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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夏夏的脸色就愈发沉闷起来。
忽然,她翻身上马,认准了方向,就打马飞奔起来。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要回去一趟看看。
可是,夏夏却忘记了,她的家早被公子陌从里到外改造了一番,也就是说,第一现场早就被破坏的不能再坏了…
她到家时,在她爹娘屋里里里外外搜罗了几遍,却连哪些东西放哪都有些记忆模糊了,连他爹亲自编写的那本医书也一时不见了,顿时气急败坏。
公子陌被她丢回了她的□□,那床居然还加长加宽了,显得和他十分契合。
☆、不许走!
夏夏本来就很不爽,再看到这情形,立时恼怒地破口大骂:“睡吧睡吧,睡不死你。你这么喜欢这儿就把你丢这好了,你爱睡多久就睡多久。”
这一次,夏夏却不是佯装作势,真是提了包袱要走人了。
家里没有爹娘的线索,那也就没有呆下去的必要了。君陵尹给她三天,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却还要回安城一趟独自办一件事,要是超过了时间,她能肯定君陵尹会神出鬼没一般出现在她身边…那可不好玩…
况且,药谷不比其他地方,荒无人烟,也鲜少有野兽出没,更没有毒虫一类,公子陌在她家再安全不过。
只是,却不知他的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
夏夏忽然甩了自己一巴掌,暗骂道:没出息,他有没有问题关你屁事!他救你一命,你也救他一命,已经仁至义尽,你还在担心这担心那个啥!
咬一咬牙,还是决定离开。安城的事,对她来说也十分重要,耽搁不起了。
夏夏几步犹豫来犹豫去,甚至还帮公子陌换了个舒服的睡姿,一如她刚进屋看到的情景。
但愿,他醒来的时候,只当是梦一场好了。
夏夏叹了口气,终于把一些纠结的心绪暂时收了起来,提步离开。
“别走…”低若蚊蝇的声音传来,夏夏全身一震,差点以为是幻听。
然而回头一看,却见公子陌蹙了蹙眉,并未睁开眼。
“切,还说梦话,看来真的没大碍。”夏夏骂骂咧咧,气得转身就走。
“不许走!”背后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却清晰无比。
“你有完没完…啊…”夏夏的话卡在一半,然后就呆呆地看着公子陌一双锐利的双眸紧紧锁定了她。
他…醒了?
心不争气地又剧烈跳动起来,仿佛那双眼眸中充斥着让它躁动不安的东西。
鹅黄面纱下,脸上的温度也开始异常,心中的那个问题又开始固执地冒头:认出来没有?
“过来。”公子陌躺着未动,眉心仍是微蹙,似乎忍受着什么。
夏夏愣愣地站着半天,并没有动。
她早已不习惯被任何人呼来喝去,哪怕是命中的克星。
“你装的?”良久,她才冒出这么一句话,眼里有了微微的明悟。
☆、不再追逐
“我叫你过来!”公子陌吃力地撑起半边身体,恨恨道。
她,又一次想丢下他跑路!
夏夏看着公子陌,微微抿了抿唇,忽然果断转身,迈向屋外。
“夏夏,如果这次你再敢跑,我公子陌发誓,这辈子再不会追逐你的脚步!”
冰寒的声音仿佛动了真怒,第一次无法淡定,第一次起了波澜,第一次无法宽容她的冷漠自我!
有那么一瞬间,夏夏觉得自己的心在层层裂开,无数隐藏的东西溢满心间,不知滋味。
那一句话,包含了太多太多。
孤傲如公子陌,即便是对夏夏有心,又怎么可能如钟离一般,潇洒不羁地吐露出心声?
何况,他并没有把握,对方心里是不是有他。
曾经,就在这同一个地方,她丢下过他,一去不返,而他枯等良久,奢望着她会回头,最终等到毒发攻心。
甚至数日之后,他得到消息说,她又回到了钟离身边,两人亲密无间。
无人知晓,那一刻,他凄凉的心境。
那时,他本是将死之人,她却半点同情,也不舍得施舍。
然而他还是固执地追逐而去。
如寒山之行,她因受了刺激狂奔,他追逐她;如在冥幽宫,她情绪最是低落的那几日,他时时刻刻跟随着她的足迹却不现身;如在钟离府邸,她已作出选择,他不甘心地追随;如昨夜,她下意识地逃离,他追逐…
他不信,她从未看到过他的脚步!他不信,她心里从未有他!
他一辈子都会记得,最凶险的那一次毒发醒来时,怀中紧紧依偎的身体,和乌黑冰凉的面孔!
若无心,何必做到如此地步!若有心,为什么一次一次逃离!
然而,走到愤怒的边缘,他的自负他的自尊,已经不允许他无止境的追逐!
所以他说,如果你又一次选择逃离,我便再不会追逐!
然而,这一句话仅仅换得了眼前女子的脚步微顿。
这一次,她甚至不曾回头看他出离愤怒的面孔。
那一刻,夏夏忽然沙哑着嗓子,开口道:“你认错人了。”
如一拳打空,漫天飞絮飘舞,不着力。
☆、怦然心动
夏夏跳出门外,翻身上马,两腿夹得马肚生疼,在山谷中留下一地嘶鸣。
心里,不是没有震动的。
只在他肯肯定定叫出夏夏这两个字时,心里似乎就有一根弦崩断了,震荡出无数涟漪。
这一刻,她反倒希望自己糊涂一点,迟钝一点,听不懂那话中话,意中意。
他说,他在追逐她夏夏的脚步。
饶是听过无数人告诉她,公子陌待她不同,亲口听他说出这样的话,仍是觉得震惊,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她和他,就像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他飘逸如谪仙,强大不可弯折,而她,俗人一个,心如浮萍,起伏不定。
他凭什么,要追逐她的脚步呢?
夏夏忽然勒马回头,看着远远的茅屋已经模糊成了一个点。
他果然如他所言,再不追逐。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甘苦不知,沉寂已久的心中似乎有什么在萌动。
只是也正是因为这萌动,百般死去的记忆也开始蠢蠢欲动。
夏夏觉得自己心里有了魔鬼。
一个红衣妖娆的魔鬼!
他随她的心死去,却也在那一丝萌动中纠缠而生。
他勾勒着绝世诱惑的笑容,嘴角弯出讥讽的弧度对她道:“夏夏,你是我的。”
她看见他拥抱她,亲吻她,修长的身躯完全将她压在身下。她甚至不曾抵抗。
一瞬间,皮肤都好像火辣辣地烫起来,像灼伤,像烙印,深入骨髓的疼。
她痛苦地皱起眉头,泪一滴一滴无声地没入马背鬃毛里。
这让她自己也有些许惊讶。
原来,她还是会落泪的。
连差点冻僵的那场大雪中,她也只不过是麻木的昏迷,麻木地醒来。
夏夏猛然摇摇头,将烦乱的心绪一股脑生生压入心底。
若一念的萌动就要带来无尽的伤痕轨迹,那么她宁可将其一并抹杀,心如止水。
如此想着,夏夏的心似乎就渐渐平静下来,迎着寒山和煦的微风狂奔而下,竟然还露出了一丝笑容。
当一切压抑苦涩被排除在外,显现在眼前的事物就会美好化起来。有一个深情的男子,有一个怦然心动的女子…哪怕花开无果,依然美好非凡…
眼睛里永远只容纳的下美好,哪怕自欺欺人,这,就是夏夏的处事之道。
☆、药铺疑云
下山,一路无波。夏夏一到安城,立刻就发现了红楼通讯暗号的一些蛛丝马迹。只是她也不着急汇合,而是去了计划中的另一个地方。
这是一间中等规模的药铺,叫仁风堂,不算什么老字号,但信誉非常良好,价格也实惠公道,很受当地老百姓的追捧。
夏夏一进门,就有一个热情的学徒迎上来招呼。
“姑娘,看病还是抓药啊?”
夏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才道:“看病。”
“哦,看病啊。不过姑娘,这会儿看病的人不少,我们仁风堂只有一名大夫出诊,可能要等好些时候。如果你是要紧的病,不妨去对街的松鹤堂或者回天医馆瞧瞧,回头拿着方子再到我们这来抓药,也是可以的。我们的药比那些老字号要实惠不少。”
夏夏打量学徒的同时,学徒也在上上下下打量她,甚至微微蹙起了眉头,显然,光从外表气色上看,他并认不出夏夏得的是什么病。
“无妨,我在这里等好了。”
“哎,也行,那我领姑娘去里间僻静点的地方坐。”
小伙子看着很实诚,夏夏特意留意了他的脚底功夫,有一些内劲,不过粗浅的很,并上不得台面。
整个仁风堂里里外外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就像是一家普通药铺。
学徒领着夏夏来到帘子后的里间,屋里用一个一个屏风隔着,确实有不少人在等着。
领着夏夏在一个屏风后坐下,学徒就去另一边忙了。
夏夏一边等待,一边将屋里所有气息声音仔细辨别了一番,仍是没有发现异常,不由蹙起了眉头。
二个月前,红楼在安城的一次行动中,罕见地失利了。
任务是负责保护安城一家有名富商家主的安危。
本来是个很简单的活计,利润又相当高,该是个肥缺,却不想,在红楼保护期间内,突然有人扮鬼潜伏进家主院内,直接将其吓到猝死。
这是一宗典型的家斗,至于凶手是谁,不只红楼,连那家自己人都多少有数。
只是,委托者已死,红楼也就没有追究下去的必要。
只是,夏夏却在这宗事情里,发现了巨大的猫腻。
☆、软香
因为她偶然发现,那家主真正的死因并不是受了惊吓,而且被人下了慢性毒药!
这种毒药无色无味,银针不可辨别,且蛰伏期极久,会在外界产生强大的刺激时被诱发,即使是目标死后,也很难被人察觉。
若不是夏夏深知这种毒的特性,绝对也看不出猫腻。
而最为关键的是,这种毒,竟然是她爹独门配方的毒!名叫“软香”,在他爹撰写的医书上有详细记载。
且,这是她爹隐世以后的杰作,并未流传出去。夏夏为此查了许多线索,都没有在其他事件中查到这个毒的出迹。
于是,她就隐隐产生了一个推断,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