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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片刻的沉寂,三人各想着心事,直到筱汐进来才打断了她们的沉默。
与翠鸢和梦娟手脚利落的将清粥小菜一一摆上桌,筱汐尽职的说道:“小姐,两位皇子妃,早膳奴婢已经一样一样的都尝过了,你们只管放心吃吧!”
心中都微微一动,上官多多与秀嘉儿各自看向自己的丫鬟,得到她们肯定的点头,都不由得对筱汐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丫头这般的忠诚,不但自己亲自看着小厨房的人做饭菜,还细心的一一品尝了。
浅夏却是并不赞同的看了筱汐一眼,她虽未说什么,但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愿意筱汐拿自己命开玩笑。有毒无毒的,拿根银簪试试便知,犯不着以身冒险。
“小姐,吃吧!”筱汐却表示倔强的并没有看浅夏不赞同的眼色,而是另搬了一个矮几放在床榻上,再用干净的空碗,夹了几道浅夏爱吃的小菜端放到矮几上,服侍着她用膳。
暗暗摇头,浅夏知道自己连番出事,这丫头怕是早已经将她的生命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了。
圆桌旁的上官多多与秀嘉儿也端起了碗筷准备用膳,却忽见上官多多猛地将手中的碗筷啪的往桌子上一放,随即侧着头不停的干呕了起来。
被吓了一跳的其余五人,都不由的抚着自己今天实在是有些不堪惊扰的胸口,有片刻的茫然,上官多多的丫鬟翠鸢立即弯下腰拍抚着她的背,焦急的问着:“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啊?您怎么了呀?”
声音中都略带起了哭腔,又怀疑的看看饭菜,吓得秀嘉儿的丫鬟梦娟赶紧从主子手中将碗筷夺下。这场景,显然是她们怀疑饭菜中真的有毒了。
于是,又不约而同的看向筱汐,却见她好端端的也傻眼的看着上官多多难受的呕着。
秀嘉儿也被惊到了亦是没反应过来,看看上官多多侧身弯腰的不停打恶心,又看看靠在床榻上却是慢慢的露出了笑意的浅夏。待见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她猛地茅塞顿开的惊叫着问道:“四皇嫂,你这个月的葵水来了没有?”
“葵、葵水?”呕的一张小脸苍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上官多多艰难的呢喃着这两个字,“我、我不记得!”
她向来也是个比较粗心的人,因为葵水来临的日子,她从来就没有细心的记下过,所以,反而是非常茫然的看着秀嘉儿,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就问了这个问题。
“那你只是这会儿才觉得腹中难受的吗?”浅夏忽然觉得好笑,怎么有时候女子本身倒是不大在意这些的呢?不过,还是问问清楚的比较好,或许也是她今日觉得氛围沉重,才出现了不适的症状。
而按照萧卿墨的推断,今日便是最关键时刻,就算是想要知道她身体的真实情况,也不敢随意的叫御医过来看诊,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也不是——吧!”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但开口说了话,转移了注意力,上官多多已经觉得不是太难受了,接过清水漱了一下口之后道,“前两日似乎就有些不大舒服,只是担心凌墨牵挂,便没有说出来。”
“胃口上,自己有没有觉得最近有所变化?”与浅夏相视一眼,秀嘉儿的脸上不由的浮现了今儿的第一抹微笑,心情奇异的就跟着放松了许多。
浅夏亦是浅浅一笑,或许,又一个生命的忽然降临将会带给他们不一样的好运也未可知啊!
上官多多却是越发的茫然了,更加不明白浅夏和秀嘉儿脸颊上缓缓绽开的笑容,甚至连她们身边的两个丫头亦是偷笑了起来。反观自己和却都是一头雾水。
只能喃喃的道:“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吧,就是容易肚子饿,前两天半夜还饿得睡着觉。”
“是啊!所以,四皇子还半夜起来给小姐张罗吃的呢!”翠鸢也接口道。
“那就恭喜多多(四嫂)了!”终于轻松的欢笑出声。
虽然浅夏和秀嘉儿也不过是第一次做母亲,而每个人害喜的症状什么的都会略有不同,但几厢比较下来,上官多多这是有了身孕的症状了。
“难道,难道是说我家小姐有喜了?”还是翠鸢先反应过来,惊喜的低叫着。
“有喜?有喜是指……”眼泪忽然就莫名的流了下来,上官多多喜极而泣的一把抱住身边的秀嘉儿,犹自不大相信的追问着,“嘉儿,三嫂,我这是真的有喜了吗?”
“约莫是的了!”浅夏微笑着点头,“其实,你自己也可以算一算,从进宫你与四皇子两情相悦以来,是不是差不多了!”
秀嘉儿亦拍抚着上官多多的后背道:“是啊!虽然因为今日可能不平静而不能去请御医,但等一切风平浪静之后,请御医好好的把把脉,便知道了!”
“嗯!”用力的点着头,上官多多飞快的擦干眼泪。双手轻轻的抚上平坦的小腹,希望借助这个孩子的力量,让他的父亲一切顺利安好。
这边几个女人又哭又笑,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因为一个好消息而放松了精神,吃的香甜。
那厢的承乾宫却是暗潮汹涌。
因着今日是沐休,因而,除了作昨夜侍疾的萧卿墨,一大早,萧琀墨和萧凌墨、萧宇墨都按照往例来到了承乾宫。
还有就是这几日断不会缺席的沈凝芷了。
与一众皇子们前后脚到达的太医院院首照例先跪在足踏上,然后将萧承昊的手放到了枕木上,闭上眼睛细细的把起脉来。却是略略有些疑惑的微微皱了皱眉,再把把,然后又掀开萧承昊的眼皮看看。
总是觉得似乎有一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倒是让这位医术精湛的院首有些凌乱了。
而他的身后,一道道热切的视线都紧紧的盯着他的背,似乎只要他一个动作不协调就会惹祸上身。
“怎么了?是不是父皇有什么不对?”萧琀墨首先发问,并靠近了两步。
外面是深秋的寒冷,因而院首大人是穿了比较多的衣衫的。只是承乾宫里却因为要防止昏迷的皇上不受凉,都已经燃起了一小盆木炭的,本就有些暖和的让人微微出汗。但是手下诡异的脉象再加上众皇子的逼视,还有皇后娘娘的热切关注,院首只觉得额头的汗水正汩汩的冒出来。
赶紧抬手以袖口擦去额头像水流一般的汗水,院首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激动还是紧张的颤抖:“皇上应是快要大好了!”
是啊!手指下的脉搏似乎一夜之间恢复了健康活力,刚强有劲,弹性十足,与昨夜还测过的虚弱脉象完全是不同的两种,也难怪他方才有些凌乱了。
只不过,皇上尽快的恢复健康是最关键的,话一出口的院首大人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放松了许多。
整整一个多月啊,皇后娘娘没有发飙的将他拖出午门斩首该是多么的宽待自己呀!如今皇上的健康无虞,清醒过来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想必之后他少不得会被大大的奖励一番了。
“真的吗?”萧琀墨为首的四兄弟惊喜的问道。
“是真的!皇上的脉象已经平和许多,不过几天应该就能醒来了。”虽然话不敢讲的太满,但院首还是信心十足的点头应证,并俯首在地,高声吟唱,“皇上洪福齐天,乃我大禺朝之荣幸啊!”
“皇上洪福齐天!大禺朝荣幸!”院首身后的一干御医、医女立即也随着他的模样叩首高呼。
“好好!”萧琀墨连说了两个好,惊喜之色倒不似作假。
只不过,有人若是偷偷的去注意沈凝芷的话,便可以看见她满面喜极而泣的泪水下是含着多少的恨意,缩在广袖中的双手更是狠狠的攥成了拳头,长长的指尖掐着手心的皮肤,阵阵的刺痛才能提醒她此时不能露出异样。
带泪的凤眸在假装感动的抬手拭泪时,却是递了一个眼神给身后的冰霜,只见她微微颔首,便趁着寝宫中所有的人欢愉之时,偷偷的溜了出去。
互相的庆贺了一会儿之后,一个宫女端了萧承昊每日三顿必喝的汤药进来,院首自然又是事必亲躬的开始喂了起来。
今儿的萧承昊果然是有所好转了,院首喂进去的汤药他几乎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院首大人欣喜的松口气,萧琀墨亦是欣慰的点着头。萧卿墨、萧凌墨和萧宇墨笑了,一旁的沈凝芷和大太监李德禄也笑了。
“皇上能够恢复得这么快!还真是要多谢院首精心的照顾和鞠躬尽瘁的研制有用的汤药啊!”萧卿墨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对着院首就是微微的一拜,喜得院首赶紧的放了药碗深鞠躬的还礼:
“王爷谬赞了,这是小官应尽的责任。最主要还是皇上洪……”
想要再顺便拍拍马屁的话语还没有完全说完,就忽听众人一阵惊呼:“啊!皇上呕血了!还是黑色的血……”
呕血?还是黑血?
身上一阵寒芒掠过,院首大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泛黑,可还不能就此倒下,还须得看看皇上的情况。
可是,他颤抖着的身子还没有完全转过去呢,忽然就听见皇后娘娘沈凝芷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皇上!皇上啊!您这是怎么啦?啊?皇上,您别吓着臣妾,快点儿醒来啊,皇上……”
已经转过身的院首咕咚一声跌坐在地的时候,刚好就是看见了猛然醒来了的皇上痛苦的瞪大了眼睛,那眼珠子似乎随时都会从他的眼眶中挣脱出来。嘴角边黑色的鲜血汩汩而出,浑身上下就跟抖筛子一般的死命抖着,喉咙里“呜呜”的发出破碎而凄厉的声音,看了叫人不由得害怕的打起了冷战。
只是,挣扎了没一会儿,萧承昊便目眦俱裂,七窍流血,舌头还如同吊死鬼一般的长长的脱拉了出来,头一歪就一命呜呼了。
“皇上……”所有人都在短暂的震惊和害怕过后,猛地丢跪在地哀嚎了起来。
可这时候的沈凝芷却仿佛清醒了过来一般蓦地转过身,一把将院首推倒在地,怒火滔天的在一片嘈杂的哀嚎中尖声怒斥着:“张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敢在皇上的汤药中下毒!本宫杀了你杀了你……”
只见沈凝芷此时就像是因为刺激过度得了失心疯一般的挥舞着双手,在完全呆怔住还没有清醒过来的院首大人的脸上狠狠的留下几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