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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的,你有在听吗?”展向东有些口渴了,他忘了自己说了多久,总之是把钱夕蕴近来的所有动向都汇报了,可展越浩依旧审视着手中的丝绸成品,不发一言。
“嗯,听见了。亲眼看见的吗?”隔了半晌,展越浩才微微抬起头,扫了眼他的管家,问道。
展向东在展府当差多年,却依旧摸不透这大少爷的脾性,面对他的反映,只好点了下头。
“这样啊……”展越浩若有所思地轻喃,片刻后,猛地吼道:“你傻了是不是?既然看见她在茶馆跟男人私会,为什么不当场捉奸,还回来跟我汇报什么!你要捉了,我就可以休了她了,真笨!”
这一道怒吼,仿佛让整个丝栈的时间都定格住了,所有人都僵硬在原地,瞠目结舌地看着面色赤红的展越浩。
只有流利的算盘声,从展越蒙修长的指尖泄出,伴随着他讪凉的声音:“哥,东叔虽然是管家,但是不需要替你管老婆。”
没等展越浩反应过来,有个家丁冒冒失失地冲了进来,没头没脑地挡在了展越浩跟前。
“这是做什么?平时教你的那些规矩都学哪去了。”眼见那家丁就要踩到火药了,展向东赶紧打圆场。
“当家的恕罪,府里……府里闹开了,方夫人让您快回去看看。”
展越浩烦躁地揪起眉心,咒骂声积在喉间呼之欲出,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破口大骂。
然而,那家丁稍后的话,终是让他所有的礼教都土崩瓦解。
“新夫人用完午膳后,就突然跑去了明雪院,大伙怎么拦都拦不住。没隔多久,就……就说要遣散了明雪院,小的出来的时候,那些姑娘正闹着呢,府里鸡飞狗跳的。”那场面,家丁几乎都不敢回想,哭的、撒泼的、想寻短见的,总之千姿百态什么都有。
就是因为待不下去了,他才自告奋勇说来找大少爷回府的。
“好了,闭嘴!展越蒙,这就是你逼着我娶的女人!给我管好丝栈,等我搞定了她再来找你算帐。”
“那恐怕我要等上许久了。”展越蒙笑得幸灾乐祸。那个明雪院他早就想散了,只是一直碍于展越浩的威严,眼下终于有人完成了他的夙愿。
然而,一切和众人所预想的截然相反。等展越浩快马加鞭回到展府的时候,门口很静,没有见到家丁口中“鸡飞狗跳”的场面。可这安静反而让展越浩觉得诡谲,他跃下马车,已经耐不住了,径自往府里面走去,步子迈得很大,看得出怒气正在沸腾。还没跨入中堂,夕蕴特色十足的大嗓门已经传了出来。
“怎么样,很漂亮吧,白里透红,水灵水灵的。看,才一会功夫,它就能化腐朽为神奇,化神奇为神神奇。呐,我一向很照顾自己人的,采轩斋当家的和我是朋友,秘方是我告诉他的,我可以便宜点把采轩斋的胭脂卖给你们,要的人一会来登记……”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喊声响起,听得出那些人争先恐后的情绪。采轩斋是扬州城内数一数二的胭脂铺,其盛产的胭脂和灵为斋一摸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灵为斋在夕蕴接手后,一向只和青楼的姑娘们做生意,那是群随时要把自己打扮得花枝展战的女人,可想而知,灵为斋的胭脂自是不会差。可惜一些好人家的姑娘,纵是想买也拉不下这个脸,于是,采轩斋的突然出现解决了这一尴尬,很快就名声鹊起了。
对于采轩斋,展越浩也时常会听说,传言颇多,有说它的幕后老板是严锋。这个说法,更让展越浩的怒气开始上扬。他抿了抿唇,气势汹汹地朝着正厅冲去。
直到站在了中堂门口,他眼睁睁地看着平时府里头那些规行矩步的丫鬟们,个个都疯了似的,围在钱夕蕴身边,嘴里嚷嚷个不停。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存在,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他觉得更窝火了。
“咳……”展向东懂得看脸色,配合地代替展越浩清咳了几声,总算招来侧目。
“……当家的好……”
唯唯诺诺的问好声,此起彼伏,就在这一片杂乱的声音中,突然爆出夕蕴尖锐的招呼声:“相公,你回来啦!”
随着那个有些拔尖刺耳的声音,一道不怎么相称的身影突出重围,朝着展越浩奔来。展越浩愣了愣,今天的她把自己打扮得很精致,仿佛刚见过什么重要人物般,清爽的发髻上嵌着几片金叶装点,一袭雪青色的大袖衫,里头衬着同色的轻纱,曼妙的体态若隐若现,顿时让这中堂活色生香。
“你在做什么?”软香玉体在怀,说一点都没感觉,那是假的。可那么多年,展越浩就是不愿在她那双眼眸中看到得意的色彩。他刻意重重推开夕蕴,理顺思绪,铁青着脸问。
“我……”对于他显而易见的排斥,夕蕴失落了下,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笑开了:“我在美化展府咯。”
教丫鬟们打扮,勉强算是美化展府吧。
“很好!”
那是一张用来做生意的嘴,巧言善辩,展越浩一直都是知道的。他懒得跟她争论,自顾自地转身跨出中堂。
没料,夕蕴仍是不顾他的冷落,追了上来:“相公要去哪?”
回应她的是沉默。
“明雪院吗?”
依旧还是沉默。
“不用去了,人去楼空了。”
“钱夕蕴!你最好给我个解释,那些是我的女人,你凭什么……”展越浩猛地收住脚步,瞪视着身后的女人。
“相公,我才是你的女人,勉强我顶多承认盛雅也是。至于其他人,只要我活着,就休想。”说起盛雅,夕蕴有些咬牙切齿。
真不明白那个夏影怎么想的,如果换做她,就算是自己的贴身丫鬟,也绝不会把相公拿去分享。
展越浩狠狠地瞪了她眼,没有再搭理她,继续往明雪院走去。他向来不是偏听偏信的人,万事一定要眼见为实。他就不信了,那群女人会乖乖地离开?!
这一次,夕蕴没有再阻拦,只是无奈地冲着展向东耸了耸肩。随后,低下头,踩着小碎步跟随着展越浩往前走去。乍一看,活活就是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如果忽略掉嘴边那道奸笑,应该会更惟妙惟肖。
~﹡~﹡~﹡~﹡~﹡~﹡~﹡~〖。安思源。〗~﹡~﹡~﹡~﹡~﹡~﹡~﹡~
满目疮痍!
昔日暗香浮动的温柔乡,眼下,一片惨淡。
就像是刚被某场天灾席卷过一样,到处都是散落的衣物、被褥……甚至还有鞋。
“钱夕蕴,你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展越浩微眯起眼,厉声斥问。
他原本是打算和她互不相侵的,只要她不做太过份的事,他都可以不去理会。反正他的世界,多她一个女人不多,少她一个更好。何况,他不否认欣赏她的治家之道。偏偏,她不知好歹的越了雷池。
“你激动什么,难不成我还会杀人埋尸吗?”夕蕴埋怨似地娇嗔了句,在展越浩发火前,正经了起来:“我是同情她们!你又不会娶人家,难道你想要人家就这样跟着你,等到人老珠黄了再被你一脚踹走。”
“我不会亏待她们!到时候,我自会给她们足够的银子养老……”
“嘁,有银子了不起啊!我让她们去胭脂坊帮忙了,放心,不是我的灵为斋,是采轩斋。还托刘姨留心,替她们找个好人家,刘姨你记得吧,就是那个促成我们这桩千古姻缘的冰人。”
夕蕴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目不转睛地逼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好多年了,可他还是和初见时一样。鼻梁高挺,眉宇分明,即便是时时玩世不恭,仍是不减其帅气;她最喜欢他的眼睛,很大很迷人,漂亮的双眼皮,眼神邃然深幽,第一次见面时夕蕴就被他略带轻佻的眼神迷住了,宛如置身梦境般,一梦千寻一生。
“你居然还替她们找男人!”展越浩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眷恋的目光,什么千古姻缘,展越浩只觉得是千古孽怨。赤红色染上了他的眼眸,是真正的气极败坏,他猛地转过身,紧箍住夕蕴的手腕。
夕蕴忽地蹙起秀眉,始终挂在脸上的笑意没了,她拼命地想挣开展越浩的钳制,却无力,只好软声哀求:“放开我……”
“装什么矜持,投怀送抱的那个人不是你吗?”
面对展越浩的嘲讽,夕蕴没有理会,死咬着牙关,半天都没吐出一句话。
反倒是展向东率先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当家的,夫人手腕上有伤。”
被这么一说,展越浩才注意到,雪青色的宽袖上已经氲上了血色,很淡,也很刺眼。他皱了皱眉,看了眼夕蕴,感觉到她仍想挣开束缚,不愿让他查看伤势。展越浩更强势地拉过她的手,蓦地掀起她的袖子。
白皙的手腕上缠着纱布,血渗了出来,一瞧便知是新伤。从纱布的模样看来,伤口处理得很精心,纵然如此仍是没能止住血,想来也知道伤得不轻。愣了片刻后,展越浩才开口,声音很是低沉:“怎么伤的?”
“这个……”夕蕴的眼神有些闪烁,刻意避开他的目光,想了会,才说:“刚才遣散那些女人时被抓伤的。”
“没想到当家的竟还养了群身手了得的女人呢。”展向东恭谨低语,意味深长的目光对上了展越浩。
展越浩只是斜看了眼夕蕴,嗤哼了句:“是呀,看来我还是挺有眼力的。”
尽管这个谎言很拙劣,但他也清楚从她口中问不出真相。
“啊!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回东园了。”夕蕴边笑着告辞,边咬牙切齿地瞪着这对主仆。
有苦难言的感觉让她憋得慌,这充满女人香气的宅院更让她浑身不适,撂下话后,夕蕴转身敛起笑意,径自离开了明雪院。这时候,才突然想起了严锋警告,他说的对,她在任性、在发疯、在豪赌。
明知道爱上这个男人,未必会有好下场,她竟还选择了玉石俱焚地去爱。
“当家的……”眼看着那道看似纤弱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后,展向东才踌躇着开口。
“你去查一下,我要知道她上午究竟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展越浩抿了抿唇,眼色一紧,透出的锐光很是骇人。往后的事他知道自己预估不到,无论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