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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退伍的东京第一师团师团长兴致勃勃地跑到九江来慰问同乡部队,看完之后扔下一句话:那不是日本的军队!
第14章 十面埋伏(1)
冈村真的是愁死了。鉴于两个新编师团都如此窝囊,他只能招来金泽第九师团。
按照冈村的定位,在他的第十一军里,熊本师团排第一没有异议,排第二名的就是金泽师团。
在淞沪会战中,金泽师团和第一〇一师团称得上一对难兄难弟,二者差点儿被打成废物,最后也是通过“输血”的方式才缓过了劲儿。
虽然同样有致残经历,但金泽师团又绝非第一〇一师团可比。
冈村后来被奉为日本陆军将领中的名将典范,自然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比如他的眼光就很毒,即使从来没有指挥过的部队,一眼看过去,马上便能分辨出对方是否有真材实料。
台湾旅团的士兵连背包都没有,出发时手忙脚乱,全扔在原驻营地了。没有背包,他们便用随身携带的野营帐篷代替,以至于帐篷被弄得破烂不堪,起不到遮风挡雨的作用。
在冈村的打分栏中,台湾旅团和那两个新编师团差不了多少,都是低分。
相反,金泽师团就是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每个士兵都肩负背包,纵队行进,到临时宿营地时,便支起帐篷露营,而且营中秩序井然而肃静,绝无台湾旅团那种乱七八糟的状况出现。
冈村在九江一见到金泽师团,就频频点头,认为继两个不中用的新编师团之后,自己在江南总算拥有了一把绝杀利器。
反八字阵
8月21日,金泽师团向瑞昌发起进攻。
瑞昌守军为王陵基第三十集团军。这是一支由四川地方保安团改编成的新编部队。由于仓促编组,很多士兵都未经过基本训练,扛把枪,穿着草鞋就跑到前线来了。
没怎么打过仗的草鞋兵,碰到金泽师团这样的日军精锐部队,就算人多也没用,因为悬殊实在太大了,所以很快就败下阵来。
王陵基在指挥所内急得大吵大骂,可是这种情况下,喉咙再大也代替不了部队的软弱无力和战场的颓势。
在川军败退后,金泽师团不仅侵占了瑞昌,还推进至岷山,这里的纬度低于金官桥,正是实施穿插的好机会。
三招之后,必有妙招,冈村终于看到了前方亮出的一线曙光,他马上传令金泽师团:改变原计划,不用到德安了,赶快往金官桥插,以包抄守军的后路。
假如金泽师团穿插成功,庐山防线就不是动摇的问题,而是将全线崩溃。薛岳急调俞济时第七十四军前去岷山堵截金泽师团,以掩护金官桥守军左侧背。
小到薛岳兵团,大到整个第九战区,要论真本事,没几个能及得上第七十四军。好钢用在刀刃上,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可是日军的老师团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俞济时派兵前往岷山,与金泽师团碰个正着,未经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只得往后撤退。
再派,仍然挡不住。
薛岳这才发现情况比自己原来预料的还要严重。看来,金官桥不撤不行了。可即使这样,左侧背还是得有人给兜住,要不然部队连撤都撤不下来。
薛岳给俞济时打电话,直接告诉他:你要再向后退,军法处置!
第七十四军今天派一点,明天派一点,你以为你是谁,你前面站着的是日军主力,得用全力啊。
俞济时领到生死状,率全军压上力战,这才保得大小平安,中线守军得以安然撤出。
趁这工夫,薛岳迅速将金官桥防线收缩至马回岭,使岷山的位置由左后方变成了左前方,金泽师团失去穿插角度,再也无隙可钻。
别人来打,你把脑袋缩回去,这顶多叫做反应快。薛岳的变招却不是这么简单,他利用一撤一收的机会,形成了一个两边高、中间低的“反八字”袋状阵形(简称乌石门线)。
这个阵形既可守,也可攻,如张袋捕鼠,如飞钳剪物,大者把你装进去,小者剪掉你身上几个小零碎,乃老虎仔平生极为得意的一种阵法。
中国军队的火力网令日本侵略军无法前进
马回岭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小盆地,薛岳在盆沿设置了重机枪和炮兵阵地,整个马回岭实际就被罩在这样一个严密的火力网内。第一〇六师团虽然沾金泽师团的光,继占领金官桥后,又进入了马回岭,可是此后却犹如一脚踩进陷阱,变得毫无作为。
由于害怕遭到火力的延伸攻击,这个师团甚至于白天都只好躲在工事里混日子,偶尔出去一趟还得左顾右盼,战战兢兢。
北守西攻
冈村本来以为击破庐山防线已是三个指头捏田螺,板上钉钉的事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那都称得上是一次高段位的用兵,你看,多么华丽的穿插,多么爽利的迂回,对着镜子,冈村都不相信那是自己,太帅了。
可是不知谁捡起一块石头,砰的一声砸过去,镜子四分五裂,里面的冈村立刻又恢复到了哭丧着脸的小丑模样。
这位跳出来大煞风景的人当然是薛岳。
冈村认识到,如此强劲的敌人处于侧背,不管现在还是将来,都会成为日军的心腹大患,不除是肯定不行的,可问题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按照日本统帅部原先下达的指令,最迟必须于8月27日对武汉展开总攻,但实际上,由于迂回穿插金官桥遭遇失败,这个时间也早就过了。
如果这时畑俊六还要坚持“8月27日”,冈村就真的只好去跳长江了,所幸冈村在“华中派遣军”司令官心目中的位置,就如同当年板垣之于香月一样重要,所以优待和宽容便成为必须的了。
既然8月27日不行,那就推迟到9月中旬吧。
知道冈村在南下战略中吃了瘪,畑俊六还非常通情达理地表示,假使占领南昌很困难的话,也不要占领了,攻陷德安就算完成任务,只要到时候能西进武汉,就算你大功一件。
在畑俊六面前,冈村倒颇有梗一梗脖子的冲动,可骄傲这东西是要有底气的,没了底气,连说话都虚。
几天之后,随着第二十七师团登陆九江,第十一军的人马终于全部到位。
按照冈村个人的判断(实际情况也差不多),日军一个步兵大队就可以轻松击败中国地方军一个师,攻击嫡系军要困难一些,但一个联队也足抵一个嫡系师。
据此推算,一个师团对阵中方几个军,哪怕是集团军或兵团、军团,都不在话下,依靠四师一旅团,这么多部队全力一扑,冈村并不认为他占领不了武汉。
最让冈村放心不下的还是侧背的薛岳,然而从薛岳依山而战的坚韧和前期作战的艰苦程度来看,即使把第二十七师团都投入南战场,最乐观的估计,也要到10月上中旬才能结束战事,那样的话,西进武汉的计划肯定要泡汤。
望着滴答转动的钟表,冈村真有钝刀割肉的感觉,要是时间能停滞下来该多好。
也罢,只有暂时放弃南战场了。
9月10日,第二十七师团奉命西进,准备沿瑞武公路(瑞昌至武宁)发动进攻。
第二十七师团有较强的攻击能力
第二十七师团不在常备师团之列,但它其实又不能算是纯粹的新编师团,追根溯源,这是一支老部队,即挑起“七七事变”的“华北驻屯军”步兵旅团。
步兵旅团在“七七事变”的平津作战中损失并不是很大,倒是在太原会战中让陈长捷给打得够惨,萱岛联队一半人被打光了,要不然这样一支颇有点历史的驻华部队也不会进入新编阵营,窝窝囊囊地跟第一〇六师团等小兄弟挤一块儿。
第二十七师团的侵占目标是武宁,假如武宁被破,则日本侵略军就可以轻松迂回至武汉以南,率先斩断粤汉铁路,所以蒋介石的统帅部立刻感到了紧张。
武宁守军仍然是王陵基川军,而通过上次的险情,已经没有人认为王陵基能够守得住武宁了。
第九战区司令长官陈诚急电薛岳,要求他赶紧从南昌赶到武宁,以便代替王陵基进行指挥。
电报内容很急很简单,可是对于薛岳来说,却是一个十分棘手实际也难以完成的任务。
你们信任我,这是好事,可是我并非肋生双翅,一时半会儿飞不过去啊。
自开战以来,为阻止日本侵略军凭借机械化优势大步突进,薛岳早已将南昌以北的交通全部予以破坏,如此一来,敌困难我亦不便,有一段时间甚至连军粮都运不上去,前线官兵只能靠吃庐山脚下老百姓种的南瓜度日。
从南昌到武宁,不是一点点路,不坐汽车徒步行进的话,说不定还没走到武宁,第二十七师团倒已经在跷着二郎腿等你了。
薛岳捏着电报愣了一会儿,忽然一拍脑袋。
太搞笑了,孤家寡人我去武宁干什么,空手两拳头能干得过第二十七师团?
武宁需要的不是我薛岳,需要的是能打仗的生力军。
可是生力军从哪里来呢?要知道薛岳兵团正面也一直被两支新编师团所牵制,如果按照一般指挥官的思维逻辑,此时能够保住自己这块地的收成就要谢天谢地了。
老虎仔就是老虎仔,电光闪过,继“反八字”阵形之后,他又推出了一个堪称精妙的战术构想,这就是“北守西攻”。
具体来说,就是在庐山取守势,背南面北,能监视住对面之敌就行,此为“关门战术”。在武宁则要取攻势,背东面西,重要的是拖住企图从这里迂回进击武汉的日军,此为“拉腿战术”。
依据这条思路,薛岳得以陆续将南战场的部队调入武宁,其中最厉害的是黄维第十八军。
第十八军是陈诚的起家部队,在罗店的“血肉磨坊”磨过血豆腐,功夫自然了得。军长黄维更被称为军界的“书呆子”,素来爱跟人死磕到底,待其披挂整齐之后,犹如《水浒传》中的霹雳火秦明,但见一把狼牙棒挥过,避者生,挡者亡。
前面川军太弱,第二十七师团对强敌提防不够,一个不小心,第一〇三联队联队长谷川幸造大佐便被砸碎了天灵盖。
第一〇三联队不是第二十七师团的原班人马,实际上是冈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