这些无用的读书人贪污**的机会,你们强抢民女,给你们说成风流韵事,你们贪污钱财,给你们就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又一个听客大声讥嘲起来:“要是柴荣在,你们这些只会说空话的读书人,早就给他撵走了。书呆子,和辽狗较量,靠的是这个,拳头!”
“柴荣能够吓退萧思温,幽州成空城一座,那是他打出来的威名!”又一个听客站起身,为周世宗说好话:“周世宗灭佛,没人敢打,他亲手打掉,那是何等的豪气?高平之战,全军溃退,而周世宗沉着冷静,丝毫不退,鸡鼓军心,最后打了个大胜仗。他破南唐,败北汉,那是何等的了得!他起兵伐辽,兵不血刃而收三关。他能如此威风,那是打出来的!”
“要不是周世宗,我们脚下的雄州还在辽狗手里!”一个身材高大的听客站起来,右脚在地上一跺,大声质问道:“书呆子,你可知晓,雄州原本叫甚么?瓦桥关!是瓦桥关!是周世宗驾崩前从辽狗手里夺回的瓦桥关!”
“我们这些边民,不爱听狗屁不通的圣人之道,夫子之言,只知道一件事,官家和辽狗打了上百年,就没打几个象样的胜仗!”一个身材稍矮的听客,异常鸡动:“打了上百年,苦的是我们这些边民,辽狗打来了,杀我们的祖辈,掳掠我们的姐妹,烧我们的家园。辽狗走了,你们这些不要脸的读书人来了,比起辽狗还要狠,变着法儿搜刮,苛捐杂税,比牛身上的牛毛还要多!”
“说得好!”
吴健这些吴家庄出身的亲兵大声赞好。他们是农夫出身,祖祖辈辈都受这种窝囊气,不论是辽狗,还是宋军,都是如狼似虎,变着法子让他们吃苦头。
“我是幽州人,辽狗嘴里的汉儿,辽狗狠呐,不把我们汉儿汉人看,打呀骂呀,是寻常事儿。”又一个男子站起身,以无比悲愤的语气,道:“要是哪家有个好看的夫人,指不定哪天就会家破人亡,给辽狗强拖了去,受尽侮辱不说,还要遭罪。老子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很好看,老子也喜欢她,就是不敢娶她,怕遭罪!娘的,你们这些狗屁不通的读书人,只知晓luan嚼舌头,为官家大吹法螺,你可知晓那是甚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