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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自认为,拒绝的意图很明显,钟离也不是笨人,不该分不清她话里的深意,可偏偏他顾左右而言其他,说得跟真的一样。
前些日子,他并不总来找她,可一旦来,必然言辞犀利,最后把自己气得不轻。
他是个浑身带刺的人,只那默然无视的态度就能令他着恼,像这种油盐不进的无赖架势夏夏还真是第一次看见。
似乎就在昨天,还有人好一番玉石俱焚的架势,威胁她警告她,现在这一出又是耍什么花样?
“别碰我!”眼见着那胳膊肆无忌惮的就要搂过来,夏夏终于变了脸色。
她可以为了公子陌忍气吞声抱他一抱,可不代表她愿意□□了衣服任他摆弄。
事实上就是抱一抱,她也已经在很努力克制自己的狰狞杀意了。
钟离一愣,眼中怒意一闪而过,却又很快又收敛了去,转成一副不甚自然的调笑:“瞧你这别扭样子,我是虎还是狼,还能吃了你不成?”
夏夏斜眼瞪他,心中暗道,虎狼也不及你一分危险。
眼看着气氛又要僵下来,马车忽然一顿,响起兵石之击声。
夏夏心中一动,才掀开车帘,一柄飞刀就迎面而来,堪堪从她脸边飞过。
钟离接住飞刀,原路射回,不见人影,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叫。
他嘴边终于咧开冷笑,看着夏夏目光如刀:“还指望着公子陌来救你?可惜这批人是来刺杀我的,失望吗?”
一提公子陌,他满脸的友好假象立刻崩溃,露出本来面目,夏夏也这才觉得,这个人今天终于合理了。
刺杀者不是单枪匹马,一柄飞刀不成,又是接二连三一些暗器飞来,钟离立刻把夏夏按倒,让她伏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边挡住那些暗器,一边不忘冷言冷语。
“公子陌的亲生爹娘和养父如此骗你害你,你居然还心心念念惦着他来救你?你夏夏的气量什么时候放得如此广阔了?”
钟离这样的态度,夏夏反而安然了,垂眸不语不挣扎,懒得在危险中制造更多麻烦。
她不是气量大,而是气量相当小,是他钟离自己忘了,曾经对她做过什么。
如果是公子陌和他钟离之间的选择,她根本不需要犹豫。
☆、何必执着
钟离自然是不知夏夏心中所想,否则只怕又是一番碰撞难以收场。
刺杀他的队伍三三两两,始终不懈,似乎是在拼命抓住这最后的一线机会,而他们的队伍也始终不曾停歇,层层守护,一路推进。
终于在数日之后,队伍在深夜抵达了京城,就是在城门口,还费了一番周折,只不过,这些事情夏夏都不会关心。
除了钟离时而反常的好脸色,死乞白赖地套她说话,她几乎就是目空一切,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众人夜色匆匆地抵达府邸,动静本是极轻巧的,终于瞒不过那长期蛰伏的各路探子,见得靖王归来状况,一路哄散,风声四作,钟离一行也懒得理会。
瞒不住的人究竟是瞒不住,与其打草惊蛇不如积极想些应对法子。
于是,当夜,钟离吩咐过府里一众大小管事,又自己更了衣,刻意留了些风尘劳碌的气息,进宫面圣了。
且一去就是几日不见人影。
夏夏后知后觉了几日,也才渐渐意识到,钟离毕竟不是一年多前散入江湖无所事事的皇子了,他也会忙到无暇和她过不去了。他的皇帝不是好应付的,他的朝堂不是好周旋的,他的敌人,眼神锃亮如匕首,时刻警惕着他的错漏。
如此,又何必执着,千里迢迢走那一遭,闹那一场,其实最后讨不得什么好?
而这些仅有且不多的感慨,也是在小蝶有意无意地背景灌输下形成的。
否则,她便是吃了睡,睡了吃,不睡不吃的时候坐在院子里静静发呆,极缓极缓地思考一些她并不太愿意面对的事。
府邸很空,景致却是不错,九曲回廊,草木葱茏,打理的下人不多,却不敢怠慢一点。据小蝶说,这里是闲置的王府别院,钟离公事之余偶尔会一个人来散心休憩,不过随着朝堂局势逐渐紧张,他来的次数已然极少。
夏夏对此却是不以为然的。
匆忙赶来的第一天,房里的布置就一应俱全,其他的不说,那各色珠钗手饰胭脂水粉可不像一时半刻能备下的,还有那临时替换的衣裙,明显小了些尺寸,甚至不像十成新的,也不知原主人是哪位,不过看着样式都算合眼,她也无心计较这些细节。
那院内院外明摆着的几十道黑影,分分明明昭示着她被软禁的事实,又有什么资格去计较呢?
只是,她微微敛眸,自嘲一笑。
他是困不住她太久的。
药力的减弱就是一个信号,这意味着,这种药将终有一日完全对她失去效用。
如此想来,倒是不是该感激她那对用心良苦的父母呢?
只是,她这样不积极地挣脱,也不光是因为身体受缚,偶尔望着苍茫的星空,也难免迷茫,便是逃离了这困处,又该往哪里去?
寒山?冥幽宫?红楼?
千万猜测,真是没有想到,冥剑就是红楼中神秘的二哥,如此,连红楼也难免和冥幽宫扯出丝丝缕缕的联系。
不禁苦涩垂眸,天下之大,何以为家?
☆、半路杀出
然而,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总有一些事,其实并不怎么相干,却来得比程咬金还要突兀。
这一天,夏夏难得顺从了小蝶,让她给自己折腾了一个简单的打扮。鲜艳的瑰红薄衫,白底印花罗裙,两根白玉簪绾起乌黑的秀发,妖娆内敛,竟然也能显出几分庄重来。
夏夏肢体已不像前几日那般麻木僵硬,可也不想过早地让人知觉,便懒得和小蝶争执,由着她的心思弄。
也难免,从这件事中悟出来些东西。比如这瑰红,该是钟离所爱,比如,过了这么久的平静时日,那个人是不是又有空出现了?
“这颜色果然极衬夏夏姑娘,一般人可是驾驭不来这个色彩。”小蝶对着镜面满意地赞叹,虽然夏夏始终一言不发,甚至连视线的焦距也没落进过镜中。
这时,房门却被敲响。
小蝶皱了皱眉,匆忙放下梳子,揭开门缝自己钻了出去。
夏夏便凑着那没关紧的门缝看到一个中年人,大概是王府里的管事,只是以前从不曾积极露面,夏夏连他姓什么也不知。
开始是咬耳朵,隔着一段时候就气急败坏起来。
“王爷有令,王府别院从不许闲杂人等来,难得你们不知道?”小蝶跺脚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苍老的声音立刻为难道:“怎么可能不知,可这王妃…是闲杂人等么…”
“王爷派来的亲随呢?他们也不拦着?”
“拦?谁敢拦?有点眼力见的下人谁不知道,王爷就是本人在还得卖王妃三分薄面呢…人家后台撑在那里,朝堂之上,朱家内有宰相之臣外有将相之才…”“啪”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音断了断,又重新续道,“看我这多嘴的东西,都在说些什么。总之,那些个所谓亲随,拦别人肯定二话不说,这王妃,眼瞅着就要自己寻来了,他们半个人影也没露。”
夏夏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且十分吃惊,这话里的意思,是钟离的王妃…找上门来了?
这两人的话说得如此激昂,必然是特意演讲来给她听的。
所以说,她们也不准备加以阻拦,就准备把她直接丢去和那什么王妃面对面了,这算是,事前招呼?
王妃呵…
夏夏从凳子上挪起来,坐到床边,腿脚还是有些麻痹,虽然可以行走,却总是不知轻重,她一边按揉着臀部附近的大穴,一边慢慢在靠枕上躺下。
所谓的王妃,她似乎还是有些印象的。
京城凌家一行前,她曾经去暗探过靖王府,很是见识了一番那个强干的女人。
当时是抱着什么心情去的,现在却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印象中,那是一个气势凌人且不甚漂亮的女人,尤其对那一房大小妻妾没什么容忍之心,动辄呵斥打骂。
联系刚才听到的话,她似乎是仗着自己不可撼动的地位,坐稳了王府第一把交椅,只怕连钟离,碍着她身后的势力,也是不愿和她正面冲突的。
想来也是,一个落难的皇子,除了一些暗势力几乎一无所有,是怎样在一年多间在朝堂上站稳脚跟,荣光封王的呢?
☆、王妃朱氏
其中隐忍艰辛,怕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吧?
只是,夏夏没有心情去体谅钟离的处境,更对即将杀上门来的朱氏王妃提不起兴趣,但凡她的身体能再多支持她一点,她也不宁愿在这个荒唐的处境里寄人篱下。
她发现,老天爷是越发喜欢跟她开玩笑了,稀里糊涂活过十八年,才来当头棒喝,却连一点顾影自怜的清静都不舍得给她。当朱氏领着丫鬟气势汹汹杀上门来,她却连闭门谢客的权利都没有。
“哟,这位姑娘好大的架子,本妃亲临你连步子都不舍得挪一步…”
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夏夏听到声音才在□□懒懒地睁了睁眼皮。
没听错,这不是傲慢丫鬟的声音,是王妃本人在说话。
犹记得这位曾经在王府也一贯目中无人,肆无忌惮的打压做法,比较来,对她的开场白已是极客气了。
巧合的是,朱氏也着了一身暗红底色的华服,精致的妆容勾勒出贵气逼人的面容,再加上那些个珍贵的珠钗首饰琳琅一点缀,大家风范尽显,真不是小家富贵女子比得的。
只是,再精致的妆容也不能完全遮掩略显平凡的姿容和骄狂狠辣的气质,倒是因着有了夏夏这么一个亮丽瑰红的对比,天然成媚的形容就生生压过了她一头,何况那人还无限慵懒地躺在□□,她却巴巴地送上门。
朱氏的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
她本是抱着探探虚实的心态而来,可一来,便看见这等嚣张又妖媚的女子,在她眼里,只有她这样的身份地位,才配得起这红,配得站在那个红衣身影的一侧,而这个眉眼略带风情的女人无疑成了狐狸精的化身,一个勾引她丈夫的祸害,必须除之而后快!
她身侧的手指紧了紧,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视线不禁落在夏夏发上那一对白玉簪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