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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的她再为我挂心。不过万不要再让人来找我了,她是正经的大家闺秀,让人知道她跟我有什么来往对她的名声不好。”
许阳心里难过,兰梦如善良依旧,到这个地步还在为林妹妹的名声着想,他轻轻问兰梦如“这里,管得严么?有没有可能想办法出去?”
兰梦如慢慢摇头“照规矩是没可能的,虽有人钻漏子,可我这样的谁不认识?出不去的。除非有一天我爹的案子……算了,不提这些。药凉些了,你先喝了吧!”
药十分的苦,许阳的心里更是苦涩。兰梦如是他少年时期的最瑰丽的梦想,时隔多年,这个梦就在他面前,可两人都不再是昔日的两人,他对情情爱爱早失去了兴趣,她也被这些年的生活折磨的再无当日的明媚。一会儿祝少彦回来了, “车准备好了,你别动,我让人抬你上车。”
许阳道“我是胳膊断了,又不是腿折了,还是试着走走吧!免得回到家里还没缓过来,被我妈见了以为我的伤有多严重,又该哭了。”祝少彦一听也觉得有理,便不勉强,上前搀了许阳,果然许阳缓缓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还真是没什么问题。艾德里安也不肯骑马了,要坐车在身边照顾许阳,许阳便让祝少彦自己回家,他这里不用这么多人照顾。
马车缓缓的行去,许阳截开帘子往后面看去,之见兰梦如依站在教坊司大门前向他离去的方向望着,此时已是深秋,她却穿的十分单薄,远远看去越发显得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虽然许阳是走着进屋的,可是许太太还是哭了一场,出门的时候还全须全尾的,回来就断了条胳膊,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的儿子,她不哭才怪呢!更糟糕的是哭的不是她一个,林黛玉正好来串门,一看他这幅样子也绷不住掉泪了“这是怎么弄的!?”
许阳这一天过的累极了,可母亲跟妹妹的面前他再累也得说清楚,先解释了自己胳膊问题不大,已经处理好了,母亲妹妹别太担心,然后才说了当时的情况“遇到个姑娘跳楼,我给接住了,就把胳膊给碰断了!”
说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许阳是有些尴尬的,虽知道这年头男人去教坊是非常正常的事儿,内眷们请教坊司去家里演出也是常事儿,可他还是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乖乖解释了前因后果,只隐去了曲如梦就是兰梦如不提。许太太听得眼泪都下来了“都是些好姑娘,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又念了声佛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做得对。”
许阳的胳膊断了,当时看着没事儿,晚上就有些发热,不过倒也没有大碍,受了这样程度的外伤发烧是一定的。只是这种情况下再想去给太上皇画画就很不方便了,只得求了大师兄葛明远替他去请假,果然又挨了葛明远一顿臭骂,晚上老师兄回来告诉他太上皇说他胳膊不方便,就算右手能动也肯定影响画技,让他好好养着,年后再过去给他画画。
许阳不去画画了,空闲的时间也就多了。因为许阳已经把他能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儿办完了,他的舅舅叔叔还有伍师兄这些人也就不把他叫到跟前讨论国事了,这些事情许阳再帮不上什么忙,何必总把他揪在身边跟着提心吊胆呢?故而许阳对事情的进展如今知道的真是不多,只是明显的身边这些在朝为官的长辈跟师兄们全都越来越忙了,不过他自己胳膊那个样子,也不好到处乱跑,只得窝在家里。
不过他就是窝在家里也没闲着,右手能动,便依然坚持每天练字。功课也没落下,孟老先生早从葛家搬回来了,从早到晚的盯着许阳,恨不得拿了跟鞭子抽他读书“既然你有空去教坊司闲逛,那以后不如天天多做点功课!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里会招来这样的飞来横祸!本以为你长大了不用我多管,谁知道原来也不是个省心的!”
许阳被老爷子教训的灰溜溜的不敢吭声。第二天碰到一瘸一拐的祝少彦,才发现自己老师实在是心软,祝少彦在他受伤的当天就被他爹狠狠抽了一顿,在床上躺了两三天,还没等好利索就又被他爹赶着过来跟许阳赔罪。许阳寻思这这下子祝少彦可不敢再琢磨着去教坊司玩了吧?结果祝少彦贾装模作样的给许阳赔罪之后,便十分猥琐的凑到许阳跟前“小——师——叔!!还是您厉害,就这一下子曲大家一定把您记在心里了!那日你离开教坊的时候她直送到大门口,我认识她三年了,她对我也算不错了,可每次送别她最多走出花厅。哎呀呀,那天我怎么反应那么慢啊,若是能让我接住珠儿姑娘,别说一条胳膊,就是两条胳膊都断掉,只要从此曲大家对我另眼相看,我绝对心甘情愿啊!”
许阳又气又笑又是心酸,兰梦如当日是何等出身的姑娘,现在却成了男人们挂在嘴边的玩笑。祝少彦还是好的,起码对兰梦如是真心倾慕,可其他别的人呢?“大家”二字不过是叫着好听罢了,有谁真正把她当回事儿呢,她出卖自己的才艺,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侄女,就这样,还不是屡次三番的照应不及。
祝少彦屁股疼得厉害,不能坐不好站的,呆了一会儿就告辞回家了,他刚一走,下人便禀告说佩兰先生过来了,果然紧接着艾德里安就跑了进来。艾德里安非常正式的拿了一套包装精美的法语书籍做礼物,又认认真真的询问了许阳的伤情,知道他的胳膊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尤其右手已经完全恢复了灵活,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你的手没有事儿,不然真的是绘画界的损失。”
许阳微微一笑“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就是真的搭上这双手,也是值得的。”
艾德里安点点头“阳,你是个真正宽容善良的人。”
许阳看他艾德里安的情绪还算不错,就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找到模特了?下人说你这几天经常带了画板出去。”欧洲人远比中国人更注重隐私,许阳这话其实是非常不合时宜的,但是艾德里安在北京人生地不熟,他又是画人物画的,许阳真的很担心他不小心惹上什么麻烦。
艾德里安的脸却有些红“哦,阳,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前几天你伤的比较厉害,我来看你的时候你正好睡着了……我其实是去教坊了,曲姑娘答应了给我做模特,所以这几天我都是去给她画像的。”
艾德里安的汉语向来说的荒腔走板,可许阳却把“曲姑娘”三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差点把才喝下去的药给喷出去!“曲姑娘答应了让你给画像?”
艾德里安点点头“是啊,你受伤那天,我不是跟着曲姑娘去隔壁喝茶了么,我就跟她聊了一会儿,后来我又去看望曲姑娘,正好碰到弹琴的曲姑娘,曲姑娘就帮我就说服了弹琴的曲姑娘给我当模特……”
“等等等等你给我说的慢点,两个曲姑娘我听着好乱!”许阳也跟着用上了法语“你怎么就跟两位曲姑娘混熟的?”
“就是你接住跳楼的姑娘那天,你跟那个曲姑娘说话,我去隔壁喝茶,那个跳楼的姑娘不是也姓曲么,叫,叫……”
“珠儿姑娘!”
“是的是的就是珠儿姑娘,这名字挺奇怪所以我没记住。对,这么说起来就不容易弄混了。我跟她攀谈起来,后来说起跳楼的事儿,我觉得她做的非常不对,就批评她了怎么可以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还害得你被砸断胳膊。结果她就生气了,跑了出去。后来我跟你回家了,想起这件事觉得很不好意思,那样一个小姑娘,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情,她一定被吓坏了,我却还因为你胳膊的事情冲她发脾气……”
许阳微微一笑“你是关心则乱,毕竟我是你的朋友。”
艾德里安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在一个女孩子遭遇到那样的事情之后还去责怪她,都是非常缺乏绅士精神的行为。所以我第二天就带了礼物去向她道歉。结果遇到了曲姑娘,就是那个珠儿姑娘的姑姑,她问我找珠儿姑娘干什么,我跟她说了,然后我又就问她可以不可以做我的模特,被拒绝了。后来她就让人去喊那个珠儿姑娘,我跟珠儿姑娘道歉不该因为朋友的伤势而迁怒她。那个珠儿姑娘脾气虽然有点大,但是很讲道理,说没关系是她失礼了。还托我想你道谢,对了,前些天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事儿,可是你睡着了……”
许阳道“这是小事儿,你继续说你画像的事儿!”
艾德里安挠挠头,难得的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后来曲姑娘就留我喝茶,她自己到隔壁练琴了……说起来那个珠儿姑娘跟弹琴的曲姑娘长得很像,可是,可是感觉上真的完全不一样,我觉得不能够为曲姑娘画一幅像一定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她的琴声实在太美了,我就忍不住又跑去见她了,跟她聊了几句,我就问她为什么不离开那里呢?她明明一点都不喜欢那里,为什么不可以换个工作呢?我觉得她不适合呆在那里。可是曲姑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我再次提出请她给我当模特的时候她就答应了。阳,我真的觉得她一点不适合那里,她是个真正的音乐家,她的琴艺根本不属于那种浅薄的让人解闷儿的层次。阳,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下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做那种工作的,我想帮帮她。”
艾德里安的眼神清澈而认真,许阳没办法敷衍他,只能说话实说“你帮不了她的,她只能呆在那个地方。”
“为什么?”艾德里安十分不解。
“你知道教坊是什么地方么?”许阳看着帐子上精致的刺绣轻轻的用法语说“有些官员犯了罪,或者被人定罪,就会被杀掉或者流放,他们的家产,会被查抄充入国库,而他们的亲属,就会被卖出去给别人当奴隶,那种一辈子不能赎身的只能做奴隶的奴隶。或者,像曲姑娘这样被送到教坊司,接受训练,然后给政府官员和有钱人唱歌跳舞取乐,老了,就在这里干粗活养活自己……这样的姑娘,是不可能离开教坊司的。她们几乎都是皇帝下命令被禁闭在这里的,没有人可以违抗圣旨。”
“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