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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所坐落于闹区之中的小学,看起来占地不大,因为是假日的关系,所以显得有些空荡荡。表哥和门口的警卫打了声招呼之后,警卫连看都不看陆羽等人,就挥挥手让他们走进学校。
校园很小,延着围墙稀稀落落的种了些樟树,穿过小小的操场,表哥直直的走往校区的另一端,那是一个用黄线及铁网所围起来的大楼工地。
这间小学似乎在进行重建大楼的工程,铁网上头挂着的牌子是这么写的,但工地里连一个人都没有。
是因为假日所以停工吗?这时怀里揣着百合花盆的表哥,示意陆羽望向前方。
在视线的最远处,有着一棵种在工地旁的老榕树;从粗得吓人的枝干看得出这榕树的年纪已经非常老了。这棵老树虽然就种在整建中的大楼旁边,但还没有近到会防碍施工的程度。老树的一部分枝叶已经修掉了,但似乎是怕施工的时候伤到老树,所以工人们还是小心的在树的周围用沙包围了一圈起来。
而在树干之下的一块小角落,放了一个金色的香炉,还摆了几样供品。
表哥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新的香,添在那供在树根旁的香炉里点上。
「这就是那位树公。」
点着香,表哥向陆羽介绍道。眼前的大榕树并不高,但即使大榕树的枝叶已经被修剪掉了大半,站在树下之时仍旧见不到半点阳光。
在进入树荫下的那一刻,周围的温度明显的比外头凉上好几度,一阵冷意直窜心头。
「虽然包商在施工前有先拜拜,但不晓得是怎么搞的,开挖的时候就冒犯到祂了。结果两个工人死于意外,另一个还在加护病房里观察。」
听起来真的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表哥的脸色也相当的凝重。
「在加护病房的那一个,是这里的一个小四学生。他偷偷跑进来工地里面玩,结果被找到的时候就躺在工地里面,昏迷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包商原本以为之前的两名工人是意外,这时候才发现不妙——」
「你看那边,地下室的门口。」
陆羽望向表哥所看的地方,拆到一半的大楼,地下室的楼梯口用铁丝网简陋的封了起来;在敲得乱七八糟的水泥碎块之下,翻起了数条粗壮的褐色树根。这些树根离老榕树的枝干本体至少有二十公尺以上那么远,这么看来,搞不好这老榕树的根,可能徧布在整个小学的地底!
「这树公的年龄应该比我们看到的还要老上许多,而且这里的方位很好,四周的建筑物都没有挡到灵道。应该是在规划的时候就有先找人算过,只是还找不到究竟是谁算的;如果找得到那个人,我想对方应该多少会知道这位树公的来历。」
「那么,表哥,你打算要怎么做呢?」
「唔……这个嘛,我一开始极力的想和祂沟通,可是祂完全不理会我。一般来说就算是生气也会骂上两句,但如果完全不讲话的,我只能先作一些基本的祭拜表达善意……」
而且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加护病房中正昏迷不醒的那个小孩子,他的灵魂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不管怎么招魂就是找不出来,再这样下去——等那孩子的身体橕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死掉。
如果不是因为那孩子的缘故,时间上就不会这么紧迫,一切都可以再慢慢的处理。
「我早上在医院还有这里两头跑,还是一点忙都没有帮上。小羽你可以帮我看着柔儿和芙儿吗?我还要再烧一点纸钱。这边烧完以后,还要到东北方的鬼门那边再烧一趟。」
表哥怕百合花离火焰太近会烤乾桌……他是说芙儿很重视保湿,所以不可以让她被热到,却又不能把百合花放在地板上,因为昨天花盆光是沾到一点点灰土,柔儿就生了好久的气。今天陆羽陪在自己身边,正好可以帮忙拿百合花。
虽然觉得这二朵百合未免也太娇嫩了,但陆羽还是小心的接过表哥最重要的百合花盆;看表哥刚才拿得很轻松的模样,没想到这百合花却和一般的花盆一样重——可能还要更重一些!
还没等表哥烧完纸钱,陆羽的手就酸得快要橕不住了。但不能把百合花就这么放在地上,猛然想起自己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可以使唤的人吗?白鹫!叫他拿就对了。
「——白鹫,来帮我拿东西?」陆羽出声呼喊,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白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左看看右望望,陆羽的视线所及,除了表哥以外没有半个人影。
天啊,他不是不会乱跑、刚刚还黏得乱紧一把的吗?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瞬间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式神居然被自己看丢了,这么显眼的式神也会被自己给搞丢!
完蛋了,陆羽心底浮现出了自己跑去警察局报案协寻失踪人口的画面。然后警察兄巴巴的向自己询问白鹫的身家资料……他没有那种东西好不好。结果被赶出了警察局,最后只好在电线杆上贴「寻宠物」启示。
「表哥——白鹫他不见了!」
「什么?我刚刚看见他往那边走啊。」手中缠着经文本,一边烧着纸钱的表哥,方才看见白鹫往外走,还以为是陆羽准许的。
「表哥我去找他一下,这个花……」
「你快去,我来拿着就好。」
表哥一伸手接过百合花盆,陆羽拔腿便往表哥所指的方向跑去。
晃来晃去的白鹫,不太明白自己身在何处。方才听见了某个奇异的声音而往着那个方向走去,不料现在却迷了路,走不回原来的方向。
刚才自己好像是站在某棵老树的旁边,那个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人也在那里。白鹫伸出手,手心有种冰冷的感觉,可是握住那人的手的时候,是很暖很舒服的。
好想要回去,回去他身边。
不想待在这里。
可是这里又是哪里?
那阵引着自己走过来的声音早就消失了,跟前的景物很奇怪,很多桌椅排在一起排得密密麻麻的,占满了眼前的房间;这些应该是小桌椅的东西,白鹫在家里和咖啡厅都见过,却没见到尺寸这么小、还排得这么密的。
四方的宽阔房间有很多的窗户,一面墙是绿色的,另一面挂满了各样的彩色纸。很安静的一个地方,而且沿着走廊往前,每一间房间都长的一模一样。
白鹫不晓得这个地方叫作小学教室,只觉得这地方很怪;经过了许多一样的教室之后,眼前的这一间教室里面,却忽然走出了一个小男孩。
「哇啊!」
小男孩从门里鬼鬼祟祟的窜出,手里还抱着一包东西。见到白鹫往自己的方向走来,还差点被眼前的高个子男人给撞上,男孩发出了哇的一声惊叫。
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白鹫还是第一次撞见这么小的孩子,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原地和那孩子互看。而那男孩被白鹫直直地盯着,也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动。
男孩似乎是想要逃跑,但看白鹫的身高比自己高上太多,要逃跑似乎也没有希望。
呆站在原地的男孩,双眼咕溜咕溜地转了起来,似乎是在思考脱身的理由,但一看见跟前完全不讲话只是皱着肩头看着自己的白鹫,他似乎显得更加紧张了。最后他眨眨眼睛,小声的说道:「老师,我忘记带课本,回来拿而已。我要回家了!」
课本?老师?眼前的小孩讲着自己从没听过的字汇,白鹫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不晓得眼前的小孩误将自己当成是学校的老师了,但现在的他也不晓得「老师」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眼前的男孩和那个手很温暖的人是长得相似的东西,只是一个比较年幼。不明白男孩是不是知道那个手很温暖的人在哪里,想要问他,却又不知道要怎么问。
对了,男孩是用嘴巴说话,之前那个人也一直示范给自己看过——比着脖子的部分——但白鹫看不懂他的意思。开口就能讲话吗?可是又有点不对,好像少了些什么。
要怎么发出声音?
陷入了苦恼的思考,眼前的孩子倒是转身想跑。
啊!不能让他走掉,还不知道要怎么问他……伸手一把就捞住了眼前孩子的手,但他的手却是又冰又湿,和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放开我啦!」
孩子惊呼了出来,将手里的那包东西抱的更紧了些。这男孩似乎也警觉到,眼前这个一直不出声的男人不可能是他们学校的老师。如果是老师的话,早就开口责骂自己了,也不会莫名其妙的紧抓住自己不放。
而男孩在惊觉了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子挣扎得更用力了。
「你到底是谁啊!快放开我啊!」
男孩尖声惊叫了出来,这倒真的有些吓到了白鹫,在他松手的那刻,孩子立即跑得不见人影。
……你到底是谁?
孩子大喊出的问题,轰隆隆地在白鹫的耳边响起,而在右后背的红色刺青也突然隐隐作痛了起来,像是掐住心脏那样的抽痛,痛得令他几乎要流下冷汗。白鹫忍不住伸手按住右肩,靠着墙跌坐了下去。
『白鹫。』
右肩上的疼痛,伴随着晕眩,不断的提醒起这个名字。
「……白、白鹫?」
闭上双眼,喉中沙哑的说出自己的名字,然后喃喃的再度复诵。白鹫努力的思考起那个人的模样和名字……对了!他听到别人叫他「小羽」。
「……啊。」
想要讲出「小羽」这两个字,但喉咙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又没法再发出声音了——无法喊出小羽的名字。
为什么呢,为什么又没有办法讲出话来了?
有点纳闷,但背上传来的疼痛越来越甚,烧灼的感觉让白鹫疼得咬住牙齿。
远远的,有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自己冲来。
第三章
「白鹫,你怎么了!」
顺着表哥所指的方向跑去,转弯经过了路上唯一的侧门,结果走进了小学教室区的走廊。假日的小学教室里完全空无一人,但很奇怪的,一个小男孩却从走廊的另一端直直的跑了过来,他一看见陆羽站在前方,马上换了另一个方向跑掉。
小男孩跑得很快,陆羽只见他一溜烟的就跑得不见人影,不晓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走了两步想要追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