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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陆哲月有新的式主,过去的事就与他无关,他会重新被接纳进式族之中。
之后的一连两天,陆羽都不断的在考虑着这件事情。他不敢和白鹫提起任何一字,只要想起白鹫等着自己的模样,他就觉得满腹的罪恶。
可是那不一样,哲月哥是死,而白鹫——
但他也不想见到白鹫心碎的模样,他一定会心碎的,特别是最近的他,总是显得非常的不安。就像是自己只是稍微离开,他就会开始不断的寻找自己的影子。
因为白鹫发现,他对于陆羽的依赖远远超过于陆羽对他的依赖。他是真的不安,他的预感不断的告诉自己,陆哲月会抢走他身边最重要的小羽。
可是那样的程度比之于陆哲月的死,是不一样的。
陆羽终于打起了精神,他决定去见陆哲月一面。
就当成是报答子宣对自己的恩惠,这件事他非得要做不可,即使子宣和他说过,陆哲月不是你的责任——
是他的责任。
但如今子宣已经不在了,这同时也已经变成了我的责任,对吧?只要我承认子宣存在我的身上的一天——
也许陆哲月就该是我的责任。陆羽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我还是要去见他。」
当陆羽这么开口的时候,白鹫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小羽,别去。」
「我会回来的,别想太多,你在家里等我,我会买晚餐回来。」
「小羽……」你会回来,可是我知道你回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他不想要的就是这样的转变。他知道陆羽会把那个人给带回来,因为他心软,又或许是因为他喜欢那个人的关系。
陆羽想不起白鹫送他出家门时的表情了,他只记得陆芸儿开车过来接自己,他还大声的吐嘈陆芸儿根本是无照驾驶,陆芸儿说不高兴坐她的车就自个儿走路过去,所以陆羽还是乖乖的上了她的车,白鹫站在门口送他走,和他说再见。
一如往常的模样。
「他看起来怎么一脸伤心的样子?」
陆芸开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问道。
「哪有,他明明就在笑。」
「我看他快哭了吧。怎么,你们吵架了?」
「不算吵吧……」
「听说姜子甫和他的宝贝老婆才吵架了呢,因为第三者的小狐狸登堂入室抢亲,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没见过这么滑稽的事情。看来这男人有三妻四妾的命呢。」
那个……三妻是小狐狸加百合花,还有什么啊……怎么就没有一点比较像人类的?
「还真想看看呢。」想看看小狐狸巴住表哥在那边乱跳的模样。
听说紫烨知道陆哲月现在还算平安无事之后,便兴奋的黏着表哥不肯离开本家,表哥虽不停的告诉他,本家不可以带妖怪进去,不过紫烨看到躲在左护法口袋里的汐寒和骨兰后忿忿不平,说为什么三尾可以进去,他就不行,而且他一点都没认出那两只三尾其实是自己要捉回来煮汤的那两只。
后来左护法拗不过紫烨,也只好开张单子特淮放他进去观光。
之后小狐狸就在本家里打滚,每天吃得饱饱的,然后卢表哥去救陆哲月出来。
想当然尔表哥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只能继续每天被紫烨拗得很惨,然后看他的百合花与小狐狸打架。
「等等你见到陆哲月,不要吓到。」
‘「嗯。」陆羽点头。
陆芸儿接着问:「你真的决定了?」
陆羽沉默的点点头。
陆芸儿本来想说「看见白鹫那样的表情,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可是话噎在嘴边又没说出去,她以为这不是自己该多管的閒事。
她带着陆羽进了半毁的湘家,现在湘家的人都已经搬出去了,只留下了轮班的守卫们。在陆芸儿的带领之下,两人直直的走往了湘家的地牢之中,陆羽是第一次进到这个地方,据说这个地牢之中关着许多棘手的妖物。
「陆哲月在最下面一层。」陆芸儿说道,拿着灯火便循着阶梯往下走,绕了不晓得几圈,又走了好长的一段直线,两人才终于走到了最深处的大石柱房里。
全黑的石牢中央,竖着数支的黑色钟乳石柱,在正中间的石柱上头,陆哲月被鲜黄色的符绳给绑在石柱上头,不仅止是身体,就连手脚、双眼、以及耳朵,都被符咒给贴起。
「你们先离开。」陆芸儿比过手势,要求守卫们暂时离开,让陆羽与他独处一阵。
陆羽站在陆哲月的身边,但他动也不动,完全没有反应。他的身上满是伤痕,而胸口下方,刺着一把短木剑。
「哲月……哲月哥。」
见到如此的惨况,陆羽的鼻头一下子就酸了,他没办法忍住想哭的冲动。他接连的呼唤了好几声,可是陆哲月仍然没有回音。
陆芸儿见状,赶忙解释道:「他听不见。」
「也看不见,他的五感都被符咒封死了,你要把他耳朵那边的咒纸拆开,他才听得到你说话。」
「好。」
陆羽擦擦眼角的泪,凑上前去,他揭开了陆哲月耳上的封咒,陆哲月动了一下,好像对于突如而来的声音,有些惊讶的模样。
他试着张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好沙哑,像是数日滴水未沾那样,陆羽听着,眼泪又掉了出来。
「小羽?」
听见了陆羽的啜泣,陆哲月只消一点点的声音,就能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我看不到你,是你吗?小羽?」
「是我,哲月哥。是我……」
「你来了?我真高兴。」他挪动了身体,但符咒却将他的全身锁得死紧,他根本无法伸手碰触看不见的那一个人。
「这样我也就安心了。」他感慨的叹息。
在临死之前能再见到陆羽一面,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只可惜他没能在最后一刻再见到子宣一面。
不过他想,如果是子宣的话,应该也不会想见自己吧。
如果见到了又能做什么呢?要问什么呢?也许最后所能做的只是互相拥抱,互问着爱不爱我。
子宣一定会说,如果这就是你想问的问题的话。
那答案,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陆哲月觉得他的手沾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那是陆羽的泪水,他听见陆羽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很快就带你离开。
「你不用带我走……」我已经有想去的地方了。
可是他感觉到陆羽的双手,抱在他的身上,传来了一阵犹如热流般的温暖。
热流聚集到了陆哲月的腰后,开始变得灼烫,血红色的痕印开始在陆哲月的背后浮现出来,他听见陆羽的心跳声音,变得离自己越来越近。
陆芸儿看着这一幕,不晓得该说恭喜,又或是其他的话。陆羽最后还是选择去救陆哲月的性命,他无法就这么看着陆哲月被处死。
他的力量现在只够使唤一位式神,他不可能再给予白鹫封印,看来接下来好一段的时间,白鹫都不可能以式神的身分回到陆羽身边了。
尽管白鹫很可怜,但这是陆羽的选择。
只希望这样的选择,在遥远的未来往回头看时,会是当年最好的一个选择。
望着替陆哲月拆下符绳的陆羽,芸儿如此的为他们祈祷着。
「海,你的式主——似乎是抛弃你了呦,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看着一个人呆站在路口的白鹫,柳辰砂一脸轻浮的走上前去想要挑衅。
白鹫没有想到,竟会在此时此刻遇见这个人——感觉上他是刻意前来找自己的。
柳辰砂,是与式族有宿怨的阮家的玉兽,而他的主人瑾青,则是左护法的孙女,之前大家都有照过面,瑾青是个好相处的女孩,但柳辰砂则是双倍的惹人讨厌。
「瑾青呢?」白鹫皱眉,他不想和这个人多谈谈。
在小羽出门之后,他也想走出家门去散散心,遇到这个人心情反倒是更差了。
但其实白鹫也没有想到要走去哪里,应该说,是除了那间与小羽一块儿住着的房子外,他哪里都可以去。
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偏偏除了那里以外,没有真正想去的地方。
自己也不能再回去了。
这就是离家吗?他也不很清楚,但这次他是真的心碎了,也许他不应该待在陆羽的身边,也许小羽不需要自己……也许自己只是在嫉妒而已吧。
柳辰砂见他苦恼的模样,深感好笑:「喔,她在阮家等你,她希望你过去,如果你在式族待得不愉快,我们可是张开双手欢迎你过来。」柳辰砂单刀直入的挑明讲,他是来挖角的。
「啊,应该说呢,我是特别来接你的。你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吧?对吧?」
「……我……」白鹫不知该做何回答,他说的是对的。
「就当作是看看瑾青,和我走吧。」
「……不了。」
「啊?」
「我想一个人去走走。」
走去哪里,他也不晓得,应该算是流浪吧?
随意的带了些杂物行李,便出了门,想想还真像小孩子的离家出走。
可惜他是真的想要出去走走,去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这样啊,那随便你。我会转告瑾青的。」
「再见。」
白鹫微笑着,与他道别。
然后,等到自己够成熟去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他会再回来,也许只是短暂的旅程,可是他想找寻自己究竟是缺少了什么。
「嗯,车票……」还有,也许先找份工作,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小羽以前带着自己打过工,他知道要怎么做。
尽管脚步走往了车站,眼神却回望往家的方向。
在陆羽带着哲月回去之前,他就会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不过一定会再回来的,白鹫这么告诉自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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