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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萧琀墨敛去了他一贯阴柔的高测莫深的笑意,面色亦是很沉重。只是那抹沉重却不是争对萧卿墨,因为他的眼神压根就没有在“萧卿墨”的身上停留太久,而是空洞的不知道在看向哪一个点,显得那样的茫然佻。
萧笙墨向来是几个皇子中最温润和善的,一脸痛惜的看着正在小声的商议着“萧卿墨”病情的众位太医,焦灼的神情与萧承昊一般无异。
萧凌墨和萧宇墨原本都是藏不住话的人,可在现在这个凝重的时刻,两人只是不住的看着萧承昊的面色,就怕自己的一个冲动不小心说错话而被罚。
非求了父皇一起跟来的还有原该是在关着禁闭,闭门思过的公主萧染墨。看着床榻上那个因为已经快一个月不曾吃过东西而渐渐消瘦的“哥哥”,她一直嘤嘤的小声啜泣着,在这静的只听见太医们喁喁私语的寝房中,显得那样的清晰,也惹人心乱。
“要哭去外面哭去!别在这儿碍眼!”终究,这位传说中最宝贝的公主,还是不若萧卿墨在皇帝心中地位重,萧承昊因着月余下来一直担心着萧卿墨,而显得异常的烦躁。又见御医们总是在那里交头接耳却始终不敢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心情就愈加的阴郁了起来。
被叱,萧染墨一个哭泣生生的噎在喉间,就像是吃了东西卡住了一般难受异常。要是在往日,早就放声大哭了,可这时候,只能憋屈着顿了顿足,掩着唇向外跑了出去。
沈凝芷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眼神继续关注在御医们身上的萧承昊,使了个眼色给梁心月,让她跟着出去看好公主。
萧卿墨见状,示意同样也乔装了的喱夜继续盯着这寝房中的一切,他悄无声息的尾随着梁心月走了出去。
在清畅园的假山后面,萧卿墨叫住了正在四下寻找一溜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萧染墨的梁心月:“无言!”
“?”一转身看见叫住自己的是一个完全的小厮,但那声线却是萧卿墨的,梁心月稍稍的犹豫了一下,随即会意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便也隐身钻进了假山后面,“属下见过王爷!”
“免了!”时辰宝贵,萧卿墨便直接问想要知道的事情,“宝藏的事情打探的怎么样了?”
“连皇上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依属下判断,这件事情不过就是皇后想要藉着人的贪财之心,离间您与各位皇子们的关系。”
“你也这么看吗?”萧卿墨沉吟了片刻,他与吕皓冥商议之后,亦是觉得这件事情确实有着多处蹊跷的疑点,而且,那幅母妃的仕女画像是简单的只除了人物和一支竹子,没有半点多余景色,怎么看也不像是藏宝图。
“不过,在查这件事情的时候,属下倒是有个意外的发现。”梁心月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
“什么?”
“大太监李德禄与皇后娘娘的关系似乎非同一般!”
“李德禄与皇后早在多年前就勾结在了一起,这也是他一直嚣张的敛财的原因之一。”萧卿墨只是有些埋怨萧承昊,明明知道李德禄仗持着他的宠信和皇后的暗中支撑,一直在官员之中收取贿赂,或买卖官职,或与人消灾,萧承昊却始终睁一眼闭一眼,当真是令人气愤。
“属下说的非同一般的关系,却似乎比这个还要更深一些!”梁心月的表情越发的古怪了,“那李德禄似乎是皇后的表兄,而且,当年是与皇后青梅竹马从小定亲的!”
没有料到还有这样的陈年往事,萧卿墨微微一怔:“你确定?”
“属下原也是不确定的,只当是有人嫉妒李德禄不管是在皇上跟前,或是皇后面前都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而诽谤了他。可属下在查探藏宝图一事时,顺便向与李德禄同期进宫的仅剩的那名瞎眼太监打探时,却意外得知了这个消息。
据说是当年皇后被召进宫,曾一度想要了结了性命,但最后还是被母族以一族人的性命为要挟的劝服,才忍辱负重的进了宫。那李德禄倒也是个痴情的种子,竟然狠心自宫净身,并隐名换姓的进宫做了太监,只为与她生活在同一片地方。”
“还有这等事?”萧卿墨一向不喜那个油头肥耳的大太监,不料他年轻时也痴狂一回,倒也不由的暗生佩服,“这也难怪皇后对他时常帮衬着,他才能一路平稳的坐上了宫里总管太监的位置了。”
“是啊!也难能是一个痴情的种子。不过……”
“不过什么?”
迟疑了一下,梁心月终还是将那段有些不可思议的秘辛说了出来:“不过,据瞎子太监回忆说,多年前有一次两人一起喝酒,李德禄当时不知怎么的心情郁烦,便多喝了几杯,那一次醉得很厉害。酒醉之时,居然说,居然说……”
面上有些微微一红,梁心月虽然三十有余,但毕竟是一个黄花闺女,说出这件事请,总觉得还是有点难为情,便不由的顿了顿。
“说了什么?”萧卿墨却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什么,颦眉敛目,只觉梁心月即将说出的一定是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
“他居然说他那个——返生了!”
“返生?”果然与他猜想的相差不远。
一般的太监净身后是很难出现返生这种现象的,因为负责宫刑的都是些经验老道的老太监。但是,那李德禄当年是自己自宫的,又加上沈凝芷在背后操作,想当然她只要花上一些银两就能让李德禄通过验证也不足为奇。
“那也就是说,他们还有苟且的嫌疑?”问出这一句,萧卿墨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恐怕是的!”梁心月记得当时听到这话之时,亦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那瞎子太监正是因为听见了这样一件秘辛,心中害怕的要命,便在不多日之后,故意在皇上面前做错了事,自毁了双目,并自请看守冷宫,才保住了性命。”
“原来如此啊!”萧卿墨不由冷笑,亦是忽然一瞬间便想通了缘何在沈凝芷明明知道染墨对自己是那样一种禁忌的不伦之恋之后,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还任其发展,恐怕染墨并不是父皇的女儿吧!
只是,这又不得不让他产生了一点疑惑。
既然沈凝芷背对着父皇做出了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她应该更加的谨言慎行才是,为何还要放任染墨这般任性妄为呢?
或者说,她是因为极其珍视她与所爱之人的骨肉而对染墨太过宠爱了,才放任了染墨。那么,她一心想要将自己除去,又怎么会让最疼宠的女儿爱上一个她欲除之而后快的人呢?
这沈凝芷的心机当真是让人无从猜测。
“那位瞎子太监,本王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在宫中也要多加小心,虽然我如今以替换之术掩了他们耳目,但总也不能掉以轻心。”
“是!属下明白!有了这件隐情的披露,属下想应该也能很快的掌握她杀害辰妃娘娘的证据!”
“你是已经有线索了么?”
“是!听说当年在辰妃娘娘临生产时的汤药中下了红花的那个稳婆并没有被害死,而是机灵的利用了替身自己逃出了宫去。只要属下打探到那人的相貌和姓名,相信不久之后就能找到那个稳婆,揭露沈凝芷的恶行了!”
“好!太好了!我终于等到为母妃报仇的这一刻了!”萧卿墨心中一阵激动,二十二年了,母妃,儿子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不过,李德禄老奸巨猾,沈凝芷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在宫中万事小心,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是!属下明白!”能为救过自己一命的辰妃报仇,梁心月亦是非常的激动,她在深宫历练了近三十年,自然懂得深宫的生存法则,不然也不会放弃了出宫的机会,在深宫中从一个小小的洒扫宫女,攀爬成今日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了。
“嗯!那你先去找染墨吧!告诉她,她若是想念我,便让她随时都来晋卿王府吧!”讳莫如深的笑了笑,那张带着人皮面具的平凡脸也显得俊逸非凡。
“王爷的意思是……”梁心月思索片刻之后,略带明了的看着他。
“这件事情仅有咱们几人知晓,你不觉得太无趣了吗?虽然父皇如今操心着我的事情有些心力不殆,但他也该关心关心其他的儿女不是吗?”眉尖微挑,萧卿墨抬眼看着远天的一空碧蓝,期待着一场好戏上演。
“是!属下明白怎么做了!”梁心月亦是心如明镜般的微笑了起来,利用一下那个任性刁蛮的公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虽然孩子无辜,但她母亲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用大逆不道来形容了,而事情一旦暴露,她恐怕也难以逃脱连诛之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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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静寂无声的晋卿王府惩戒院的密室中,传来萧卿墨一声声嘶力竭的低吼:“你说什么?吕皓冥!你有胆再说一遍!”
神情无比颓丧的吕皓冥任由萧卿墨的几记重拳打在身上,却是满脸悔恨的没有回一次手。
“吕皓冥,你个混蛋,说话呀!你给我开口说话呀!你说,你说你刚才只不过是同我开了个玩笑,你说你只是想要讨揍讨挨骂。夏儿不见了这种事情只是你跟我开得玩笑!对不对?对不对?”紧紧的揪着吕皓冥的领子,萧卿墨的目眦欲裂,一张俊颜扭曲的简直就像是一个恶煞,“吕皓冥,你别孬着什么都不说啊!”
吼完,萧卿墨又抡起一拳,重重的打在吕皓冥的脸上,木然的吕皓冥只是歪了歪头,却是没有半点反应,只是那悔恨懊恼的表情却像是宁愿在此被萧卿墨泄愤打死了才好。
“王爷!您先别打了,您不能自乱阵脚啊!”一直守候在外面的喱夜已经从里面这么大声的咆哮听出了大概的意思。
又听见自家主子一直揍着吕世子,可吕世子似乎因为太过自责而一直没有还手,怕王爷关己则乱的情况下真的将吕世子打出个意外来。于是,也顾不得自己不过是个小厮,立即冲了进来阻止。
“他把夏儿丢了!他把我的夏儿丢了!”夏儿不见了!夏儿居然不见了!这让萧卿墨瞬间失魂落魄的六神无主。
之前将夏儿托付给吕皓冥,是相信他一定能够救下夏儿,所以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他都