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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东叔已经无奈地出来请她入饭厅了,夕蕴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索性决定勇敢面对。她直起身,把偌大的盆栽塞进那个好事的丫鬟手中,没等东叔开口,就大摇大摆地朝着饭厅走去。不就是个监察御史嘛,怕什么,难道他还会吃人不成?!
只是……杨钊在见到夕蕴后的劈头第一句,显然比吃了她还可怕。
“呵呵,小如意,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小如意?!”他的话,让越浩和越蒙异口同声地惊嚷,而后,那两个声音的主人又默契地一起瞪向夕蕴。
“小如意?”夕蕴眨了眨眼,一脸茫然:“杨御史是说花满楼里你的那个相好吗?您该不是太想她了,见了姑娘就喊她名字了吧。”
“呵呵,展夫人好眼力,在下都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就能认出我是监察御事。方才不好意思,在下失态了。可能真是认错了吧,不过她跟你很像,一样生龙活虎。”
如果没有杨钊的这句“生龙活虎”,展越浩几乎就要相信夕蕴是无辜的,偏偏杨钊形容得太贴切。他侧过头,蹙眉逼视着夕蕴,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她只是摸着脖子,杵在原地干笑。他太了解她这个表情代表了什么,联想到之前扬州城里的那些传言,他的所有理智,顷刻瓦解。
“越蒙,帮我招呼下杨御史和邱侍郎。”展越浩倏地起身,黑着脸丢下话后,就拉起夕蕴往门外走,几乎已经没有心情再顾及其他了。
这一刻,他只知道,这个女人终于在坚持不懈地努力下让他崩溃了。
第二十七章
夏日午后,懒洋洋的,如乐意兴阑珊地擦拭着桌椅,正在纠结等一下要不要偷偷溜去小睡下。
可是,纠结还没开始,一旁原本静静看着诗册的钱小弟猛地叫了起来:“有杀气!”
果然,如乐清楚地感觉到有股诡异的气场涌进东园,很快,她就找到了来源,有两个身影飞快地冲进东园,穿过花园,途径了她的身边,掀起了一阵微风。她没来得及反映,只是下意识地问候:“当家的,夫人……”
当家的脸色很难看,头也不回,紧拉着夫人往里头冲。倒是尾随在后的夫人,跟着小跑步,表情倒是挺寻常,还冲着她眨眼傻笑。
这么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想着,如乐耸了下肩,继续擦起桌椅。
“杀气过去了。”身后,传来钱小弟总结性般的发言。
夕蕴深刻意识到,自己养了一群草包,她明明笑得那么艰涩,满眼都闪烁着求救的光芒,为什么这两个人就能熟视无睹?!无可奈何下,她只好边跑着,边用空着的左手捂着脸,不敢去看展越浩的背影……太可怕了!
她甚至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自从那日邂逅杨钊至今,夕蕴始终觉得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终于,展越浩停在了寝屋前,眉心皱得更紧了,用力揣开房门后,他拉进夕蕴扔到床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
“痛……”夕蕴咬了咬唇,本能地呻吟出声,抬眸对上越浩骇人的目光后,不禁吞了下口水,“你想干吗?”
“小如意……”
“……大智慧?”
他立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很阴沉,似乎还带着一丝让人胆寒的笑意,唤着那个名字。夕蕴别过头,不敢直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随便胡诌了一句。却让越浩的眉宇更阴郁了:“一句解释都没有吗?”
“解释什么?随你便,爱信不信。”她能解释什么,难道说:这一切都你弟弟安排的?最后,夕蕴还是倔强得不愿多说一句,如果没有信任,说再多都是浪费。
没好气地扫了越浩一眼后,她试图用双手撑起身,至少要跟他平起平坐,不然气势上就输了。
只是,展越浩压根没给她这个机会,倏地就倾下身,蛮横地吻上了她的唇。
夕蕴茫然地睁着眼,眨巴了几下。这一刻,越浩的气势,只让她想到“风卷残云”四个字。连酝酿都没,他就直接用舌撬开了她的防线,温润的唇齿相缠,有一种黏黏的感觉。靠得那么近,她能清楚得感觉到他的呼吸,时重时浅;能清晰的听见他的心跳,沉沉地落在她的心间。
那么霸道的吻,让夕蕴明白了些其中的寓意,她别过头,在理智涣散前结束了这个吻,嗫嚅道:“我只见过他一面……”
“我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并非不安于室的女人,“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那么俗的名字……嗯?”
说话间,他笑了,带着几分暧昧的气息,手迅速地扯开她的衣裳,吻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啃咬而下。
“嗯……”夕蕴情不自禁地呻吟了声,隐约觉得他像是禁欲了很久似的,简直如狼似虎……细密的吻一直蔓延到她的胸前,停在了她的敏感处。夕蕴又轻哼了声,倒抽了口凉气,一股酥麻感从腹间窜出,翻涌开来。她稍稍调匀了下气息,反驳着:“这……这有什么,多好听的名字,我爹……我爹曾经还给我取名叫……钱大姐呢……啊……你的手……不要再下去了!”
“不要么?”展越浩微抬起头,眼色迷离,凝神看着身下的她,衣衫半褪,眼含媚色,这个画面很美,让他有些情难自禁:“我怎么觉得你的表情看起来很享受?”
“……是很舒服啊……”说不要,只是因为她怕承受不住那种灭顶的快感,并不代表不享受……
“笨妞。”面对她的诚实,越浩反而有些哭笑不得,由衷地嗔骂了句,而后才笑问:“那要不要更舒服?”
“可是现在才刚过午时,我们刚吃了午膳,外面天好亮……”夕蕴极力隐压下某些欲念,犹豫着,通常吃完就做那档子事的只有兽吧。
“大唐律法有规定天亮的时候不能从事人口生产吗?”说着,他撑起身,很利落得褪去衣裳。为了掩盖住自己的急躁,他尽量轻柔地抱着她,没有任何动静,只是这样彼此赤裸着、相拥着。有些热,可是这热度一直蕴进心底后,却是那么的贴心。
时间在流逝,周围很静谧,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一样,都是越来越沉重。
这样抱下去,会捂出痱子的吧?想着,夕蕴掀了掀眼帘,轻唤了声:“越浩……”
“我离不开你了。”
他忽然撑起身,将她压在身下,匆忙地打断了她的话,咕哝了一句,很轻,几乎让人无法听清楚。
“啊?”至少,离得那么近,夕蕴都没能听明白他到底讲了什么。她想问个究竟,可惜一个单音才刚挤出唇间,就被他热辣的吻吞没了。
之后发生的一切,让她只记得嘤咛,所有的思维都停滞了,就这样放任自己配合他的所有动作。
……
“夕蕴……”
她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拥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有多舒服,就抱他多紧,直至指甲泛白,嵌入他的背脊,刻出深深的红印。隐约间,似乎听到他在叫她,可夕蕴却没有心思理会。
然而,即使是独角戏,越浩也依旧唱得挺高兴。他不需要她的回答,只要她听见:“离杨钊远点!”
在所有感官到达最高点的同时,他伴着低沉的呻吟声,暗吼出这句话,随即吻上她的唇,却反被她用力地咬了一口。他痛呼了声,看着身下的她娇媚呵笑,懒懒的模样,略微透红的肤色,洋溢出一股说不清的颓糜感。
夕蕴依旧傻笑着,在他轻轻抽离后,她仍旧觉得全身在颤栗。却因为他方才那句话,忍不住地想笑:“为什么,你吃醋哦?”
“你觉得呢?”他退向一旁,挑了下眉梢,反问。
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再向往常那样否认,是有所改变了吗?夕蕴定了定神,仔细地研究着他眼眸中的神采,激情后,汗珠布满他的全身,在古铜色的皮肤上缓缓滑落,有一股让她窒息的野性在蔓延。
她有些慌乱地转开目光,绯红地脸颊烧烫着,依旧不忘逗他:“你放心啦。虽然他长得不比你差,前途也不比你逊,个性也比你讨喜,但是谁让我先选择嫁给你呢?在你休我之前,我暂时不会考虑跟他走的,暂时不会的。”
“夕蕴。”越浩愣了很久,因为她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到了极致后,却忽然笑了。
“啊?”
“看来你精神还很好,我们还能再来一次呢。”
“你……”简直是个纵欲过度的半兽人!
她的话没有机会说出口了,总之,需求无度的某人完全用行动应证了她的想法……很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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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展府一直很平静,丝栈依旧人来人往,夕蕴几乎很少出门,安心操持着展府家业。
越蒙说,越浩设法劝住了泗叔,没人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总之那个顽固的老家伙终于也有了妥协的时候。心定了,夕蕴也就更恋家了,白天就陪着从商和从凉玩闹,晚上就陪着越浩“玩闹”。
日子,如果长此以往下去,应该很好。可似乎,之前的所有宁静,只是为了之后的风雨做映衬而已。
大概过了半个月左右,杨钊开始频繁地出入展府,美其名曰是与越浩比较投缘,可是他却时常把浩园和东园搞错……
最后,这位随时有数十名侍卫跟着的监察御史,忽然说为了安全起见不便住官驿,要搬来展府做客几日。一来,能天天和展兄把酒言欢;二来,能方便了解扬州丝商诸多事宜。
展越浩没动声色,礼数上更没有丝毫地怠慢,只是展府近来很死气沉沉,尤其是夕蕴……她不明白为什么把房子割了一半让给别人住,竟然分文不收呢?好歹也意思意思收点租金嘛,做生意的也不容易啊。
因为这个,她连续三天没去饭厅用膳了。展越浩也没多说什么,只派人按时把饭菜端来东园,倒是杨钊,到了第三天,他终于忍不住来慰问了。
大老远的,杨钊就瞧见夕蕴正在花园的树下,仰头看着什么,很聚精会神,不禁有些好奇,便走了过去,与她一块看,半晌都没瞧出什么端倪。
没多久,夕蕴打了个很响亮的喷嚏,回头扫了眼杨钊:“你在看什么?”
“你刚才在看什么?”杨钊甚为不解,还在往树上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