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敲山震虎是什么?
常遇春说:“难怪朱元璋有气,本来是光明正大的事,你却像偷鸡摸狗一样,能叫人看得起吗?行了!这事你不用操心,他小姨子总归要嫁人的。我去当媒人,保管水到渠成。”
蓝玉却不自信:“我总觉得心里不落底,凶多吉少。”
常遇春嘲笑他怎么像女人似的,疑神疑鬼起来?要他拿出打仗的劲头来,所向无敌才行。
蓝玉拧着眉头突发奇想地问常遇春,朱元璋会不会是自己看上了郭惠,想留着自己收房啊?
常遇春哈哈大笑,笑他胡思乱想,怎么会有这古怪念头?再说,他真这么想,老丈母娘会乐意把两个女儿给他一个人吗?马秀英也不会答应的。
蓝玉说他是听郭惠说的,她说朱元璋对她有一种不同寻常的亲近。
常遇春说:“不管真假,我见了朱元璋就见分晓。你小子鬼头鬼脑的,你是不是和郭惠有事了?”
“没有啊,”蓝玉矢口否认,“姐夫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常遇春似信非信地望着他。
朱元璋正在看《孙子兵法》,偶尔写几个字记在纸条上,贴在屏风上。
小校来报,宁国知县胡惟庸要见平章大人。
朱元璋心里思忖着,宁国离此地这么远,他来干什么?想不出子午卯酉来,便吩咐让他进来。
胡惟庸风尘仆仆地进来,朱元璋怀疑地审视着他,近于挖苦地说,这地方不归宁国县管辖呀!
胡惟庸说:“宁国却有义务来为大军供应粮草啊!平章大人,我怕不稳妥,亲自押运五万石粮来的。”
朱元璋脸上的疑云被笑容取代,一迭声说:“快坐,坐,请坐。”又招呼外面的从人上茶!
胡惟庸坐下,朱元璋说:“听说你的宁国县令当得有声有色?”
胡惟庸回答得很得体,说他不敢有负主公的信赖,尽了力,不亏心就是了。
朱元璋说:“还没吃饭吧,我叫他们收拾饭菜给你吃。”
“先不忙。”胡惟庸说。他从背囊里取出一个竹筒,双手奉上,说:“这是我偶然从一个同乡手上得到的。特来献给明公。”
朱元璋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问:“竹筒里是什么东西?情报吗?”
胡惟庸诡秘地笑笑:“主公一看便知。”
朱元璋接过竹筒,拿刀子切去蜡封,从里面倒出个纸卷来,打开,是一张风神秀逸的女人像,工笔重彩画法,笔触细腻,女人乌黑的眸子炯然有神,呼之欲出。朱元璋颇为心动,看了又看,问:“这女人是谁?你见过吗?”
“我也没见过。”胡惟庸说,但她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她叫达兰。
“噢。”朱元璋说,这不是陈友谅的王后吗?真有画上画的这么美吗?
“我朋友说,真人比画更美。”胡惟庸说,再神奇的画师,也不可能把美人的神韵十全十美地展现出来。
“你朋友见过?”朱元璋问。
“岂止见过。”胡惟庸说,“我的同乡朋友和在下一起得的功名,他是个秀才,画技十分出色,陈友谅多次召他去为达兰画像,这是我这朋友私留下的一张,叫我要来了。”
朱元璋又反反复复地由远及近,换着角度欣赏着达兰的画像,问:“你以为这女人如何?”
“倾国倾城。”胡惟庸说,“当之无愧。”
“陈词滥调。”朱元璋说,那是酸腐文人最低能的形容。要他用自己的话形容一番,这女人怎么个美法?
胡惟庸说:“我想听听明公大人如何形容?”
朱元璋说:“我若形容这女人啊,我一见了她的模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憋住这口气,不忍心大喘气。”
胡惟庸笑了:“主公的文采谁比得了。”
“你别夸我,”朱元璋说,“我有什么文采,叫刘伯温奚落得一文不值。”
胡惟庸说:“他是姜子牙呀?说什么都对?”
朱元璋说:“刘伯温,还真是我的姜子牙。你们小看不得,有时他一句话、一个计谋抵得过千军万马。”
胡惟庸见朱元璋不断地忽而远忽而近地端详那张画,就不失时机地说:“达兰在陈友谅那里,好有一比。”
“哪一比?”朱元璋问。
“好比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胡惟庸说。
“世上哪有尽善尽美、尽如人意的事。”朱元璋叹息地说,“颠倒乾坤的事也是时有发生啊,叫人无奈。”想想笑问,“你为何弄画像送我?”
胡惟庸说他已下了决心,把这个美女送给明公,光送一幅画像有什么意思?
朱元璋心里巴不得的,却告诉他这海口不要夸。谈何容易?
“事在人为。”胡惟庸说,他会记在心上的。
朱元璋卷起画像,说:“说说你们宁国县的事,我很爱听。”
常遇春在中军帐外来回走动着,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对守门的小校发牢骚,一个破县令,也跑来唠叨起来没个完!主公把他轰走算了。
小校说,别看是小小的七品县令,主公还赏酒喝了呢。
总算见胡惟庸红光满面地出来了,见了常遇春,忙打躬:“常将军,耽误您的大事了。”
常遇春鼻子里哼了一声,走了进去。
朱元璋一见他进来,忙站起来带有歉意地说:“叫你久等了。”
看着一桌残席,常遇春说:“主公真高看这小县令一眼啊。”
朱元璋请他坐。他说小县令不可小视。这胡惟庸把一个宁国县治理得很好。朱元璋听了都很佩服他。
“没有我们沙场征战,他宁国县好得了吗?”常遇春说得很直白。
朱元璋说:“反过来说,没有他们,大军吃什么?这次他就送来了五万石军粮。”
常遇春这才不说什么了。
这时吴良进来,说:“主公不是要去巡夜吗?马备好了。”见常遇春在,又与他打了个招呼,“你来了?九华山之战,打得真痛快呀。”
常遇春说:“托主公洪福。”
朱元璋站了起来,对常遇春说:“没什么事,跟我一起去巡营。”
常遇春说:“我说几句话就回去了。”
朱元璋复又坐下:“你还是有事。我看你打仗霹雷闪电,平日里却期期艾艾。”
吴良知趣地退出去了。
常遇春是来为内弟提亲来了。他告诉朱元璋蓝玉从小没父没母,一直跟着他姐姐,在他们跟前长大的,他姐姐总为他的亲事操心,前几天又捎信来,叫他上心。
朱元璋淡然一笑:“蓝玉比你要精明十倍,用得着你为他找媳妇的事发愁吗?”
常遇春只能借机兜底:“我正是为此而来。他是个主意很正的人,一条道跑到黑,我劝过他几回,拗不过他,不得不来求主公。”
朱元璋心不在焉地应答着,却拿起了方才看了一半的书卷:“你说吧。”
常遇春又没了勇气,不知怎么说了。
朱元璋问:“怎么不说了?难于启齿吗?”
常遇春鼓起勇气说:“他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他看上主公的妻妹郭惠了,我骂他,可他非让我来找你提亲,我知道这是高攀,不般配的。”
朱元璋并无惊讶表示,他说:“这也不能说高攀,蓝玉英武干练,其实很般配。”
常遇春没想到这么顺当,脸上绽出了笑容:“这么说主公应允了?”
朱元璋的话显然是推托了,说自己毕竟是姐夫,怎能越过岳母这一关去?
常遇春满怀希冀地问:“主公的意思是,一定要征得老夫人的首肯?”
“难就难在这里。”朱元璋说他早看出蓝玉的心思了,为此他也想成全他们,并向老夫人问过口风,结果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常遇春心凉了半截:“没看上蓝玉?”
朱元璋说:“那倒不是。我们蓝玉这样的少年英才,打灯笼也难找啊。”
“不会是许配了人吧?”常遇春又问。
朱元璋说:“真叫你说对了。”
常遇春一脸的失望:“怎么我们都从没听说过她许过人家?”
“别说你们,连我也是刚刚听说。”朱元璋道,“老夫人告诉我,郭子兴临死时写了一份嫁女的遗嘱,密封起来交给了老夫人,这谁敢违拗啊?”
常遇春问:“不知许配的是哪个?”
朱元璋说:“再过两年才能见分晓。郭子兴咽气前吩咐,只有当郭惠到了十八岁时,才能将那遗嘱拆封。”
常遇春长叹了口气,好不灰心丧气,他说:“早说啊,我那傻小舅子还傻等呢。”
朱元璋说:“我早关心着他的事呢。我已经给他看好了一门亲事。”
常遇春问:“谁家的姑娘?”
朱元璋说:“她父亲叫傅友文,你认识吧?”
常遇春说:“知道,他不是大将傅友德的弟弟吗?是当着镇江知府吧?”
“对,”朱元璋说,“他家是宿州书香门第,我问过了,姑娘很美貌,又很贤惠,你把蓝玉的生辰八字要来,过几天下聘礼,就算定了。”
“谢谢主公这么关心蓝玉。”常遇春说,“蓝玉是个性子很古怪的人,我回去问问他再定,行吗?”
朱元璋很不高兴:“我做主,不至于辱没了蓝玉吧!况且,傅友文那里我已经下定了,人家没二话,我不能出尔反尔吧?”
常遇春咬咬牙,说:“那就定吧,回头我和他姐姐备好聘礼就着到镇江去。”
朱元璋点点头。
没想到蓝玉根本不领朱元璋的情,他冲姐夫发了顿脾气,骑上马朝河边奔去。
常遇春骑马追到河边,看见蓝玉的马闲散地在草地上吃草。他跳下马来,走过去,发现蓝玉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草棍,正茫然地望着天上的流云。
常遇春松开马,也走过去,坐到蓝玉跟前,说:“跑这儿来生闷气了?”
蓝玉说:“你不用来逼我了,我非郭惠不娶。”
常遇春说:“你真是疯了!你违拗朱元璋的意愿,不是自找苦吃吗?”
蓝玉呼地坐起来,说:“我为他舍命征讨四方还不够吗?为什么他连我的婚事也要管?”
常遇春驳不倒他,只能婉转相劝,他已托人打听过了,傅友文的女儿知书达理,人也长得很端庄,人家朱元璋也没有对不起蓝玉呀!劝他别不识抬举。
“我不要他抬举!”蓝玉说,就你常遇春那么好骗吧,他不相信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