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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木有。”夏夏赶紧否认,这半空中,她可能不想冒被丢下去的危险。
“害怕?”
夏夏还真有些有些小哆嗦,虽然只是轻微的,可紧密靠在一起的身体如何会感觉不到?
“知道害怕,为什么当初不逃走?”
“呃?”
夏夏傻眼,公子陌也不重复问题,只耐心地着她回应。
他知道她听见了,只是反应迟钝,需要时间考虑,他也相信她能听懂他的意思。
夏夏确实听明白了,公子陌问的是他发病的时候,她为什么不逃走。
为什么?鬼知道!
她在心里偷偷翻白眼,看,这个人多不识好歹,居然还问她为什么不逃走,难道她应该逃走,放他躺地上自生自灭?
要是那样,早说呗!她肯定一早绕道不走那块地方,眼不见为净!
公子陌见她良久沉默不语,心底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也不愿过于强人所难,转而道:“放心,现在不会有事。”
只要不是毒发,顶多体表温度有点低而已,不会冻死人,毒性也不会蔓延扩散。
夏夏自然是想得通这个道理的。
虽然医术没学好,但浅显的推理结果还是能得出的。
每次接触公子陌,他身上虽然寒气重,也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唯有这一次毒发,他变得冰寒得可怕,冷意前所未有地霸道渗人,几乎有吞噬了她所有热意的力量。
可是即便这样拥抱着不会出事,夏夏仍是感觉不自在。
她怀念那个温暖的怀抱,怀念红衣烈烈如火般的张扬,怀念熟悉而干净的男子气息。她能那样自由安逸地躺在其中,却又因为被紧紧束缚,而感到安全和心满意足。
☆、集体失踪(7)
“想什么这么出神?”
夏夏坚持僵直着身子不肯伏贴在公子陌身上,于是呆滞的表情就一点不漏地被公子陌看进了眼里。
她自然不可能说,她怀念着另一个男人怀抱的温度,以至于心神恍惚,魂不守舍。
只能略带惆怅地把脑袋撇向另一边,闷闷开口道:“什么也没有想,在发呆。”
公子陌深深看她一眼。
那眼里清清楚楚写着的不快乐,刺目之极。
他仿佛站在横亘着无法穿越的深河彼岸,永远到不了她所在的完全不同的世界。
她甚至,不愿意靠近他,不愿意向他诉说。
而他,即便性命所剩无多,也永远低不下那高傲的头颅,打不破十几年来年结在身边的与世隔绝的冰墙。
“咦,少主,你…热了!”
夏夏忽然惊叫一声,打断了公子陌冗长的思绪。
他怔愣了一瞬,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体温确实明显温暖了起来,抱着夏夏的身体,也没有了那么强烈的反差感。
不过他很快便释然了。
凉凉地扫过夏夏一眼,心中不知悲喜。
大概,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到目前为止,只有她一个人的体温能那么深刻地影响到他。只有她能那么迅速地使他温暖起来。便是那独特的香气,也能让他呼吸顺畅,贪恋不已。
然而,这样的温度,也会随着她的离去而迅速流失。
公子陌冷淡的反应却没能影响夏夏好奇和兴奋的心情。
起先,她也没有反应过来这种缓慢的变化,到公子陌打断她的思绪她才开始慢慢注意到,他居然不像开始那么冰冷了。
倒是她自己,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被冻的,身子微微凉下来了,几乎,就要和公子陌的体温持平。
她伸出一根手指,试探地戳了戳公子陌的脸,然后满脸神奇地瞪着他,重复道:“真的热了诶!”
她知道,公子陌是因为中毒而身体冰冷,而寒毒,一般是很难被温暖的,那是脏腑之间蕴发的寒气,正常人的体温根本不够应付。
可是,公子陌,居然奇迹般地被温暖了!这说明什么?
想到这,夏夏兴奋好奇的脸忽然渐渐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后怕的神情。
☆、集体失踪(8)
公子陌一直注意着她的变化,连她放肆地动作也没有轻易打断,却不知为何,她忽然变了脸色。
“怎么了?”
“没…没什么…”夏夏结结巴巴,心里却如擂鼓一般心惊肉跳。
现在才慢慢回过味来,青老的话是什么意思。
寒毒不易被驱散,而她却能轻易温暖公子陌的身体,这意味着什么?
她的血对他的毒有效么?
不,绝没有这么简单…哪有人只因为身体接触,就能缓解对方身体里的毒性的?
且,公子陌早闻天命女的传说,在她来冥幽宫之前就曾出天价追杀令通缉过她,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早就知道天命女可以救他,并且只有天命女可以救她???
他甚至甘冒性命之险去寒山寻天命女。
可是,夏夏一向避世而居,极少出山,在下山以前,从没把什么天命女什么传说放在过心上,也是被迫下山后才知道这么一回事。
传说中,有说天命女有回春之术的,有说天命女有起死回生之能的,传说已经存在很久,却很少有人去找寻过天命女,便是因为,事实上没有人知道天命女具体能做什么,又有什么可以有求于她。
然公子陌不惜花血本找寻天命女,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知道天命女之血可解百毒?
和冥幽宫同时发布悬赏令的城主府,是不是也一样知道这一点?
如此的话,暗地里,该有多少眼睛在窥探她?等待着她跳出来?
公子陌是因为治病救命寻天命女,那么城主府不惜重金又为哪般?
再者,公子陌的寒毒,积累年月已久,不是说解就能解的,事实早已证明,她的血用在别人身上并不如她自己那样强悍无敌。尤其这种经年累月深入骨髓的毒,也许是她也爱莫能助的。
“到了。”
公子陌早已停在原地多时,面前就是清荷院的大门,夏夏却依然沉浸在无数危险的遐想中,表情变幻莫测。
他看不透,却也不想再看。
这样惊惧和凝重的表情,本不该出现在她的脸上,却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如魅影缠身,挥之不去。
☆、集体失踪(9)
“啊,到了,好快…”夏夏语无伦次地应和着,想要下地,才发觉公子陌虽然开了口,手却并未松开,只好把他的话再重新还给他一遍,“呃,少主,到了…”
公子陌确定夏夏完全回神了,没有再陷在自我的思绪里,才将她放到地上。
然后在夏夏吐出半个“谢”字的时候扬长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去。
夏夏半张着嘴,尴尬站在原地老半天,等回神了再看人,人早已经走不见影了。
郁闷地转身,再要想之前的事情,却不记得想到哪里了…
火大之余,一拍脑门,干脆什么也不想了,先回去填饱肚子再说。
这一回清荷院,火还没消下去,连着就是一顿傻眼。
冷冷清清的院子里没有一点儿声响,乐乐的屋子空了,行李包袱件件都不见了,要不是褥子枕头什么的还没来得及撤走,夏夏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门了。
去问同院隔壁屋的白衣女们,也全都给不出一个像样的回答。
似乎谁都没有亲眼目睹乐乐的离开,只能猜测她被调到别的地方去干活了。
乐乐就这样莫名其妙失踪了。
这还没完。
夏夏郁郁寡欢地用完了饭,又迎来了青衣三帅每日固定的食盒相送。
这一回是油腻腻的春卷,并不太受夏夏欢迎。只看了一眼,就被闲置在了一边。
三帅还满面红光地告诉他,宫主冥烈交予他们的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取消了。
夏夏抓狂得刨根问底,他才悄悄透露给夏夏说,宫主冥烈,也失踪了!
而一般来说,宫主一旦失踪没个一年半载的是不会回来的。
所以,他们两个,等于获救了。
夏夏本是十分不满自己苦心孤诣的心血作废的,但是看到三帅劫后余生一般的笑容,再也不好意思打击他,只是自己兴致缺缺起来。
三帅走之前,又特意和夏夏招呼了一句,大概意思,是他也要“失踪”一段时间,失踪地点不明,失踪时间不明,但钟离的东西会每天由他手下负责送过来。
夏夏听完,二话不说,奔到院子里抓起一把扫把就往三帅脑门上挥,边泼妇骂街状大吼:“走走走,你们全部滚蛋!”
可怜的三帅完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夏夏,刚还好好的却突然发起怒来,只能第N次自认倒霉,狼狈逃窜而去。
☆、成人之美(1)
夏夏气什么?很显然,乐乐一声不吭走了,各路打酱油的走了,之前,钟离走了,草c泥马也走了。所有人都走了!就剩她一个人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担惊受怕!
原本还念着,虽然其他人不在,但至少有乐乐可以陪她一起过个即将到来的生日,现在倒好,计划全体落空,她连晚上睡觉都要孤零零地一个人。
不过,她似乎忘记了自己事实上已经睡过了好几个孤零零的晚上。
心情极度糟糕之下,夏夏什么也不乐意做,洗漱完就早早上床用被子蒙了头睡觉。
结果还碰上消化不良,刚来睡意,又被难受的胀气嗝醒。
最后,只能半躺半坐在床上,望着床前明月光发呆。
而这一夜,同样无眠的人坐在枯风院书房里,只是凝视着一地银霜般的月光,就觉得心口隐隐作痛起来。
不剧烈,却如万蚁啃噬般锥心刺骨。
公子陌没有点烛火,就那样静静站在月光下,面无表情地感受身体内愈演愈烈的痛意。
至少,这痛还能明明白白告诉他,他还活着。
无法预料,下一次倒地会是什么时候,又会不会一病再也不起。
“夜玄,今日三帅提的事,你如何看?
月光不及的暗影里,一个黑衣蛰伏不动,听到这话,窒闷了许久,才出声道:“此事不容属下置喙,少主定夺就好。”
“这样吗?”
倒霉三帅就是倒霉三帅,偷懒被少主抓到,偷情也一样被少主撞个正着。
然而今日,三帅却一改往常谨慎稳妥的做派,居然当着数多人之面,求公子陌把冰儿许给他。
只不过,场面可不算好看。
当时乐乐正打完包准备出行动,也不知道是无意还刻意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