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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幽幽扫一眼渐渐充满了生机的清畅园,浅夏收起对前世的回忆,准备着前去挑战那对寡情阴狠的男女。
人还未到翠微苑,就已经听到打里面传出来萧卿墨与呂微澜的调笑声,间或着还有几个丫鬟的窃笑,不用猜也知道里面此时是怎么样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王妃娘娘,您稍待!奴才先进去禀······”看不出浅夏的脸上有什么变化,喱夜停下脚步躬着身,正欲说道待他先进内禀告,却觉眼前一道清新的香风自鼻端飘过,王妃聘婷婀娜的身形已从他面前走过,脚下丝毫不停留的已经跨进了翠微苑的院门,直直往用膳的花厅走去,“王妃娘娘······”
她无法归宁,便让吕氏也归不了宁(三)
王妃?
正与呂微澜你侬我侬、彼此如胶似漆的腻在一起喂着小菜,萧卿墨耳忽然听到了喱夜呼唤的声音,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浑身都快要起疹子似的立时难受了起来。
嘴里含着呂微澜才放到他嘴里的香炸小黄鱼,还来不及咀嚼,头本能的一转,就看见浅夏在筱蓝的搀扶下施施然、俏生生的站立在门口。她背上罩着一圈暖暖的阳光的光圈,让他一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心底莫名的一虚,想要装作没看见的转回头,可是那道绵软娇媚的声线却直直的钻进他耳中。
“浅夏见过王爷!王爷万福!”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浅夏看着他僵硬的转也不是,不转也不是的口中还露出半截小黄鱼的尾巴的模样,很是好心又好意的提醒道,“王爷,小黄鱼的碎屑掉在您衣襟上了!”
尴尬的一怔,牙齿下意识的用力一咬,露在外面的半截鱼尾巴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掉在了他的衣襟处滚落,湖水蓝的外衫上立即留下了数道油渍。
“王妃娘娘好雅兴,一大早的就来到妾身的院中却是为何呀?”见到近在身边的萧卿墨略微反常的举止,呂微澜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虽然昨夜他一再的表示他们的洞房之夜只是迫于梁心月拿着宫里人的压力而无奈留在了东厢,确实没有与商浅夏发生夫妻之实,又解释了昨夜与她几乎同时归来的不得已的缘由,并答应了她今天不会陪着商浅夏归宁,可此时见到浅夏如此嚣张的过来,他又表现出如此的不自在,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她心底立即上了火。
“日上三杆还能算是一大早么?看来相国府不曾好好的教导侧妃嫁进王府该守的规矩呀!”浅夏轻蔑一笑,缓步绕过饭桌,走到一旁的次位上坐下,“看来昨日早上没规没距的侧妃并没有好好的反省呢!王爷,您说,浅夏是不是该好好的抽个时间教一教侧妃关于皇家的规矩呢?免得哪一天皇上和皇后大驾,或者太子与各位皇子做客时被人看了笑话去。”
“商浅夏,你什么意思?”见浅夏左一个规矩右一个规矩的说着,心高气傲又因为庶出身份而一直在相国府得不到重视的卑微衍生出狭窄心胸,令得呂微澜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奚落,猛地站起身冲到浅夏的面前,顿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吕侧妃,本妃的闺名是你可以直言不讳的叫的吗?”水眸微凛,浅夏扬起纤巧的下巴,直直的看进呂微澜的眼中,四目相对,看见了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那只垂落在身侧的右手紧紧的攥着拳,似乎有着随时都会扬起来打人巴掌的念头。
“你······”侧妃二字是呂微澜心中永远的痛,原以为因缘际会的认识了萧卿墨这个唯一不会因为她庶出的身份而嫌弃自己的男人,自此以后自己就可以在姐妹间扬眉吐气,成为大禺朝第一位庶出身份的王妃。
她无法归宁,便让吕氏也归不了宁(四)
却没想到,最后,她还是只能屈居侧妃之位,而这些,全都拜眼前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人所赐。
她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怨萧卿墨失信于自己,所以不让他碰这个讨厌的女人,让她守一辈子活寡!恨上天的不公,让她生在这个重嫡重正的大禺朝,她想要毁了这个嫡女正妃,才能消她心头的恶气。
此时,浅夏的视线却是当她不存在的直直投向那个还在懊恼自己不明所以的为何看到浅夏的到来而莫名的心虚,举止失常了的萧卿墨,清淡淡的轻唤一声:“王爷!”
“呃!”下意识的应一声,一转头看见浅夏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而呂微澜的眼神里却透漏露出浓浓的不悦,可以算是瞪视着他的。无力的轻叹一声,总感觉这次在别人眼中的齐人之福快要变成祸事了。
早饭看来是吃不下去了,虽然跟微澜调调笑笑的也吃了好一会儿,但也只是吃个半饱而已,待会儿饿肚子是在所难免了。
“嗯哼!”掩唇轻咳一声,萧卿墨长身而起,准备先逃离这个火药味十足的地方,“那个,嗯,本王今日还要上朝,就先走了!”
“王爷!”呂微澜一见他就要遁走,霎时不依的冲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娇声道,“王爷,您不是说今天会陪澜儿回家归宁的吗?您不能说话不算话!”
“澜儿!”萧卿墨霎时冷汗直冒,头都不敢转的盯着呂微澜的发顶。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只是为了在商浅夏面前争回一口气;他也知道,自己是王府之主,还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就算不待见正妃又如何,反正婚礼已经结束,他想要娶的微澜已经进门,就算答应了微澜一辈子都不会进商浅夏的房中又如何,谁都奈何他不得。
可是,为什么他如此心虚?即使昨晚因为生她的气而信誓旦旦的不顾后果答应微澜今日只会陪她回家归宁,这个时候却想着要逃避,还真不是他一贯冷硬而无情的作风了!
“王爷!澜儿不管!您反正答应了澜儿的,就一定不能食言,一定要陪澜儿回相国府!”今日回相国府归宁,可不单单是打击商浅夏,更重要的是要回相国府扬眉吐气,让以前看不起她的所有人都敬畏她,从此也再不敢欺负她娘和才满十岁的小妹。因而,呂微澜的语气中有着坚定地倔强。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区区一个被他们看不起的庶女,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打败身份优越的嫡女,独得世人尊崇的晋卿王爷的爱宠。
“那个,呃,澜儿,我没有说不陪你回去归宁,只是,先······”萧卿墨当初确实是看上了呂微澜即使身为庶女,但依旧没有屈服于大禺朝制律,保有着一个少女对未来的憧憬和倔强,有着不服输的傲气,让他觉得这样有个性的女子才是配得上也算是离经叛道的自己。
她无法归宁,便让吕氏也归不了宁(五)
而至于那些依靠着父亲的庇荫,矫揉造作的所谓嫡出的嫡女,萧卿墨压根就不感兴趣,所以在知晓了父皇依了太子妃的建议下旨赐婚的时候,他非要同日娶呂微澜进门,并许了她侧妃的位置。因为,按照大禺朝制律,庶女只能为妾,他又再次的颠覆了这项制律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明明令自己百般厌恶的商浅夏,却出人意料的完全颠覆坊间的传闻,令得他总是莫名其妙的为她心动。啐!才不是喜欢的心动,是恨得牙痒痒的心动!在心里补充上一句,萧卿墨正待要安抚呂微澜,眼皮微抬处,却见商浅夏一脸无趣的站立了起来。
无趣!是的!就是无趣!那眼神中更加明显的就是表现出了对自己的鄙夷和不屑,而且没有半点想要隐藏的意思!
这个女人!
心里头蓦地窜上一道无名火,原本还想着借口上朝办事,但暗地里先陪着她归宁,却因为她这样的表情而气得七窍生烟,也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他一边柔声安抚着呂微澜,一边挑衅的看向浅夏道:“好好好!都依着澜儿!咱们这就回相国府归宁!”
心里却略带幼稚的暗道:本王就是要陪着侧妃归宁也不陪着你,看你怎么样?
闻言,浅夏还未见有什么脸色变化,呂微澜已经笑逐颜开,也不管众目睽睽之下,踮起足尖娇媚的对着萧卿墨的脸颊印上一吻。随即,骄傲而挑衅的斜眼看着浅夏,期望看到她吃味的醋意。
只可惜,浅夏的表现异常的平静,迎视着对面这一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的男女,轻飘飘的道:“王爷,浅夏过来只是知会一下您,我让刘总管到库房里挑选了一些回府归宁的礼物,待会儿浅夏会带着回府,免得被我娘家人嘲笑堂堂王侯之家寒酸小气。”
没有意外的看见萧卿墨的脸色一变,那个呂微澜亦是僵硬了一张脸。
呵呵呵!真是好笑,她就知道他们一定会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想要求着萧卿墨一同回太傅府归宁的,所以累的他们一番紧张,而她倒是一大早看了一场好戏,心情比外面蔚蓝的天空还要好啊!
见萧卿墨气憋了沉下了一张妖孽的俊脸,浅夏扬起柔若无骨的柔荑,青葱玉指捋了捋耳际的几缕碎发,水眸微闪,又补充道:“哦!对啦!王爷,浅夏身子骨好得很,所以并不劳烦王爷惦记!回府后,浅夏也会代王爷跟我爹娘陪个罪的,您就放心的去相国府归宁吧!只不过呢,浅夏是建议王爷动静稍微小一点儿,毕竟天子脚下,您的动作太大,瞩目的人可是多了去了!若是有个风吹草动的传进了宫里去,可别责怪浅夏没有事先提醒呐!”
这个女人,她绝对是故意的!明明自己已经拿定了主意准备单独一个人回太傅府的,却故意过来闹上这一场。萧卿墨气得火冒三丈,紧咬着牙关,从齿缝中透出数字道:“本王多谢爱妃的告诫了!”
她无法归宁,便让吕氏也归不了宁(六)
“呵呵!不谢不谢!咱们已经是夫妻了不是?”浅夏却当是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浅笑盈盈,勾魂的水眸在他微微错愕的时候,对着他抛了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媚眼。然后,纤腰款款的走过他们身边,有意无意的对着呂微澜投去颇有深意的一瞥,并非常故意的摸了摸自己雪白的的玉颈上的点点红晕,眼角余光没有意外的看到呂微澜僵硬的脸庞和萧卿墨不自在中又带有某种神韵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