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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段小路,眼前空了起来,是几块小平原,建着许多临时房屋。没有看到男人,只见到些女人,在外面的溪边洗衣服。
他慢慢的走过去,一路走一路看,那些人见到他只是有些惊诧,但并没有留心一个孩子。走到房屋中间,突然见墙上贴着一张告示,纸质较新,大意是圣上恩德,招抚流民,愿意把他们划入此地户籍,或者建立新的郡县,分配田地耕牛,安顿他们。
顿时心内恍然,这定是白弁星作的法子,清剿流民,不过因为他们作乱。如果有了田地耕牛,在此安定生活,哪还有人想作乱,可谓一劳永逸。
想到这里,突然见前面一个大汉,带着几个地痞流氓般的人物走来,见到墙上的告示,一把扯了下来,骂骂咧咧道:〃哪个兔崽子贴这些狗粪胡嚼的东西?不想活了,敢到大爷这来招安,大爷就是要闹,就是要坐山头,他管个毛!〃
嘴里尚在骂,一转眼看见楼何似,顿时大踏步过来把他提起,道:〃肯定是你这个兔崽子糊的,是不是?〃
楼何似摇头,道:〃不是。〃
那大汉一瞪眼,道:〃你敢说不是?你一定是那个新来的兔崽子派来的细作,给老子带回去,关起来!等人来了就带出去游街!〃
楼何似只觉给人一丢,顿时落到了后面一人的手里。那痞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嘿嘿笑道:〃还说不是,看这细皮嫩肉的,几年都难得见。〃
楼何似若要撂倒这几个人,举手之劳而已。虽然他才五六岁,但这几人却是完全的普通人,一点灵力也没有的。
不过他目前没这个想法,只是给人提到一间又矮又小的茅屋前,扔了进去。这屋子还破烂的没有锁,只是派了一人在外面看守。也不管他的饥饱,偶尔扔一点残羹剩饭进来。所幸他也有了几年的道行,一点饿还是经的起的。
待到外面的人实在无聊,坐一边睡着了,楼何似便遁出了房。
一连三天,在这个临时的小村落里转了一圈,四处听过了消息,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大多数人当然愿意定居落户,有田耕作,只是那几个人惟恐不乱,成天搞风搞雨,专门说官府的话绝不可信,一定是借机来剿灭他们的。而以前的官府估计也的确不怎么样,算给白弁星造成绊脚石了。
招安
楼何似一呆几天,听得风声,说是白弁星要来了。
流寇并不止是这一个地方,而是遍及十几个郡县,所以要全部走遍也要一定的时间。白弁星消息散播过后,就该去亲自招抚了。
无聊的坐在草屋里,突然门被哐的打开,那几个混混一般的人闯进来。一人道:〃那人来了,把这兔崽子带出去!〃
衣领又给人提起,全身早脏兮兮了。一路擦过小道,来到村前,却见许多衣衫褴褛的男人都手持简陋兵器,或埋伏在两边,或守在路口。实在没有兵器,也有人手握锄头农具。
而前面的土路上,尚没有人影。
楼何似给扔在地上,全部人都在静静等待。
一直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却还没有人出现。那大汉耐不住了,在他身后骂道:〃X他娘个鸟,你们连这么大个人都会看错?〃
另一人连忙答道:〃老赵亲眼看见他进来的,不然再派人去打探?〃
大汉尚未答话,突然山路上阳光一闪,雪白衣袂冉冉而来。
楼何似安然站着,突然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略略抬头一看,只见包括那大汉,全部都张着嘴,傻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出现,刀剑靠边么。。。。。。
虽然白弁星是个男人。。。。。。又不爱笑,常常清清淡淡,冷冷冰冰的。
但实在是个美人啊。。。。。。
白弁星孤身一人,身后居然没有任何随从侍卫。他缓缓走来,直到众人身前,才停了步足,环视一圈道:〃我乃朝廷命官,你们无论如何,也该按礼节进屋接待。〃
那些人既惊讶于美貌,又慑于他的沉稳。大汉咽了一下口水,退后一步,只做了个请进屋的手势。白弁星便从众人中穿过,迈进茅屋中去。地方简陋,也没有什么好上座的地方。只见其中两个地痞连忙抬了张还算干净的草席过来,摆在炕上。
白弁星随意坐了下去,姿态沉稳优雅。看了看四周,对那大汉道:〃你便是首领罢,人都来齐了么?〃
那大汉不由得俯首道:〃都来齐了。〃
楼何似也被一并提了进来,他见周围人虽然被震慑,但手里兵器并未放下。便知道震慑只是一时,而让他们心安才是长久之策,如果白弁星表现出一点怯意,或者一点憎恶和不可妥协,弄破了现在这个微妙的平衡,那么就会大刀往他的头上砍去了虽然他也不怕。
白弁星颔首,这时茶敬上来了。他垂眸端起,轻啜一口,也不怕有毒。
放下粗劣茶碗,淡淡道:〃我今天来此,是奉了圣上之命,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了。〃
〃你们也是流亡至此,不得已才成为盗贼,圣上恩泽,并没有剿灭你们的打算,而是命我来此安抚。若你们愿意,即可编入户籍,成为良民,有田有地,为何不愿?若要打家劫舍,终不可过一辈子,就算过了一辈子,你们的妻子儿女又如何是好?〃
轻垂眸子,继道:〃你们若愿意为盗,今天将我杀死在这里,不过是杀了朝廷命官的一个,并不算什么。只是到时官府必然派人清剿,到时前来,你们必然是逃不过的。〃
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这话是十分可信的。
那大汉还未说话,突然后面有一人道:〃大人。。。方才说有田地,有耕牛。。。。。。是真的?〃
白弁星抬眼看了看,微笑道:〃自然是真的。〃
更多的人抢在他们的首领前面说话,道:〃前几次说的都是幌子,我们不放心!〃
白弁星并不急,淡淡道:〃此次有我在,圣上眷顾,他们必然不敢再欺压你们。我已命人备好粮米,就在村外,只等你们成为平民后救济。再不然,如果你们愿意,派几个人跟我来,必然可以拿到凭证。〃
事实上,不要怕刁难。当人开始讨价还价时,这笔生意就有希望了。
人群一阵骚动,正在叽喳时,那大汉突然吼了一声,道:〃干你娘个鸟!〃
这人其实是不满他的头领地位被无视了罢。
白弁星微微抬眼,目光落在他身上。这人又叫道:〃兔崽子的话,能信吗!他们是官,我们是民,有没有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到时若不给田地,把你们一个一个抓起来砍头,又能怎样!〃
人群静了一静,又骚动起来,原本荡过来的心,又荡回去一点。
楼何似冷笑一声,突然在这人膝弯处一踢。那大汉只觉腿一软,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直愣愣冲白弁星跪了下去。双膝落地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大怒,往边上一看,却是前几日抓来的小孩子,一只小手正按在他肩膀上。这大汉正要破口大骂,嘴里突然给塞进一团破布。拼命挣扎想要站起,用尽了力道,身体却仍然纹丝不动。
楼何似冷斥道:〃你算什么东西!他们好容易要有田地耕牛,你看不过吗?是因为自己平时就算有了田,也不耕种吧?粮米都已经准备在外面了,又有什么反悔可说?如果他想剿灭你们,自己一手就可以完事,还对你罗嗦?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坐吃山空兼等死的人!〃
白弁星也早就看到他了,只是没提。此刻目光转到楼何似身上,忍不住泄出一点温意来。微微一眨眼,便突然都化做平静了。
众人都有点呆傻,因为谁都没想到,这一个小孩子突然发难,将他们老大压的趴下。白弁星又淡淡道:〃还请各位勿要介意,这孩子是我收养的,一时冲动,不懂事。〃
见那手轻轻一抬,楼何似便松开大汉,施施然走到白弁星身边。
又过了半晌,屋中人突然一齐向白弁星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道:〃草民愿听大人安排!〃
于是事情解决,安排了一下分发粮米以及日后事宜,把事情都扔给那群官兵,白弁星与楼何似安然沿着土路出山来。走到路口大树旁,白弁星突然一指点在楼何似额头上,道:〃楼何似。。。。。。〃
楼何似以为他要说自己偷跑到村子里,连忙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好歹也帮了你忙么,你派了人跟着我,也没见到救我!〃
白弁星微笑,一字一句的道:〃回去给我把全身上下的泥土都洗干净!〃
河岸
又过了一段时间,等这边的事情基本奠定之后,马车又滚了十几天,便到了垣州。
城外同样有一群人在迎接,白弁星停车问候了几句,只是没见到垣州知州。这些小官的回答是,知州忙于治水,所以没有来得及迎接大人,还望恕罪。
白弁星微微一笑,只道无妨。
直到官衙门口,才见到知州身影。相貌清癯,官服整齐,向他拱手为礼,道:〃国师大人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白弁星下了马车,淡淡道:〃我已经寄过书信,既是为国为民,无妨。〃
进了侧厅,桌上摆的饭菜简直是光板儿,不愧简陋这两个字。这知州神情平常,一边道:〃城内确实饥荒,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白弁星颔首,神色也同样平静,坐了下来,开始宾主共餐。楼何似也引起了知州的注意,白弁星以旧话搪塞过去,楼何似却在那知州眼里看到一丝怀疑。
饭后来到客厅,两人第一提起的,便是救灾治水之事。
白弁星行了礼,道:〃我一路过来,也曾打探灾情。不过见到流民甚少,民情也安定,想必是大人之功了。〃
这邗知州轻咳一声,道:〃多谢国师赞赏,下官不过在份上稍尽绵力。〃
白弁星微笑道:〃大人何妨一说,我也想一听。〃
邗知州微犹豫一会,只道:〃下官觉得,大水之后,最防疫疾,城外地势起伏,不宜居住。而垣州流民为数并不多,大部分去了遂州。因此将流民分开安置城内,较为妥当。去年城内还有许多遗弃的屋舍,足以供人。〃
白弁星颔首微笑,眼神却突然一黯。
和邗知州共事,无疑方便快捷的多。流民安置以及回归后种种事宜都安排完了,只剩下境内的河流之事。白弁星便拣了个时间,同邗知州出去观视河岸。
刚退过大水的河边分外贫瘠,一些地段还剩着些残堤,一些碎砖石碎木片散落在岸上,还残留着一些水洼,水里漂着断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