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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别哭,我说过,为了你,我可以把命都扔掉的。”翔说:“我还会在晚霞里看你的,你也要看我啊。哥,你别哭啊,其实我好想能像鸟儿一样在天上飞,我终于能飞了,我只是去飞一会儿,我还会回来的,你等着我。”
我感到手中的重量越来越轻,我感到翔正在慢慢地离我远去,越来越远。
他的声音还萦绕在我耳边,可是他真的还会回来吗?
可是哥能看到你的,在天的那边。我默默地想。
翔,你不要难过了,杀死你的人已经死了,哥已经替你报了仇了,你会在晚霞里对哥笑笑吗?
在紫轩大笑着走出我的卧房的时候,外面的大雪纷纷扬扬,肆无忌惮地飘落下来,放眼望去只是一片白,可是突然间,仿佛每一片雪花都得到了命令,整整齐齐地飘向紫轩,洁白的雪花已经变了颜色,发出黑亮的光芒,其实那不是雪花,而是锋利的暗器,全部击入了紫轩的身体,同时有一团雾气笼罩在他的周围,从他的笑声中趁虚而入。
我没有看到人,可是我知道是凌旷,他的准则是一击之后,立即后退,无论这一击中与不中。
我没理会他的攻击是否有效,我就让自己凝聚在指尖的一缕紫光穿透了紫轩的后背,然后我知道他已经不能再活下去了。
“想不到你也会幻术。”紫轩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胸前慢慢淡去的紫光说。
“我也想不到你会对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下手。”
他突然变得愤恨起来。“如果不是我已经被暗算,你不会得手的!”
这一点我承认,因为我看到他的脸已经开始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黑色,就像刚才的那团雾气。
那是凌旷的杀手锏之一,毒雾已经进入了他的体内。
“可是你不是桫桐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杀我?”他不解地问。
“最后一次施展你的幻感玄知术吧,我会让你知道所有的秘密的。”
紫轩感知了一切,濒临死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格外诡异,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外面的人是谁?”他又问我。
“是凌旷。”我知道如果不让他知道他死不瞑目,而他真的快死了,已经不能感知我最近的记忆,不知道凌旷就是在外面偷袭的人。
“凌旷?”他的眼中流露出不相信。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要找杀手对付你,就是朴竹,只可惜被你识破,可是这一次你是活不了的了。”
“你们已经商量好了,难怪。”紫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诡秘地笑着说,就在这时,又有一道光闪过,不是紫光,而是一柄飞刀映出的光。
是凌旷发的,他走过来,示意我看紫轩放在背后的手上还没来得及最终凝聚成形的紫色光球。
他终于倒在了地上,光球慢慢地散去,紫色的血从伤口中流出来,覆在翔的血迹上,再次浸润了白雪。
凌旷看着翔说:“他实在太狠毒了,竟然会对一个小孩子动手,他不死的话,下一个就会是我了。”
我赶紧捕捉紫轩的记忆,想知道是谁向他告密的,可是竟然一无所获,难道已经被他消除了?他自己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为这个奸细掩饰呢?
我在院子里用紫光刀劈开了一个深深的坑,然后抱着翔放进去,看着大雪把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地覆盖,直到最后,我连他苍白的脸也看不见了,大雪不停地飘落,我凝聚着雪花,让它们很快就在翔的身体上堆砌出了一座坟茔,然后用幻术将雪花冰封,形成一道永远不化的屏障,让翔可以安静地在自己的世界里飞翔。
这样他在里面就没人打搅了。我想。
这时凌旷解释说:“我听到了宫中的喧哗,就赶紧赶过来了,仓促出手,没想到还是成功了,我们真的成功了。”
我听他不停地说着,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让人把紫轩和朴竹拖走,凌旷小心地问我:“朴竹真的死了?”
我低声嗯了一下,然后问凌旷:“是谁出卖了我们?”
“出卖?”
“有人出卖了我们。”
“我们不是已经成功了吗?”
“有人已经把我们的计划报告了紫轩,所以朴竹才会不能成功,翔才会死。我一定要找出这个人!”
凌旷说:“可是知道这个计划的人很多。”
“都是你说出去的,你不是说你的人绝对靠得住吗?”
凌旷脸色发白,说:“他们绝对是靠得住的!”
“那么就是你去告密的了?”
“怎么可能是我!”凌旷急忙大声说。
“那会是谁呢?”
“我会把他找出来的,也许真的是我的人出了问题。”他想了一会儿,然后就走了。
我让那些侍卫们去找椴榉,他们看到紫轩已死,吓得不知所措,但他们很快就被我的紫光刀震慑住了,一个劲地唯唯诺诺。
找来找去,最后他们告诉我椴榉已经跑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通知他快跑的,但是这不重要,椴榉单身一个人,并不能怎么样了,他的幻术并不高,我不怕他会回来报仇。
我一直在自己的卧房内,默默想着是谁出卖了我,可是我想不明白,凌旷的属下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到底会是谁?
晚上我来到翔的坟前,我看着那层冰冻在月光下发出幽暗清冷的光,我突然觉得冬天的月光比任何时候都冷,甚至冷过了寒风。
我再也不能和翔在一起了,他再也不能靠在我身边让我握紧他的手来驱散恐惧了。
他说他可以为了我而死的,现在他真的死了,这也是命吗?
我从他的坟前站起来,看到旁边的菊花已经凋残,在我和翔刚来的时候,菊花还是开得正艳得时候,而今花残人也不在了。
我多想能够再次握紧翔的手,告诉他不要害怕。
在我向回走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身后一阵风声,我不假思索就飞身而起,在空中我看到有几道光芒从我脚底飞过,我回过身来,已经什么人也看不到了。
一击即退,典型的杀手风格,但不是杀手,因为我看到袭击我的不是暗器而是紫光,那就只能是椴榉了。
看来我还需要找到他,杀了他的,不然他不会放过我,可我现在要做的是先找到出卖我的人,给翔报仇。我想去找凌旷问问情况,他却请人来叫我前去了,我来到他的府邸,他已经把桌子摆好了,等着我入座。
我说:“现在你还有心喝酒。”
他说:“别急,我找你是有事的。”
他还是急得很,刚开始就嫌厨子做菜太慢,就像上次在我那里那样,让厨子一心做菜,由一个侍卫来帮厨子传菜。
我坐下来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我找到那个出卖我们的人了。”
“是谁?”我急忙问道。
凌旷阻止我把菜送入口中,拿出一根银针,在菜和酒里沾了一下,看看银针没有变色,说:“没有毒。”然后他又解释说:“这是暗杀术里防身的方法之一,如果有毒,针会变黑的。”
“你是说厨子要毒死我们?”
凌旷说:“我发现他就是那个内奸,他虽然整日不离灶房,可就是他把消息传了出去。”
我说:“这些人不都是紫轩的仇家吗?”
“我低估了紫轩,也许这个厨子就是他暗中派来的。”
我说:“事情就这么简单吗?我要问问这个厨子,究竟是不是他干的,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同党。”
“好的,等吃完我叫他过来,不能惊动他,免得让他跑了。”
我说:“我可不能再等了。”
他说:“要是现在就抓他,他的同党不是被惊动了?等我去安排一下。”
我只好坐在那里,他让在中间转接的侍卫快一点端菜过来,并将自己的银针给他,说:“每上一盘都要验过。”然后对我说,“我出去一下。”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我们又谈了一会儿,凌旷一边为我倒酒一边对侍卫说:“让厨子快一点做菜,全做完了之后让他过来。”接着又低声对我说:“他还不知道死到临头了呢。”
侍卫又陆续地端上了两道菜,看他好像被碟子烫了手,就接了一下,碟子果然热得很。
那个侍卫又去灶间等着,他刚走回去,却突然大声地惊叫起来。
我和凌旷赶过去一看,厨子已经死在了灶房里。
凌旷把他扶起来,看到他的咽喉处有一个小洞,在灶台上的一个装满水的碗里,有一颗莲子,碗里的水面上,浮动着一丝血,淡淡的几乎看不出来。
他是被人从后面杀死的,就是用这颗莲子,从脖子后面穿进,又准确地穿过了喉结,落到碗里,可见这个人是个暗杀的高手。
“完了,找不出他通过谁把消息传出去了。”凌旷说,“一定是那个接到他的密告的人杀了他,他肯定也就隐藏在我的府内,害怕我查出他来。”
我看着趴在地上的厨子,难道真的就这么断了线索了?
我想再问问那个发现这一切的人,那个侍卫,可是他已经不会说话了,我发现他跌倒在了地上,脸上是一层灰色,额头上有一个大大的伤口,不过能够看得出那是跌倒后磕破的,血已经凝结。
什么人竟然就在我们的身边把他杀了,我想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是他的记忆已经涣散无踪。
凌旷说:“也许是他看到了凶手的样子,我们应该先问问他的,而不是查厨子的死因。”
我说是的。
凌旷查看了一下,说:“是中毒死的。”
他在侍卫的身上寻找伤口,也是伤在后颈,一个针尖似的小孔还在向外冒血。
我说:“这个人这么厉害,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杀死了他,看来我们都很危险的,如果他想为紫轩报仇,我们恐怕难以抵抗的。”
凌旷说:“我把所有的人都叫来,你来感知一下吧。”
他把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男女老幼,从侍卫到打杂,可是谁也不是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