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嘎吱”一声响,打断了屋中诡异的气氛。
“谁?”
屋门被缓缓推开,须发皆白,一脸山羊胡的老头慢慢走进来,苍老的面孔上布满了沉痛。
“青老?”冥剑惊讶道。
青老没有理会,只是一脸痛心地将冥烈,夏狂,赫连惜三人一一看过,最终,视线落在脸色木然的赫连惜身上。
“惜儿,这两个孽畜干出此等事情,我无话可说。可要不是当面对峙,我实在无法相信,是你想出这样如此丧尽天良的做法!难道芸门师祖的祖训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你的师傅一生仁济天下,平生不曾伤过一条人命,至死都在传授医术医德,你就是这样回报他老人家的苦心栽培的?”
赫连惜闻言,终于动了。
她慢慢起身,跪在青老面前,无声地磕头,一个又一个,额头都慢慢沁出血来。
青老难以抑制心中起伏,他老人家一生行医救人,最是痛恨庸医误人之流,却不曾想到,曾以为最仁心仁德的赫连惜,也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可看她如今惨状,必定是内心日夜煎熬所致,不由长叹一口气,悲叹道:“惜儿,你有何颜面去面对那可怜的女娃?又让你的亲生儿子如何自处?”
地窖之下,钟离抱着夏夏,脸色已经完全变了,万万没有想到,所有因果串联起来竟是这般答案。
他不放心地看向怀中不知何时变得一动不动的夏夏,只见她双眸紧闭,面无血色,连呼吸都变得悠长淡薄,顿时吓了一跳,顾不得许多,轻唤出声:“夏夏,夏夏,你没事吧?”
夏夏仍然分毫不动,脸上没有半分表情,钟离惊慌中连忙点开她的穴道。
“呵呵,呵呵。”
她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飘渺,充满可笑与悲凉。
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寸寸破裂,崩塌,毁灭,万劫不复。
而另一种冰凉,戾气,绝望如蛆附骨,在每一个角落开始衍生,在啃噬那颗残破不全的心灵!
和尚曾说,这世上没有巧合,只有因果。
当因果颠覆了巧合,她还剩下什么?
“夏夏…”钟离看着夏夏恍然如变了一个人,心有不忍地唤道。
“砰。”
一声巨响,钟离猛然向后倾倒,整个人被砸向地面,撞碎了一地空置的酒坛。
钟离浑身骨骼几乎要散架,脸上火辣辣地疼,却见夏夏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背身而立。
不知为何,麻药似乎对她失去了控制,而且…她的力量,似乎强大到了恐怖的程度,只一拳,就将他击得毫无还手之力。
“夏夏,你…”顾不得伤痛,他欲挣扎起身。然而夏夏根本不理会她,慢慢朝出口走去。
☆、这就是恨么
甬道里是无尽的黑暗,前方只有一点光明,然而,光明未必是解脱。
夏夏掀开石门,跳出密道,冷笑地望了一眼满是药味的屋子,桌上还摆着不久前见过的令人作呕的药蛊罐子。
冥烈的目的大抵如此吧!
他想告诉她,她夏夏不过就是这样一条可悲可笑的虫子,悲在逃不过被人一次性消耗的命运,可笑在沉醉于谎言之中却不自知。
好手段,好计谋。
她夏夏这一世引以为毫的幸福,就这样成了阴谋一场,心底深处最干净最眷恋的乐土,就这样成了炮制仇恨的炼狱。
空洞的眼神中忽然有一道紫红光芒闪过,夏夏恍然望天。
原来,这就是恨么?
当所有世界被颠覆,当心中最强大的支撑被摧毁,能够残留下来的,便只有恨了么?
踏着凄凉的步子缓缓走出屋子,声音惊动了隔壁众人。
有人僵立在不远处,有人满目同情地遥望,唯有白色的身影迅速冲过来,将她搂进怀里。
“夏夏!”公子陌声音里有惊,更多的是怒,这是一个计谋,他和夏夏都被设计其中,而这所谓的真相,足以摧毁太多太多!
夏夏停下来,仰头朝他微微一笑:“没事,我很好。”
她望着公子陌深邃冷凝的眼神,居然能清楚地读懂其中的沉痛和惊恐。
不由回忆起,曾经,她是那么同情他,无辜被亲生母亲抛弃,从而迁怒于所有医者。她还觉得比起他来,她是那么幸福,有爹娘呵护,无忧无虑,不知人心险恶。
现在看来,幸福的从来都是他,她夏夏,不过是他幸福投射下的一个虚影…如今虚影幻灭,多么令人讽刺…
“放开我。”夏夏平静地开口。
这样的怀抱下,她愈发觉得悲凉。
“不可能。”公子陌咬牙切齿。
他知道,一旦他松手,她的心恐怕就难以追回。他最清楚那种满心彻冷的感觉,最明白失去心中最珍贵的痛。若他放手,那便是万劫不复,若他放手,她就再难以回头。
所以哪怕她因此恨他,他也绝不能松手。
“放手!”
夏夏猛然一挥手,公子陌竟然倒飞出三丈,生生撞在地上。
“陌儿!”
“陌!”
惊恐的声音此起彼伏,刺耳得厉害,夏夏浅浅低笑,回望一眼扑到公子陌身边的娘亲,忽然一弯腰,喷出一口血来。
“夏夏!”
耳边仿佛传来遥远的低喃:伤人三分,自损一分,夏夏,你总算恨了…
扬手一挥,三个弹丸落地,惊起一阵硝烟,两个反弹飞窜升如空中,绽放出耀眼的红色火花。
本欲冲来的赫连惜被隔在硝烟之外,被夏狂一把扯住。
一道人影飞速蹿到夏夏身边,脸色难看至极。
“夏夏。我都听到了。”潇潇一直离夏夏极近,心中早已是五味陈杂,只等夏夏一句话,暴露在危险之下也在所不惜。
“带我走。”夏夏点头,不多话,半倚在潇潇身上。她自己知道,她已经无力动弹。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哪里来的大胆狂徒,敢冒充我冥幽宫人混进来!”冥烈终于停止了狂笑,当先一步,满脸恼怒地瞪着潇潇。
话音才完,又是几道黑影落地。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就这样暴露了?”先说话的是袭方。
“楼主,好久不见啊!”另一个调笑着打招呼的,居然是离开已久的百折扇。可当他看见夏夏唇边染满的鲜血,笑意顿时化为了凝重。
琉璃却是眼色最好,发现形势不对,已然警惕地戒备四周。
又是一群黑影紧跟而至,似乎是追着袭方他们而来。
乐乐率先落到后方,堵死了一众人的去路,看着此情此景,舔了舔唇道:“红楼…”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耸动。
冥烈危险地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又看了看夏夏,恍然大笑:“原来是红楼的人,难怪,难怪!”
那一声楼主,那一下能把公子陌打伤的实力,让有心人想了太多。
便是夏狂和赫连惜也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众人,看着这一个有些陌生的夏夏。
“胆敢私闯我血刹殿者,死!”乐乐冷笑连连。在她眼里,她的领地永远不可侵犯,任何挑战这个底线的人,都没有情面可讲。但是看了一眼受伤颇重的夏夏,她还是加了一句,“夏夏,你躲开吧,我不动你。”
夏夏垂着眸,没有看任何人,眼底紫红光芒幽幽泛滥,几不可闻地道了一字。
“杀。”
在场都是实力不凡之辈,这一字听得清清楚楚,其中凛然如实质的杀意更是让所有人变了色。
公子陌由冥剑搀扶着,人几乎已经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然此时,也不由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潇潇心中也是狠狠一怔,咬着唇,忽然看向满脸复杂的冥剑,怒吼道:“二哥,你倒是说句公道话啊!夏夏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要留下来给他们欺侮吗?”
众人又是一惊,目光齐齐转向冥剑。
冥剑微微闭了闭眸,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才睁眼开向虎视眈眈的乐乐,几乎带着恳求的语调道:“这事,你别插手。”
乐乐听见他开口,眼中的怒意反而越烧越烈,冷笑更甚:“原来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堂堂冥幽宫大少爷居然是红楼的人,好,好!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眼看形势急转,就要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赫连惜忽然挣脱开夏狂的牵制,扑到在地上,痛心哭喊道:“夏夏,别走…别走…”
夏夏身形微动。夏狂急忙去扶赫连惜,也是一脸痛彻心扉道:“夏夏,这么多年来,我们是真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的!”
夏夏终于缓缓抬起头,一双空洞的眼睛缓缓移向夏狂。
她笑着,声音惨淡而凄凉,只问他:“公子夏狂,既然他是公子陌,为什么我却是夏蓝雪?”
一个简单的姓氏问题,夏狂却哑然了。
口口声声当作亲生女儿,为什么连姓氏都是作伪的?
☆、除了恨,你还剩什么
夏夏笑得愈发灿烂:“为什么我的生辰刚好和他是同一天?为什么每当我生辰那天,你必定喝酒?公子夏狂,你们在透过我看见谁?”
她质问他,也反问她自己,每一个问题出口,都是一次残忍的粉碎。
他们毕生都在为君隐的解药而奋斗,她喝过的每一碗补药成了催命的毒药,还有那些为女儿积福从此不造杀孽的谎话,如今都成了笑话一场。
夏狂连退两步,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作何感想,夏夏也无力再去探究,暗中轻轻扯了一下潇潇的衣袖。
潇潇眼看形势无可逆转,连二哥也是模棱两可的态度,一咬牙,将夏夏往身上一背,一把毒气弹直接撒出手,另外三人也同时默契地动手。
“一个也不许跑!”
硝烟混乱中,冥烈的咆哮声想响起,早就蓄势待发的血刹殿杀手们立刻围剿而上。
乐乐当先冲着潇潇而来,眼看就要冲杀到面前,却被一把明晃晃的长剑隔开。
“带夏夏先走。”冥剑对着潇潇说,一边直面对上乐乐。
“冥剑…你找死…”乐乐眼中杀意大显,匕首快得肉眼不辨,直往冥剑的要害处去。
红楼虽然个个武艺不凡,但是加上冥剑也不过五人而已,其中潇潇还得背着夏夏,缩手缩脚,面对二三十人的围困还真是有些难以脱身。
夏夏朦朦胧胧间,只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肃杀的风声,以及心底深处,那蠢蠢欲动呓语。
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